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个问题,尽管问题隐藏了信息,但其实我在被一个第三者逼迫着作出决定。也就是说,决定杀一个人还是毁灭地球的最高意志不是我,我只是一个类似于被绑匪逼着迫害受害者的另一个受害者。
但我为什么说第二个问题逻辑不通呢,因为假设逼迫我的是灭霸好了……
他都能毁灭整个地球了,还需要我帮他杀一个人吗?
除非这个人很强,灭霸干不掉只有我能干掉……那我这么强我受个几把威胁。
作为一名写手,我觉得这个设定有逻辑硬伤,在虚拟世界也推敲不通。
我觉得这就是一种偷换概念,看起来是同类问题,其实内里完全天差地别
第四十二章 :圣道
苏试此前还不能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他到底有什么罪……但现在, 一切就很清楚了。
他站起来,镣铐响动。
“法官大人,”苏试看着古雄, “你是要我死呢, 还是想要证明我是女巫?”
他的声音清澈, 有一种明亮的深邃。
“当然是为了证明……鉴别你是否是女巫!”
“若证明我是女巫,”
苏试的视线扫过一众镇民, “您是否就能保证让病人得救?”
这种话自然不能乱担保, 聪明的古雄才不上当:
“若你是女巫, 我自然要你交出治病救人的方法!”
苏试微微一笑:
“不用那么麻烦, 我现在就可以让病人得救。”
“你承认你是女巫了?”
苏试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眉目端然地凝望着高处的十字架道:
“‘人拿灯笼来,岂是要放在斗底下、床底下,不放在台灯上吗?因为掩藏的事,没有不显出来的;隐瞒的事,没有不露出来的。有耳可听的, 就应当听——’”
“神指引我来到塞伦, 叫我领受他的使命;
神将我放在黑暗中, 是为了叫我放出光明。”
“我愿去瘟所, 照料病人,
既非为了显示我是女巫, 也并非为了证明我的清白,
而是为了让你们知道, 我主并没有抛弃塞伦镇。”
若干审判祭司们都露出吃惊的神情。
古雄怒道:
“你能代表神行恩惠?!异端之言!若神要救塞伦镇,也只会让塞伦的祭司去救!”
“……”
苏试看着古雄笑而不语。
塞伦祭司们可是对“救人”这件差事,唯恐避之不及。古雄的话,反而惹起底下民众的非议。
“……”
古雄涨红了脸。
“我愿对神明起誓,竭尽所能照顾每一个病人,”
人们的视线不再关注面色难看的古雄,转而注视着跪下身来对着神圣的十字架双手合十的少年。沉重的黑色镣铐垂在他白皙的手腕上,玫瑰色的光晕透过彩色玻璃墙,晕染着他洁白的衣衫,使他身上有一种圣徒受刑的圣洁之感。
此时此刻,他仿佛正在与神明对话。
“如果我不能履行神的旨意,让无辜者得救,那么等到瘟所里最后一个病人死去,我愿承认有罪,引颈受戮。”
古雄只想骂“胡说八道”,谁给你颁的神的旨意?!神还亲自跟你说话?!
但他刚一张口,就注意到,人们都不自禁地用敬畏的眼神看着少年。
魔鬼,还是神使?
这并不是最重要的,那个少年说,他有治病的方法。
即使他是魔鬼那又怎样?难道因为他是魔鬼,他们就不想从他手中得救吗?
如果说,之前古雄让他们为了阻止灾难,“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那么现在,为了一线生机,他们将如溺水者抱住最后一根稻草般,绝不撒手。
良久,圣殿内一阵沉寂。
苏试从地面站起身,面向众人,展开一丝不可亵渎的微笑,美如落入凡尘的天神:
“我主说了:信主,得生;不信者,死。”
*
和古雄不一样,祭司院的其他祭司们,跟苏试并没有仇。
他们没有理由拒绝苏试的提议。
苏试获得“假释”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吉尔斯想办法让周边城镇获知塞伦爆发大瘟疫,严格把控道路关卡,避免疫情向外扩散。
然后他便来到了“瘟所”。
祭司医院住的都是富贵家庭的病人,由祭司们安排照料;“瘟所”的条件则差上许多,正面只是三间泥土房,大得像仓库,每一间里面都挨挨挤挤的躺满病人。泥土房一边是厨房,另一边是临时茅坑。
苏试首先从裁缝那里订制了皮质的手套和口罩,分发给“瘟所”里的几个帮工。又叫人堵了鼠穴,吩咐病人在下午阳光最好的时候,在院子里晒太阳——后来他发现这简陋的房屋的房顶,可以直接抓住掀开——然后找人来用硫磺将病房熏了好一阵,又用生石灰水洒扫一番。
他将三间病房按照病情轻重缓急分三个等级,以便对病患区别对待,腾出更多人手在照顾重症病患上,也避免病情严重者对轻者进一步的感染。
当然他也不是医生,只是依靠仅有的一点常识来作出这些安排。
这一切花销,都由吉尔斯一力承担了,让苏试颇为歉疚。
祭司院原本安排的人手根本不够用。
瘟所这样可怕的地方,即使出高价都很难请到帮工,昂列不得不承担一部分重活。
等他从厨房后面劈完柴出来,就看到吉尔斯大少爷在往粪坑里洒石灰。
昂列简直震惊!
昂列正要小跑上去帮忙,看到苏试从房屋中出来,脚步又一顿。
吉尔斯将石灰搬回墙边后向苏试走去,想问他还需要干什么,刚走到近前,苏试便伸手在他脸上擦了几下,拭去他脸上的石灰。
他没有说“谢谢”,或者“辛苦了”,只是看着吉尔斯笑。
这世上有两种人。
第一种人,有家人相助,朋友相扶,虽说成年人应该靠自己,但落魄潦倒之时,难道朋友会片刻也不愿伸手,家人会一点也不帮忙,看他饿死?
另一种人,无亲人可靠,只有伤心断肠,没有什么真心热肠可以用来结交挚友,孑然一身,茕茕独立,四处飘零。每当要做一件事,就告诉自己,若是失败了难以度日,大不了一死,也算一身轻松,有什么可怕的?难道还会沦落成乞丐不成?
他现在有幸发现,自己是第一种人。
这样感觉很好。
吉尔斯摸摸自己的脸,问道:“怎么了?”
苏试将手搭在他肩上:“我就是觉得,有你在真挺好的。”
他亮闪闪的眼睛,像春天在蓝宝石上,融了一片雪。
只是浅浅地微笑着,眼睛却快乐地弯出一点月牙弧。
吉尔斯也忍不住笑起来。
*
“啊!”
爱丽丝激动得大叫起来。
黛莉院长十分不满地看着自己的外甥女:
“发什么疯,黑太子突袭了布列塔尼公爵,迫使他背叛查理王太子,是什么值得兴奋的事吗?!”
“不、不是!”
爱丽丝拉着黛莉院长的衣袖,两颊因为激动而溢出红晕,连话也说不利索了,“是贞德!好几天前,就在贞德失踪的前一天,她做了梦,梦见神告诉她,布列塔尼公爵屈服于黑太子了。”
爱丽丝几乎要溢出眼泪:“她是天使!神让她拯救我,又让我领她到塞伦,来拯救塞伦!我相信她!”
黛莉院长皱眉看着爱丽丝,她并非怀疑爱丽丝的话语。
爱丽丝是一位虔诚又坚韧的姑娘。
她来自于一个小贵族家庭,当她还只有十四岁的时候,便敢于反抗父母为她安排的家族联姻。而当她的父母为了利益,将她献给一名大祭司时,她愣是爬到墙壁上,抓着一根钉子不放,在墙上悬挂了三个小时,迫使那位大祭司屈服,放弃了占有她。
最终她如愿以偿地当了女祭司。
贞德真的是天使吗?她真的拥有神启,能够对未知进行预言吗?
黛莉院长敛眸沉思。
黛莉夫人,是一名男爵的遗孀。
尽管她没办法像男子那样,去实现雄心壮志。但也决不愿意听天由命,甘愿顺从于男子的权威。
与其畏畏缩缩躲在祭司院里恐惧死亡,不如放手一搏。
黛莉院长伸出剪刀,剪断过长的灯芯,对爱丽丝道:
“‘瘟所’里得有一两百号病人吧,我明天多派些姐妹去那里帮忙。”
爱丽丝担忧道:“万一祭司长说您帮助女巫……”
黛莉院长笑了:“她是不是女巫,自然由审判祭司们决定。但治病救人,是每一个祭司的职责所在。难道为了女巫,就不要救人了吗?”
第四十三章 :新仇旧恨
有了女祭司的帮忙, “瘟所”变得更井然有序起来。
瘟所的病人并不在意什么女巫不女巫的, 他们中不少人处境凄惨,多数被家人舍弃在这里,或者不闻不问。
稍微好一些的人家, 是不愿将病人送进瘟所的。想想, 那么多病人聚在一起散发出百倍的“毒气”, 真令人窒息!
为了避免让病人沉浸在颓丧痛苦之中,苏试既让女祭司带领病人定时祈祷, 又在阳光明媚的午后, 或者静夜入睡之际, 为病人们唱响圣歌。
他惊讶地发现, 自己的歌声具有治愈他人的功效——
「“圣光护体”:
已激发基础功能:清洁;治愈;幻觉触发
已触发幻觉场景(+)
已触发治愈技能:【祝福】
以“歌声”或者“抚摸”等,能被感受的方式,赐予不幸者“祝福”的一项技能。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减轻生理疼痛,使人心情放松愉快,并且增强人体免疫力。
限制条件:具体功效,由佩戴者的精神状态, 和接触对象的精神状态以及认知倾向所决定。例如, 当为一位患病者施与“祝福”时, 佩戴者越真诚地渴望他获得痊愈, 病人越真诚地信任、爱戴佩戴者, 则“祝福”的功效越显著。」
为此, 苏试专门“开发”出一整套的“治疗仪式”:
倾听病人的忏悔, 为他唱圣歌, 再在病人祈祷后,用手搭在他的头顶上,为他垂怜赐福,最后次赏他喝下圣水。
仪式感越强,病人越笃信,“祝福”技能越能发挥出效果。
效果的强弱还能处于“可视”状态,患者的头上会散发出一圈洁白的光晕,“赐福”效果越好,白光越亮。
苏试还发现,与对方目光接触,也能加强治疗……
苏试还想要看看外面的情况,尽量多的观察病例。
不过他一走出瘟所,路人也好,窗户里躲着的房主人也好……人们都愤怒地向他扔石头,高喊着:
“魔鬼!”
他们的怒气就像找不到目标的箭,而苏试就是早早竖好的靶子。
此后,被打破头的苏试不得不宅在瘟所里。
黑死病来得凶猛,只要三五日便可致人死地。
六七年横扫欧洲大陆的黑死病,几乎让1/3的欧洲人魂归冥府。很多繁华的城镇,在黑死病扫荡过后,直接变成了空城。
对于中世纪的人来说,黑死病是比战争更可怕的存在。
苏试隐约记得在某个“细菌战”的论文里看到过,黑死病具有30%的自愈可能。
但由于此时的医疗落后,和得不到妥善的照顾,寻常人得了黑死病死亡率几乎是十之八九。
不多时,就有精明的人注意到“瘟所”的与众不同之处。
那本该是最肮脏最可怕的地方,却仿佛真的得到了神佑。
当鸟嘴医生像死神一样在街上游荡,掘墓者将一具具尸体用尸架抬走时,“瘟所”却很少有人死亡;
当周围一片房屋的房门紧闭落灰,街上如凋零般的寂静,“瘟所”里却不时地传出欢声笑语……
于是,在苏试来到瘟所第五日后,便有人花大价钱请他上门治疗。
瘟所太烧钱,苏试决定接受。
但他怕出去被扔石头,就用一根白纱巾蒙住头,又将从脸上垂下来的纱布往肩后一撩,转头问吉尔斯道:
“这样看起来还像我吗?”
面纱织得轻密,苏试视野像蒙了白雾,有些看不清,他便上前一步,凑向吉尔斯。
当他仰起脸,轻纱在他秀挺的鼻梁侧偃落,
落成更浓的白,仿佛他连影子都是洁白而明净的。
“不像,”吉尔斯看着他道,“像天使。”
苏试跟随着家仆,悄然前往病人的宅邸。
天边散着一片微弱的曙光,
街道是忧郁的颜色
无声前行的鸟嘴医生
像一场离奇的梦境
洁白的少女和漆黑的死神擦肩而过……
被苏试治疗过的博锤科特的老爷,顿感吃嘛嘛香,第二天便写信给自己的朋友:
“亲测,有效。”
“少女能够治愈瘟疫”的消息的传递速度,和人们求生的欲望成正比。
雪片似的求诊信函被投向“瘟所”,门口每天都有衣着鲜丽的人排队要求见苏试。
如果不是有治安官和吉尔斯安排人手,而瘟所里住着的都是传染病病患,有些人看起来很有爬墙进去抢人跑的热情。
黑死病不等人,为了能够更快得到治疗,人们开始争奇斗艳。
富裕的病人们慷慨地开出天价医疗费用,听闻苏试将获得的诊金作为捐款用于瘟所,即使是还健康的有钱人也都争抢着要比别人早一步“无偿”地为瘟所捐款,以便日后万一有什么不幸,可以获得优先待遇。
但苏试实在没有什么特效药,他能开的药就是自己……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在回音效果极佳的神庙开演唱会,但想想也知道古雄一定会极力阻挠。
应付这么多的病人他一时分身乏术,但这样一来,很多其他的预防工作就可以从瘟所里推广出去——
女祭司们被派到街上宣传疾病的注意事项。
最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