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反应过来这场烟火是有人在为谁庆生而放的,但他受到了感染——烟火那么多,洒开来,就像彩色的星星,好像伸手就能摸到……
他有些兴奋地回头对薛西斯道:
“其实今天也是我生日。”
“我知道。”
但薛西斯的回答苏试并没有听到,他将窗户整扇打开,“砰”,又一朵烟火在不远处绽放,像瀑布般汹涌地喷射水晶般闪耀的火光。
灿烈的串串火花也喷向飞行车,有的落在漆黑的车身,几颗洒开的金星,猛地窜进了车窗。
苏试赶紧往后退,不过金色的火星在触碰到他之前就在空中湮灭了。
天空变得像是花园。
“砰、砰”,两簇烟火在车顶上炸开,然后一颗颗火光沙子一般地洒落下来。
烟火下成了雨。
苏试转了个身,长腿在沙发上交叠着舒展,随意地往车窗上一靠,将脑袋伸向窗外。
烟火要落在他的眼睛上,薛西斯伸手给他挡住了。
滚烫的星、转瞬即逝的星,自他手背上消失。
薛西斯撤开手,看到烟火自他眼中划过,如此灿烂。
苏试将一只手伸出窗外,去接洒落的烟火,他看着他笑,眉眼带着天然的弧度。
薛西斯本来是想给他一个惊喜,然后看他动容的样子——就像他曾经无数次打动追求的女人那样。
他会告诉他:我可以答应你一个生日愿望,如果要给这个愿望设定一个最大值——我可以给你一生的荣华富贵。
但是现在他觉得他没必要告诉他,因为他看上去已经十分快乐。
他也笑起来。
苏试的微笑满足的沉静下来,他觉得快乐,就像从一场美梦中醒来,慵懒,但是惬意。他看着薛西斯静静地微笑着,消逝的光在他的脸上交织,他的双眼倒映着烟火,烟火,烟火,如同流泻着天与星。
薛西斯静静地望着他——
那双迷醉而沉沦的眼睛,落进他记忆的长河之中。
他俯下身来,望着他:
“生日快乐。”
他的一双眼睛就像凝着夜露的青果,反应不过来似的望着他。
多年以后,如果再给薛西斯一个机会选择,他是否还会选择招惹米诺?范?毕竟,爱上他只要一天,忘掉他却需要几百年。
薛西斯闭上眼睛,缓缓地落下一吻。
苏试将手搭上了他的脖颈。
薛西斯僵了一下。
……
如果这一刻,飞行车能量耗尽,坠落,也不能停止这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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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引号有表示引用之意,以后有令人误解的引用,会特别在作者有话说里详细注明。
本文开头:
“有一只鸟在我的脑袋里,”他说。“我不能把它弄出来。”这一句其实是来自于一首希腊诗《几乎是一个魔术师》,当然原诗的意思不是喝醉了产生幻觉doge
第六十六章 :调查
「剧情进度:5/7 好感度:30/100 道具:+」
阿托莎感到自己, 头脑冷静, 心平气和。
阿托莎并不想当一个没脾气的人,她又没那个志向去当第二个杜月笙。但若是因为无能而气急败坏,那还是算了吧。
阿托莎每天都会在起床后看一遍薛西斯的好感度——临睡前看她怕自己会睡不着, 所以她很清楚, 薛西斯对她好感度骤降就是在前两天。
只要调查清楚那个时间段, 薛西斯和谁在一起就好。
不过她不方便派人调查薛西斯,那样的话, 一定会被薛西斯发现……
所以她在这里等一个人。
斐多菲-尤迪特。
——要不是他主动联系他, 她根本就想不起来这个炮灰男配。
在原著中斐多菲-尤迪特单恋阿托莎尤迪特, 约她见面后便借口将她带走囚禁……最后是薛西斯救出了阿托莎。
在原阿托莎的记忆里, 斐多菲-尤迪特是一个十分温柔的堂兄。在血族中,男女接受的教育有很大的不同,血族男孩子大多不喜欢带着小女孩玩耍,而年纪长了阿托莎许多的斐多菲-尤迪特却总是十分照顾她,尽管他拜访尤迪特城堡的次数并不多,但每次来, 都会花费很长时间, 为缠着要听故事的阿托莎讲一些她从未听说过的稀奇古怪的童话。他身上有一种病态的苍白, 据说在战争还没结束的时期, 有一天白天, 他的妻子带着女儿和一个不知名的男人私奔了, 人们看到他总是会生出深切的同情。
后来斐多菲-尤迪特就消失了, 人们说他逃出了绯色丽。
尽管斐多菲-尤迪特是阿托莎的堂兄, 阿托莎对于童年时发生的那件事仍然并不知情。
只听说在斐多菲-尤迪特的别墅地窖里,发现了被他囚禁了五十多年的妻子,而在他的卧室地板下,发现了他女儿的小小的棺木。
他的妻子疯了,有人说是他的妻子杀死了女儿,但也有人说是斐多菲杀死了女儿并囚禁了自己的妻子。
……无论是哪种说法,都和阿托莎记忆中那个面容温柔,略带病态的男性完全不同。但看过原著的阿托莎却知道——尽管原著对斐多菲着墨不多,但仍令阿托莎印象深刻——
这个家伙是个和白骨跳舞的变态,并且是恐怖组织DUSK的首领之一。
阿托莎想起斐多菲给小阿托莎讲过的故事《水妖》:水妖抓了人间的女子为妻,生下了孩子。他们相爱了一段时间,直到有一次水妖发现,妻子总是会在某个时刻出去很久才回来——原来妻子在外面另外有了情人。有一天,妻子又找了借口,恳求水妖,放她出去。水妖答应了她,但要求她必须在限定的某个时间点回来。但和情人厮摩的妻子错过了这个时间点,等她回到家之后,便发现丈夫已经将孩子斩首……
阿托莎忍住想要搓鸡皮疙瘩的欲望——这次的玛丽苏份额,她想拒绝。
但她又需要对方帮忙调查薛西斯,既然他能潜入绯色丽,那么想必这里有他的人脉在。
但她没有把握薛西斯能及时赶到救她,也不想要冒险多过几天被囚禁的生活。所以她特别又约了米诺-范过来。
这样,一切就万无一失。
“好久不见,阿托莎妹妹。”
斐多菲执起阿托莎的手,在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
坐到阿托莎前面的血族青年,面容有一种病态的苍白,紫罗兰色的宝石耳坠在他耳边轻轻摇晃,使他的五官更有一种雌雄莫辩的鲜丽。
在阿托莎打量他的时候,他也在打量着阿托莎。
眼前的女孩儿容貌和六十年前已经大不相同,但仍然有着艾略丽的影子。
在客套的寒暄后,阿托莎向斐多菲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而斐多菲也满口答应。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阿托莎面上有些感动,又有些伤感,内心则满是谨慎。
斐多菲道:“一点小事而已,就当是久别重逢的一份小礼物。”
斐多菲微微一笑:“你小的时候,还向我要孔雀羽毛编织的衣服,珍珠串起来的裙子和有蝴蝶结的水晶鞋……我这次到绯色丽来,就是为了向你履行承诺。”
他戴着白色钻石的苍白的手,轻轻地挪过来,将指腹搭在阿托莎的指甲上。
他身上有一种绅士的味道,这使他不显得唐突。
原阿托莎大概就是这样乖乖地被他骗走的吧……阿托莎勉强地微笑道:
“……我不太记得了。”
斐多菲凝视着她的面容,想起女儿艾略丽依偎在他的怀里说:
爸爸我要孔雀编织的羽毛,穿上就可以飞;我要珍珠做的裙子,穿着水晶鞋和王子跳舞……
他当然不只是为了阿托莎才冒险潜入绯色丽,他还需要和薛西斯公爵“交易”……斐多菲的微笑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变得更加深刻起来。
斐多菲收回手,似乎不想让阿托莎为难,体贴地道:
“我住‘夜莺森林’,随时可以带你去看看。”
“夜莺森林”是尤迪特的家族坟场……阿托莎背后发毛,越发地不想要去体验被囚禁的生活了,反正斐多菲已经答应了她的请求,她便说了些客气的拒绝的话,顺便善解人意、天真温柔地表示并不希望他为自己暴露行踪。
斐多菲颔首道:“如果不方便,我可以派人给你送过去。”
他微微一笑,仿佛看穿了阿托莎对他的防备,倒叫阿托莎耳朵一热。
两个人在这家清净的小咖啡店浅啄几杯,闲话了童年往事,斐多菲便起身为阿托莎拉椅子,又戴上礼帽,率先为她拉开玻璃门。
“你想要的答案,我会在两天内告诉你。”
两个人在门口道别,阿托莎向摘帽的斐多菲行了一个淑女礼,便转身向停车场那边走去。
斐多菲微笑地看着她的背影,然后掏出胸帕,转瞬间贴到阿托莎的背后,捂住她的口鼻。阿托莎在他怀里挣扎两下,便失力软倒下去。
斐多菲抱起她,向街对角并不起眼的一辆车走去。
在枪支上膛声中,他停下了脚步,看着眼前陌生的人类男性,还有那把将枪眼对准他的银色手/枪。
苏试将手指搭在扳机上:
“放下她。”
斐多菲淡淡地一笑,轻蔑般地仍然朝着枪口的方向走去。
“砰——!”
他再次停住了脚步,将阿托莎放在了路边,子弹打穿了他的血系防御。他拉开西装的衣襟,用手指从弹孔中抠出血红色的子弹,在璀璨的灯光中打量那颗濡湿的子弹。
“血弹。”
他再次微笑起来,只是微笑中多了一分危险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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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妖》来自捷克诗人兼历史学家埃尔本的诗集《花束集》(我没看过原文,看的是类似书评的文章里提到这本书,1986年出版的老书了),《水妖》原故事讲述水妖抓人间女子为妻,生下孩子。其后女子恳求能够回娘家一趟,水妖同意了,条件是必须在限定的时间内回到他那里。结果女子的母亲不肯放行,引起水妖的狂怒,竟将自己的孩子斩首……在文中可以视为斐多菲原创的隐喻自己的故事。
第六十七章 :惊醒
靠近的两排路灯闪烁起来。
“砰——!”
苏试的脊背撞上一根漆黑的路灯杆, 与此同时, 头顶上的路灯瞬间爆碎,如水晶箭雨掷落。
苏试只觉血气翻涌,微痒的喉咙忍不住咳了一声。
斐多菲抬手抚弄两下衣襟, 他仍然站在原地, 仿佛未曾离开过。
手臂上传来钝痛, 如果不是事先集中了血系力量,现在他的手骨早已折断——苏试微微皱眉, 斐多菲出场短暂, 且在原著中和米诺毫无瓜葛, 他一时想不出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这并不妨碍苏试调整枪支, 他抬手——
“砰、砰、砰砰!”
接连四枪,子弹如被冒犯的黄蜂般迅猛逼近。斐多菲身影轻闪,两步避开,余光中苏试已经消失在原地。他察觉到什么般,略微生硬地顿住脚步,下意识转向一边——
那些子弹不过是引他朝某个特定的方向移动, 苏试早已潜身靠近, 一记鞭腿, 踢中他的面颊。
斐多菲急步后退, 稳住踉跄, 掏出丝质手帕, 擦了擦脸。
他脸色阴沉, 灯光下的肌肤闪耀如淬毒。
他将手帕随手丢掷风中, 在一阵筋脉的浮动之后,尖锐的长爪探出他的十指。
……
阿托莎动了动她的手指,她并没有失去意识,随着时间的流逝,力气一点点地回到她的肢体中。她试着支撑自己坐起来。
阿托莎难以看清两人是如何交手的。“狩猎”、“决斗”、“捕食”、“战斗”……如果是血族男孩的话,会从小被教导在不同的情况下,应当使用怎样的武力技巧。除了课堂教育,贵族们每年还会有大型的家族狩猎活动,锻炼他们的实践经验。但女孩子不同,女孩子只要学会应付人类就够了。
“砰、砰、砰——”两排路灯相继炸裂,金色的光芒湮灭,街道在一瞬间被黑夜染黑。一两滴血落在地面的玻璃碎片上,风送来香甜的血味。
即使经过军部的特训,苏试毕竟才拥有血系力量不到一年。应对涉世未深的年轻血族尚可,然而对上像斐多菲这样的恐怖分子……
“砰——!”
斐多菲掐住苏试的脖颈,将他牢牢摁在墙壁上,右手猛地下探,寸长的锐指入腹,苏试的面部一阵紧绷的抽搐。“噗”,伴随着斐多菲抽手,苏试喉间猛地涌出一口鲜血,腹下的衣物也迅速被血水洇湿一片。
在血水飞溅到西装上之前,斐多菲已经撤手退到一边。
苏试勉强地靠墙支撑着,伸手捂住口鼻,仍旧有大滩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洒落。
“……”
斐多菲露出置身局外的微笑,抬起沾满血液的右手,伸出舌头去舔舐……
在舌尖触碰到手指的前一秒,他神情微凝,倏然后退,如幻影般掠走。“噗噗噗——”一阵血刃如雨,扎入水泥地面,而斐多菲身形略微踉跄,现身在三丈之外,血刃像荆棘遍地,向着他脚下生长,而斐多菲的大腿上俨然中了一刀。
斐多菲握住血刃火焰型的尾柄,迅速拔出,但血刃已经增殖,原本尖棱型的双刃刀,两侧各突出三排倒刺,宛若一副鱼骨,割肉带血,在拔出的一瞬间割断他的腿筋,鲜血顺着力道飞溅如断了线的猩红念珠。
斐多菲将血刃丢在地上,看向从街道远处走来的男人——
他身上的外套饱吸黑夜的浓墨,垂下的苍白的手,修长而坚硬,潺潺的鲜血顺着五指流淌,从指间悬滴而下。在空气中漂浮、分裂,如洒在风中的一把玫瑰花瓣,轻盈地飞腾、漂浮,又在瞬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