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后金和咱们总是有小冲突,弄得边境百姓烦扰不堪。要我说不如好好和他们打一仗,让他们滚回长白山就好了。”
严鸾道:“子茂我还没说你呢?倭寇到底是谁平的啊?不是你和你的部将浴血三年才将他们赶出去的么?我是给你出了几个主意,但那也都是纸上谈兵,真正破敌的还是你,若说兵部尚书,理应在你和先林中选一个。”
丁如柏笑道:“灵安你不必谦虚,文人掌兵往往出奇制胜,前朝岳飞、本朝王守仁都是如此,你那几个主意便是带兵几十年的人也想不出来。再者我和先林都在新泰朝领兵多年,兵部尚书这嫌疑之地我们可不敢碰。”
罗先林也笑道:“正是呢,如今头上由你罩着,我才觉得自己脑袋长得牢了。”
严鸾道:“我看后金大汗倒不是不讲理的人,先和他谈谈。如今蒙古战事一触即发,我不想这个时候得罪后金。”
次辅户部尚书陈文英道:“今年战事不断,先有皇帝堂侄围城,后有倭寇作乱,再加上廉王谋反,今年军费已严重超支。我想江南一向富庶,便是加三成税赋也不要紧。皇上却说要从內帑中拿一千万两银子出来……”
严鸾讶异的打断道:“内帑有这么多银子?”
陈文英道:“应该有一部分是先帝留下的,还有一些是皇上做王爷时积攒的。我觉得这样太委屈皇上,要不你跟皇上说说,就不用皇上的银子了,我们户部再想办法。”
严鸾道:“天下都是皇上的,皇上拿银子出来也应当,就依皇上吧。”
礼部尚书杨氵朝道:“贵妃娘娘的哥哥,蒙古鞑靼部大汗拉克申说要把他女儿送过来和亲。但让我们自北京城外按皇妃仪仗迎她入城。历来番邦送公主和亲都是皇上看过后才定位分的,他提这要求,明显是故意要抬高自己身份。”
严鸾皱眉道:“这事牵涉皇上后宫,怎不直接问皇上?”
杨氵朝道:“问了,皇上让问你的意思。”
严鸾向丁如松道:“鞑子这个时候和亲,是想修好么?”
丁如松不屑的道:“这些鞑子狡猾的很,尤其拉克申,一向对我大燕虎视眈眈。他今日把女儿送来,说不定明日就宣战。再说让姑侄俩一起侍奉皇上,当真是妄顾伦常,寡廉鲜耻。”
杨氵朝笑道:“听说皇上自登基后,去后宫的次数屈指可数,他倒愿意把他女儿送过来当摆设。”众人哄堂大笑,但看严鸾冷着脸,忙把笑收了。
严鸾道:“妃位还有缺么?”
杨氵朝道:“还有一个。”
严鸾道:“那就给她个妃位,哪怕拖到两三年后再打仗也好。”
杨氵朝点头道是。
刑部尚书吕观道:“代简王赵桂的女婿秦华刚开的钱庄因为放印子钱,逼债把人家一家老小五口逼得三口都跳了河,海澈把案子报到我这,我已封庄拿人。不过我查出代简王在这钱庄也有股份,你看要不要将代简王也差一查。”
严鸾道:“报与皇上了么?”
吕观道:“报了,皇上说问你的意思。”
严鸾叹了口气,道:“你们今日问我的事,哪有一件是我该做主的?这样吧,先不查代简王,如他以后再有什么事触犯王法,再一并查办。另外把从钱庄抄没的钱,多分一些给那家老小。”
吕观道:“是。”
工部尚书寇亦青道:“皇后娘娘昨天传话给我,说她的长兄徐祖辉自那次被冤枉后,生了场大病便一直赋闲在家。听说工部右侍郎出缺,想让我举荐徐祖辉补这个缺。”
陈文英冷哼了一声道:“皇后娘娘倒吩咐起六部做事了,你没和皇上禀报?”
寇亦青道:“我今儿还没见到皇上。”
杨氵朝道:“这个先例可开不得,我们六部又不是伺候后宫的。”
吕观道:“昨儿灵安刚封了镇国公,皇后就来这么一出儿。竟连本朝祖训后宫不能干政都不顾了。”
寇亦青笑道:“你们先别你一言我一语的,倒是听听灵安怎么说。”
严鸾道:“你不必和她计较,也不用听她的。给她回个信,就说此事吏部和工部自有安排。这事也不必和皇上说了。”
陈文英道:“后宫干政犯了大忌,这事还不和皇上说么?”
严鸾道:“说了又如何?让皇上斥责她一顿?她毕竟是徐老尚书的女儿,是三殿下母亲。就先忍让这一次吧。”
☆、第六十六章 后生可畏
第六十六章后生可畏
陈文英道:“吏部去年对京官的考核已经做完,是由老马主持,云诺主办的,云诺写了奏疏,还没呈报皇上,你先看看。”说着将那奏疏递给严鸾。
严鸾接过来,见那奏疏写的条理清晰、用词精准,字迹也甚是清秀,便道:“陆郎中好文采。”
陆怀信道:“老爷谬赞。”
严鸾道:“你今年多大了?”
陆怀信道:“回老爷,奴才十八了。”
严鸾对众人笑道:“当真后生可畏。”
接着各部又捡些要紧的事和严鸾说了,严鸾一一回复。
严鸾看陆怀信一直在拿笔记录,便道:“把你记的拿给我看。”
严鸾接过写满蝇头小楷的一张纸,记得甚是详尽,便道:“陆郎中年纪虽轻,却很是能干。难为你边听我说边记录,还记得这么好。”
陈文英笑道:“你不在这大半年由我兼管吏部,我事多,吏部又只有老马一个侍郎,杂务多交给云诺,云诺很帮得上忙。”
严鸾点头道:“要不说陆郎中年轻有为呢。”
陆怀信道:“老爷别取笑奴才了,再者老爷以后直呼奴才贱名就好。”
严鸾把那纸递回去,道:“你把这个拿给皇上看看,说几位大人都在呢,随时等皇上召见。”
陆怀信进到弘德殿,只一会儿工夫便回来了,笑道:“皇上说这几件事都按老爷意思办好了。就只是和后金和谈的事,皇上说只略和他谈谈就好,他若不识好歹,就将后金和蒙古一举平灭。诸位大人可以散了。”
杨氵朝寇亦青几人都回了自己部院,陈文英对严鸾道:“我去问问他们都有什么事见你,要是小事我就把他们打发了。”
陈文英走后,陆怀信道:“皇上说,让老爷傍晚时分去乾清宫用晚膳。”
严鸾“嗯”了一声道:“不是和你说过了,别叫我老爷,和别人一样叫我就好。”
陆怀信道:“那怎么使得呢,我是老爷的奴才,怎敢和别人一样叫您大人?”
严鸾无奈,道:“这儿没你事了,你出去吧。”
还未等到黄昏时分,严鸾已经出宫回府,自然未赴赵楹的晚膳之约。
第二日赵楹依旧没上朝,众臣便直接去了南书房,找严鸾回事。严鸾也依旧把票拟过的折子和自己的一些意见呈给赵楹。好在赵楹除了不见严鸾,对别人都照常召见,只是如有越过严鸾直接找赵楹奏事的,赵楹都让先把事情报给严鸾。
就这么过了十几日,众臣都已习惯这种不上朝直接奏事的模式,觉得这样反而提高不少效率。再者和严鸾议事毕竟比直接奏报赵楹要轻松随意的多。陆怀信每天早上和严鸾一起进宫,晚上陪严鸾一起回府,办事勤谨得很。
严鸾对陆通道:“有陆郎中陪我进宫即可,不必再派跟出门的管家了。”
陆通笑道:“老爷直接叫他信儿吧,就把他当个小厮用。”
这日辰时,严鸾刚到南书房,严霜便面带喜色的过来宣旨:大致内容便是圣上特准内阁首辅严鸾开府,命陆怀信为齐平公幕府长史官。
严鸾接旨后对严霜道:“替我通报我要见皇上。”
严霜去了不大一会儿,便回来对严鸾道:“皇上说,先生如想见他就晚膳时见。”
严鸾道:“我现在就去弘德殿前跪请觐见。”
陈文英在旁边道:“千万不可,灵安,你这时跪请,一定会在众臣中引起揣测,说你和皇上不和。”
严鸾道:“那你说怎么办?前朝允许文臣开府,诸多弊病。我大燕自开国以来,太zu遗训,文武一律不得开府。皇上为什么要破这个例?”
陈文英低声道:“灵安,这是南书房,说话小心些。”
这时陆怀信跪下道:“是奴才看老爷每日太忙,昨儿和皇上说了,皇上才特准老爷开府的,请老爷责罚奴才。”
严鸾看了眼陆怀信,冷冷的道:“起来吧。”
当晚严鸾回到严府,在自己院里吃过饭,对凤鸣道:“把陆通父子叫来?”
陆通带着儿子进到严鸾书房,陆通道:“老爷有何吩咐?”
严鸾喝了口茶,道:“陆管家你从前在王府是长史官,后来皇上进京,一时无法安置那么多人,才让你带着男女仆妇到我的府里。陆郎中未及弱冠已是正五品,这几日在皇上面前办事也颇为得体。让你们在我府里着实委屈,我明儿和老马说一声,看哪出有缺,一定为你们父子安排个好位置。”
陆通未等严鸾说完,便拉着陆怀信一起跪下,道:“老爷,是我办错了哪件事,还是信儿不懂事没伺候好老爷。求老爷给个明示。”
严鸾道:“都不是,是我真的觉得你们父子在我这里屈才。”
陆怀信道:“老爷,奴才错了,奴才不该在皇上面前多嘴。求老爷责罚奴才,不要怪罪奴才父亲。”
陆通回手一个耳光将陆怀信打的倒在地上,又道:“不知死活的畜牲,皇上面前,是你该信口胡说的吗?”
严鸾道:“老陆你教训儿子不要在我这里。”
陆通又磕头道:“请老爷再给我和信儿一个机会。”
严鸾道:“话我说完了,也不用太着急,找好宅子再搬就好。”
说完就走出书房,回到自己的卧房。
到晚上,严鸾快安寝的时候,见凤鸣欲言又止的,便问道:“怎么了?”
凤鸣道:“信小爷在门口跪了一晚上了。”
严鸾推开窗子,看了一眼,道:“在哪呢?”
凤鸣道:“他哪敢跪在这儿,在院儿门外跪着呢。”
严鸾披衣起身,道:“去门口看看。”
严鸾带着凤鸣到了院门口,看见陆怀信果然跪在那里,严鸾道:“这又是何必呢?我并没怪你。我说让老马重新给你们父子安排官职也不是虚言客套。我是一定不会开府的,所以根本就不会有长史官这个官职。你做吏部郎中确实也屈才了,这样,我明儿就安排你补盐运司同知的缺。你快起来,回自己家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世桓和严大人的冷战继续,吃醋的严大人开始挟私报复了,哇咔咔。
☆、第六十七章 开府之争
第六十七章开府之争
陆怀信抬头道:“奴才知道老爷一直讨厌奴才,也知道老爷为何讨厌奴才。这次奴才多嘴惹老爷生气,老爷如何责罚,奴才都无话可说,只求老爷不要撵走奴才的父母。”
严鸾道:“我说过很多次,不是撵走,只是安排个合适的位置。我从不受人胁迫,你便一直跪在这里也是枉然。”
陆怀信道:“老爷回屋歇着吧,不用理奴才。”
严鸾对凤鸣道:“叫几个小厮,把他拉走。”
凤鸣对陆怀信劝道:“信小爷,你快回去吧,要不老爷更生气了。”
陆怀信道:“是,我怎么敢胁迫老爷呢?”起了四五次才起来,摇摇晃晃的走了。
严鸾第二日早起便看见有个小厮在他院子的后院清理湘妃竹林,便对凤鸣道:“怎么今日来清理竹林的来的这么早?”
凤鸣道:“是信小爷,今儿一大早院门开了就来了,说是既然要走,把竹林清理了才安心。”
严鸾出府前,陆通边送严鸾边道:“今日就不让信儿陪老爷进宫了,免得惹老爷生气。”严鸾走出大门,二管家周进已经带着家丁轿夫等在那里。
严鸾到了南书房不久,陆怀信也就到了,肿着半张脸,做事依旧勤谨,只是话少了。
到第三日,陆怀信在给赵楹奏事的时候忽然晕倒,赵楹叫太医来给陆怀信诊过脉,便把陆通召进宫,问为何这几天陆怀信日渐憔悴。
陆通道:“那日信儿多嘴,和皇上说了老爷事忙。老爷回家就生了气,要把我们一家赶出严府。信儿跪了一晚上想给老爷赔罪,老爷说信儿是胁迫老爷。信儿这孩子也有些犟,说既然要离开了,就要把府中的园子整理好再走。就这么着白天来南书房,晚上整理荷塘竹林。今天,应该是终于撑不住了。”
赵楹让陆通把陆怀信带回去,对严霜道:“召严大人进来。”
严鸾走进弘德殿,见除了赵楹并无别人,便没见礼,道:“陆郎中没什么事吧?”
赵楹道:“你跟我赌气就算了,干嘛牵扯无辜?云诺我是看他办事利落,文采也好,最重要是他年轻又是从外任回来,不必顾忌京中千丝万缕的人际关系,才把他给你用的。”
严鸾道:“开府的事是他提起的么?”
赵楹道:“原来为这个。他只是说你事忙,开府是我说的。你现在每天这么多事,不开府你忙得过来吗?”
严鸾道:“可以再加一个次辅。”
赵楹道:“再加次辅必定分权,我不愿内阁里面再有什么内耗。”
严鸾知道赵楹说的有些道理,便道:“你还嫌我挨的骂不够多么?”
赵楹笑道:“已经不少了,你还怕再多这一宗?”
严鸾道:“总之我不能开府。”
赵楹拉着严鸾,拥在怀里道:“你开府后,可减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