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是别人羡慕不来的。
第七十九章
(七十九)
张启山还在写邀请函的名单,副官抱着孩子在一旁看着,小家伙时不时地伸着手骚扰一把张启山,张启山也是转过头来轻咬一口团子的手,这个时候的张其琛就高兴得一蹦一蹦的。
副官忽然要求在邀请函的名单上加一个裘德考,张启山转过头来搂着他,
“好好地加一个他做什么?看着心里都不舒服。”
副官叹一口气,
“佛爷过几日就要处理他了,若是裘德考突然失踪,平日里就属你和他关系不好,到时候大使馆第一个怀疑到你头上。得不偿失啊佛爷。”
张启山手下一顿摸摸他的头,
“好,都听你的。”
给小家伙办百日宴这天,团子看着人来人往的人们目不转睛,九门的人几乎是一起来的,被从仆人们手里接手过来,在众人手里睁着大眼睛好奇地四处看,忽然把手指含在嘴里咯咯地笑起来。
看着白白胖胖的团子,九门的众人愈发地喜欢起这个孩子,特别是看着你笑的时候,真是把心肝肺腑掏出来给他都可以。
团子忽然看见了副官,副官穿着一身军装,跟在张启山后头忙上忙下,招待宾客,忙得晕头转向,就听见团子撕心裂肺的哭声,急忙转头过来。
团子哭得伤心,朝着副官伸手要抱,不知情的人还认为是孩子饿了找娘,有好奇的人打趣张启山,
“佛爷,怎么不见着夫人?您瞧瞧,小公子都哭成这样了,快把夫人请出来吧。”
张启山还是不动声色,只是淡淡的一句,
“她身子不好,还在休息。”
又看看副官,
“我去招待宾客,你去抱抱他吧!”
副官才疾步走过去接下团子哄着,团子正哭到伤心处,趴在副官的肩头,口水和着眼泪把军装都打湿了一片,副官柔声细语地哄了几下以后就不哭了,乖乖巧巧地贴在副官的右脸上。
后来就谁也抱不走了,谁伸过手去就扯着嘴角冲谁笑,只是手抓住副官的衣服紧紧的,丝毫都不松开。
任谁见了这眼角都还挂着泪水的团子冲自己笑得时候都会心底生起怜惜来,觉得自己更加喜欢,舍不得让他哭。
只有九门的人才知道,这小子和他爹一样,冲谁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偏偏生得一副好皮囊,谁看了都喜欢。
可越是知道,就觉得越发地喜欢,团子笑的时候只觉得心底都软成一片,化为一滩水了。
团子忽然垂着头趴在副官的胸口,咬着副官的衣服流口水,什么也没吃着又抬起头来看着副官哭得委屈巴巴的,瘪着嘴巴小声呜呜地哭,一群人又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副官,
“哎哟,小祖宗怎么哭了?”
“是不是还是要佛爷啊!”
等等诸如此类,副官听着只觉得脑瓜疼。
冲人们一笑,
“可能……是饿了。”
又是一阵吵闹,
“哎呀,得快送去给夫人喂奶才好,这么小可不能饿着。”
“是啊是啊!”
副官也是尴尬得要死,
“夫人他没有奶水的,送去给奶娘就好了。”
九门的人听得笑出声来,又听见那群人继续说,
“怎么会没有奶水?夫人可是佛爷的心肝宝贝儿,不能是产后的问题吧。”
副官发誓是第一次这样尴尬,抱着孩子脸都红到耳朵根去了。
“我夫人他身子不好,你们在这儿为难他又有什么用?孩子饿哭成这样了没看见吗?”
一众人又闭嘴,噤若寒蝉。
张启山对着副官挥挥手,
“你抱着孩子先去,我随后就来。”
副官点头说是,又红着脸抱着孩子快步走了。
第八十章
(八十)
张启山几乎是踩着副官的后脚跟去的,等奶娘抱着孩子去了,就把人揽在怀里问,
“刚才为什么摇头不让八爷他们帮你?”
副官坐在椅子上晃着双腿,
“今儿来的都是达官显贵,他那些妇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最喜欢无中生有,搬弄是非。今天这个头,不该他们出。该说话的,是佛爷你了。”
张启山替副官擦擦被口水打湿的一片衣襟,
“那些妇人无非就是看你好看,就想着法儿地和你搭话,难道还就不许人打断了?刚才我要不去,把咱儿子饿着了可怎么好。”
又替他解了扣子换一身,
“以后就不许你和她们再搭话了。”
副官刚想反驳,又听见张启山声音细小地一句,
“我会吃醋的。”
副官笑嘻嘻地点头,
“好。”
奶娘是聋哑人,喂完孩子奶以后就又抱着孩子回来,副官为了不让人起疑,已经下楼去招待宾客,张启山抱着团子走下楼去。
孩子倒是眼尖,一眼就看见了副官,还老远就伸手要副官抱,一到副官怀里就笑得眼睛缝都没有了。
团子吃饱了就睡,揉着眼睛在副官脸上胡乱蹭几下,就趴在肩头呼呼地睡过去。
这倒是给了副官休息的借口,张启山只是大手一挥,
“先别抱着孩子上楼去,去沙发上坐一会儿,待会儿他是主角儿,可不能缺席。”
副官点点头窃喜,一蹦一跳地拿着下人拿过来的小棉被把孩子裹严实,窝在沙发里被孩子攥紧了食指。
裘德考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举着酒杯看样子是喝醉了。
那副模样和嘴脸,还跟以前一样让人讨厌。
金发碧眼,说着蹩脚的中文,脸颊上染着一团醉酒后的红色,身上也带着浓重的酒气,凑近了副官,看看他怀里的孩子,
“哟,儿子都生了。”
又在团子脸上捏一把,觉得粉嫩到不行。
可惜了,不是他裘德考的儿子。
副官把孩子往怀里抱得更紧,别开脸去,
“裘德考先生,醉了就得喝醒酒汤,你找我也没用。”
裘德考咬着牙,醉了!若不是因为他,他又怎么会喝醉。
心里窝着一团火,抓住副官的手,咬牙切齿地道,
“张副官,我喝醉了到底是因为谁你还不清楚?在他张启山身下承欢就行,在我身下凭什么就不行?我告诉你,若不是他张启山,今-ri-你怀里的这个孩子,他就是我的种。”
在外人看来不过是裘德考和副官靠得近些而已。
副官没看见张启山的人影,估计是有事儿办去了,他挣几下挣不脱,团子也睡得不安稳,小声呜咽。
裘德考越发地怒火中烧,伸出手来的时候突然被人捏住手腕,定睛一看是九门的人,齐齐地都围了过来。
解九忽然换了一副脸色,抓着裘德考的手假意握手,
“裘德考先生,好久不见。”
裘德考笑不出来,抽搐着嘴角,随意握一下,看了一眼副官,又满身酒气地走了。
解九忽然松一口气,
“这个裘德考,真是阴魂不散。好在佛爷不放心,让我们先过来了。怎么样?一个人刚才没事儿吧!”
副官摇摇头,
“没事儿。”
第八十一章
(八十一)
团子睡不安稳,偏偏被人硬生生地叫醒,也不哭闹,安安静静地坐在副官怀里看着人们喝酒吃饭。
实在熬不住困了就呜咽几声,又抓住副官的衣服揉揉眼睛也就罢了。
接近吃饭的尾声的时候团子忽然抱住副官的手在脸上蹭,然后抱着副官的手,在他怀里就睡过去。
这么安静听话的团子还是第一次见。
张启山的脸色还不好看,看见副官怀里的团子这样乖巧,忽然也笑了,揉揉孩子的头,越发地显得像个父亲。
要不是尹新月刚才出来的时候确确实实是脸色苍白不好看,这人们估计就要觉得这才是一家三口了。
所有人都好像被自己这样的想法逗笑了,会心地笑起来。
这男人怎么可能生孩子。
匆匆结束宴会后副官揉揉发酸的手臂,将孩子托给下人,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起来。
有人脱了衣服给副官捂在身上,又把他搂在怀里抱起来,看也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张启山。
他寻一个位置拱拱,嘴角微扬心里像是吃了颗糖。
“夫人睡着了?”
然后听见张启山的声音,小小的,像是怕把他吵醒,
“嗯。抱了一天的孩子,估计是累了。”
听声音像是解九他们,副官脸红到了耳朵根,这会儿倒是恨死了张启山了。
然后上楼,孩子正哭得欢,奶娘抱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候的奶娘已经见惯不怪了,想她早先来的时候嘴里几乎塞得下个鸡蛋。
兴许张启山就是看中了她的这点,嘴够严实,想说也不能说,顶多看看而已。
张启山把副官放在床上盖好了被子,才发现人脸红得不行。
原来自己上当了。
把孩子接过来挥手让奶娘退下去抱着孩子捏捏副官的脸,
“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副官摸摸鼻子,抱着孩子在怀里哄,仰着脸对张启山说,
“谁让佛爷不叫我存心看我出丑。”
张启山搂着副官的腰拉人过来,贴紧了身下,把孩子夹在中间抱好,作势就要亲下去,副官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
“你干嘛?宝宝还在呢!”
张启山再看看正睁着大眼睛看得起劲儿的团子,点点头示意副官松开,结果单手搂住副官后就伸手捂住了团子的眼睛,给了副官一个绵长绵长的深吻。
若不是团子开始哭,还指不定亲到什么时候。
副官哄着孩子睡下,张启山就撑着手肘靠在床头在副官身上轻拍,
“睡吧,你睡了我再下去。”
副官点点头,又抬头索吻。
张启山愣一下轻笑一声低头吻吻,然后哄着副官睡下了。
在外人看来张府或许还只有张其琛这一个孩子,可是在他张启山心里,就是有两个,一个是张其琛,一个就是副官。
第八十二章
(八十二)
终于传出消息,裘德考通敌被捕。
而张启山这头,乘着裘德考府上混乱之际,将欲逃裘德考就着乱,给抓住了。
这一点,他张启山计划了许久。
此后,又传出消息,裘德考被人救走,算是坐实了他通敌的罪名。
该说说副官的反应,得到消息的时候还怀抱着张其琛在院子里看着大雪纷飞,他想到了东北老家,想到了和张启山的初遇,也是在这样的时节,这样的景里。
副官微笑着低下头去,又和煦地歪过头来问那个兵,
“我记得你也是东北来的。”
“回长官,我是1931年随着佛爷和您来的长沙。”
一语毕,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那时候还是个兵崽子。”
副官还是浅浅地笑,
“兵崽子又怎么了?如今不也能独当一面了!这人啊,总有一天是会长大的。不是吗?”
那个兵害羞似地点点头,咬着下唇不好意思地扣着手指,又忽然想起张启山的另一句嘱托,没过脑子就喊出一句,
“夫人……”
又发现不对劲,急急忙忙地闭上嘴,慌张地等待处罚。
副官逗孩子的手一顿,转过头来谦和温煦地笑,
“今日就饶过你,以后可不许这样不过脑子。”
那个兵忽然脸色爆红,说话也开始结巴起来,
“谢……谢长官……佛……佛爷他说……让您……安心在家休息……他……马上就……就回来了……”
副官点着头说知道了,还伸着指头给孩子玩儿,连头都没有抬起来。
张启山回来的时候副官刚哄着孩子睡下,他哈着热气儿吹散了带进来的冷风,双手穿过副官的腰间,大手环在他的肚子上,刚生完孩子,副官肚子上早没了硬硬的肌肉,只剩下一团松松软软的软肉,张启山觉得还是这样摸起来更舒服些。
张启山毛茸茸的脑袋在副官的脖颈上蹭,副官只觉得痒了,反手摸摸张启山的头叫他别闹。
张启山伸直了脖子吻吻副官的脸颊,
“怎么了?”
看着副官垂下头又抬起来,长叹一口气之后才开口,
“佛爷你说,东北是不是也在下雪?”
张启山不安地拉着他的手,
“想爹娘他们了?”
副官点点头,
“以前就属娘最疼我了,总是给我买好多好多糖,怎么吃也吃不完。父亲虽然严厉,可也疼我,我爱闯祸,也都有父亲替我担着。”
他拉着张启山的手越发地紧,环在腰间,靠着张启山的肩头,
“如今有了其琛,也就越发地想爹娘他们了。要不是你和孩子,我就找他们去了。”
他正觉得疑惑着,抬起头看张启山的时候,才发现男人正是一脸紧张地看着自己,紧张到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副官转过身来松开张启山,揽着他的脖子,
“我没事儿的,就是想爹娘他们,只是想想而已。”
张启山只是动动嘴唇,什么也没能说出来,抱着副官,轻拍起他的后背,蹭蹭他的头发,闻见发香的时候,才会觉得这是真切的副官。
张启山只觉得疲累,或许是熬了这么几天,实在累得够呛,副官还替他按摩着,他就险些没熬过困劲儿睡过去。
他抓住副官的手把人拽过来,按在床上亲吻,吻到动情处的时候才停下来,想到副官身子还没好,还沙哑着嗓子说,
“我累了,睡吧!”
副官晓得他的意思,头抵着他的胸膛,
“睡吧。”
第八十三章
(八十三)
该说裘德考罪有应得,该说裘德考恶有恶报,自食恶果,于副官看来,或许都不重要了,等事情过去,他就安心下来和张启山好好过日子,清楚什么是幸福,知道什么是温暖,了解,什么是岁月静好。
副官再见到裘德考时他的手脚上都绑上了铁链,往日里那个始终微笑着藏起野心的男人无力地靠着墙头,任谁看都是一派落寞寂寥。
张启山被他拦在门口,没办法了只能一遍一遍地嘱咐,
“你不让我跟着你可以,但是裘德考这么狡猾,必须带着枪,随时叫我,我在门口的,知道……”
副官捂住张启山的嘴,拍拍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