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敢说皇上也来了。
陆通忙站起来,先给赵楹见了礼,自然也没叫皇上。又给严鸾见礼,并道:“老爷,是几个庄头来交租子。等我收齐了,就让人送进去给凤姑娘。”又对那几个庄头道:“几位庄头还不过来给老爷磕头?”
那□□个庄头忙过来争着给严鸾磕头,嘴里说着些吉祥话,有的道:“几年不见老爷,老爷看着比之前倒更年轻精神了”,有的道:“这些年多亏得老爷照应着种了严府的地才有口饭吃,” 严鸾听他们说的不伦不类,也懒得再听,便道:“几位先去院中等一下,我和陆管家说几句话。”
☆、番外 伤愈回乡 上
严鸾睁开眼的时候,正对上赵煊担忧的目光。张了张嘴,却发现根本说不出话。却听见赵煊带着喜悦的声气:“先生醒了?李大夫,你快给先生看看。”
李辋川走到床前,给严鸾号了脉,又躬身对赵煊道:“陛下放心,严大人已无大碍,草民现下就去给严大人煎些疗伤的汤药。”
待李辋川出去后,赵煊便用手轻握住严鸾的手,柔声道:“先生,你安心养伤,待你伤好后,你愿意去哪就去哪,愿意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朕再不会勉强留你了。”说到这,眼中已泛了泪。
严鸾说不出话,却将赵煊的话听的清清楚楚,心便安定下来,又沉沉睡去了。
三个月后,严鸾的伤在李辋川的妙手和严霜的精心照顾下,已经差不多彻底痊愈。这日赵煊下朝后,又到严鸾住的偏殿来看严鸾。两人闲聊了几句,严鸾便将这几日一直在心里思量的几句话说了:“陛下,臣的伤已经痊愈,臣想这几日便和陛下请辞了。”
赵煊本来微带笑意的脸上就是一僵,知道该来的总是要来,便道:“先生是要回乡么?”
严鸾笑道:“是啊,臣还能去哪里呢?”
赵煊道:“先生的家乡武昌,也是他的封国,先生自然是要去找他了?”
严鸾不语,事到如今,他也不想再隐瞒赵煊什么。
赵煊忽然担忧的道:“先生,那人的心肠坏得很。他从前对先生就颇为轻慢,以后先生无职无权,怕是要日日受他欺负了。”
严鸾不知这话该如何接,只有继续沉默。
赵煊想起什么似的,对身旁的严霜道:“严霜,你去内务府,让他们把从蓝裕家里抄来的□□亲书‘如朕亲临’的丹书铁券拿来。”
待那铁卷拿来后,赵煊便道:“先生,这是当年□□赐给蓝裕的,后来蓝裕获罪抄家,这铁卷就收回内务府了。朕知道朕的话,那人向来不当回事。可是□□是朕的祖父,也是他的伯父。□□亲书的丹书铁券,他不敢轻视,先生把这个带上吧。”
严鸾笑道:“丹书铁券只有功臣才能获赐,臣如今是褫官回乡,断断不敢受陛下如此厚恩。陛下放心,那人不会对臣怎样的。”
赵煊急道:“先生,武昌府离京城山长水远,如果他真对先生冷言冷语或动辄语带讥讽,朕也不能知道了。先生把这丹书铁券拿着吧,这样他多少总会有些忌惮,朕也放心些。”
严鸾看赵煊执意如此,也只有答应收下。又过了几日,严鸾便只带了一个老仆和阿福,驾了一乘马车,离京向武昌府而去。
走了差不多两个月,马车终于到了武昌,严鸾一路上心里就在思虑,见了赵楹该说些什么?赵楹会不会还计较之前的事?若是他不肯原谅,自己要如何把他哄回?想来想去也没个头绪,便决定先回自己的老宅子,住下再说。
严家的祖宅久久无人居住,严鸾颇费了一番力气才收拾出来。住下后,严鸾几次兴起去找赵楹的念头,有两次甚至都到了王府门口,却终究又退了回来。
这日赵楹正在府里随意翻些闲书,便见侍卫洪白来报:“王爷,李辋川李大夫回武昌了,现正在府外,说要拜见王爷。”
赵楹一愣,心里便起了些不好的念头,忙道:“快请进来。”
李辋川走进来,刚要给赵楹见礼,便听赵楹急急的问道:“不是让你随侍严大人么?怎么回来了?可是严大人出了什么事?”
李辋川一愣,也忘了见礼,只道:“严大人的伤不是已经好了?他比我早离京两个月,按理说早该到了,怎么他没来见王爷么?”
赵楹皱眉道:“什么伤?你细细的和我说。”
李辋川便把严鸾如何受伤,自己如何医治的和赵楹说了。又道:“严大人四个月前便离京了,我因为家眷太多,所以收拾东西、卖房子便耽搁了时间。”
赵楹沉默了一会儿,对李辋川道:“老李你一会儿去帐房支些银子,好好安顿家小。”又对洪白道:“和我出去一趟。”
赵楹和洪白骑马到了严家门口,虽是铁将军守门,但是从那大门缝隙里看进院子,便是有人住的模样。赵楹蓦然间便心跳加剧,心道那人果然回来了。下了马,只在门前的大青石上坐了一刻,就见严鸾提了个菜篮子远远的走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另一个版本的两人相见哦。
☆、番外 伤愈回乡 下
严鸾自是也早就看见了赵楹,心下也是跳的厉害,又想这人怎么会知道自己回乡了。待得走到近前,严鸾便笑道:“你来的正好,我买了菜,一会儿在我这吃午饭吧。”
赵楹点头,却是面无表情,只死死盯着严鸾。过了半晌,方对洪白道:“你先回府。”
严鸾开了门,对赵楹道:“王爷请进。”两人便一起进了院子,又走进堂屋。严鸾给赵楹倒了杯茶,道:“你先坐坐,书柜上有书,你随意看吧,我去厨房做饭。”
赵楹一把拉住严鸾,道:“先不忙做饭,我有话问你。”
严鸾只好站住,却见赵楹直接便来解外衫的扣子,严鸾躲了几下,都被赵楹拽回来。用手去挡,也被赵楹轻易的擒了。只有无奈的道:“你我半年未见,今日刚见了我,你就只想着这事么?”
赵楹也不说话,把严鸾的外衫脱了,又去解严鸾的小衣。严鸾知道挣扎也是徒劳,只把脸扭到一边,任赵楹把他的上身脱光了。
赵楹用眼睛盯着严鸾胸口的疤痕看了一会儿,又伸手过去轻轻摩挲,道:“干嘛做这傻事?”
严鸾轻道:“一时有些想偏,现在都好了。”
赵楹道:“你就没想过,要是你真的……我下半辈子怎么过?”
严鸾看向赵楹,柔声道:“对不住。”
赵楹又看了看严鸾肋下的疤痕,忽然把严鸾紧紧的拥住,道:“以后再不许犯傻,否则,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要把你找回来。”
严鸾被赵楹两只胳膊勒的生疼,心里却是热的,闷声道:“是,以后再不会了。”
赵楹松开两臂,又托住严鸾的后脑,深深的吻上去。严鸾喘息着去回应赵楹,两人的舌便纠缠在了一处。
就这样拥吻着到了床榻上,赵楹随手扯了一根不知谁的衣带,便将严鸾的双手举到头顶,绑在了一起。
严鸾并没挣动,只道:“何必呢,我又跑不了?”
赵楹道:“你跑了太多次,我不信你了。”又将严鸾吻住。
云雨过后,赵楹才将严鸾的双手解开。两人歇了一会儿,赵楹道:“怎么回来了,你的官职呢?”
严鸾道:“我是褫官回乡,哪还有官职?”
赵楹皱眉道:“怎会?”
严鸾笑道:“我本就是个无用之人。”
赵楹道:“什么罪名?”
严鸾道:“勾结宗藩。”
赵楹冷哼道:“说你与我勾结,亏那小狼崽子想得出来。既然回来了,怎么不来找我?”
严鸾笑道:“我如今无职无权,又不名一文,才想起来投奔你,怕你不肯收留我呢。”
赵楹一愣,随即心里便泛起甜蜜,知道以严鸾的姓子,这话就等于表白了。在被子里握住严鸾的手,道:“我心心念念的想了你十几年,今儿终于得到你了。”
严鸾失笑道:“这话说的,不早就是你的人了么?”
赵楹道:“得到人,得不到心。”
严鸾笑道:“有这个人供你在床上随意玩弄不就得了,还要心做什么?”
赵楹看向严鸾,恨恨的道:“又说这些话怄我,不怕我晚上让你吃苦头么?”
严鸾轻声道:“千里迢迢的回来找你,今儿才见面,你便要让我吃苦?”
赵楹冷哼到:“以前就是太宠你,万事都由你去,到最后连自己的命都不当回事。从今而后,再不纵着你了。”
严鸾柔声道:“是,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赵楹很少见严鸾如此顺从,心里便涌起怜惜,搂过严鸾道:“累了么,睡一会儿吧。”
赵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了下去,转头去看,身边并没有严鸾。心里一沉,想起一些神鬼小说里写的。如果一个人死了,心里又有放不下的人和事,那人的鬼魂就会偷偷回到阳间与自己的心上人幽会。这么想着,更觉得今日的严鸾柔顺的反常,心下就有些慌了。赶紧披衣下床。
赵楹走进厨房,见严鸾正在里面忙着,心才定下来。也不说话,只静静的看着严鸾在案板和灶间忙活。
过了好一会儿,严鸾才看见赵楹,便笑道:“你回屋等着吧,一会儿饭就好了。”
赵楹道:“我帮你。”
严鸾道:“都快好了,不用你做什么。”
赵楹道:“那我拿碗筷进屋。”
待饭菜摆好,天已经全黑。严鸾点起几只蜡烛,赵楹借着烛光,看严鸾做了一个黄陂糖蒸肉、一个三鲜豆皮、又做了个排骨藕汤。
严鸾笑道:“今儿不知道你来,没准备什么,你下回来我好好做几个菜。”
赵楹每样尝了一口,觉得都是可口的很,便道:“我下次什么时候来?”
严鸾道:“你想什么时候来都行。”
赵楹看向严鸾,道:“我想日日醒来都能看到你。”
严鸾楞了一下,道:“世桓,别把我带进王府行吗?你府里有王妃、侧妃、还有几位公子,我若住进去……我……”
赵楹打断道:“我何时说要你住进王府了?”
严鸾又一愣,苦笑道:“是我自作多情了。”
赵楹笑道:“我的意思是我搬到你这来陪你住,好不好?”
严鸾心下感动,道:“你别为我为难,反正我每日都在这的,你随时来都能见到我。”
赵楹道:“没什么为难的,我在府里也没什么事。”
严鸾笑道:“我当然求之不得,只是怕太委屈你。”
赵楹看向严鸾,烛光里这人看起来倒是比白日里更显俊朗,便道:“和你在一起,怎说得上委屈。”忽然看到北墙的正中供着一个丹书铁券,上面写着“如朕亲临”四个字,便走过去,发现竟是太祖御笔,就向严鸾问道:“太祖的丹书铁券,只赐给过几个开国功臣,你这里怎么会有一块?”
严鸾微笑道:“这是赐给蓝裕的那块,蓝裕获罪抄家,这个就被内务府收回了。煊儿说……怕你欺负我,所以赐给我了。”
赵楹冷哼一声,道:“亏他想得出来。你这屋子小,供在这里对太祖也不敬,我拿回王府找间屋子供着吧。”
严鸾点头道“好”,心里却只觉得好笑,难道自己真会拿这个压他么?
赵楹从茶几上拿了两个茶杯,倒了茶,拿到饭桌上,道:“今日就算我们俩洞房花烛,就以茶代酒,合卺交杯如何?”
严鸾心里一暖,拿起一个茶杯,笑道:“合卺交杯后,便是结发良伴,王爷可别后悔。”
赵楹笑道:“我十几年前就已倾心于你,你知道的。是你一直三心二意的,不肯定下来。”便挽了严鸾的胳膊,二人一起将那茶饮了,又轻轻摩挲着严鸾的唇,道:“说出来不怕你笑我,我其实一直很怕你。那年在天禄阁,我想吻你,你躲开了,从那之后我就再不敢吻你了。”
严鸾笑道:“你少说这便宜话,你在床笫间的种种手段,我说了很多次不要,你还不是照做不误。哪里谈得上怕我?”说到这里,脸已经有些红了。
赵楹笑道:“那怎么一样呢?我每次可是抱着给你治病的目的。再说,你总是边呻吟着边说不要,哪是拒绝,分明是邀请。”又向严鸾凑近了,道:“从今后,这唇,可是属于我了吧?”
严鸾心道,人和心都给了你,唇当然也是你的。心里想着,便主动吻上赵楹。
烛光摇曳,映的暮春的夜里,格外的温暖。
邂逅相逢,与子偕臧;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番外完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完了,之后会开始更同人的正文。
☆、第二十四章 探看严霜
第二十四章 探看严霜
那些庄头出去后,严鸾便对陆通道:“到底怎么回事?”
陆通道:“回老爷,我到府里后,从账房那找出之前的账本,发现咱们府中的地已经四年没有收租,便派人找到这些庄头。可这些人说只欠三年的,老爷回乡那年的已经交了给严公公。我去问了严公公,严公公说那年本来要收的,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太多,就把这事放下了。我想我再去说,他们要混赖起来我也是口说无凭,就请严公公派人去和他们说一下。”
严鸾道:“恐怕不是简单的说两句吧,不然他们会吓得一大早忙不迭的把租子上赶着送过来?”
严霜跪下道:“先生,我真的不知他们是如何说的。”
司礼监秉笔太监,东厂副督公曹小川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