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男生女相自是美丽无比啊。”
“班主,你过奖了。”小梅笑笑,不好意思起来。
“我这可是大实话,这女子扮相,是遇柔则更柔,而男生女相,却是柔中带刚,多了一份英气,看起来自是与众不同的。”
小梅更加腼腆的笑笑,听得帘后忽安静下来,他忙到门边察看。
萧定乾带着一众人已到场,离歌笑急忙上前招待,“萧兄,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萧定乾大袖一挥,“说那些客套话干什么?我来这,可是为了那些好戏来的。”
离歌笑心里暗暗骂道:只怕是为那些唱戏的女子来的吧。脸上还是笑容依旧,好生招呼着,“其他不重要,尽兴就好。”又给萧定乾指了座位“萧兄请上坐,离歌笑还要招呼别人,就失陪了。”
“行,去吧去吧。”萧定乾似是极不耐烦,摆摆手,粗鲁坐下,眼睛盯着台上。
离歌笑双眼一愣,愤恨离去,此等粗人,真是不愿待见。
班主缓缓走上台,客气了一番,又为离歌笑送上祝福,才推荐今日的曲目。
台上音乐奏起,台下众人也安静下来,班主缓缓退去。一些初来的百姓,见那富丽堂皇的场景,皆连连称赞,真不愧为天下第一的戏班。
见得几个仆人丫鬟装扮的人出来转了一圈,又退回去,间奏好一阵,萧定乾等得有些急躁,嚷道:“怎么还不出来?”
少顷,音乐缓下来,帘子一掀,只见一粉妆女子婀娜而来,立于台中央,轻盈浅笑,向众人做了个万福。音乐方又响起,她一甩水袖,婉婉唱来。
刚开口,台下掌声便如雷贯耳。小梅如此受捧还是第一次呢,只可惜,他不过假意动动嘴唇罢了,真正的声音在台后呢。羡煞人也。
萧定乾双眼不曾离开过台上的女子,体态婀娜,姿态撩人,只差把眼珠子都瞪落下来。平日里的桐月似乎少了今日的阳刚,不过这才真是美艳绝伦的女子。
小梅见这贼眉鼠眼的模样,只恨不得一镖飞过去,射瞎他才好。
一段唱罢,退了出去,好一阵也没见第二场,萧定乾等得不耐烦,忽的站起,嚷道:“怎么就没了,爷还没听够呢。”
其他人也跟着闹事,“是啊,再来一曲呗。”
见众人跟着瞎闹,萧定乾喝声制止,桐月可是他看中的人,谁人敢抢。这时音乐又响起,小梅再次登场,却换了一身碧绿的衣裳,萧定乾眼珠子瞪得更圆。
末了,萧定乾吩咐:“桐月,下来跟爷喝两杯。”
小梅迟迟不动,萧定乾一再催促,小梅极不情愿,正好对上人群后离歌笑的眼神,示意他下去。一眨眼的功夫,萧定乾又催促了好几次。
小梅无奈,转怒为笑,轻提长裙,走下台,向萧定乾走去,要是被他看出来了可怎么办?萧定乾两眼直瞪着小梅,口水都快要流下来,“桐月,你今天真美。”顺手就将小梅揽进怀里,小梅挣扎,萧定乾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你今天怎么突然长高了?”
小梅挣扎不过,也不好真的挣脱,更怕在事情没有解决前被看出破绽,万般忍耐下说服自己,先妥协着。忍怒往萧定乾胸前靠了靠,人自然矮了一截,萧定乾见美人这般投怀送抱,自然喜不自胜,其他事也就没在意,端了桌上的酒杯,递到小梅嘴边:“来,陪爷喝一杯。”
小梅也不敢说话,怕一开口漏了陷,将头转向别处,萧定乾将酒杯跟着他,直送到他嘴边,小梅无奈,只得喝下。萧定乾又倒了第二杯,笑道:“看不出来,你酒量很好嘛,那多喝几杯。”说毕又往他嘴边送,小梅不时看向外面,歌哥还没回来,这是得拖多久?他也顾不得什么,总不能一直妥协吧。妩媚一笑,伸手端过萧定乾手里的杯子,压低了嗓子,以唱戏的嗓音说道:“奴家一个人喝怎行?这杯奴家敬你。”
萧定乾哈哈大笑,小梅送到他嘴边,他一仰头便全喝了。夸道:“好,我就喜欢你这个态度。哈哈”揽住小梅的手愈发用力,目不转睛的盯着小梅,另一只手也不安分的手向小梅的脸伸去,小梅捏住他手腕,带着那手到桌上,又端起一杯酒,一面说道:“大爷好酒量,不如多饮几杯,到时候才好快活不是?”一面喂给他。萧定乾又喝下,直道:“好,好……”
如此几杯,还不见离歌笑进来,小梅颇为不耐烦,正想寻个其他主意,却见离歌笑站在门口,朝他点头示意。他立即收回视线,粲然一笑,看着萧定乾,羞涩道:“大爷,这光喝酒也没什么意思,不如,让奴家再为你唱上一曲?”
“好哇!”萧定乾兴致高昂。
小梅手一挥,长袖甩了出来,在空中打了个旋,慢慢收回来,就要接近萧定乾,他手腕一转,暗藏袖子里的刀已架在萧定乾脖子上,喝道,“别动。”
萧定乾手下立即站起,将小梅团团围住,小梅命令道:“站住,不然我杀了他。”
萧定乾用力挣扎,小梅无奈,将刀子紧紧逼近,顿时划出一道口子。萧定乾见状再不敢动弹,吩咐道,“别轻举妄动。”
刹那间,人群已被散开,临近的只有一些壮汉,还没等萧定乾想明白,那些壮汉已脱去身上便服,皆是精壮的士兵乔装而来,三两下已拿下众人。海瑞同离歌笑近前来,吩咐人押过萧定乾,又道:“我大明国土,岂是你们这些小人肆意妄为的,萧定明已逮捕归案,铸币之地已被我们摧毁,把他带走。”
铸币之地的摧毁,乔子俊功不可没,自离歌笑与他交谈了几日,他便改邪归正,一面与离歌笑商量对策,一面还故意忠于萧定明,等铸币之地一查出,萧定明便再无用处,他便带着徐阶去铸币之地逮捕萧定明,真金假银也一并被收回。又快马赶回来通知离歌笑,离歌笑遂给小梅使眼色,一切已成功。
海瑞带着萧定乾等人离开,而这边喜宴却刚开始。小梅离歌笑等人一起回到屋内,三娘柴胡小嫣桐月他们早已在桌上等候。今日是离歌笑和三娘的大喜之日,两人一身红衣,站在人群里格外耀眼。
柴胡起身道:“就等你们了。”
三娘问,“事情都办妥了吗?”
“都办妥了。”离歌笑答。
小嫣诧异的盯着一旁还没卸妆的小梅,看了好一阵,才问道:“我们这里何时来了位漂亮姐姐?”
小梅掩面轻笑,不说话。
无垢师太也问道:“这位是?”
其他知情人都笑笑,三娘道:“这哪里就是漂亮姐姐了。分明是你小梅哥哥。”
“什么?”小嫣张着嘴,不可思议,“这是小梅哥哥?爹,你告诉我,这是真的吗?”
“怎么?你不相信?”小梅开口,一出声,就知是不是了。
众人围着桌子站定,离歌笑端了酒杯,说道:“今天是我离歌笑大喜的日子,这一路多亏了你们这帮朋友,我没有过多的话,干了这杯,在此谢过大家。”
“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
众人笑笑,碰杯,皆一饮而下。
小梅轻擦嘴唇,添满杯子,敬了离歌笑又添满敬三娘:“三娘,都说做新娘子的女人最美,这话果然没错,今天的你是既温柔又漂亮。”
三娘调侃,“要是你还这身装扮,我可不敢当这名号啊。”
两人碰了杯,小梅又说,“喝了这杯酒,我可是要改口叫你嫂子了。”
“哪来那么多俗礼?叫什么不都一样吗,我还是三娘。”
两人相视一笑,饮下杯中酒。
“好了,小梅,先去把妆卸了吧。这样也不方便。”离歌笑说道。
“歌哥,你是怕我抢了你媳妇的风头?”小梅忍不住调侃,离歌笑无言以对。小梅笑笑向众人说道:“你们先吃着,我马上就回来。”
小梅还没离去,云鹤的声音传了来:“好啊你们,也不等等我,太不够朋友了吧。”
小梅转身,雨墨先一步到达,见了他,竟然一愣,试探姓的问道:“小梅?”
“是我。”小梅答,见云鹤离他还有几步,竟冒出个要逗逗他的念头,随即移步过去,压低了嗓子,嫣然一笑,娇羞道:“哟,这不是咱们云大公子嘛。这什么风,把您给吹到这儿来了?”
云鹤只看着他,轻轻移步与他周旋,调戏道:“诶,这位姑娘我可从没见过,不知姑娘是何名?”
小梅依旧压着嗓子:“是公子你贵人多忘事吧,这几日都不来找奴家了,奴家想念得紧呢。”
云鹤挑眉一笑:“果真?”
小梅收回心绪,不再玩闹,从云鹤身边绕过去,云鹤伸手一拉,小梅毫无防备,顺势倒进了云鹤怀里,水袖飘荡在空中,又缓缓落下。
好一幅才子佳人图。众人皆看着那似戏非戏的一幕,忽觉得有些赏心悦目。
好一会小梅才挣扎起来,笑得更加妩媚,“这众目睽睽之下,公子你这般轻浮,怕是有失体统吧。”
又是这该死的笑容,云鹤暗骂。他这分明是在挑逗他,要知道他对他,一向是没什么抵抗力的。不过还是调侃道:“美人如此投怀送抱,倒是让在下受宠若惊呢。在下该如何报答才好?”
小梅一抿嘴,双手搭在云鹤脖子上,妩媚一笑:“要不,听奴家为公子唱上一曲?”说罢拿开右手,挥了挥衣袖,慢慢接近他。
云鹤用扇子别住小梅已到他脖子前的手,笑道:“诶,罢了。我可不想英年早逝。”是啊,一,他那唱腔真是会要人命;二,谁知道那袖子里藏的是什么呢?
小梅也不怒,把袖子挥向上空,水袖缓缓从云鹤脸庞落下,云鹤看得入迷,小梅却再也支撑不住,渐渐合上眼,缓缓倒下。
“小梅。”云鹤急忙接住他,只见他左手按在腰间,黑色的血液染黑了一小片衣裳,他什么时候受伤的?怎么都没人发现?直叫:“雨墨。”
原来众人皆不知,小梅早在挟持萧定乾时已身中毒镖。萧定乾挣扎之际将毒镖刺进他身体,而他也因此把刀逼得更紧,险些隔断萧定乾喉咙。方才想趁换装之际解毒,不料云鹤到来,他当真是几日没见想念得紧,这才耽误了时间。
众人皆惊,但常言道吉人自有天相,各位也不必担忧。
☆、(四十九)
一晃数日过去,皇上回朝已把假币之事处理妥善,该加固防守的边境增派了官员,朝内官员进爵裁减一一处置了,大半个月来百姓生活还算宁静,皇帝日以继夜批阅奏折,似乎又回到当初励精图治的时候,两位大人也辅佐左右,让整个大明江山焕然一新。
皇帝召云鹤进宫时日愈发增多,为他备了府邸,可他依旧住在醉生梦死,只是因为他在意的那个人,至今还没醒来。他不怕辛劳,只想在第一时间见到小梅从昏迷中醒来。
原以为那个萧定乾只是涂得寻常毒药,哪里知道雨墨毫无办法,江湖郎中不知请了多少,却没有一个人能说出一个所以然。他一激动只拿刀逼着别人,可那些郎中宁愿自行了结也想不出解决的法子。他无力的丢了刀,看着那个昏迷不醒的人儿几乎湿了眼眶。
他从没如此的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也从没这样害怕失去一个人。什么时候小梅已经在他心里无可替代了,他高兴他也会莫名的高兴,任他耍姓子他也能包容;他生气了他会情不自禁的去安慰他,哪怕得到的是他的臭骂;他和别人走得近,他会没来由的生气……如今,他昏迷不醒,像一个乖巧的小孩子,再不会和他吵架,再不会让他生气,可是他心里却觉得少了什么。少了,空了,小梅,你要睡到什么时候?
“公子。”雨墨拍拍云鹤肩膀,云鹤眼光从小梅脸上移开,缓缓转过头。君风老人近前来,他起身让出,静静站在一旁。是他去请的师父,一个人跋山涉水走了几日几夜终于找到,这是师父到来的第五日了,师父有办法救小梅却说需要些时日小梅才能醒来。如今五日了,小梅却还没醒,他心里便更着急。见老人把完了脉,他急问道:“师父,小梅怎么样了?”
君风老人缓缓道:“别担心,毒素已经全部清除了,一两日就能醒来。”他心里稍稍宽慰了一点,只是希望这一次别再让他空等候了。
离歌笑和三娘一同进来,同老人打了招呼又去看小梅,离歌笑轻拍云鹤,云鹤勉强笑笑,故作无事。
君风老人交代完事情又离去,说他还有更重要的事,保证了小梅会醒来,云鹤和众人无奈也只得让他去了。
又一日,云鹤从皇宫回来直进小梅的屋子,今日小梅脸色好了不少,先前苍白的脸上多了好些血色,他心里暗喜终于要醒来了。雨墨给他端了吃的,他也津津有味的吃了一些,依旧守在小梅屋内。
终于,让他看到那个昏睡了十几天的小梅,缓缓睁眼了。
“小梅。”他欣喜若狂,不顾形象的直坐到他床前呼唤,“你终于醒了。”
小梅只看着他,许久才沙哑着嗓子问:“你一直,守在这里吗?”
云鹤紧紧抓着他的手,连连点头:“是,我好怕你醒不过来,所以一刻也不敢走开。你醒了就好。”
小梅也不动,任云鹤握着他的手,只看着眼前这个欣喜若狂如同孩子一样的大男人,哪里还有王爷的架势,贺小梅当真在他心里这么重要吗?他缓缓开口:“谢谢你。王爷。”
云鹤轻声嗔怪:“我们之间还要这么客气吗?”可眼里含的却是温情。
小梅笑笑,不语。云鹤才想起要问他的伤势:“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说着向门外喊雨墨,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