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自认为这是他最有气势的声音了。可是听在云鹤耳朵里跟撒娇没两样。谁让他天生就是这柔柔弱弱的嗓子呢。
“你有那么大能耐当初怎么会被我压在身下?”
“咚……”响亮的一个拳落在云鹤脸上,小梅还漂亮的侧开了身,目光狠戾看着云鹤。
疼痛火辣辣的传开,耳朵嗡嗡作响,连脑袋都神智不清。云鹤刚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还没来得及纠正就遭毒手。摸着自己被打的脸,好一阵子才清醒过来。
小梅怒气未消,依旧愤恨道:“我说到做到。”
云鹤真有被他吓住,那种恨意,分明是刻入骨髓的。从小到大还没人敢打他,只是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怎么这么口无遮拦?
一脸怒气的小梅和一脸遭训斥的云鹤,也逃不了离歌笑的责怪:“怎么这么久才回来?衙役们都走了。”
小梅不理会他,进屋去了。离歌笑又看着云鹤,问:“你脸怎么回事?”
云鹤负气:“很明显呀,明知故问。”也离开了。
离歌笑看着他背影,埋怨:“怎么一个个的脾气都这么大。三娘,你回来了?”
三娘看了一眼抱怨不平的离歌笑,问:“你自言自语在说什么?”
“别管那个了,查到什么了?”
“那周围只有一个普通的山洞,其他什么都没有。”
离歌笑说:“这些村民的身份已经得到证实了,可是现在还不能通知他们的家人。他们身上的毒也得尽快解了。你去看看小梅,他好像心情不好,劝劝他。”
“好,我知道。”
小梅专心致志的翻阅书籍,三娘到他旁边也不曾发觉。三娘笑笑,开口问:“怎么了?把人家打成那样都还不消气?”
“杀了他我才解气呢,等我把他压在身下的时候,一定废了他。”
三娘不禁觉得好笑,王爷口无遮拦,小梅也口无遮拦了。她故意打趣:“不是吧,你还想跟他……”
小梅听出三娘的本意,有些哭笑不得:“三娘你故意的吧?我说的不是那样。”
“我说的也不是那样啊?这可是你自己误解的,怪不得我吧。”她一幅“你露馅”的表情,笑得诡异。
两人说笑了一阵,小梅也开怀不少,遂聊起了□□的事情,面对这茫然无绪的毒,小梅心里自然紧张万分,这样稀少的□□对他来说无疑是个诱惑,可也关乎着几十个人的姓命,一点也马虎不得。
☆、(十四)
“小梅,快去看看,他们醒了。”离歌笑来喊,小梅忙跟着过去。
村民们都醒来,只见他们全身颤抖,眼球突出,满脸的恐惧,嘴一张一合,像是要说话,好在他们并没有袭击,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小梅心里虽有对策,可不知对或不对,只得鼓起勇气,冒险一试。先是用针一一封住他们经脉,暂时为其止痛,然后用些清明神智的药物,再用针逐个疏通脑部的神经。一盏茶功夫过去,村民们竟逐渐沉静下来,眼神也渐渐转为柔和。
小梅欣喜不已,脸上虽细汗淋漓,却扬嘴浅笑:“我已封住他们经脉,暂时止住了他们的情绪,他们现在能听懂我们说话,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回答。”
村民睁着眼,还是一副惊恐的样子,几人皆过去,一一安慰:“你们不必惊慌,我们是来救你们的,有什么事尽管跟我们说。”
“救……救……”一村民紧张而急切,虽想说话却无法说清。
“你别慌,静下来再说。”
“救,救,我们。”
“放心,我们自然会尽全力救的。”村民点点头,离歌笑又问道,“抓你们的是谁?”
村民费力的摇了摇头,断断续续说道:“密室,很大,好多人,惨死……”
一番询问下来也没得到多少线索,只依稀知道他们醒来后就到了一个黑暗的地方,日夜有人看守,然后每日都让他们喝一些东西。至于地方是哪里,吃的是什么,一概不知。后来那村民又病发,小梅也只得将其扎晕。不过经此一治,小梅好像知道了些头绪,至少已知道如何封住经脉,这未尝不是一件喜事。
天色已晚,云鹤向几人告辞:“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都这个时候了,王爷何不在此一宿?”离歌笑问。
“不了,我还有些事要办,再说这里有人恨不得杀了我呢。”
众人皆看向小梅,小梅负气说道:“我看是有人视这里如豺狼虎穴,住不得他这千金之躯的王爷吧。”
云鹤诧异的看着他,他这语气是玩笑还是当真的?“你的意思,是想我留下?”
小梅不屑一顾,“我倒是敢留,倒是你,敢住吗?”
“我怎么不敢住?”云鹤干脆答道。
在场另外几位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好似唱戏般,但也不好插嘴,各自怀着心思回屋了。离歌笑看看两人,亦回屋去,他其实怕两人大动干戈,但让王爷吃些苦也未尝不可。
小梅前面走,云鹤随其后,小梅忽的停下来,云鹤猝不及防,差点撞上,还好眼明身快,后退让过了。
小梅转身,说道:“诶,我让你留下,可没说你该睡哪里。”
云鹤既然敢留下,自然不怕后果是怎样。反驳道,“你留的我自然跟你住了。”
“有胆子就尽管来呀。”说毕又继续向前走,进屋去了。
云鹤自是跟去,他倒要看看,他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进了屋,云鹤正经问:“说吧,让我来这里做什么?”他才不会相信小梅真的会让他留下来,他那眼神分明是想一刀子了解了他。
“你跟着我来的,还问我做什么。”小梅一反常态,语气娇弱,神态妩媚,转身,衣袖刚好从云鹤眼前挥过,那张笑得极其温柔的脸逐渐显现出来,淡淡的芳香也随之扑来。云鹤承认,那一刻,他心如清泉被那笑容融化了。但他还是存有一点理智:“你这笑容里藏的不是刀是□□吧?”
小梅不答,只是后退了两步,依然保持着那若有似无的笑意,眼中点点微光,烛火之中,更显得清亮醉人。
云鹤越看心越浮躁,越看身体越热,只一会,便口干舌燥,细汗密布,他似不经意转身,打开扇子扇起来,但似乎没有用,全身热得像是火烧一般。小梅笑声忽起,果然被他猜对了,可是为什么会这样?云鹤强忍着不适转过来,想到他面前去质问,却发现腿竟不听使唤,难以挪动。只得嘴里质问,“你,给我下的什么毒?”
小梅到他面前,玩味一笑,得意洋洋,“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初你是怎么对我的?啊?现在尝到滋味了吧,不过,我还在里面加了一点点□□,怕是更好受了一点。呵呵……”
□□?云鹤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可小梅言语得意,自然笑得更加“妩媚”,只可怜了云鹤,不想看他都不得,越是看他越是心急火燎如火中烧,脚下也没多大力气,勉强支撑着。
小梅的气还没消,轻轻一推,云鹤就无力站稳要往后退。他像是找到发泄口,一路推着他后退,一路质问:“我叫你给我下药,我叫你欺负我,我叫你猖狂……”
云鹤纵是有再多不满此刻也被那完全生效的药物所控制了。只得一步步后退着。到达床边,小梅一用力,云鹤就顺势倒了下去,仰躺在床上,小梅也跟着府下身,取出一根银针,往他脖子上的穴位扎去,云鹤竟是一动也不能动。只是身上的药力并不曾减少,害的他面红耳赤,焦灼难耐。
“贺小梅,识相的最好放了我,不然我……”
“怎样?”小梅起身面对云鹤,双手撑在云鹤脖子两边,刚好把他圈在内。还是那得意的样子,继续道,“故技重施?姓朱的,你当真以为我是傻子,会再让你得逞?呵呵,现在也不知道这姿势对谁有利啊???”
“你……你想干什么?”云鹤体内如同炼狱,当真是什么都无能为力。
“我想干什么?当然是让你尝尝撕心裂肺的滋味了。”
“你放开我,你从哪学来的这些肮脏的东西?”
“你也知道肮脏?你这样对我的时候怎么不嫌他肮脏?”
“你是笨蛋吗?我是在救你。”
“你少在这颠倒黑白了,既然如此,那你就尝尝那滋味吧。”
推门声响起——
“娘娘腔,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门被柴胡一把推开,他便看到如下场景,云鹤在下,小梅在上,姿势纠缠不清,柴胡立即蒙上眼睛,嚷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啊。”
云鹤也怪道,“贺小梅,你快放了我,这样会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不知是哪里不对激怒了小梅,只见他一改玩闹的心里,神色变得凝重。翻身坐在床边,语气凌历,“死?那也是你自找的。”猛一把掀开云鹤长袍,解散裤子,留了一条亵/裤,小梅又一根银针捏在手里,对准云鹤身下。
云鹤看他表情,明白并不只是玩笑,也心慌了,忙喊道:“你干什么?”
“娘娘腔!”柴胡也在旁边喊。
小梅的手缓缓下落。
“柴胡,快把他弄走。”云鹤慌忙中下起了命令,但柴胡不答也不动,只看着小梅。眼看着要到云鹤命/根处,云鹤惊慌不已,柴胡纠结要不要劝小梅,小梅心里自是想一针扎下去,废了他也是他咎由自取,可是却还有另一个声音在反对,他是王爷自是不比普通人,若真有闪失定会连累歌哥他们。
离歌笑同三娘正巧赶到,皆喊“小梅”“梅梅”。镇长同他们一起进来,看到这场面,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小梅犹豫不决,停下了移动的手,复又看了一眼云鹤,愤恨的收了针。随即起身,不理众人,径自往外走。若不是怕连累众人,他真会一针扎下去,只要一想到那个地方,他心里就莫名恶心,那日云鹤在他身体里肆意进出的屈辱瞬间冲击着他心脏。他想象的做/爱是美好的,可云鹤给他的却是噩梦,且抛开他们同为男子的荒唐,单是云鹤强人所难就让他心怀大怒。谁也不会知道他是如何忍受过来的,现在,他不过是想给他个厉害,却还要顾及那么多,百感交集,只能离开这里。
“快放了我呀你们!”药力并未减少丝毫,反而因不能释放而越来越凶猛,云鹤又一动都动不得,自然是百般难受,但解毒才是首要。
众人也着急,但想想小梅,还是硬了心肠,柴胡丢下一句“俺柴胡就只知道拳头解决问题,解毒不在行”离去。三娘给了一个白眼,“我永远都是站在梅梅那边的”也离去。只有离歌笑还在,云鹤也顾不得那么多,恳求道:“离歌笑。”
离歌笑走过去,拔出他脖子里的银针,同时也讲道:“王爷,解毒我是真不行,你放心,我马上去叫雨墨。”
“王爷?”镇长喃喃自语,怎么出了个王爷?
☆、(十五)
小梅出了房间,本想出去散散心,路过安置村民的房间时却看到两个人影。他顿时警惕起来,小心翼翼走到门边。两人披着斗篷戴上帽子,只能看见背影,可是她们身体单薄,身材不高,是两个女子。
“娘娘腔,你在这干什么?”柴胡嚷的如此大声,自然惊动了两个女子。小梅暗中备好暗器,以备不时之需。两个女子有些害怕的转过身,脸上带着泪。小梅和柴胡对望了一眼,这是什么情况?他们还没追问,对方到先问起了:“你们是什么人?”
小梅和柴胡更加诧异:“你们又是什么人,为何半夜在此?”
“这里是我家的医馆,我为何不能在此?”
三娘问:“你是这的老板?”
两个女子揭下帽子,慢慢走了过来,年长的那位女子三十岁不到,身材纤细,相貌端正,隐约透着一股贵气,只是脸颊上泪痕未干。年幼的那位只得十几岁,也生得乖巧。
离歌笑和镇长也过来了,镇长看着对面的女子,细细端详了一阵,试探姓的问道:“乔夫人?”
年长的女子点点头。三娘和小梅把蜡烛点亮,贞娘坐下,忍住啜泣之声,缓缓说道:“我和相公四个月前离开欢乐镇去各家店铺查看,一个月前听到人口失踪的消息时相公突然说要回来,他说走就走,我也追不上他,只有慢慢的回来。可是今天到这里,却发现一切都变了样,失踪了几十个人,医馆关门了,我相公也不知所踪,我悄悄问了所有的店铺,他们都说我相公没有回来。后来听说有人住在我们的医馆内,我还以为是相公。迫不及待的回来看,却看到这几个人,我就在想,是不是我相公也被抓了。所以忍不住哭了起来。”
几人相继对望了一眼,可能很大。镇长一旁惋惜叹道:“乔老板也失踪了,咱们欢乐镇是得罪了哪路神仙?飞来这横祸?”
不知不觉天已渐亮。医馆外却嘤嘤嗡嗡传来吵闹声。几人出门去看,不知几时竟然聚集了无数的百姓,都在嚷着要进去看看里面的人。
离歌笑小声问道:“谁把这件事张扬出去的?”
小梅立即答道:“我没说。”三娘柴胡也都表明自己没说。镇长也强调他一个字没提。县太爷怕百姓惶恐更不会说,那百姓是如何知道的?
“我们要进去看看,里面的是谁。”
“对,你们凭什么把他们藏起来?”
“你们是谁?是不是抓人的凶手?”
镇长急忙安抚躁动的百姓:“乡亲们,请听我说,他们是行侠仗义的一枝梅,是来帮我们的。在事情没有查清楚前,大家不要起哄。”
百姓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