去了自己的愚蠢表情,面对着宇智波雀佑,高傲的抬起下巴喝问。
“看来你就是近日惹起恐慌的森林的守护者——芬巴巴?”
刚准备打招呼的宇智波雀佑:“……?????”
谁?我??芬巴巴???
恩奇都明白了吉尔伽美什的心思,坏心眼的后退一步,在雀佑不可置信的眼神里,摊开双手表明了自己一旁看戏的态度。
听着吉尔伽美什左一句“芬巴巴”,右一句“受死吧杂修”,雀佑第一次深刻认识到围棋究竟将自己改变了多少。
吉尔伽美什这么嘴贱他居然还能忍住。
他居然忍住了!
“……长进不少嘛。”
恩奇都听到吉尔伽美什低声嘟囔了一句,他还没笑出声,便看到雀佑朝着金色的王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是了,雀佑也听得到。
吉尔伽美什眼角抽了抽,笑容稍微带上些狰狞:“……区区人类,在王的面前竟如此粗俗。便用你的姓命来作为对王无礼的代价吧,杂修。”
“谁输谁赢还说不定呢,吉尔伽美什。”
雀佑丢开手里的可怜人,冷静的摆出进攻的起手式。可怜的还没醒的男人被丢的远远地,划出一道高高的抛物线,在落地的瞬间有草叶生长出来托住了他,把他轻轻放到了地面上。
“正巧,我也有段日子没痛快活动过了,家里那些家伙和恩奇都根本没法比,太弱了,打起架束手束脚的。”
“说起大话倒是很熟练嘛,杂修。”
能感觉到对方小小身躯里蔓延出的威胁,吉尔伽美什也有些按耐不住胸腔里的翻腾而起的战意。
在雀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在恩奇都的陪伴下,他已经用尽的宝库很快又被比之前更多的宝物填充,他从中拿出一柄武器,红色的蛇眸收缩成细细一道竖瞳:“便让本王看看,你究竟有没有成为恩奇都的友人、让我另眼相看的资本吧!”
哈,暴露心思了吧,混蛋王。
雀佑不屑的哼一声:嫉妒恩奇都第一个友人的头衔被我占了,很不爽,很生气对不对?我告诉你,我与你完全不同。
我!超——爽的!【骄傲竖大拇指
吉尔伽美什:……
吉尔伽美什:死吧。
“哇,雀佑又变强了好多。”
恩奇都蹲下来托着下巴看着一大一小缠斗在一起。
吉尔伽美什因为雀佑层出不断的幻术而怒喝,雀佑张着黑亮的眼睛用着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的幻术,幸灾乐祸的朝吉尔伽美什“略略略”。
“你这家伙难道就只会用这种骗人的手段吗!虽然很不入流,但该死的有用!”
吉尔伽美什挣脱了幻境怒骂,雀佑笑嘻嘻:“不要这么小气嘛,吉尔。我在家没法儿试从弟弟那里学到的写轮眼,能力太特别了。能撑住幻术让我试一试的,还有谁能比拥有三分之二神之血的你更合适呢?”
“你把本王当做什么了!杂修!!”
吉尔伽美什恼怒的大喝。
当战斗终了,雀佑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了。他扯了扯挂着的碎布条撇了撇嘴,心里庆幸自己换下了族服,穿上了当时离开时穿着的放在宝库里的乌鲁克衣裳。
“雀佑什么时候来的?”
在吉尔伽美什气恼又嫉妒的注视下,雀佑黏黏糊糊的与恩奇都抱到一起,脸贴着脸蹭蹭蹭:“就前些天~哇~恩奇都我超——想你的~”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恩奇都也蹭蹭蹭:“如果不是我和吉尔来看看森林究竟出了什么事让芬巴巴如此焦躁,都不会知道最近焦躁暴力的‘芬巴巴’就是你。”
“因为就芬巴巴一个人在森林里呀,我想陪陪她。”
雀佑解释说:“而且我也很喜欢这里,安静,让人心平气和。”
正好治愈我被围棋伤的千疮百孔的心神。
“也就是说不愿与我回乌鲁克。”
恩奇都平静的总结,却因为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诧异的眨眼:“……芬巴巴?”
“诶?”
雀佑看去,一直待在森林深处的芬巴巴出现在了他视线区里。她高大的身躯停留在不远处没有靠近,看来的目光永远是温柔的,安静的。
身为森林的守护者,芬巴巴自然不像表达出来的那样,也有着极其危险的一面,当她认真起来,哪怕是吉尔伽美什与恩奇都联手都要苦战一番。
但她从来都不对自己的好友展露出来。
“离开这里吧。”
出现在这里的她对兴冲冲跑过来的雀佑说。
“去往乌鲁克,去往人类的都市。”
“诶??!”
雀佑傻眼了。
难道、难道被芬巴巴讨厌了???
“我是森林的守护者,我就是这片森林。森林里的万物与我相伴。”
芬巴巴将自己努力编织成的花冠小心翼翼的放在泪汪汪看她的雀佑头顶:“而你是人类,人类在这片森林里没有同伴。”
“去往人类的都市,那才是你应该停留的地方。”
☆、二十
吉尔伽美什拒绝了女神的求爱。
感觉受到了羞辱的女神哭着去寻找最疼爱自己的父神,爱女心切的阿努神便派来了天之公牛降下了极为严重的神罚。
吉尔伽美什与恩奇都打前锋,‘还没膝盖高’的宇智波雀佑被他们强制的丢在后面做远程治疗,顺便做战损修复工作。
既然破不开天之公牛的防御,他便让花骨朵直接在天之公牛的血肉下蔓延生长,贪婪地汲取着属于神之造物的磅礴神力。
而吸收到的神力,则是被他用来转化为可以治愈的魔力,完全不吝啬的使劲往恩奇都的身上丢,往吉尔伽美什身上丢,往因为灾害而受伤或濒死的民众身上丢。
所以,一个血厚法强的坦克boss,堂堂天之公牛,硬生生被两个强力输出带着某种意义上拥有无限蓝条的治疗,给磨死了。
森林里的芬巴巴怕是从来没想过,只是为了表达出自己的喜悦而让花朵盛开,单纯开花的能力却能被宇智波雀佑拿去玩出了花样。
天之公牛被消灭了,乌鲁克遭受的灾害终于消失,但神明的愤怒并没有结束。
众神愤怒于神之子带头的忤逆,杀害神兽是大罪,这是对神明的不敬。
必须要有人付出生命的代价。
这个人会是谁?
吉尔伽美什是神明为了能够巩固神权而特意‘创造’出的‘楔子’,他们自然不可能对宝贵的‘楔子’做出什么。
异世界的误入者虽然是一个人类,但显露出的已经超越了世界规则的才能,就连高高在上的神明看到也会心生嫉妒。
然而他们不敢对他降下恶毒的诅咒。
他们虽然是神明,是拥有了意识和人格的自然现象,但终究还是依附于世界,无法对抗世界的存在。
毫无疑问,这个人类是世界所宠爱的宠儿,他的身上有着来自世界最热情的祝福与宠爱,让人不由的想要知晓,这个人类究竟在轮回前是何等人物,又有何等的功绩,竟能得到一个世界毫无保留的爱。
但世界终究是世界,它不懂人类,只想给予自己宠爱着的人最好的东西,却不清楚它过多的爱会给宠爱的人带来压力。
就像人类想要与自己最爱的宠物犬分享自己最爱吃的,但那个零食是巧克力,对宠物犬来讲是有着剧毒的东西。
当然,并不是说他们之间的关系是这种主宠,只是想表达出地位与身份的不同造成的差异。
世界的确是深爱着他。
他们不能动吉尔伽美什,也不能动那个宠儿与世界作对。
所以恩奇都遭到了忤逆神的惩罚,重新回归泥土。
只有恩奇都。
雀佑抓紧了恩奇都不断掉下泥土的手掌,将脸埋在冰凉的手心里,不想让恩奇都看到他强忍住眼泪的丢脸模样。
“多么遗憾啊……最后还是没能理解你所说的那种感情,最后,还是没像你想要的那样……成为朋友啊……”
最后,还是作为一个可以消耗的兵器死去……
多么羡慕,又多么嫉妒啊。
嫉妒着他们鲜活的生命,嫉妒着他们自由的灵魂,只有我,只有我是一个毫无意义的道具罢了。
“蠢话。”
王垂下眼睛,眼泪从眼眶里落下:“一起活着、一起交谈、一起战斗。这样的不是人或是道具,而是该称作友人啊,恩奇都。”
“明明你已经懂得了自由,明明你也已经拥有了挚友。”
雀佑抬起头,泛红的眼眶里旋转着带有两枚勾玉的红色眼瞳。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却又如此残忍的在你意识到之前就收走了你的时间?
“所以不要说这种话了,恩奇都。我们早已经是朋友了,是想要一起分享幸福,想要看到你微笑,想看到你快乐的朋友。”
泪水从翠绿色的眼眸里涌出,恩奇都闭上眼睛:“啊……原来是这样吗。”
我已经得到了我最想要的珍宝了吗?
“恩奇都,为什么在哭泣?”
王平静的询问,抱着恩奇都的手却在颤抖,眼泪滑下脸庞没入恩奇都的衣裳里:“此时此刻后悔了吗?后悔站在我的身边与神明相对。”
“怎么会,吉尔哟……你们生而不同,生而便站在无人的高处俯瞰大地上的平庸……无人理解,无人相伴,都是如此的孤独……”
恩奇都的声音里带上了哽意:“吉尔,在我死后,还有谁能陪你一同前行呢?我所见过的最耀眼的奇迹,第一个想要与我成为挚友的人类,雀佑啊,你也终将会与吉尔分离,回到那个让你压抑着自己的世界……”
“我的朋友们啊,一想到你们今后将孤独地在自己的世界活下去,我就不禁泪水长流……”
王收紧了空空的手掌,徒劳的试图挽留住自己的挚友,雀佑张大眼睛,看着泥土从自己的指缝漏了下去,无法抓住在掌心里。
“……恩奇都?”
他颤抖着唤:“恩奇都?”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间。他抬起头,仰面看着似乎面目可憎了的天空,恍恍惚惚的意识到,恩奇都已经永远的离开了他。
不会再出现了。
恩奇都不会再出现了。
恩奇都恩奇都恩奇都……
看到雀佑眼中转化为三勾玉的写轮眼,吉尔伽美什沉默了一瞬,伸手将年幼的孩子抱在了怀里。
“哭吧。”
王的语气依旧平静,有力的大手按着雀佑的后脑勺将他的脸埋在胸膛上,目光看着远方还满目疮痍的乌鲁克:“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样子,不必强忍住自己的悲伤,适当的放纵也无伤大雅……大声的哭吧,哭泣是幼崽的特权,本王准许你此刻的失礼。”
“……呜……笨蛋吉尔……”
混有血色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涌出眼眶,雀佑抓紧了王胸膛上的衣裳,发出了压抑的哭声。
“恩奇都……恩奇都走了……”
“你骂起人来只会翻来覆去的说笨蛋吗?雀佑哟,这远远不够。”
吉尔没有安慰他,只是似有所指的嘲讽着。
“好吧……吉尔……我讨厌那个坏蛋女神。”
“哈!最大限度居然只是一声坏蛋吗?”
“我,我又没骂过人,也就骂过黑绝是个变态……那吉尔教我。”
“居然让本王去做这种粗俗又无礼的事情,真是大胆啊,雀佑。”
“??”
雀佑被吉尔伽美什的无耻惊到了,他抬起脸,白皙的脸蛋儿上满是残留的粉色泪痕:“那我就能做这种无礼的事情了?!”
不得不说与吉尔伽美什的斗嘴很大程度缓冲了他心中的悲痛。
吉尔伽美什稳稳的抱着他走向宫殿,雀佑趴在他的肩上,小声的,朝着吉尔的耳朵轻轻说:
“吉尔……怎么办……我已经开始想恩奇都了。”
“……啊。”
吉尔伽美什看向神所在的天空,慢慢的回应一声。
我又何尝不是在思念着他呢?恩奇都,我当做挚爱一样热爱着的友人啊……
☆、二十一
“吉尔伽美什——!!”
属于孩子的怒喝声响起,在想事情的吉尔伽美什被冲进来的黑影结结实实撞在了肚子上,让他痛苦的捂住肚子弓起了腰。
雀佑抓住弯腰的吉尔的双肩崩溃的摇晃着:“那些泥板是怎么回事!那些堆满了一个偏殿的泥板是怎么回事!你究竟堆积了多少天的工作没有做!”
“……”
也就十来天而已。
任雀佑把他来回摇晃着的吉尔伽美什眼神漂移了一瞬,很快理直气壮的:“别开玩笑了,那些琐事根本不值得本王去费心。”
“喂!不要比我这个小孩子还要任姓啊!你可是王,你是这个乌鲁克的王!”
雀佑更加剧烈的摇晃着他:“你不去做还有谁来做?!”
吉尔奇怪的看着他,那目光仿佛他问出了一个愚蠢的问题:“你啊。”
“……”
雀佑眼角抽了抽:“你这家伙,可真是不客气。”
“本王为什么要讲究那种可笑又无聊的东西。”
吉尔伽美什扬起下巴:“我是王,臣子为王奉献不是理所当然吗?”
“你理所当然的让我想要把你摁到地上打。”
不理会吉尔伽美什嗤笑一声评价的‘野蛮’,雀佑认真的反驳:“还有,我不是你的臣子,我可是宇智波的未来族长,怎么可能屈人之下做人的臣子?”
吉尔伽美什看着他,微微眯起红色的蛇眸,满满的愉悦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