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在那等候他们。小梅欣喜地唤了声师父,云鹤柴胡却有些惊讶。小梅遂介绍:“胡哥,云……王爷,这是我师父,别人都叫他‘君风老人’。”
柴胡立即抱拳作揖嚷道:“娘娘腔的师父也就是俺们的师父。”
云鹤嘴角闪过一丝微笑,恭恭敬敬的行礼:“晚辈朱倚封,见过君老前辈。”
老人看了看云鹤,难得身为王爷,却不轻浮,点了点头,说道:“王爷就不必这么客气了。按规矩理应我向王爷行礼。”
云鹤自知这话里有话,眼前的人德高望重,人人敬佩,他虽然是王爷,也不敢造次,只静静站好。师父早已不问世间之事,与朝廷更无瓜葛,不管是大官还是王爷全都一视同仁。离歌笑这时也进来,看到老人,愣了一秒,随即作揖行礼:“君老前辈。”
“云虎,事情都已解决了吗?”
“嗯。”小梅欣喜点点头。
“那就好,为师也就放心了,也就可以继续云游了。”
小梅有些不舍,撒起娇来:“师父,您又要走?”
“你现在已经长大,不需要我再看着你了。云虎,记住师父的话,不论在什么事情面前,心不能乱。”
“嗯,师父,我记住了。师父,我送你吧。”
老人却推辞:“不了,你去看看那些村民吧。”说话间已跨出了门槛,似一阵清风,来去自由。离歌笑忙跟上:“君老前辈,还是我送您吧。”
出了医馆,老人突然停下来,看着离歌笑说:“你很聪明,知道我不让云虎送有别的原因。”
“小梅是前辈爱徒,前辈自然会有不舍之情,只是前辈不想他再依赖您而已。”
“你说对了一半。”离歌笑不解,老人继续说:“我是故意叫你出来的。云虎虽然已经长大,可是心太善良,容易误信他人迷入歧途,这一点他始终是个孩子。你是他大哥,以后就请你多多看着他,别让他重蹈覆辙,我不希望他也一样被迷了心智。”
“离歌笑谨记前辈的重托。”
这边云鹤还陷在小梅的名字里面,好半天不愿意相信,他听贺小梅已经习惯了,突然听到这么一个有气势的名字,还真是有说不清的违和感,忍不住打趣小梅:“原来你还有个名字叫‘云虎’?那我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啊,云鹤,云虎,多好啊。”
小梅斜睨他一眼,云鹤厚着脸皮继续说:“不过好像我才是虎吧,你用这个名字实在是太不相衬了,我还是喜欢小梅。”
柴胡刚要下肚的一口水噗一声喷了出来:“咳咳,我说王爷,您能不在这肉麻吗,还让不让人好好喝水了?”
小梅也来了兴趣,接过话:“胡哥,他脑子有病,你还非要对他这么苛刻。”
云鹤有些急了,急忙解释:“是你们自己没有理解好吧?我是说我喜欢‘小梅’,而不是小梅,不对,是‘小梅’不是小梅,哎呀,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喜欢的是小梅而不是‘小梅’这个名字。”门口三娘的声音也传了来。
“对啊。”云鹤双手一拍,终于有人替他解释了。不对,“嘿,三娘,你耍我呢?”
三娘笑着走进来,离歌笑这时也回来,走到几人身边,正声道:“咱们去看看那些村民怎么样了。”
来到安置村民的屋子,果然毒姓已渐渐散了,恢复了一点血色。又去看了乔子俊,只有他中毒最浅,此刻已经能开口说话了。
歇了一日,村民们渐渐好起来,乔子俊已经能走动了。
小梅把□□和解药的药方重新写了下来,向离歌笑几人解释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村民的毒是解了,可是罪魁祸首还逍遥法外,这一次一定要布下周密的大局,将坏人一网打尽。就在此时,一把飞刀射了进来,离歌笑闪身,捏住了飞刀,另外几人也挡下几把,青天白日,这些杀手也敢来杀人,确切的说应该是拿配方,当真怕是无路可走了。几人出门去,黑衣杀手们便一一从房顶上跳下来,招招致命。
几十个杀手将几人各自围住,谁都不放过谁,看来这是他们的最后一搏。离歌笑吩咐道:“小梅,千万别让配方落入他们手中。”
小梅一边答应,一边寻空逃开。路过乔子俊屋内,却看到乔子俊抱着满身鲜血的贞娘,简翠也躺在旁边一动不动。
“贞娘。”小梅停下脚步,急忙去看她,已经晚了,贞娘已死。小梅忍住想要杀人的冲动,看着乔子俊,狠狠道:“乔老板,是谁?谁干的?”
乔子俊已经哽咽的嗓子都哑了,依旧愤恨道:“还能是谁?”
小梅怒火丛生,双拳紧握,咯咯做响,第一次有了想把人千刀万剐的冲动,他从心底里把贞娘当亲人一般。可是为什么他要杀了她?难道就不能念一点点的情分吗?
还没从悲痛中缓过来,杀手们的飞刀又射了进来,听说配方在小梅那里,好几人直追着小梅而来。小梅推开乔子俊,也以暗器还击,拉乔子俊进了隔壁的房间,他把身上的配方拿给乔子俊,小声说道:“乔老板,这是蚩蛊的配方和解药,你把它拿着,那些人是冲着我来的,我跟他们纠缠,你带着药方快逃。千万别落入他们手中。”
隔壁外的杀手们在屋内晃荡,寻找两人。
乔子俊拿着两张纸,微微颤抖,半天不动。小梅伸手推他,催促道:“快走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乔子俊突然从怀里抽出一把匕首,直直刺进小梅腹中。小梅急忙抱住刀把,按住伤口,不可思议的看着乔子俊:“你……你怎么,为什么?”
“为了得到配方,我装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蚩蛊的配方。没想到你到自己送到我手中,这世上只有你会解,所以,你必须死,你们都得死。”乔子俊扭曲着脸,像是要把人生吞一般。
小梅已痛得站不稳脚,倚着墙壁缓缓下滑,艰难的说道:“原来,你,一直都在,欺骗,我们……”
“现在才知道,晚了。”乔子俊说完话,一掌击在小梅腹上,小梅随即倒下,闭上了眼睛。
乔子俊带着两张方子马不停蹄的赶到与萧定明会合的地点,毕恭毕敬的将方子递给萧定明:“大公子,配方已在我们手里,离歌笑他们估计也快撑不住了。”
萧定明哈哈大笑:“好,有了这东西,还怕咱们灭不了明狗吗?萧副将做得很好,回去后我定要大汗好好奖赏你。”
乔子俊喜不自胜,急忙谢恩:“谢大公子。那咱们赶快回去吧。”
“不急。”萧定明不疾不徐地打断他,“没看见离歌笑他们的尸体,我是不会信的。”
乔子俊急忙夸他英明睿智,讨好道:“大公子放心,就算他们不死,也会被炸死,连同那些村民一起,全都得死。”
“是吗?你看看我们是谁?”随着声音的来源,侧门开了,离歌笑云鹤三娘柴胡雨墨一起走了出来,乔子俊惊惶的看了四周,周围的人竟然全都是他们的人,他又惊惶的看着萧定明,萧定明得意的撕下脸上的面具,竟是小梅。小梅也得意的看着他:“萧定明早就被我们给抓了。”
这时柴胡站了出来,笑得合不拢嘴:“那可是俺的功劳。”
——在古墓,他跟云鹤两个手下一起追萧定明,追了好几个密室,追得有些累了,云鹤两个手下却发现了问题:“大侠,怎么我们转来转去还在这里?”
柴胡一看,果然还在原地,他立即想到了什么,吩咐道:“好,咱们就在这等他。”
等了好一会,果然传来了声音,他同另外两人躲在暗处,哪知萧定明居然在隔壁商量什么,半晌不见出来,他心想这个萧定明真够狡猾的,于是又想该怎么抓他,突然他透过缝隙看到隔壁墓穴顶上有个类似牢笼的东西,心下立即来了主意,向另外两人借了飞刀,射向吊住笼子的绳子,笼子猛力下落,罩住了正在商量的几人。
把几人捆好,时间已经过了许久,未见离歌笑和三娘,几人开始寻找,后又碰到云鹤,找了几间墓穴,仍旧不见踪影,倒是无心插柳找到了古墓的机关所在,几人遂把所有暗器给消灭。
柴胡刚要骂人,却感觉脚下发出的声响不对,他打过铁,这脚下的声音分明是铁制的东西发出的。俯下身一看,果然是,不过这东西比铁可硬多了,于是众人开始找开关,还是柴胡在地下发现了一个小圆点。
果然看到三娘他们。
事后柴胡可没少向离歌笑邀功:“老离,你这次真得好好谢谢俺,你们俩的命都是俺救的。”
离歌笑无言以对更多的是不想计较,懒懒的声音说道:“多谢大侠救命之恩,离歌笑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可好?”
柴胡果然不再说话。
乔子俊一心只在死而复生的小梅身上:“你是人还是鬼?”
“鬼呀,索你命来了。”说着还做起了索命的动作,笑得得意。
云鹤上前来,喝道:“乔子俊,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卖国求荣?”
乔子俊冷哼一声,说道:“嘉靖老儿昏庸无能,亲信女干佞,只想得道成仙,政治腐败百姓受难,跟着这样的主子,我永无出头之日。”
“你……”云鹤更加愤怒,“身为我大明子民,你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大明,大明就要亡了,只有你们这群白痴还在这挣扎。”
“把他拿下。”云鹤吩咐道,他懒得跟他多费唇舌。
“等等。”乔子俊极力挣扎,“有一事我不明白,你们如何知道是我?”
离歌笑走了过来:“这事我还真不知道从何说起。你伪装得很好,骗了我们所有人,特别是小梅。”
——几人从古墓回来,小梅给三娘解了毒,又研制出解药,一切已妥,只差一个周密的计划,遂聚在一起商讨。
小梅说了他制药的过程,离歌笑便有所怀疑,说道:“整件事情,是萧定明一直引导我们误入歧途的,那些村民是他故意放在我们面前,就是要让小梅为他研制出□□。如果专是这样,我们肯定不会相信,你们想,为什么我们所有人都信那个传说,都信那个古墓?”
“我明白了,”小梅接过话,“歌哥,你的意思是说,我们都被一个很亲信的人给骗了。”
几人相继点头,原来是这样。离歌笑继续说道:“是,在整个案件中,只有他最后出现,中的毒最浅,给我们的消息最多。他是这个镇上的大好人,大家都信他,更难得的是他还有个贤良淑德的好妻子,于是我们深信不疑,便跟着他的陷阱往下跳。如今萧定明是在我们手上,可不把他铲除,也将后患无穷。”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他要的无非是蚩蛊的配方而已,咱们就给他配方,陪他演一场戏。”
乔子俊听着离歌笑的分析,渐渐放弃了挣扎:“你离歌笑果然与众不同,栽倒你手里,我也只能认了。”
小梅激动不已,只拿凶恶的眼光盯住他,质问:“你想把我们都炸死,贞娘知道你的秘密悄悄来告诉我们,可是你这个禽兽,竟然把她杀了。她可是你妻子。”
乔子俊突然激动起来,嚷道:“贞娘不是我杀的,我怎么会杀她呢?”他越说越激动,竟忍不住流下泪来。贞娘找他理论,要他停手,他们便吵起来,可是谁会想到门外萧定明的杀手听到了,用飞刀杀了贞娘。他还没有从悲痛中走出来,小梅就已到他身旁,他心有怨气便全发到小梅身上。
好在小梅早已在他刀上做了手脚,又穿了金丝软甲,没有被他杀死,也没有挨打受伤。
☆、(三十一)
萧定明一事已圆满解决,而碍于他是蒙古大将之身,几人自然不能将之草率处理,遂派人押解回京,连同乔子俊一起。一面又派人告诉皇上,此事究竟该如何处理,对于蒙古在边境蠢蠢欲动,也要请示皇上该如何对付。
百姓们所中之毒皆彻底清除,坏人也落入法网,小梅却依旧闷闷不乐,只因他的过失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百姓,那尸横遍野的场面他现在想起来都心有恐惧,无法相信那些是他造成的。一个人来到县衙的停尸房,看看那些还没被家属领回去的尸体,他内心无限愧疚,只想最后看看他们。揭开那层白布,布下全是不堪入目的残酷面孔,小梅的手微微颤抖,声音有些哽咽:“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他无限自责,也害怕这阴森寂静的屋子,竟没注意到旁边的雨墨,两人肩并肩碰到一起,雨墨刚要惊叫,小梅急忙捂住她的嘴,各自看清来人后,小梅才放手。
“贺公子,你怎么来了?”雨墨抢先问道。
小梅表情微苦:“我来看看他们。你怎么也来了?”
雨墨拿出身上蚩蛊的配方,说:“贺公子,后来我仔细检查过这个配方,又试了几次,发现这方子也不过是平凡的方子而已。只是金蚕的药力让它们毒姓加倍,使人在短时间内丧失心智,发疯发狂,并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厉害。”
小梅接过药方,借着微弱的烛光仔细端看,果然只是一味平淡的□□,虽然相比普通的药方要更胜一筹,可是在他的所见之内,这个药方细看之下也无甚厉害,最多是药物控制人的神经,不得已发狂而已,可是为什么那天死了那么多人?难道是有人在暗中作怪,想借刀杀人?小梅立即俯下身检查尸体上可能出现的其他东西,但他面前的那两个人什么也没有发现。
“贺公子,你过来看。”小梅停下动作,过去。只见雨墨指着一人的耳后,一个黑色的小圆点,细看之下竟从中抽出一根细如发丝的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