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这里来!”
鎏英只做小女儿的姿态,扭了扭腰。
固城王嗤笑,“我道这几年公主待字闺中,迟迟不愿意谈婚论嫁,原是瞧不起魔族男儿,竟一心想飞上枝头寻那凤凰了。”
魔尊震怒,将酒杯重重一掷,“火神殿下,这是我天魔殿,不是你的栖梧宫!你如此放浪形骸,却把本王放在何处?鎏英,给我滚回来!”
旭凤凤目吊起,微微瞥了他一眼,舌头都有些大了,“何事竟惹得魔尊发恁大脾气?鎏英公主近日协助我探查,探查七宝阁,本神,本神欣喜的很,很呐……”
鎏英嗔道,“殿下喝醉了……”
“放肆!”魔尊拍案而起。
不想固城王却转了转眼珠,假意询问道,“七宝阁?七宝阁怎么了?”
魔尊瞥他一眼,没有应答,指挥左右赶紧把公主拽回来。
烈火拔地而起,在旭凤与鎏英二人周围围成了一圈,旭凤歪斜着身子看着鎏英道,“公主以为,以为如何?”
鎏英喝的双颊飞红,拍手笑道,“甚好甚好!”
固城王站了起来,远远的笑道,“火神殿下当真是有天家风范,南明离火只为博得美人儿一笑,风流颇有乃父之风啊。”
旭凤嘴角扬起,眼神清醒冷静哪还有方才醉酒形态,直直盯着固城王,“尊驾怎知,我方才使用的是南明离火?”
固城王脸色一变,强做镇定,“火神是欺我见识短浅吗?”
魔尊在一旁开口道,“本座方才也并未瞧出火神用的是什么南明离火。”
固城王脸色再变,忙躬身解释道,“因我与火神多次战场交锋,他的门道我是知道一些的。”
“哦?南明离火一出,必燃尽百里生灵之魂。我且问你,数千年来,便是神魔两族偶有战事,你可曾听说过有谁被本神烧灭了魂魄?”
鎏英魔骨鞭一甩,击起一道紫电,不复方才女儿做派,轻呵一声,“来人!拿下固城王!押入魔狱!”
一道金光闪过,旭凤已站在固城王身侧,单手便将他擒住,对着众人微微欠身,“且慢,我有几句话要问问固城王。”
魔尊挥了挥手,众魔王纷纷退下,大殿之上仅留下他父女二人,两队魔兵远远站在一旁。
旭凤压低了声音,“是谁教你在南明离火之中暗藏寒毒?仅你一人,断没有这般本事心思!”
固城王哈哈一笑,“火神呐火神,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情。没有人教唆本王,是本王多年来与你不睦,便私放了穷奇;也是本王知你必然要因为陨魔杵之事探查个究竟,在南明离火里掺杂了寒毒。怎么样,寒毒入骨的滋味儿好受吗?”
旭凤眼前立刻浮起了润玉气息微弱的模样,蓝色火光暴起,烈焰灼烧着固城王的左臂,空气里瞬间弥漫了烧焦的味道。固城王立时不复方才狂妄,大声呼痛,原地打滚。
旭凤居高临下的冷冷的看着他,“怎么样,南明离火的滋味好受吗?”
鎏英从未见过旭凤如此狠辣的一面,几乎有些惧怕的上前轻声道,“凤兄且住,便是他罪恶滔天,也暂留得他一命,我们尚有许多疑点要询问于他。”
眼见得血肉成灰直到肩膀处,固城王已是痛晕过去,旭凤才收了南明离火,轻轻舒了一口气,冲魔略微侧了侧头,“得罪了。此等卑劣之徒胆敢下毒谋害上神,今日便让他稍尝滋味。”
魔尊面色阴沉,抬眼看了看旭凤,“火神殿下这气也算出够了。剩下的事情,就不劳您费心了。”
鎏英也在一旁道,“凤兄,今日多承你协助我们捉拿这败类。只是前因后果,且待我们慢慢审讯。”
旭凤略微点头,矜持的欠了欠身,化作一道火光绝尘而去。
回到客栈,润玉尚未回来。只有魇兽握在一旁酣睡,被他惊醒,颇为责怪的瞪了他一眼。
既拿住了固城王,天界已可自证清白。接下来,陨魔杵的下落,以及他是受何人指使,便可一一解开。
旭凤嘴角微微含笑,想着润玉不知何时回来,却忽然一皱眉:周围寒气大盛!
他推开窗子,只见漫天飞雪,四处结霜,到处都是人群在惊呼异象。
身后房门被冰刺冻住,随即碎裂开来,朔风呼啸,风雪铺天盖地的卷了进来。
霜雪尽头,有一人白衣缥缈,神情恍惚,满头银霜,不是润玉却是哪个。
“润玉?”旭凤连忙迎上前去,不想原地竟生出错乱的冰刺,他下意识的推出火光抵挡,竟不能溶解分毫!
“润玉。”隔着寒光闪闪的冰刺,旭凤轻声唤他。
却见润玉双目阴冷,眼神涣散,竟似不认识他一般。冰刺飞起,径直削掉了他一段衣袖。
“润玉!”旭凤心下着急,远远瞧见客栈中竟有人当场被冻在了原地,饶是他火神之尊竟也感受到了刺骨寒意,“润玉,是我。我是凤凰啊。”
凤凰二字一出,润玉眼神稍变,喃喃道,“凤凰……”
旭凤点头,焦急的望着他,不顾冰刺刺入手背,慢慢向他伸出了手,“润玉,我是凤凰,有什么都可以告诉我。”
“凤凰?旭凤……”
霜雪戛然而止,气温开始回升。
“凤凰……”冰刺瞬间化作了一滩水。
旭凤终于一把扶住了润玉肩膀,却不想他整个人脱力一般,重重摔倒在地。
旭凤一时没有准备,扶着他一起跌倒,伸手垫在了他后脑。
润玉两眼直直的盯着上空,似有万般苦痛难以言说,周身灵力忽强忽弱,极不稳定。
旭凤将他打横抱起,慢慢放在床上,探查一番,发觉他内府灵力暴走,隐隐有走火入魔的症状。
魇兽在一旁轻轻呜咽,担心的蹭着润玉手背。
正当旭凤打算如法炮制润玉曾对他做过的那样,输送灵力,润玉却睁开眼睛转向了他,轻声道,“旭凤?”
旭凤忙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在。”
润玉干咽了口吐沫,声音有些嘶哑,“我方才,可有伤人?”
“并未。你放心好了。”旭凤摸了摸他的额头,一手的冷汗。又见他衣衫湿透,轻声道,“我帮你把衣服换了可好?”
“不不!”润玉双目瞪得老大,死死抓紧了衣服不放手。
旭凤无法,虽是一肚子疑惑,却也没多问,催动火灵为他烘干衣衫。
是夜旭凤一夜无眠,一直守在润玉床边。见他一会儿叫娘亲,一会儿说我不是龙,一会儿又十分惊惧的紧紧捂住胸口,满心着急却想不出任何办法,白日里的决断果敢竟通通没有了用处。
魇兽也没有出去觅食,将头搁在床边,时不时伸出舌头轻轻舔舐着润玉手心
旭凤看在眼里,拍拍那小兽的脑袋,“这么些年,虽然你总不待见我,但我心里仍是感激你一直陪着他。”
魇兽睁开水汪汪的大眼睛,鼻尖蹭了蹭旭凤手心。
旭凤忽而心里一动,“魇兽,你能不能进入润玉梦境?或许我知道他今日发生了什么,能帮到他呢?”
魇兽周身腾起光华,轻轻越到润玉肩膀之处,低下了头,片刻以后,吐出了一颗颗梦境球。
蓝色的梦境里:鲜血、眼泪、痛苦、嘶喊、绝望、恐惧;断掉的龙角,碎裂的龙鳞;黑暗到失去时间的太湖湖底;疯狂的女子的痛骂;周围孩童的嘲笑……所有的所有,都发生在一个面目清秀的幼童身上。
在一颗黄色的梦境球里,已然长大了的润玉在幽深的水底一路狂奔,周围是红的刺目的成千上万的锦鲤,润玉跌倒在地,闭着眼睛捂住自己的耳朵,大声哭喊,“娘亲,我错了,你不要再追着我了……我错了娘亲……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吧……我不想再疼了,孩儿不想再疼了娘亲……”
魇兽有灵,大颗大颗的眼泪溢出眼眶,竟不忍再看,一头扎进润玉怀里微微颤抖。
旭凤双手越攥越紧,死死的盯着每一个梦境球,虽摧心剖肝一般的痛,却强逼着自己不去错过任何的细节。
全部看完以后,旭凤轻轻的挥了挥袖子将其全部击碎,回头看着润玉:难怪你从来不愿显露真身,难怪你稍微被碰到龙鳞就吓成那个样子。
旭凤用灵力小心翼翼的将润玉的上衣拨去,露出了整个肩膀,光洁的皮肤唯有心口一处,有巴掌大的一片狰狞的暗红色疤痕。
旭凤伸出手指,终是无法触碰。
他冲魇兽低声道,“有我看护,他会好起来。你自去觅食,不然他明日醒来,还以为我亏待了你。”
魇兽看了看润玉,又瞧了瞧旭凤,甩甩脑袋,原地未动。
旭凤微笑,抚弄着魇兽脊背,“去吧。让我跟他单独待一会儿。”
魇兽低头舔了下润玉手背,化作银光离去。
旭凤布好结界,帮润玉穿好衣服,自己躺在了他身边,把他的头移到自己肩膀处,一只手揽他入怀,另一只手握住他的手。不再输送任何灵力,而是在他每一次动作或者哭喊之时,把他搂的更紧。
润玉是在旭凤的胸口处醒来的。
他拍了拍有些昏沉的头,发现自己竟如幼童一般紧紧抱着旭凤不放。此刻旭凤呼吸均匀,似是睡的很熟。
润玉微微舒了一口气,又往旭凤温暖的怀里凑了凑。
昨日去往太湖,意外遇到了水神洛霖。洛霖见到他却并不意外,只说是按照与故人约定,若润玉寻到太湖,便开启他幼童时的记忆。记忆全部恢复的润玉一时不能承受,灵气暴起,被水神强行镇住。他询问生母之事,却被告知母亲早在他去往天界以后不几年便去世了。润玉恍惚谢过了水神,独自驾云赶回妖市。一时奇痛攻心,神志大乱,灵力不受控制。
摸着自己的胸口,润玉终于明白为何此处有一块怎么都无法复原的伤疤,那是他母亲当年疯狂之时狠狠撕走的龙之逆鳞。
刚刚回忆起生母,她却已经身归混沌。他不知道自己对母亲是爱还是恨,童年的记忆伴随着鲜血和寒冷,掺杂着母亲的一点点温情爬上了他满是疮痍的心。
下章预告:高甜预警,灵修。。。。。。
预告的预告:可能不是大家 想象的那样,我写的反正,那啥,比较含蓄。
我觉得甜并不是灵修的内容,而是这件事情本身(不,这不是灵修没写好的理由。。。。。。)
本章小注:
我觉得这章有很多需要说明的地方。
首先就是润玉的身世。电视剧中,这是一个非常非常大的节点,是润玉悲剧命运的开始。电视剧大家都看了,我就比较懒的跳过了具体的回忆的内容。润玉的身世主体框架并没有改变,但是我动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地方。后面几章大家会看到,我觉得同一件事情,多一点点温柔,多一点点小细节,足够改变一个人的一生。
然后,这一章出现了旭凤狠厉的一面。这是我个人对这个人物的理解。整个电视剧里一直在讲旭凤是战神,但是我除了前面看他吓退了魔兵以外,当然,后面天魔大战我还没看见,没怎么看到笔墨重点刻画他沙场上的样子。我觉得沙场喋血的男人,总有狠绝的一面。这样写旭凤,有可能会引起争议,我都可以接受。我也欢迎大家讨论。但是我不会动我自己的剧情哈,这个也希望大家可以理解。
最后 谢谢大家的支持,多多留言哈哈哈我会考虑提前放出灵修哒咩哈哈哈哈
第十章龙凤呈祥
前情提要:太湖归来,润玉崩溃。旭凤了解了润玉的过去,守着他一夜。
旭凤一夜不曾合眼。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润玉俊秀的眉目,就那么一直看着。
若然时光可以倒流,他要寻到小润玉,把他抱回栖梧宫娇养长大,一辈子不知苦痛为何物。
润玉快要醒来之时他便从呼吸判断出来,佯装自己尚在睡熟。果然见润玉僵硬了一阵的身子慢慢软化,甚至还往自己的怀里凑了凑。
又过了一会儿旭凤闭着眼睛只觉得整个脸上痒痒的,鼻子嗅到清香,才意识到那时润玉的头发垂在了他脸颊。只是这发丝觉一点没有其主人的稳重,弄得他实在耐受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润玉正撑在他上方,与他大眼瞪小眼。
旭风揉揉鼻子,把人按在怀里,一本正经道,“ 昨夜你灵力暴走,险些犯了大罪!”
润玉趴在旭凤颈项,紧张道,“我伤了人吗?”
旭风作势在他后背拍了一下,“不。 你的冰刺只冲我一人招呼,险些谋杀了亲夫!”
润玉还没来来得及想好如何解释昨晚的事情,便被生生安上这等大罪,“胡说。我怎会。”
旭凤夸张的长大了嘴巴,“你怎么不会? ”他伸出手,接开衣袖,展示着他特意未用灵力修复的几个细小伤口,万分的委屈,“你瞧瞧,伤口这么深,疼的我都没睡好!”最后这一句,倒不是假话。
润玉有些不能招架这样的旭风,只得握住他的手臂观察那一排猫抓一样的伤痕,仔细一瞧,的确是被自己的灵力所伤,心下愧疚,“我来帮你止疼。”
旭凤一把扯住他要用灵力的手,“这样不管用。 ”
润玉隐隐生出一般不祥的预感,仍然好脾气的问,“依你,怎样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