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变了变。
“我跟紫府圣女没关系。”叶凡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路解释,“也不是为了什么圣体道胎……”
姬皓月脸色见黑。
“因为据说只有和无始大帝一样是圣体道胎,才能打开紫山里的无始经,得到无始传承……”叶凡赶紧道,“另一个办法不需要这么麻烦,有帝玉也可以,我已经得了好几块了。我也不是一定要这经法,有,当然不错。你知道,体质不符合,不好修习。咳,你想不想去看看?姜家神王在里面一困四千年。不过,黑皇经常自由来去,估计这狗和无始大帝有些渊源……”
“无始大帝身曾有一条黑犬……”
“不会吧?这得或活多少年头了,看着不像啊。”
“或许也是从封印中走出来。”
“回去问问。”
“会大帝阵纹,知道改变星域坐标之法,并不简单。”
“不过怎么都不靠谱。”叶凡有苦说不出。涂飞还不知道被传送到哪里去了呢。
茫茫宇宙,远离一切生命源地,唯有闭关苦悟。
叶凡问过姬皓月:“如果穷尽一生时间,也只是在星路漂浮,哪里也到不了。怎么办?”
“不会。”
“你对我这么有信心?”
姬皓月无情否决:“不是。即使回不了你的归途。先贤布置下的星路,自有去处。”
好在修道者一闭关,动辄千年百年,三年四年都是少的。
叶凡睁开眼,有时候面前是姬皓月,有时候姬紫衣,有个人看着,倒也不无聊。
大部分时间两人闭关闭得物我两忘,彼此想着相对的时间极少,偶有微妙感应,也有些奇遇,比如遇上过十余万年前的破败战船之类,古战船上有一具女圣人的头骨,留下的太古神文里提到了无始。
“无始大帝恐怕不知道有位女子进入过星域追寻他。”叶凡感慨,“坐化在这星空之中。”
“无始大帝真的葬在古皇山中吗?”姬皓月忽然问。
无始山的钟声,竟然能逼退四五件帝兵,令人可敬可畏。
“若能回去,我们带她头骨到紫山前,也算全她心愿。”叶凡伸手触碰头骨,寒意刺骨,如同到攻击,“咦?还有生命波动?”
“很微弱。”姬皓月弯腰,捡起一个玉吊坠,一寸多长,形若弯月,刺骨寒意正是此物发出!若不是姬皓月有所准备,且习有月阴之力,早被冻成了冰雕。“太阴圣力?!”
他们将头骨和玉坠都收了起来。
古战船的中间区域,竟然放着十多块神源,棺材一样封禁着十多个太古王!令人毛骨悚然!
“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叶凡警醒,“我们若神源灵石耗尽,还没找到落脚星域,也会和他们一样。肉身枯竭至死。”
姬皓月比他想得更多,声音沉沉:“真的死了吗?”
像响应他的问话。
“咔嚓!”某块神源内部发出奇诡的声音。
“糟!”叶凡拦在姬皓月面前,“走吧。”
若是这十几万年前的十几位太古王都没有死!该何等恐怖!
姬皓月点头。
他们双双跃起,回到九龙拉棺上。身后传来犹如破冰的碎裂声,和野兽般的嘶嘶声。
“希望我们不要和他们一个方向。”姬皓月皱眉。
“你不是说我总是很倒霉?”叶凡摸下巴。
姬皓月没有说,是你太幸运。
第59章 五行真木
叶凡带上了女圣人的颅骨。
姬皓月手里的月型吊坠本来就自女圣人身上掉出,他递给叶凡。
叶凡有些无奈,姬皓月并不清高自持,也不君子自居,只是在他面前,怎么老是隔出了山和河的界限,比如,不爽快抢东西。
“这不是我的。”叶凡不悦。
“你不是说要圆她愿望,带她去紫山?”姬皓月道,“这吊坠中有能量波动,说不定跟紫山之秘有关。”
“这石中冰寒森冷,神识都未能探入。或与太阴古经有关。”叶凡道,“十几万年了,早是无主之物,落在你手里,说不定是冥冥中择了你做传承。何况,你的元阴体功法本就近太阴之力,更易感知其中关窍。”
姬皓月没有再推辞,他想到之前镜中见叶凡与王腾比斗时,叶凡结合业火所幻化的诸天太阳,炽烈阳炎焚烬万物,便问:“你修有太阳真经?”
叶凡笑:“记得我在奇士府后仙谷中所得的仙泪绿金书吗?你说上面是太古神文,我就捉了两只太古妖帮忙翻译,竟然真是太阳真经!你若感兴趣,我说与你参详。”
太古年间,人族两大古经,一为太阴,一为太阳,名动万族,玄奥莫测。
“太阳真经……”同为修道之人,姬皓月自然知道这古经的珍贵,他震惊后复又平静,“与我功体不合。”
“既然是人族古经,哪里有合不合之说。”叶凡道,“太古之时,人族相对弱小,全靠这两部古经撑着。你不好奇?”
姬皓月有好奇,也不说话。
“可惜是残卷,并不圆满。”叶凡道,“不过,能洗练神识,荡涤凡气,炼化真阳,逆夺造化。”
“……”
“那书册上还写着,人族古帝经书,源自紫微星域。”
姬皓月猛得抬头。
“看来人类在大宇宙的迁徙自古就有。”叶凡道。
姬皓月道:“我族族谱上所写,北斗姬家也只是姬家其一支脉,更有神族存在其他星域,血脉更纯,其中人人皆是神王体。不仅我姬家,北斗上各族,传说,都自他星迁至。”
“所以,北斗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叶凡叹息。
“成仙路,葬帝星。”姬皓月道。
叶凡不明白:“为什么只有北斗有,其他星域就没有所谓成仙路?”
姬皓月摇头。
叶凡道:“这么说来,我在方才那古战船上看到他们的坐标和记录,好像通往紫微星域。”
他与姬皓月对视一眼。
“希望我们不至于太倒霉,又遇到那艘鬼船。”
姬皓月道:“若如此,你岂不是回不了家?”
“我试过,不管现在去途指向哪里,我已修改不了坐标。看来星路自有设定。”叶凡道,“若回不去,以后总有机会。此次只当陪你看看风景。”
姬皓月挑眉:“如此仓促的行程,并非因我而起。”
叶凡叹气:“是啊,都是我的错。七公子就权当陪我了。”
如此,又过了数年。
期间,两人渡劫都是一同祸害对方。
某日,一阵突然而起剧烈碰撞,他们被掀飞了出去。
九龙拉棺竟然坠落到一颗古星上。
漫天的烟尘,他们像叶子一样被轰出去,叶凡反应快,在空中定住身形,揽住闭死关中被打断的姬皓月。
若不是肉身坚硬,这剧烈撞地过程中,恐怕会成肉泥。
姬皓月因为强行自闭关中抽身,气血倒流,口中腥甜,唇边溢出红色。
“没事吧?”叶凡护着他没有在急坠过程中再受伤。
姬皓月擦擦唇角:“这里是哪里?有空气?不对!剧毒!快闭气。”
叶凡一阵头晕,宇宙中并无氧气,全靠功体运转,这才呼吸了几口,就中奖了?
“这古星上的空气根本不能为人体所吸收。”叶凡道,“这应该不是古路的最终目的地。”
姬皓月已然平息气息,他推开两人距离:“四处看看?”
“嗯。”叶凡忽然注视他,抬手,大拇指在姬皓月唇边揩了下。
叶凡动作太快,没有停留,姬皓月只看见他手指沾染上一抹红色,被其双指搓了搓。
“我没事。”姬皓月强调。
“知道。”叶凡笑了笑。
这是处山地,寸草不生,石山上却有巨大的爪印,几乎将山抓碎。
“前面有一片金色。”姬皓月站在山顶道。
金黄璀璨,竟然是黄金树,丰茂成林。姬皓月的长生诀对草木最是敏感,他一步踏出,神体自然过渡到元阴体,翩飞的衣饰也自混沌迷雾中再度清晰,男装变换了女装。
比以前熟练多了嘛。叶凡在心内嘀咕。他光顾着看人,没注意到一株巨大的老树上忽然开花,黄金花蕊舌头一样冲了出来,将姬皓月卷到空中,飞快收进花内。
金光刺目,叶凡打出的神力俱被花朵汲取吸纳。
看似柔嫩的花朵,却棉花团一样,把神力当成了食物。
“破!”一声怒斥!碎金坠落,纷纷扬扬,古树连同花朵一同粉碎,姬皓月自闪烁的金雨中飞了出来,兜了满头满身的花粉花瓣,有些着恼。
一阵阵磅礴的生命源气自毁掉的古树残影中冲了出来。两人忙炼化入体。
叮一声,一枚鸽卵大小的晶体随即落到地上。叶凡捡了起来。
金色透亮,如同水晶。
姬皓月检查了下其他黄金树,没有老树那种奇怪,他发现老树的根扎在每一株树体上,其他树都在为老树提供精气。现在老树毁了,存积的精气也被他们收尽,只余下叶凡手中的金色晶体。
“没有任何动物。难道这里是树精的地盘?”
姬皓月若有所思:“石晶的气息……有些熟悉。”
他们穿行而过,每株树都像宝石一样璀璨,不似植物,倒像艺术品。
“感觉,进了一个童话王国。”叶凡感叹。
“嗯?”姬皓月不明白。
“要不要我给你讲一千零一夜个故事?”叶凡跟上姬皓月的脚步。
“……”
“从前啊,有个国王,他有一个王妃……”
……
他们走出黄金树林,很远的前方,有片紫光,洪潮一样汹涌。
“这到底是颗什么样的星球?”叶凡已经能想到一片紫色树林了,“树不是绿色,还算树吗?”
姬皓月拂袖:“去看看。”
“好。”
既然姬皓月没有变回神体,叶凡知道估计之前自己说的一番话,他听进去了。太过压抑其一功体,有损无益,要均衡就算之前在北斗有顾虑,这次出行刚好可以让其元阴体多出现出现,多历练。
于是,进了紫树林,叶凡干脆坐在一旁地上,袖手旁观。
紫色氤氲,雾气如霞,姬皓月找到了这片林子里的树王,对其挥剑,发现汹涌神力根本没用,全被吸走。于是,干脆收敛气息,以自身为饵。
叶凡就说姬皓月不是不知变通的人嘛。这不,一身紫衣的姑娘就很受老树欢迎,巨花绽放,轻易就把人卷进了花蕊中心。
像花仙子?不,精灵?叶凡看着那闭合的花朵,扯了片近旁的紫色叶子,叶子上也有精气流淌,他指尖一弹,纳入体内。
这次没有如愿听到姬皓月的一声破!一息之间,古树上竟幻化出一柄巨剑,紫光冲霄,劈了下来!
幸好叶凡跑得快!他身后半片林子没了,一剑之威,地上裂缝数丈。
紫光中,姬皓月飞身而出,与那巨剑缠斗一处。
直至古木崩碎,紫光消失,姬皓月一身神韵自光中踏步而来,扔了一块紫色晶石到叶凡手中。
晶石内有强大的神力波动,似乎可以跟神源块一样,可以从中汲取神力。
捏不碎。
“你还好吧?”叶凡靠近,“中途冲关的伤……”
“没什么,花中精气旺盛,伤已借力恢复大半。”姬皓月收剑。
“看来这些林子,不能外攻,只能内杀!”叶凡道。
“闻什么?”姬皓月避开叶凡靠近的脑袋。
“你不觉得你身上很香吗?”叶凡摸摸鼻子。
姬皓月眉间微蹙,拍去身上的花瓣碎片,其实就算拍完了,他身上也香。紫月说他练了长生诀后,不吃花,身上也有花味儿。更别说,他走到哪,哪里植被旺盛,草长莺飞处处花开。
“既然已经收集了两块,说不定能集齐七种颜色,真能召唤神龙。”叶凡笑笑。
“说的什么?”姬皓月表示听不懂。
“我是说这里的树林可能五颜六色,跟彩虹一样,有七种颜色?”叶凡猜测。
姬皓月眸光一亮:“你不觉得熟悉吗?祭坛的五彩石……”
叶凡拍脑袋:“你这么说,有点像。我们再去找找。”
于是他们真的找到了火烧云一样的赤树林,乌炭石一样的黑木林……一路前行,林子很多,一片片,真的不外乎五种颜色。叶凡也出手了,两人见林找树,看树王,集精气,收石头。最后,叶凡也浑身香雾香瓣,成了行走的人形香水瓶子。
“五色古树,五行真木……想不到这片古星上有这么多。”
他们更想不到,竟然在一片开阔的巨山前,还找到了个五色祭坛!
一个老人正将一块块五色石码在一起。
“五色祭坛的石头竟然是这样来的?”叶凡咋舌,回想泰山上那个五色祭坛的石头动辄万斤千斤,再看看他们手里鸽卵大小的……那些巨石得出自多大的古木!
面前是个小型祭坛。
“有古怪。”姬皓月拦住叶凡。
这是个独臂的青衣老人,仙风道骨,没有丝毫烟火气。
“我去看看。”叶凡道,“你在这里等我。”
姬皓月没听话,跟了上去。
他们站到老人旁边,老人跟没看到一样。
“前辈……”叶凡拱手。
“回归故土,不能埋骨他乡……”老人的嘴没动,声音却响个不停,循环如同咒语。
不像一个真实的人。
“神袛念!”姬皓月拉过叶凡疾退。
所谓神袛念,是神灵死后,恶念所化。谁能相抗?
叶凡大惊!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