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了一下。
“开始吧。”顾淮闭上了眼睛,低声打破了沉默。
他不明白,这明明应该是最浪漫,最激动人心的时刻,为何被他俩搞得像要上刑场一样。想到这里,顾淮憋不住了,轻笑出了声。
蓝玉烟也憋不住了,翻身将顾淮压在了身下,摩挲着他的脸,轻柔地说:“你真的愿意吗?”
顾淮点了点头。
蓝玉烟红着脸低下头,嘟囔着说:“可是……会很疼的。”
顾淮直接往蓝玉烟额头上拍了一巴掌,假装恶狠狠地说:“你要敢弄疼我,我咬死你。”
蓝玉烟怔了怔,诚惶诚恐地应了几声,就开始猴急地解两人的衣衫。
那夜,这间屋子里传出一些微妙的声音,惊走了屋顶上的一片飞鸟。
深夜,顾淮从昏睡中迷迷糊糊地醒来,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俊美的睡脸,会心一笑,伸出双臂紧紧拥抱住了对方。
他感觉自己一定是疯了……刚刚,他竟然从那阵像是要将自己撕裂成两半的剧痛中,寻找到了一丝快感,还有一丝幸福。
他甚至愿意,永生永世沉浸在那阵撕心裂肺的痛楚之中,却不愿时间再流逝一秒。因为谁都不知道第二天醒来,他们面临的会不会就是分离。
顾淮抱着蓝玉烟脑袋的手臂更收紧了一些,像是要将对方嵌入自己身体中一样。他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原来自己已对这人依赖到如此地步了吗?
蓝玉烟像是贪恋顾淮身体的热度一般,手脚并用地紧紧缠绕住了他,仿佛还以为自己是蛇形一样,手臂和双腿在他的身上还绕了一圈。
顾淮就这样依偎着对方,再次缓缓陷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顾淮突然感受到一阵刺骨的凉意,让他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看到蓝玉烟换了个姿势仍紧紧缠着他,顾淮小心翼翼地抽出自己被压到几乎失去知觉的手臂,擦了擦额头上被惊出来的冷汗。
这时,一阵冷风吹过,吹动了他们的门窗,响起一片咯咯吱吱的声音。
顾淮警惕地四处张望了一番,他总感觉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监视着他,让他不禁汗毛倒竖。
突然,门被吹开了一条细缝,顾淮屏住呼吸,紧张地注视着那条缝隙。
一块儿手掌大小的竹片飘忽忽地挤了进来。那块儿竹片被削成了一个人的形状,圆圆的脑袋圆圆的手脚。
顾淮眯着眼睛看着挤进来的那东西,竟突然觉得它长得还挺萌的。只是轮廓有点眼熟,不知道在哪儿见过。
只见那竹片小人哼哧哼哧地走到床边,掐着腰抬头看去。
顾淮还未来得及收回目光,二人尴尬地对视了起来。
顾淮发现,那小人眉毛的地方,有一颗圆圆的黑点。他一下子就想起来了,白天出去给小青买药时碰到的那个道士不也长这样吗?
顾淮没忍住,轻笑出了声。那竹片人听到顾淮的笑声,好像受到了侮辱一样,急躁地蹦跳了两下。
顾淮轻手轻脚地拉开蓝玉烟缠上来的身躯,从床上坐起来,轻声说:“哟,还寻到我住处来了。哎,我说你有这功夫干点什么不好啊,年纪轻轻有手有脚就去靠骗人赚钱?”
那竹片人猛地退后一两步,否认地摇了摇头。
睡梦中的蓝玉烟不清不楚地嘟囔了两声,发觉怀中空空,好像十分不舒适一般,再次对着顾淮拱了过来,双臂环住了他的腰。
顾淮不动声色地拉开了他的手臂,拽起自己的枕头塞进蓝玉烟的怀中。蓝玉烟果真不再烦扰他,心满意足地搂着枕头滚到一边睡了。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出现好多把尖利的匕首,悄无声息地对着床上的二人飞来。
顾淮感到背后一凉,扭头看到一大堆闪着银光的匕首,下意识地抱住蓝玉烟就是一个翻滚,带着他一同摔落在地上,躲过了匕首的攻击。
那堆匕首“咚咚咚”地插在床边的墙壁上,那竹片人缓缓移动到门边,又悠悠地飘了出去。
摔在地上的蓝玉烟这下彻底被惊醒了,迷茫地看着正咬牙切齿满脸怒意的顾淮。
蓝玉烟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以为是自己晚上太过分,导致顾淮睡不好,将自己踹下了床。
他赶紧爬起来,紧张地说:“淮儿你怎么了?现在还在痛吗?”
顾淮还来不及向他解释,便看到插在墙上的匕首被一个个拔出,对着蓝玉烟的后心飞了过来。
顾淮目眦欲裂地再次扑上去,将蓝玉烟重重地压在了地上。
那群匕首自二人上方“咻咻咻”地飞过,顾淮肩膀处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剧痛,飞出几滴猩红的鲜血,染红了莹白色的中衣。
蓝玉烟惊讶地看着这一切,还未完全清醒的他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么大的信息量。几秒钟之后,他才反应过来,焦急地抱起捂着肩膀疼得呲牙咧嘴的顾淮。
“淮儿,你让我看看,让我看看你伤哪了?”
顾淮靠在他的怀中,苍白地摇了摇头,吸着凉气说:“没事儿,划破了点皮罢了,不是什么重伤。”
蓝玉烟双目通红地看着插在对面墙壁上的那几把匕首,狠狠地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我知道是谁干的,待会儿告诉你,你先去把这堆危险的玩意儿解决了……嘶……”
话音刚落,那对匕首再次转向对着他们飞来。
顾淮脱口而出大喊道:“小心!”
蓝玉烟敏捷地一把抱起顾淮,向身旁一闪,躲过了攻击。
他将顾淮放到一旁的藤椅上,挥手划出一团绿光,朝着那几把匕首射去。匕首被绿光击中,脱力般摔落在地上,散出一阵焦黑色的雾气。
蓝玉烟摸了摸那些雾气,凑到鼻前嗅了嗅,眼中阴晴不定道:“这是个什么妖物?”
突然,他想到还坐在一边的顾淮,赶紧窜到顾淮身边。一边轻轻扒着他的中衣,想要查看他的伤口,一边亲吻着他的鬓角赔罪道:“对不起,我真是太没用了,睡得跟死猪一样。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
“怪我,太轻敌了,早知道还有这一手就该早点把你叫醒。嘶……还真挺疼,我记着上次的金疮药还没用完,快来帮我敷点……”
第83章 妖术(4)
蓝玉烟小心翼翼地给顾淮敷着药,耷拉着脑袋一副沮丧又委屈的样子。
顾淮怕在床上,说:“我白天的时候去给小青买药,路上遇到一个道士,他说我三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
蓝玉烟的手顿了一下,说:“他胡说的,你别信他。”
顾淮答道:“那道士还说,我要想化解灾祸,需要花上十两银子。我当时就嘲笑了他一番,直截了当地指出他是骗钱的。”
顾淮继续说道:“然后刚刚,我在睡梦中被突然惊醒。看到一个用竹片做成的小人从门缝里飘了进来,那小人的样子和那个道士十分神似,之后,就发生了刚才的事情。”
蓝玉烟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是说……”
“我想,应该是那个妖道见我不信他的胡话,便趁着夜色来袭击我,以证明他说的‘血光之灾’为实。”
蓝玉烟咬牙切齿道:“怎会有这般险恶之人?”
顾淮轻叹一声,说:“还好这次我们有惊无险,但谁知那妖道用这阴招害过多少人。”
蓝玉烟为顾淮敷好了药,替他轻轻拉上褪到一般的中衣,说:“先别想这么多了,快趁着夜色再睡会儿。那妖道应该还没跑远,我去找他算账。”
顾淮一把拉住起身欲走的蓝玉烟,说:“大晚上的你准备上哪儿找他啊,你见过他吗?这样吧,等明儿一早咱一起去找,现在先上来睡。”
“可,你的伤……”
“就点破皮的小伤,又没伤到筋骨,不碍事的。”
蓝玉烟脸一红,浮想联翩道:“那你……那地方的伤怎么样了,也不碍事了吗?”
顾淮愣了愣,猛地把脸埋进了被子里,低吼着说:“那里没伤!”
“真的没伤着?”蓝玉烟挠了挠头,说,“我看你当时疼得怪厉害的,后面还直接昏死过去了……”
顾淮心想,废话,你那野兽般的体力谁吃得消?
“要不我给你看看?”
顾淮听到这话,像炸了毛一样抬头怒吼道:“别,你敢这么做的话以后休想再碰我!”
蓝玉烟悻悻地低下头去,应了一声。结果顾淮刚呼出一口气,放松了下来,便看到那人饿虎扑食般扑了过来,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扒掉了顾淮的中裤和亵裤。
顾淮听到身后传来心疼的吸气声,心里咯噔一下 ,直接一拳砸在了蓝玉烟脑门上。
蓝玉烟痛得哀嚎一声,但按着顾淮的力气丝毫没有放松。
顾淮声音颤抖着说:“禽兽,你又想做什么?”
蓝玉烟亲吻着他的后颈,愧疚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是禽兽,没想到弄得这么严重……我不是故意的……”
顾淮气呼呼地趴在床上没有理他,逐渐眼皮越来越沉,就这样慢慢地坠入了梦乡。
蓝玉烟半跪在床边,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着顾淮。直到他沉沉睡去,才露出一个满是爱意的笑,轻轻替顾淮拉上了被子,翻身床将他揉进怀里,亲吻摩挲着他的头顶。
第二日,顾淮醒来的时候,发现蓝玉烟已经不在身边了。
他揉了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发现浑身酸痛得仿佛要散架了一般。
明明夜晚醒来的时候,还不觉得有多痛,结果此时,浑身的疼痛却让他站都站不直。
他一瘸一拐地去梳洗一番过后,拉开柜门,发现卧在柜子中的小青也刚刚睡醒,正睁着一对儿水蒙蒙的蓝眼睛迷茫地望着他。
顾淮揉了揉小青的头顶,捧着他的脑袋问:“你好点了没,还难受么?”
小青嗷呜了一声,舔了舔顾淮的手。
这时,门被“吱呀”一声推开,蓝玉烟拎着个大食盒走了进来。
“你上哪去了?”顾淮蹲在那里没起身,抬头望着他说。
“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哎,你行不行啊,下床干嘛,赶紧上去躺着。”蓝玉烟把食盒放到桌上,走上前去拉顾淮。
顾淮靠着蓝玉烟的身体站了起来,被他搀扶着一瘸一拐坐回了床上。
蓝玉烟把食盒打开,一层一层摆出些山药糕、豆腐皮包子之类的,端出一碗红米粥走到顾淮身边坐下,说:“我喂你把它吃了。”
顾淮也不反抗,就任由蓝玉烟一勺一勺喂了下去。
他们二人陪着小青玩闹了一会儿,便准备出门去寻找那个缺德的道士。
结果在出门之前,哈士奇小青摇着尾巴扑上来抱着两个人的腿蹭来蹭去,蓝眼睛中闪出可怜巴巴又祈求的光。
蓝玉烟直接把它推开,急躁地说:“你干嘛呢,又想挨揍了是不是?”
小青嗷嗷叫了两声,伸着舌头抬头望着他们。
顾淮拍了拍蓝玉烟,说:“你别吼它啊,看样子它应该是在这屋里闷坏了,想出去遛弯了。它这种犬类运动量不够的话,整天会憋死的。”
“那怎么办啊?”
“带着它一块儿出门吧。”
蓝玉烟的脸色瞬间黑了好几度,用一种能杀死人的目光看向小青。本来养了这么个玩意,分走了顾淮几乎一半的爱意他就很不爽了。
这回好不容易逮到个单独相处的机会,居然还要带着这东西。
顾淮注意到了蓝玉烟阴沉沉的脸色,装作没有看见,憋着笑打开了门。
小青在门只打开了一个小缝的时候,就兴奋地往外挤,蹦蹦跳跳地挤了出去,撒了欢一样向远处奔跑着。
顾淮他们二人走在大街上时,小青就在他们身边蹦蹦跳跳的,偶尔来个百米冲刺,等跑到看不见的时候就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等他们两个。
顾淮和蓝玉烟也没再管他,径直去了那间顾淮抓药的医馆,想要向大夫打听经常在外面晃悠的那个道士。
结果他们来得不巧,恰逢那天的大夫有事出了远门。倒是那大夫身旁的学徒告诉他们二人,那道士名叫王长远,与他师父颇有些交情,两人还经常称兄道弟的。
顾淮心下当即就了然了,看来一开始是那抓药的大夫把自己的信息给卖了。
于是便继续问:“那你可知那道士家住何处?”
那学徒一脸警惕地看着顾淮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