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来了哪里！？
童子当然不是姬皓月的对手，可叶凡没想到，姬皓月似知道童子的把戏一样，随手一抓，就破了他两个虚影。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派功法的命门？”童子急红了眼。
连叶凡也好奇。
“此间主人，是老君？”姬皓月问。
“什么老不老的？”童子高抬下巴，“我们八景宫的主人只有一个，大名尹天德！主人正在闭关，有本事，你们等着！”
“再试我神通！”童子趁姬皓月不备，伸出一只手抓来，小手青光奕奕，生着细密的鳞片，化成十几丈长，盖压下来。
姬皓月不欲夺他性命，闪身一躲，竟也化出三重虚影。
童子大怒：“何方妖人，竟然会我八景宫传承！”
叶凡抬手就震裂了小孩所化长臂。
“你们两个欺负我一个！”童子跳脚。
“是你学艺不精。”叶凡道。
“我不信！看我紫气东来，浩荡三千里！”如海紫气冲天而起，待两人定睛去瞧，小孩竟然虚晃一枪，逃了。
“你……怎么会？一起化三清？”叶凡意外。
“我不会。”姬皓月道，“你还记得秦岭化仙池外石壁上，我们所见图案吗？”
叶凡还记得：“一个和尚的烙印，一个骑牛留下的标记？”
姬皓月点头：“释迦牟尼的烙印，老子留下的标记。”
叶凡感叹：“紫月当时说你们藏经阁里有释迦牟尼的经书，老子去你们姬家拜访过，留有画像。”
“是。”姬皓月道，“我在神城留予你那本西漠秘法也是释迦一脉的古籍。”
叶凡早就觉得北斗上那些世家没一个简单：“你们族谱上有没有写，你们姬家的出处，或许也与地球有关？”
姬皓月摇头：“有些典籍，只有圣主能翻阅。”
“……你迟早是。”叶凡道，“那你方才所使之术？”
姬皓月道：“老君留有画像，也与当年家里先祖论过道，试过手。姬家对他的神通有所记载。我所使的，不过姬家虚空术所化，利用分割空间幻出的身影。那小童会的也只是皮毛。都不是真正的神术威力。三清俱真，紫气浩荡，无上神力若沟通天地，我跟你怎能安然站于此处？”
叶凡摸摸下巴：“起码，老子西出函谷关，说明真的走得挺远。”
“暂避锋芒吧。”初到紫微，姬皓月不欲多生事端。
叶凡不反对：“你回头与我再说说你们家记载的这些神仙典故啊。”
姬皓月见叶凡走过路过，什么都不放过，顺手捞了地上昏迷之人的法宝，一个金刚琢，想看看如果是老子西出函谷关所铸，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这处八景宫显然没有很多修士，他们出入此间，竟没有其他人追出来。
叶凡随手挥动银琢，刺目白光闪过，毁掉一群山峰。
两个人倒吸一口冷气。
“最差也是件王者神兵。”姬皓月道。
叶凡点头：“不知是什么材质所铸？”银琢可大可小，在他掌心化成一枚指环，玉雪可爱。
叶凡递给姬皓月。
姬皓月走人。
叶凡追上：“你上次不是送过我一枚青铜戒指？”
“只是小小储物空间。”姬皓月道。
叶凡清清喉咙：“我一直带着。”
“你伤了人，还拿了人东西，现在再给我？是何意思？”姬皓月斜睨，“让八景宫的主人找我报复吗？”
“被你这么一说，充满了强盗逻辑。”叶凡摸摸下巴，“要是敢找你麻烦，也是找我麻烦，若是找我麻烦，也是找你麻烦，焦不离孟，有区别吗？”
姬皓月脚步一滞。
“对了，上次去姬家找你，人太多，一打架忘记了。”叶凡恍若无觉，“我把阴阳教那面小镜子也拿来了。你不会也不要吧？”
姬皓月停下脚步，深究地打量他。
“怎么了？哪里不对吗？”叶凡摸摸自己脸。
姬皓月扭过头就走：“不必。”
看着他的背影，叶凡眸色深了深，如果这七年在枯寂的宇宙中两厢相对让他想明白了什么，那就是他比自己所想的更不想放手那么一点。
姬皓月没有看到叶凡轻勾起的唇角。
“皓月兄走得这么快，可是知道这方向，去往哪里？”叶凡调侃。
姬皓月有点着恼。他确实不知道方向。
“我们先找一处城镇落脚，看看这处世界的光景，如何？”
“你知道方向？”
“我们一路看了这么多星球，哪一个不是圆的？所谓条条道路都通……”
“……”姬皓月觉得叶凡越来越恶劣了。
他们飞行了几万里，直到见到一座黑色的大城。
七年没有吃什么正经食物，没有好好泡个澡，睡个觉，叶凡都快受不了了，何况姬皓月。
远远看到客栈，姬皓月眼睛亮了。叶凡一笑。
这颗古星有妖，有凡人，有修者，灵石通用。但为了避人耳目，两人还是先去兑换了些此处通用的货币。
房间订了两间。
其实，姬皓月此时男身，叶凡觉得一间也不是不可以。
奈何，七公子财大气粗，阔手阔脚，不知银钱金贵，抬脚进了最高最大最豪华的客栈，挥手订了两间上房。
进门就唤小二备热水，姬家惯出来的贵介小毛病通通冒了出来。点菜全往贵的点……
这是压抑太久了？
为了贴近本地民风民俗。叶凡趁姬皓月忙活，在掌柜的指点下，就近找了家成衣铺。
虽然紫微星上穿着与北斗上差不多，算是古风。不过北斗朴素稳重风，紫微的浮夸华丽不少，街上是个男的就拿把扇子，是个武夫就持剑扛刀背武器匣。女子更不用说，珠钗凤冠披帛，倒是开放，露肩露大腿的不少。
叶凡按着个人喜好，给姬皓月选的浅色系为主，夹杂几套朱红和深紫，扇子顺手也捞了把。女装……咳，必须是朴素仙气款……至于他自己，深浅不同的蓝色系随便打包。
走在街上，顺手拎了些没看过的小吃。
姬皓月这个澡果然泡得够久，叶凡逛了大半个街，洗漱一新再去敲门，又等了等，才等到穿着白色中衣，没束发的七公子。
大概洗得心满意足，姬皓月眉眼舒展，像一只慵懒的大猫。
看见叶凡手里一叠衣服，和数袋散嘴。难为他竟然先接了吃的。
“饿了？”
“唔。”
叶凡倒不知道姬皓月喜甜，见他动作优雅，手倒是快，嘴里已经尝了几块。
“这个是牛乳冰镇的豆腐，北斗上没有。”叶凡笑，“我们那边有类似的，叫奶豆腐。”
这名字……姬皓月蹙眉，转攻另一样。
“你不是点好菜了？”叶凡放好衣服，看进进出出搬浴桶，指挥擦地整理房间的小二。
姬皓月没回答。
大概赏钱领多了的店小二点头哈腰，抢着献殷勤：“公子刚沐浴完，两位稍候，好酒好菜这就上。”
叶凡看姬皓月，虽然人气质好穿什么都好看，这么一副散发披衣的情态，很悦目没错，但……“要不要，菜摆外面厅堂去？我们也听听此地消息？”
店小二嘿嘿：“公子想知道什么消息，问我们也成。这城里城外，不说包打听，准也知道个差不离。”
叶凡眨眨眼睛：“哦？”
店小二马上凑过来：“比如八景宫出事了……”
叶凡和姬皓月对看一眼。
店小二道：“尹天德之弟被杀了！”
姬皓月难得吃点心被呛到。
叶凡给他斟了杯茶，右手递过去，左手顺着姿势就帮忙拍了拍后背。他这动作自然娴熟，大概相处日久，姬皓月也没觉得怎样。
见多识广的店小二瞪了几秒，秒懂：“两位公子慢慢整理，我给你们看看菜去。我这就去。”
说完就叫搬浴桶又擦地的几个赶紧走，出门不忘狗腿地笑一下，把门关紧。
留下房内的两人面面相觑，叶凡讪讪收回手。
姬皓月喝光了一杯水。
“随你，出去吃罢。”七公子端正了表情和动作。待换好衣服，束好发冠出来，仪表堂堂，又是个神仙气质的世家公子。
叶凡觉得自己选衣服的眼光是不错。
两位白衣公子出门就餐，姬皓月不明白叶凡什么还要递给他一把纸扇，他一点不热。还是接了。
这地方估计离八景宫不远，讨论的果然都是八景宫的最新八卦。
“尹天德之弟被谁杀了？”
“谁胆子这么肥，连八景宫的主人都敢惹？”
“尹天德十年前就大败各方教主，功力深不可测，这下有好戏看了。”
“他弟弟也不简单，是个超级强者。没那么容易死吧？”
“据说尹天德的小道童亲眼看到的！”
“杀人的等着被宰吧……”
“不要说这些了，城里出现了一位古圣！你们知道吗？”
“怎么不知道？很多人去城外赤地朝拜了。古圣根本不理会。”
“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姬皓月专心吃菜，若有所思。
“你连果盘都蘸辣酱啊？”叶凡叹息一声，拦住姬皓月的筷子。
姬皓月一愣。
“我来尝尝，是不是有别样风味？”叶凡夹过姬皓月筷尖那块青果片，道，“我胆子没那么肥，捞东西时候保证没加一把，跟我们肯定没关系。”
“那道童有问题。”姬皓月蹙眉。
“既来之，则安之。”叶凡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倒是城外有古圣出没，我们吃饱喝足，可以去看看。”
第62章 圣人不显
叶凡再傲气，天不怕地不怕，鸿运当头照，他也不会好端端去惹不相干的人。
何况八景宫可能真得了老子的传承。
被砸晕的尹天志可能也算其弟子。
对古之圣贤的敬畏之心，初到陌生星域的谨戒之心，不妄自尊大的慎小之心，都不会让叶凡真的去杀了尹天志。
姬皓月这段时间与他形影不离，只能归咎于圣体所到之处，反正不会平静。他也有心理准备了，真要打起来，古贤不在，他们两个联手，不见得就输。
这城叫天元城，他们跟着朝圣的人流，往城外赤地走。
据说城外赤地曾是太阴古皇的闭关地，如今却寸草不生，犹如被烈火烤过。
太阴古皇？姬皓月与叶凡对视一眼。号称太阴古皇，自然修炼过太阴真经，他们来紫微的星路上就遇到太阴真气，看来这古星与太阴太阳有莫大的因果。
果然，他们听到人群中的谈论。
“太阴之力至阴至柔，此地怎么会这般景象？”
“阴极生阳，阳极生阴，极尽而变，本来就是相互成就的事。”
……
叶凡觉得这说法有点意思，跟他悟的太极阴阳有点相通。
姬皓月忽然问：“你的道伤？”
“你是说在神城跃渡四级秘境的道伤？神王助我修复了啊。”叶凡道。
“不是。”姬皓月道，“你同修太阴之力和太阳之力的道伤。”
“没好全，不过在愈合了。”叶凡道，“我悟出如何两力共存，却还没悟到如何融合，阴阳互生，极尽而变，或许可行。”
“你教我太阳真经。”
“哈？你不是说你不练？”
“怕尹天德找到我们，你还没悟出个究竟，有伤在身还跑不快。”姬皓月道，“我来试试。”
“且不说，这么重要的古经，你说想练，我就教？”叶凡笑，“何况，你还嫌我笨。”
姬皓月挑眉：“你……”
“在还没完全把握前，我还是自个儿享用吧，皓月兄莫生气。”叶凡道，“你想学，我教你老子的道德经吧！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开始……”
姬皓月看看四周赶集一样的人群，再看看故意拖长声音的叶凡，阻止道：“晚上再说。”
“好，好！”叶凡笑眯眯。
人挤人，看圣人。等叶凡他们到，果然已经看不到什么了。有人说，圣人挥手成阵，踏空而去，留下了万千纹络。有懂阵法的人在修复，希望跟随去看看。
“明天再来看看。”七八年的星域飞行，也让叶凡想找张床躺一躺，睡个正常的觉。
姬皓月不怎么喜欢人多，一同回了。
这个晚上，秉烛夜谈，叶凡真把老子的道德经给抄下来了。叶凡在地球时，就喜欢钻研些古籍古文字，现在默写也不难。
“这经文，我上下看过了，并无修炼玄法。也许，另有下卷或者修道篇。”叶凡道。
“虚而不淈，动之愈出……”姬皓月拿起来，就放不了。
“虚空之术，无有穷尽，抱静守一，动不如不动。”叶凡知道他在想什么。
“大道之理相通。”姬皓月低念，“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这几句讲长寿长生的法门，采集大道能量，复制生命，与天地同寿，你是不是想到了长生诀？”叶凡道，“与修炼靠近，但并没有讲了具体怎么实行。”
“古皇在神源里保存生命再出世，是借用了天地自然之力；荒古禁地进出耗损时间，食用圣果却有返老还童的效果；狠人大帝四世重生的功法，是为玄牝……”姬皓月道，“这些算不算另外一种方式的长生？”
叶凡道：“用西漠老僧的说法，有投胎轮回，在科技生物理念范畴，还有个基因复制……”
姬皓月听得懂就怪了：“科技？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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