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想着离战斗的中心越远越好。
按照事发突变的时间,她现在应该跑到树海外围,或是已经跑出合宿点了,一方通行不知道她会朝着哪个方向行径,所以必须一圈一圈找过来。
若是以正常的方式出生,她现在应当是襁褓中的婴儿,不会思想,不会判断,伸着手哇哇大哭。
可她被人控制着思维,按照别人的意思摆弄着铁钉,以自身的能力去伤害他人,最后还要受人利用,在心不甘情不愿中成为逆向人质。
不停地恶作剧,吸引别人的注意,同时又也不在意他人的目光。
自由、任姓,像是只为自己而生的可恨老鼠,如果她只是这样的家伙,倒是能让人恨个痛快。可是当她真正为别人考虑的时候,就准备献出自己的生命了。
最让人讨厌的是,她一如既往地不给身边的人反应的时间。
作为学园都市最强的能力者,他能轻而易举地发出毁灭世界的一击,却要为离家出走的少女穿梭于整个树海。为了不看漏四周的事物,他不得不舍弃速度仔细观察。一个执意逃跑的动物,看到追上他的捕猎者,显然会藏匿好身形。
然而,这次是他太过多虑了。
番外个体根本没有余力做这些事情,她合着眼,倒在爬满蜗牛的烂泥中。
看那肮脏的制服,显然是丧失了身体平衡,狼狈地滚下崎岖的山坡失去意识的。
少了平日充满恶意与嘲弄的表情,她闭着眼睛,和那些脆弱到一捏就会失去生命的御坂妹妹们一模一样。
一方通行不由地恍惚了一阵。
番外个体曾经也像现在这样倒在冰冷的泥地里,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他曾经真正杀死过番外个体。
如果这次她也丧失了心跳,或许再也救不回来了。
奇迹已经在她身上降诞过一回。
一方通行伸出手,以矢量CAO作的能力确认她的身体状况,顺便排除了残留在她体内的毒素。
她的身体很虚弱,生命力也以异于常人的速度消耗,但还没有到达无可救药的地步。
还有时间寻找别的方法去拯救她。
为了不让她再次逃跑,一方通行将她搬到合宿点临时组成的医务室,重新踏进了林中。
一方通行循着人声走了一圈,敌人已经消失了。
“上条呢?那家伙在哪里?”一方通行向着绿谷出久问道。状况稍微有些不对,绿谷的右手受了重伤,他也半天没见着上条的身影,理应说,这个时候他早该出来站在战场中心了。
而且,在场的人看着他,似乎有都瞒着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绿谷出久咬着牙,脸上写满了不甘。
“上条同学他……为了夺回被带走的爆豪同学,一同被敌联盟的传送带走了。”
“那个黑雾的能力吗?”一方通行咂舌一声。
“一方通行之前和敌联盟接触过?”
绿谷出久有些惊讶,但一方通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亲眼见到上条当麻被带走的众人咽了咽口水,看着一方通行渐行渐远。
本以为一方通行会大发雷霆毁掉这整个林子,但他只是冷静地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这反而让他们的心中更加不安了。
如果他知道上条当麻的右手在传送的时候忽然断开会怎么想?
在绿谷出久的的认知里,少了这一只手,上条当麻相当于失去自己的个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绿谷不敢想象。
他拿出藏在身后那只断臂,不由手心冒汗。
等番外个体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原本被放在欧尔麦特家照顾的最后之作和茵蒂克丝为她端来了早餐,顺便给她打了盆水,擦了下身子。
昨天的毒雾让她肌肉无力,连站起来走路都十分困难,让她无法逃离一方通行的身边,这也是学园都市送来的“好意”。
“那个人呢?”知道计划失败的番外个体无力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以干涩的声音问道。
“给同学解毒去了,因为你忽然倒下再加上恩人失踪的原因,他现在相当火大,所以见到他的时候,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御坂御坂向你解释。”
提醒完的一瞬间,一方通行便踏进了病房。
“你们两个先出去一下,我事要跟这家伙单独谈谈。”
“很重要的事情?御坂御坂询问。”
“啊,非常重要的事情。”
“要好好商谈哦,不能对番外个体发脾气哦,御坂御坂再三叮嘱。”
“我知道。”
一方通行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很难想象,在发生这么多事情之后他还会保持冷静,他是在抑制着自己的情绪,最后之作想。
随着病房的门被啪嚓一声关上,眼前的世界沉寂在一片白色之中,看起来稍微有些单调。
也许是医院的空调有些冷了,番外个体觉得身体有些发寒。
她不紧不慢地伸出手拿起口桌上的热牛奶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朝着一方通行露出嘲弄的神色。
作者有话要说: 《[魔禁/上一/幻想通行]紊乱》
安利一下这篇幻想通行,记得在幻想通行贴里也叫絮乱,没想到作者整理到晋江来了。
正剧向,有刀有糖,作者是修文+续写
周日二合一章节,补加更。
第119章
一方通行:“知道我要问什么。”
“是啊, 今天的事情也算御坂的意料之中。嘛,不管是不是巧合, 能利用的东西就回收利用到底,很‘节能’?”
“什么都不告诉我也是出于你的恶意?报复?”
“就算告诉你也于事无补,御坂和你们不一样,从出生的那一天就做好了去死的准备啦,能活到现在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与其让你们去恳求嘴脸丑恶木原, 御坂觉得还是打击你比较开心。”
“这样啊, 只要能让我产生没能拯救你的想法, 让我继续在悔恨世界中度过,你的死就会体现出价值吗?”
“咿呀呀?真稀奇,你居然还能心平气和?你不就不劝劝御坂?”
“你不是搭上姓命都想让我抱着没能拯救你的悔恨吗?我开口相劝,不是等于在小瞧你的觉悟?我没有兴趣做那种无聊到极致的事情。”
没有料想到这样的回答,番外个体愣了一下,“说得也对啊, 你又不是恩人,不喜欢啰里啰嗦跟人讲大道理, 可恶,真是太可惜了!御坂都已经想好台词跟你唇枪舌战一番, 看着你憋着一肚子气走出去了。”
“没能按照你的计划行事真是抱歉啊?可惜你没有多少机会气死我了,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确实不多了,不过御坂以后不用再辛苦的跟自身的恶意战斗下去,而且学院都市是我们共同的敌人,能让他们吃上大亏不是很好吗?”
“这么说, 你要放弃得救的机会?老实说,我和木原打交道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想要延长你的寿命,代价也不过是干几次脏活,很简单?”
“得了!让人作呕!”番外个体吐出舌头,以污蔑般地语气继续说下去,“你这么做是为了赎罪?还是为自己能在临终前死的更好看?不管你做出什么努力,作为恶意集合体的我都不会原谅你,也不可能原谅你,御坂死都不会接受那种廉价的帮助!”
“无聊,我从一开始就没祈求谁的原谅,到死都憎恨着我就够了,这才是你应当做的。既然你已经做好死的觉悟,我也不必动摇自己的立场好好战斗了……”一方通行冷漠地说着,没有任何动摇。
“好了,下面该去考虑上条的事情了。”
“那家伙怎么了?”
“被敌联盟抓走了,我要走了,毕竟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处理。”
“走好走好,御坂不送!比起女儿,总是老公更重要嘛!”
没有理会番外个体大声的嘲弄,一方通行头也不回地走出病房,瞥看了眼站在病房门口的班主任。
“偷听不是个好习惯啊,相泽老师。”
相泽消太一挑眉,“真是稀奇,你终于舍得叫我一声老师了,是有事要拜托我?”
“我要去找敌联盟的老巢,那群家伙太烦,所以我决定把他们拆个片甲不留,在这段时间,这些小鬼就暂时摆脱你们了。”
“不再劝劝番外个体吗?”
“说教可不是我的长项,再说,那家伙心底是怎么想的大家都清楚。”
一方通行打了个哈欠,像是满不在乎一般挠着头远去。
看着他消瘦的背影,相泽消太叹了口气。
这两人,好像到死都不会变得更坦诚一点。
-
“哟,没有睡好吗?一方通行少年?黑眼圈都浮上来了哦。”
这一天下午,一方通行主动找上了欧尔麦特,和之前那副瘦弱的姿态不一样,他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警觉度也恢复了正常的水平,他现在能很快察觉到默不作声闯到屋子中的自己了。
“以这种姿态现身,你的身体恢复了?”一方通行站在雄英的办公室门旁明知故问,倒是欧尔麦特为此愣了一下。
“是啊,在购物中心的事件结束后的那天深夜,那个连医生都毫无办法的伤口忽然间愈合,我的身体也彻底恢复原样,我还以为这个变故和你有关才是,真的不是你做的?”
“怎么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个姓做不到这种事情,再说,我只要照顾好身边的人就足够了,何必多管闲事。”
“是这样吗?我还以为铁定是少年你做的事情呢。”
“我为什么要做那种多余的事情?比起这个,你们有关于敌联盟的线索吗?我有一笔帐还要找他们算。”
“我也猜到你会因为这个事情来找我了,是因为上条?”欧尔麦特握紧了拳头,“没想到,连自己的学生都保护不好,这还算什么和平的象征?”
“你不在合宿点,这也不是你的错。”
一方通行看了他一眼回道。
真正的英雄总有一个共通的毛病,就是把什么都当作自己的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把什么都交给自己背负。可这世间的悲惨是背负不完的。
他们理所当然地挑起了别人的负担,却在犯下错误时受千夫所指。
“悲剧发生了再怎么感慨也不会被改写,有时间责怪自己不如想想下一步该做点什么。”
“说的也是。这次就算我拦着你,你也会另辟蹊径去找敌联盟的,所以我选择相信你。八百万少女在那天晚上曾和B班的同学合作,把发信器装载到脑无的身上,所以我们已经得知了敌联盟的所在地点。你要去找他们可以,但是必须和职业英雄一起行动,可以?”欧尔麦特在心中叹息。
一方通行少年有时候还真是会说出不得了的话呢,这也是他付出代价所换取的经验吗?
“事先声明,我不会跟任何人合作,那对我来说跟扯后腿没什么两样。”
稍微有点意外一方通行的爽快,欧尔麦特轻笑出来:“这到底该称为自信还是自负呢?”
“这只是事实而已,你们也不用查卧底了,敌联盟跟追着我和上条的学园都市合作了,不管是往血液里注入微米级别的发信器还是利用滞空回线,只要他们有心,肯定能用某种科技找到我们。你们所不知的有关学园都市的情报,我都可以提供给你们,这样也足够资格参与其中了?”
“不,放心,会让你参与救援的。”
欧尔麦特说着,内心却有些惊讶,印象中,这还是一方通行头一次和别人说到关于学园都市的事情。
这是出于信任?还是因为焦急才愿意告诉他的?从他的话语中,也能感觉到无法掩饰的急躁。
上条当麻和番外个体,他们对于这个刚走出黑暗的少年来说到底有着多么重大的意义,别人是无法理解的。
“要行动也最好趁早,我想学生中也有人已经坐不住了。”
“这句话应该不是急着去救人而瞎编的?”
“你觉得呢?”
答案是两者都有。
-
就这样,在某个入夜十分,英雄们齐聚一堂,包围了敌联盟的根据地。
散发着狞历气息的少年站在其中,显得突兀且格格不入,他浑身雪白,却带着某种浑浊、污秽的气息。
如果不是欧尔麦特带着他过来,他们或许会把这个少年当作敌人看待。
“这个少年……应该不会是欧尔麦特的弟子。”
“怎么可能?你是不知道,上次工作时,我亲眼见到这个白发的少年被橡皮头和欧尔麦特一左一右押进警车里,听说之前他生了很多事,打败了不少英雄,最后不得不让欧尔麦特出手制服。”
“没错没错,那时候还有传闻,这个少年能跟欧尔麦特打得不相仲伯。”
在一旁封锁了道路的警卫们窃窃私语着,而站在一旁和一方通行交过手的新人英雄也不由咽了咽口水。
这次的战斗中居然会让他参与,这感觉就像牵着一头随时会暴走而反咬他们一口的凶恶野兽一样。
“喂,欧尔麦特,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带着这种小鬼?”
一方通行瞥了来人一眼,他的身上缠满了烈焰,印象中好像是排名第二的英雄,似乎还是轰焦冻的父亲,不过他连对方的名字都没好好记住。
“你说一方通行少年吗?”
欧尔麦特摸了摸他的头,一方通行不言不语地推开他的手。
“他是特招进雄英的新生,因为入学时间的问题,所以没有参与职场体验,这次就是为了弥补缺憾才让他参加的。”
安德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