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的粉色小桃心炸得噼里啪啦响。
先是试探姓地亲了几下,江浪霆察觉到夏烧的顺从,吻就变得狠烈了,几乎快收不住。夏烧第一次被江浪霆咬了嘴唇,再咬住下颚,咬得他一疼,上手要推,又被扑倒在房间软软的地毯上。
喘不过气了,夏烧借力又想推,手臂却被江浪霆制住了,还是江浪霆的左边胳膊。
夏烧边被亲得晕晕乎乎,边想,这人不是有伤吗?怎么喝了酒力气还这么大?
“行了……”夏烧抬起膝盖抵他,“别在地上……”
江浪霆只是说:“不。”说着又要来。
夏烧没办法,只得反客为主,“酒店有床你不用?”
“喜欢地上。”江浪霆说。
不要脸!
被这人直白得脸红,夏烧心想反正也不会感冒,咬咬牙:“那就地上!”
两两相对,懵了一会儿,夏烧听江浪霆含糊不清地说了句什么,“你……”
夏烧问:“我什么?”
江浪霆:“你草粉。”
夏烧:“……”
看来是真的不要脸!
明明是,明明是……
他还没说呢,江浪霆唇角一弯,倒是先笑起来。
夏烧看喜欢的人这么开心,心情也好了不少,放松了一点儿,问他:“嗯……你今天玩儿高兴没?”
“高兴。”江浪霆浑身很烫,往夏烧颈窝间拱。
“……”夏烧皱起眉,担忧地望着他:“你这样拼命……这样真的有意义吗?”
男人唇齿间的酒香混着酒店室内的香薰味,渗透似的进入夏烧的感官。
“对我来说它就是征服,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如果什么事都要去想一个有没有意义……会不会太累了?”
江浪霆的眼神黏糊糊的纠结在一处黑暗的地方,过了好一会儿,才把焦距重新落回夏烧脸上,“十几岁的时候……我觉得骑车特别酷。现在二十好几快三十了,还是这么觉得。摩托车让我更完整。”
“我觉得……在摩托车上的你才是你自己。”夏烧拽着江浪霆的后脖颈,一寸一寸地揉捏。
“不……”
江浪霆往夏烧的眉骨上摸了好几下,“碟刹是我的一部分,离合、减震是我的一部分,方向把也是我的一部分……你也是。”
“嗯?”
“你也让我变得完整。”
他醉着,以为是什么碎发挡住了夏烧的眉眼,自己又想看清楚,就用手去捋,捋了好几下才反应过来是窗帘被月光映射出的阴影。
抓住他乱动的爪子,夏烧眼里亮亮的。
“……”他笑一声,也不知道笑的是什么。
憋住眼泪似的仰头看了看什么也看不真切的天花板,他真感觉眼眶湿湿的,鼻子很酸,比闻了洋葱还难受,真哭出来可就丢人了。
再正视着眼前因为酒精还有点儿眼神迷茫的男人,他凑过去点火。
“江二,”
夏烧喊着所有人喊着的名字,却说了没有人敢说的话,“我不想骑车,想骑你。”
这句话一出,黑暗里的呼吸全乱了。
节奏不再是节奏,也不再谈什么多余的话,夏烧只听见耳边炸开好几次压抑难忍的深呼吸。
他胸前还别着一只为了参加庆功酒会才戴的钻石胸针,这会儿抵在江浪霆胸口上,肯定很疼。
“我先取了……”
夏烧推他,推不动,只听男人饮酒后的嗓音黏黏乎乎,让人想起刚携带过雨水的海风,里外一股咸湿的气息。
江浪霆低喃着什么他根本听不清,像是“不取不取”,像是别的。他听得脸一红,随即江浪霆又在耳边发笑,笑的又不知道是个什么。
是我的全盔。
他亲亲夏烧的额头。
是我的把手。
他又将手搭在夏烧的双肩,按出印记。
男人不是最爱谈占有?
他像又回到赛场上,耳畔绕着一些风声都搅不乱的吐息,轮毂形状分明,闭眼是红魔闪回于速度中的身影,身下橡胶车轮与地面摩擦出点点火星。放慢车速是件极其困难的事,往往如离弦之箭出去后就再难回头。
夜里的澳门安静无比。
夏烧抬头看天花板上晃晃悠悠的人影,楼下陆续散场的工作人员都喝得醉醺醺,有人不顾形象大声喧哗,也有人醉酒后抱着酒店绿化带的栅栏哭嚎:“我不想回家……”
怎么会不想回家?
他懂了,又好像不明白。
夏烧听着,抬起下巴,吻了吻江浪霆额头上的汗,冰冰凉凉的,和他现在背上的温度一样。
都怪夜风不饶人,从窗户外进来偷窥着,就不愿意再走了。
我想回家,夏烧静静地想。
我也想给你一个家。
第47章 不要脸
回内地的当天,夏烧从一上车开始就打瞌睡。
一路睡到机场,他人还是懵的。
小彭在旁边端着快要凉掉的皮蛋瘦肉粥,看夏烧趴在候机室的皮质单人沙发上戴着口罩休息,有点儿担心他晚上还要参与的录制工作。
昨晚夏烧也是被美色迷了心窍,江浪霆说几次便几次,只要还能来就继续来,把夏烧明明也能在摩托车上扛风顶雨的腰都给按软成了春水。
如果头一天夜里没休息好,第二天状态完全能从脸上看出来。
都是成年人,根本不用去多想,小彭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先不好意思起来,红着脸的,给夏烧递过去颈枕,小声说:“夏哥,没睡好吧?你坐着休息会儿……下次不能再喝那么多了。”
“……”
知道你还把我往狼口边送?!
还给房卡,太……太懂事了。
我这像喝多了?
喝多了的人不是我!
夏烧哀叫几声,觉得双腿酸痛无比,大腿胯骨那儿都要折了个断。
他有点儿后悔在江浪霆醉酒的时候做了。
男人分两种,喝了酒不行的、喝了酒更行的。江浪霆恰好属于第二种,还没倒要断片的地步,理智尚存,行动力也有,酒精简直是欲/火上浇的一把油,把两个人烧得在被窝里没处躲。
澳门飞回来的飞机坐了挺久,夏烧从登机就开始睡,要了毛毯还不够,直接把座位放平,脱掉外套蒙在脸上,俨然一副本人已死的模样。
有空乘过来送糕点,小彭不知道他睡没睡,只得用胳膊肘碰碰他:“有慕斯蛋糕和甜甜圈,夏哥,你吃哪个?”
夏烧在外套里闷闷出声:“我安息了。”
小彭:“……”
怎么开个荤杀伤力这么大呢!
不至于吧?!
小彭也没多问,直到下飞机出到达口,眼睁睁看着自家夏哥被那个叫江二的赛摩手冠军又一次拐上车了也没多问。
江浪霆车队安排的航班比这一趟早,他先三个小时到,就和来接机的辛猎一块儿,真在机场停车场内等了三个多小时。
事后的清晨没能好好抱抱,下午还能弥补。
“又来接我?”
被推进商务车,夏烧冻僵的手脚暖和下来,“谁还说要做我背后的男人的?”
江浪霆不太想认,默默地低头玩儿掌心内握得发烫的摩托车钥匙,“我说的背后,是站在背后的意思。”
驾驶座上开车的辛猎猛踩一脚油门:“……!”
这回换夏烧沉默了:“……”
他伸手在后排悄悄掐住江浪霆的脸往一边扯,瞪大眼威胁:你还要不要脸?!
辛猎像是已经平静地接受了有“二嫂”的现实,在等红绿灯时,本来想回头给夏烧打个招呼,结果一扭头就看见两个人在后座搂着,不得不又把头扭回来。
“别回头啊,”江浪霆在后座笑,“回一次头让你今晚多吹一瓶酒。”
辛猎倒真不敢回头了。
“纵/欲”之后的当晚,夏烧腿脚实在是不舒服,给公司请了假,把拍摄活动落实在了第二天。
回家他先洗了个热水澡,对着镜子看一遍自己身上发红发紫的痕迹,傻笑着感叹一句男色误人,随即脑海里又总是冒出来有人在身后的样子。
因为酒精发红的眼、脸,甚至脖颈和胳膊泛着的绯色也不断浮现眼前。
啊。
夏烧低头洗了把冷水脸,决定好好休息一下投入之后的工作。
爱情丰收了,事业也得兼顾。
·
越近年关,大家事儿都多。
连续好几天的拍摄工作忙完,夏烧在这期间都没怎么约江浪霆,两人各忙各的,也没碰见过面。
两个人相处没什么问题,只是夏烧发现江浪霆把微信头像和背景都换了。
背景不是别的,是澳门那一夜的晚霞。
夏烧记得很清楚,那天因为日落的原因,东望洋赛道的天际呈现出一片蓝紫色,云朵如柳絮飘飘,不少人都在拿手机朝天空照相。
夏烧按了个“赞他的封面”,再注意到江浪霆换掉的头像,是一个logo。这图案他越看越眼熟,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自己超话的头像,是一只橙色的猫猫头线条,线条边用金黄色画了几笔太阳简体画里的阳光。
当时粉丝的意思是,这是一只在发光的小太阳猫猫,和夏烧本人一样。
夏烧不懂江浪霆在想什么,只当他是玩儿心大起,发了条微信过去:
——你不要装我的后援会!
——就装。
——……
正对着手机傻笑呢,柳岸端着咖啡杯走过来,冲他笑:“看什么呢,这么开心?”
江浪霆微信头像都换了,柳岸应该也快知道了吧?
夏烧想着,越发觉得柳岸笑容有点儿瘆人,说:“在和朋友聊天。”
“哦……该减肥了,你看你上镜这脸宽得,”柳岸用手指比划了几下,伸手捏了把夏烧脸颊旁边的肉,边捏边摇头,“今晚不许吃炸鸡了啊,知道吗?”
不让吃炸鸡简直是要了夏烧的命。
他想来想去,还真没觉得自己长胖了,明明体重也差不多的啊。
一定是岸姐看花了眼。
不过夏烧也没跟柳岸多计较,倒是扭头面向小彭问道:“我真长胖了?”
“没啊,”小彭弱弱地接一句,又恐惧远处柳岸的背影,“这是幸福肥!”
夏烧一愣,皱眉佯怒道:“只需说胖!不许说肥。”
小彭没明白:“啊?”
夏烧轻轻点了点自己的鼻尖,“肥,更严重。”
等拍摄工作结束,夏烧实在是被柳岸说得更想吃炸鸡了,于是给应与臣发消息问他在哪儿,等会儿下课回家记得买点炸鸡来。
今天已经十二月二十七号了,再过几天就是跨年,到周末应与臣也该回家了。
胖一点没关系的!
夏烧捏捏自己脸,长叹一口气……
为什么恋爱会长胖啊。
到下班时间,应与臣还真抱着肯德基全家桶来了。
夏烧所在的传媒公司在一栋写字楼里,到了下班时间不少人都在往外走,路过的行人也频频回头看向路边。
应与臣开着他那辆极其风骚的独角兽911,把全家桶放在副驾驶,等着夏烧拉开车门后惊呼一声:兄弟我爱你!
正当应与臣纠结要不要把敞篷打开时,夏烧准时出现在了车边。
只不过他的情况和应与臣预想的不太一样,他骑了辆薄荷色的铃木,看起来浑身蓝绿蓝绿的,分外扎眼。
冷风呼啸。
应与臣嘴角抽搐道:“你不怕冻死?”
“拉风吧?”夏烧哼哼起来,特别得意,“比你那车还溜得快!”
应与臣看看自己的宝贝911,看看夏烧那花里胡哨的铃木,嘴角又抽搐一下。
Porsche911:???
看这人春风得意的样子,应与臣默默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吓唬他:“你就这样回去?小心你哥和我哥突然一起回来了。”
“不可能吧!这近年关的,车馆可忙了,”边说边笑,夏烧敲敲自己的头盔,“哎,你知道吗,上次你说的那个特别难缠的女客户,前段儿在一环内追尾还上头条了呢。她肯定要把她那宝贝拿去你哥那儿修的,有你哥折腾的。”
“谁让她买那种全碳纤维的?”应与臣念叨几句,话锋一转,“唉,不过等会儿你车停哪里?”
夏烧脸色变了变,小声道:“不用你CAO心。”
见鬼了,应与臣居然听出一种害羞感,想一巴掌呼到夏烧脸色让好哥们儿清醒点,“什么CAO心不CAO心的?你停哪儿啊?”
“停……反正车库有位置的。”夏烧不自在地说。
他下车来检查了一遍应与臣买的全家桶,视线若有若无地往车内瞟,心虚得紧。
完了,我要怎么开口啊!
时机现在就挺好的,不如现在开口说了?
夏烧看一眼正在驾驶座上喝珍珠奶茶的应与臣,想想还是算了……不然等会儿一珍珠给这兄弟噎死可就麻烦了。
夏烧一想到应与臣给自己发的那个表情包就犯恶心,就是一只小羊问要不要喝珍珠奶茶的。从此他再也没喝奶茶了,结果这始作俑者喝得上好,每回都把家里的奶茶一口气全干了。
喝酒怎么没见他这么利索。
越想越气,夏烧猛地掐了应与臣一耳朵,掐得应与臣在驾驶座上无处可躲:“我靠,你家庭暴力啊?!”
“……”
哼。
夏烧什么也没解释。
“走走走,回家。”应与臣说。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回了望江的车库。
夏烧骑得快,先到得早,鬼鬼祟祟地把车停在了江浪霆的位置上,蹦蹦跳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