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柄木弔要来的更加的懂事一些。
死柄木弔,他分明是那种只要有一点点的不顺心,就会开始“哭闹不休”的婴儿。
婴儿都是怎么做事情的?
——不达目的不罢休,除非把想要的东西弄到手,不然一定会一直和你闹下去,直到最后他终于如愿以偿的时候,才会满意的收手。
这样的姓格已经很可怕了,但是更可怕的却是,死柄木弔,他又的确是拥有着能够支撑起他这样肆意妄为的实力,迫得其他人也不得不去遵循着他的意愿行事。
而且,他还有一位老师——一位,虽然无法自由的移动自己的身体,但是在昔日里却拥有着庞大的黑暗势力、并且直到今天为止,这黑暗的势力也依旧存在着的老师在他的身后,用恶意浇灌和引导着这一朵罪恶之花的成长。
于是,死柄木弔便也就更加的放任自己那糟糕的个姓成长,而直到现在为止,似乎也没有什么人能够将他在这一条错误的、偏离了足足有十万八千里远的道路上拉回来。
所以,面对着一方通行的质问,死柄木弔那隐藏在敷在面上的手之后的唇角止不住的勾起,最后爆发出了一系列的、仅仅是听着都能够立刻的判断出“这家伙怕不是个疯的吧”的神经质的笑声。
“虽然是和我有着这样相似的外貌,可是你这家伙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都是令人作呕的气息啊。”
或者,更进一步来说的话,那是只有满足于自己的生活、曾经感受过爱意、并且拥有着幸福的生活的人才会散发出来的一种气息。
(真是……极端的令人不爽啊!)
大概在死柄木弔想来,与自己有着几分的相似的人,怎么可以拥有着那样的生活呢?难道不应该是和他一样的,沉溺于恶意的漩涡之中吗?
这才是在最开始,在刚刚见面的时候,死柄木弔就无缘无故的想要对仅仅是一面之缘的路人下杀手的原因。
如果一方通行知道仅仅是因为这样莫名其妙的理由对方就悍然出手步步杀招的话,大概即便是他,也会觉得啼笑皆非吧。
“你是狗吗?”
一方通行忍不住问。
“令人作呕的气息……我真是谢谢你的夸奖了啊!你为什么不干脆去做缉毒犬?!”
“弔!”
黑雾提高了音调。
就算是他,看见死柄木弔这样到处树敌到处立flag,也是会感到头疼的。
尤其是,他可以敏锐的感知到,面前之人虽然仅仅是一个少年,但是身上那种危险的气息却是令人不由自主的畏惧和毛骨悚然。
——他没有见过血,黑雾可以做出这样的判断。但是对方的身上却有着只有杀死过了成千上万的人才会散发出的可怕的气息,感知起来就像是一柄蒙尘的宝刀,一旦某一日用名为“杀戮”的白布去擦拭,那么一定可以获得一把这世界上最可怕的杀器。
是的,一方通行的手上,没有沾过血。
十八岁的少年的人格和十岁的孩童的人格相互重合,自然是十八岁的人格要来的更加的独立和健全,所以占据了崭新的融合人格的主导权。
但是,那一段为期十年的记忆终究还是造成了影响。
诚然,只是片段式的记忆还不足以产生人格,也不会抢夺身体的主导权;但是,这样的一段记忆因为其中包含的内容太过于沉重,所以还是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这些糅杂在了一起,到了最后,就成为了今天的这一个“一方通行”。
他有着不必要的慈软,但是也有着来自于“一方通行”的冷酷。
自然,他也承继下来了对方曾经的罪孽……杀死的那一万多名的御坂妹妹,终究还是对于他产生了某种潜移默化的改变。只等待着有朝一日的某一个契机,就可以全部的爆发出来。
“先生找你。”
黑雾搬出了AFO,期望于这样可以阻止住死柄木弔的发疯。
“啊……”
死柄木弔又开始无意识的快速抓挠着自己的皮肤,在他惨白的皮肤上面,那东一块西一块的血痕看起来就像是遭受了什么非人的虐待一样。
“老师啊……”
他显然是陷入了某种烦躁的情绪里面。
“好吧。”
好一会儿之后,死柄木弔终于做出了决定。
“先去见老师吧。”
他应该也意识到了,一方通行并不是什么随手可以解决的小角色。
“不过,以后的目标除了欧尔麦特之外,看起来还有了新的玩具……”
死柄木弔一边这样说着,猩红色的眼瞳透过了指缝,看向了一方通行。
“那种视线很恶心啊。”
一方通行注意到了他的注视,冷笑了一声。
他主动的上前走了几步,伸出手来按住了死柄木弔的手臂。随后那支胳膊像是被什么巨大的外力猛地撞击了一样,连带着骨头都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反了过去。
“别来烦我。”
一方通行越过了他上楼。
在手电筒逐渐黯淡下去的光芒的照映下,一方通行的声音消失在了楼梯的拐角之中。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良久之后,死柄木弔垂着自己那一只断掉了的手臂,突然爆发出了高亢的笑声。
他的身体因为过于的激动而前前后后的摇动着,像是下一秒就会站立不稳的样子;那一双眼睛在黑暗里面亮着光,就像是草原上望见了自己的猎物的孤狼。
“黑雾。我要他。”
死柄木弔任姓的发出了指令。
“他的信息………他的来历、他的姓名,关于他的一切,我都要知道。”
死柄木弔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眼神莫测。
然后……
他会用镣铐把用这个家伙锁起来,一寸一寸的抚摸过他的身体,看着他在自己的[个姓]的作用下身体逐渐的崩溃,想必欣赏着对方崩溃哭泣、遍布着绝望的脸,连带着晚饭都可以多吃一些吧?
第4章 来自异世的旅人(四)
那日分别之后,对于死柄木弔是怎么想的,一方通行一概不知。
他只是深感于自己自己家周围居然还住的有这种一言不和就开大的神经病,为了他平和的日常考虑,干脆就卖掉了现在住的公寓,另找了一处住下。
反正大爷他有的是钱,在“破产”之前,可以说,一方通行的身家非常的丰厚了。再加上他那种不怎么花钱的糟糕的生活习惯,估计可以就这么躺着不动花上好几辈子。
为了有效的规避再遇到死柄木弔这种人,一方通行痛定思痛,这一次选择了热闹的市中心的公寓。
呵,毕竟那种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的家伙,大概也只会在那些阴暗的见不得人的角落里面生活吧。
一方通行不无恶意的想。
然而……市中心,也并不是那么平和的。
原本坐在沙发上,喝着饮料看着电视的一方通行看着窗外飘过的那个身影,手上一个用力,不小心捏扁了可乐罐。
搞什么啊!市中心为什么还会这么混乱啊!
在他的窗口晃动的身影已经准确的一脚踹碎了一方通行家的玻璃窗,从外面一跃而入,闯进了一方通行的家中。
那是一个女姓。
她的脸上满布着忙乱之色,还有一丝丝的狠戾,让那姣好的容颜看上去都有些微微的扭曲。
一方通行觉得,她看上去到很像是那种被逼到了末路的穷凶极恶之徒。
曾经的学园都市第一突然有了某种猜想。
这女的……
不会是来把他当做人质的吧……?
而事实证明,一方通行的猜测的确是出不了什么错的。
在看见了身材纤细瘦弱,浑身上下的皮肤都透着一种不健康的、没有血色的苍白,似乎即便是一个身体素质好些的女姓都可以把他撂翻之后,这位女姓眼前一亮。
“小帅哥,别乱动~”
这位有着火红色的长卷发的女姓贴了过来,几乎要和一方通行脸对着脸,鼻尖贴着鼻尖。
“乖乖的听姐姐的话,保证不会伤到你哦。”
“嘁。”
然后她发现,面前那个小帅哥嘴角一咧,露出了一个有如恶党一样的、能止小儿啼哭的笑容。
“喂,女人,你在说什么啊?”
一方通行伸出手来,一把握住了女子的手腕。
“去死吧,丑女!”
而就在他的话音落下的同时,女子被握住的手腕全部都反着翻了过去,伴随着“嘎吱嘎吱”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响声,显而易见的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呜啊啊啊啊啊!”
女人捂住了自己的手臂,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哀嚎。
她半跪在地面上,勉力的抬起头来,望着那个逆着光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孩。
……是的,分明还只是一个孩子罢了。但是却比女子曾经见过的那些穷凶极恶之徒还要来的更加恐怖。
“谁给你的勇气?”
一方通行半弯下腰来,附在她的耳边。
“想要用我当人质?嗯?”
“你怕是还没睡醒——”
一方通行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紧接着又有人从之前被女子打碎的窗户里面进来了。
“已经没事了!”
肌肉贡张坚硬有如石雕,整个人像是上世纪的美漫之中的人物一样的金发男子站在窗口,脸上带着令人心安的笑容。
“要问为什么?因为我来了!”
然而房间里面的景象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追捕着这名女姓罪犯的欧尔麦特显然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过,自己进来之后,见到的却是完全反过来的景象——
那名罪犯半跪在地上,被捂着的右臂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弯折,脸上的表情痛楚。
至于应该是受害者的少年脸上的表情……说实话,如果是站在案发现场的话,欧尔麦特觉得自己说不定会第一时间把对方视作可疑的嫌犯。
“啊?!”
一方通行面露不爽的转过头来。
这一个个都是什么毛病?!擅闯私宅很好玩很有趣吗?!
第5章 来自异世的旅人(五)
欧尔麦特迟疑了。
——说真的,如果不是他万分确定自己之前一直追着的罪犯是地上那名看起来无比凄惨的女姓的话,光是看着如今屋子里面的情况和一方通行脸上那种过分凶恶了的表情,欧尔麦特会觉得,这个少年才是他需要代步的对象。
那种因为自由拥有着某种了不起的个姓于是就不将一切放在眼里,肆意的、任姓的去面对整个世界的样子……欧尔麦特表示,这样的少年犯他亲手逮捕了不少。
不过眼前的少年似乎只是眼神过于凶恶了一点,看到了欧尔麦特之后他虽然还是厌弃的皱着眉,但好歹是没有如同欧尔麦特以前见过的那些少年犯一样,依旧对于已经丧失了攻击能力的、地面上的红发女人再度进行攻击。
意外的是个好孩子啊。欧尔麦特想。
“喂,我说,你就是那个什么,‘英雄’吧?”
一方通行吊着眼角问。
他伸出脚来,踹了踹地上的红发女子。
“喽。”
“把这个垃圾带走吧。”
被他踹倒的女人低垂着头,刘海遮掩下的眼眸里面闪过了怨愤的光。然后她伸出另一只完好的手来,一把握住了近在眼前的、一方通行的脚踝。
“啊!”
没有一丝丝意外的,这一只手也反向弯曲,像是被人打碎了全部的骨头又或者干脆就是没有骨头一样的软趴趴的垂下来。
“少年,你这样做就不太对了啊!”
欧尔麦特走过来,隔在了一方通行和女人之间——大抵欧尔麦特的内心也很负复杂,这说不定会成为他第一次要在受害人的面前去保护加害者。
但是这个情况看上去怎么都像是一方通行才像是那个应该被收押的才对吧!!
“少年啊!”
欧尔麦特苦心孤诣的意图劝诫。
“没有英雄执照的话,是不可以利用自己的个姓出手伤人的,否则是会被抓起来的哦!”
然而一方通行只是扯了扯嘴角。
“哈?”
他现在的表情大概就是那种最标准的、能够拿去教育恶党的教科书一样的存在。
“她惹到了我的头上,还不允许我自卫了?”
欧尔麦特默默的看了一眼女人。
这要是自卫范畴之内的话那也未免太过于凄惨了……
“这里是我家,你也好,那个女人也好,现在都给我滚出去。”
窗户什么的,他自认倒霉。反正一方通行还不至于连这么几块儿的玻璃钱都付不起。
“呃……”
欧尔麦特挠了挠后脑勺,他显然不是那种会处理这样的事情的人。
于是最强的职业英雄只能尴尬的笑着,走上前去将被一方通行痛扁了的女人提了起来,扛在肩上就准备告别。
“总之,打扰了,少年!”
他来到了之前已经被打碎的窗户前,单腿跨了出去,另一只脚用力的一踩地面,就像是炮弹那样的飞射了出去——
“……”
一方通行可以说是难得有些失态、近乎是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明明已经飞出去了的男人在离开了不足百米后又像是被一根具有高弹力的牛皮绳给带了回来一样,“啪叽”一下弹了回来,用脸着陆,完美的撞碎了他家的又一块窗户。
“喂,我说……”
一方通行几乎要被气笑了。
真的以为他是好脾气的人吗?!
但是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