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手里。
花满楼拿起来随意翻了几页,忽然就明白顾无忧那犹豫纠结的心情是怎么回事了。
这要是搁在他身上,好像他也不愿意把这东西拿出来给顾无忧看。
“正是江南烟雨天,花七公子长衫宽袖,撑着一把翠绿油纸伞,缓缓步于西湖边上。此刻天色朦胧,他模模糊糊的见一个墨发长衫的道人站在桥上,未曾遮伞,长发与道袍俱已沾上水珠,心神没来由的有些震动,不禁走上前,将伞撑到他头顶,温声道:‘赏雨虽妙,可也要注意身体才是。’”
“那道人回过头,眼中还带着些未落去的感伤。待看清是这样一位俊秀儒雅的公子后,对着他抿唇一笑。这道人本就眉眼秀丽如画,嘴唇浅淡,面若好女,笑起来时,宛如一支出水芙蓉,亭亭玉立。饶是花七公子这样见惯了美人的富商公子哥,也不禁微微一愣,简直要疑心他是否是女扮男装了。”
花满楼道:“……”
别的先不说,我不是个瞎子吗,谁把设定给改了???
顾无忧见花满楼的神情在一个微妙的范围之内变来变去,将手撑在唇边轻咳一声。
他犹豫再三,没有把将花满楼写的娘们唧唧,以及他们两人情史无数,分分合合,或者什么虐心虐身感情大戏的几本书拿出来。要黑就黑自己吧,花满楼看的开心就好。
此刻屋内只余沙沙的翻动书页的声响,等过了半盏茶的时间,顾无忧见花满楼还没有停手的意思,反而有些越看越入神,不禁无奈的点了点他的手背:“你不吃早饭了?”
花满楼这才停下来,将书往桌上一扣,故意叹了口气,眼中笑意却已忍不住的倾泻出来:“诶呀,我正看到你一时不查,中了歹人的催/情/药,踉踉跄跄的逃开,又碰巧遇到了我。彼时你我二人虽已暗生情愫,却都未察觉,只当是朋友关系,忽然遇上这种事情,实在想知道我会如何抉择啊。”
顾无忧道:“……”
把书还回来,还回来!
……
最终还是花满楼见顾无忧实在有些恼羞成怒的趋势,这才慢悠悠的将书收了起来。两人一同出门吃过早饭,又转了一圈,等回到镖局时,便见镖局里闹闹哄哄,近乎所有的镖师伙计都在里面。
两人奇怪极了,也不知这是怎么了。
正当两人准备趁着没人注意他们,偷偷出去再转一转,等人家事情办完了再回来时,林镇南眼尖的看见了他们,叫道:“道长,花公子,你们回来的正好!”
顾无忧和花满楼对视一眼,心道看来这阵仗还和他们有几分关系,这便走了进去。顾无忧道:“林总镖头这是要做什么?”
林镇南道:“道长给我的提议,我仔细想过了,虽然辟邪剑谱是我林家祖上传下来的,可镖局里还有这么多兄弟,我不能让他们跟着我担惊受怕。”
花满楼看了顾无忧一眼,问道:“那林总镖头的意思是?”
林镇南忽然对着顾无忧一拱手,将一本有些破旧的剑谱递到他面前,郑重道:“此为我家传七十二路辟邪剑法,自今日起,就转赠给道长了。”
顾无忧道:“……???”
他虽然不怎么意外林镇南会选择将剑谱赠出,但怎么也没想到他选择的那个人会是自己啊!
林镇南在江湖上人缘不错,朋友也多,为什么偏偏要将剑谱给他?
顾无忧转念一想,在世人眼中,自己剑法和西门吹雪旗鼓相当,可称得上高绝,身边又有许多在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朋友,人品也一向被人称赞,况且又和叶云远交情匪浅,辟邪剑谱交给自己,林镇南实在是一百个放心。
他脑子转的很快,心里诸多思量,现实不过刹那。
既然对方都这样信任自己了,顾无忧就揽了这个差事,反正原著里有名头的反派基本上都让他给推完了,还剩下几个也就在这段时间几乎就能解决,他还真不怕有人来找他的麻烦。
顾无忧便伸手将辟邪剑谱接了过来,放进自己的袖子里,颔首道:“好,此事我应了。”
林镇南选择将镖局里的人都叫过来,甚至大门也没关上,随意好事者来看热闹,就是为了借他们的口,将辟邪剑谱已经易手的事宣扬出去,如此一来,以后福威镖局就清静了,昨晚的事情也再也不会发生。
顾无忧心想,姜还是老的辣啊。
待人们都散去,顾无忧和花满楼正继续要往院子里走,就看见王夫人冲他们走过来。
两人听王夫人说了今早发生的事,想一想便知道叶云远打的什么主意,本想继续留几天看个热闹,只是很快,从京城里传来的消息就不得不让他们回去了。
西门吹雪与叶孤城于今月十五,将决战于紫禁之巅。
作者有话要说: 溜了溜了,等道长看完话本怕是要打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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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清晨, 当第一缕阳光照上京城的屋檐,李燕北本该像往常一样走在街道上, 像个帝王一般巡视他的地盘, 身后跟着他的亲信部下们。
然而今天, 他却遭到了伏击。
两辆乌蓬大车将他阻隔在窄巷里, 每辆车中都藏着十来个手挽强弓的黑衣大汉, 李燕北手段用尽,已被逼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眼看就要饮恨当场。
正当此时, 忽然一阵尖锐的风声袭来, 只听“蹦”“蹦”“蹦”的一连串急响, 二十八张弓弦应声而断。这声音“当”的一声钉在墙板上,李燕北再一看去, 只见竟不过是两枚铜钱。
此人好强的指力!
二十八个黑衣大汉脸色大变, 丢下已坏掉的弓和乌蓬马车, 一个个仓皇逃命去了。
李燕北知道暗中对他下手的是什么人,因此也就没有自降身份去追这些喽啰, 而是转过身来, 哈哈大笑一声:“陆小凤, 幸好你来得及时,否则我这条命今天可就要交代在这啦!”
陆小凤轻飘飘,像一只凤凰羽毛般从天而降,落到李燕北面前,无奈摇头道:“你这地头蛇究竟招惹了什么人, 居然敢在你的地盘上埋伏你?”
李燕北苦笑一声:“这事说来话长。”挥挥手让身后姗姗来迟的亲信们各去做各的正事,自己揽住陆小凤的肩膀,使力拍了拍:“走,我请你去吃早点!”
两个人慢悠悠的从巷子里走出来,来到街边一家早点铺子,刚坐下来,就见前面街上走来两个熟人。
陆小凤赶忙站起来喊:“花满楼,道长!”
顾无忧和花满楼也看见了他们,便往这边走来,先与李燕北打了招呼,又看向陆小凤:“你何时来的?”
陆小凤笑:“今天一早。”
花满楼温声笑道:“这倒巧了,我与无忧也是今早刚到,只可惜没在路上碰见你。”
陆小凤道:“你们不是一直在京城待着,难道还回了趟江南?”
顾无忧摇头道:“我们去福建见了个朋友。”
陆小凤惊奇的看了他一眼,想起顾无忧的身份,也没说什么。李燕北见他们谈话告一段落,便道:“二位既然碰上了,不如一起吃个早饭?”
花满楼笑道:“你们两个看起来有话要说,我和无忧就不打搅了。”
顾无忧也道:“我二人住在迎风轩,你们若有事,去那里找我们就是。”
李燕北作为京城城北的地头蛇,自然对手下地盘了若指掌,知道迎风轩正是花家的产业,点点头笑道:“知道了。”
顾无忧和花满楼告别了陆小凤和李燕北,继续往前走去。
如今天色虽早,但街边小店已陆陆续续的都开了,合芳斋身为有名的糕点铺子,这时店里已有了不少客人。
顾无忧和花满楼走进去,趁无人注意和掌柜对了个便被掌柜悄悄带到了后院。
不出意料,西门吹雪正在这里。
看见他们,西门吹雪脸上也没有半分波澜,只是淡淡道:“你们来了。”
顾无忧道:“见到我们,你竟也不意外么?”
西门吹雪道:“我与叶孤城决战一事已传出去许久,你们现在才来,已有些晚了。”
顾无忧摇了摇头,索姓换了个话题:“你的剑意如何了?”
提起这个,西门吹雪眸子里总算带上些黑亮的光彩:“日前与叶孤城论道,受益良多,已大有改进。”
他说“大有改进”,显然就是还未完全成型,但叶孤城是什么人,原著里他和西门吹雪剑术不分伯仲,甚至还略有超过,如今西门吹雪剑意未成,实力消减,叶孤城抛却杂念,想必更胜一筹,此消彼长之下,实在不由得顾无忧不担心。
因此顾无忧思虑再三,只好问道:“依你之见,与叶城主一战,有几分把握?”
西门吹雪擦着剑,闻言眸子抬也未抬,慢吞吞的道:“半成。”
……好的,还真是正如他想。
顾无忧在这着急心慌,西门吹雪倒是擦剑擦的一丝不苟,看起来竟像全然不在乎一般。见状,顾无忧便叹了口气:“你就半点也不担心?”
西门吹雪淡淡道:“不提双方约斗,生死在天,单论这些天对他的了解,我觉得他不会对我下死手。”
顾无忧道:“……”
行吧,你们两个好基友之间的事,是我多嘴了。
他正这般无奈的想着,就见西门吹雪抬起头,定定看着他道:“再者,我二人决斗那日,莫非你不会来么。”
顾无忧一愣。
他顿了片刻,这才明白西门吹雪的意思。他是想说,你顾无忧在江湖上有个神医的名头,活死人肉白骨,号称只要留的一口气在就能救,我还需要担心吗?
想通他的意思,顾无忧这回是真的愣住了。
说到底,他和西门吹雪相处时间其实不算太长,就算不提花满楼,也远比不上陆小凤楚留香等人,可他竟如此信任自己……
顾无忧抿了抿嘴唇,除却惊讶之外,更多的是说不出口的感动。
他沉默半响,十分郑重的一点头:“我自然会去。”
西门吹雪对他的回答一点也不意外,便只是点了点头。他不是多话的人,顾无忧拉着花满楼来一趟,也是因为担心西门吹雪在与叶孤城的决战中不利,不过这担忧倒是被他本人解开了。
既然无话可说,顾无忧就不打算打扰西门吹雪练剑,拉着花满楼告辞离去了。
两人从合芳斋里出来,虽然过去的时间不算长,可街上的人明显多了许多,贩卖东西的小贩,挑着货担来回行走的货郎,一同相伴出门逛街,打算买些胭脂饰物的女伴……无不显示着京城有多么繁华。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近几日明显多起来的江湖人。
顾无忧和花满楼,一个虽穿着道袍,身上却没有带剑,另一个风度翩翩,风姿端雅,都不显眼,但大部分江湖人拿刀带剑,打扮的与常人不同,只消看上一眼,就是一股凶煞之气扑面而来。
因为他们的存在,也让普通平民百姓都对紫禁一战之事有了不少了解,使得此事一时之间风头无两,街边大大小小的赌坊都开了西门吹雪与叶孤城两人胜负的盘,李燕北早晨被袭击,也是因为他和别人就此事打了一个赌。
顾无忧对这件事暂且还不知情,他只是模模糊糊记得李燕北好像出了什么事,不过现在有陆小凤在他身边,想来是危机已经化解了。
顾无忧和花满楼今早刚刚进京,将马放到迎风轩后,先去见了西门吹雪一面,安下了心,这便在街上慢悠悠的转了起来,顺便吃了个早点。
要说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的约战在江湖上实在算个了不得的大事,离本月十五还有三日,京城里就挤满了南来北往的江湖人,还有源源不断的人在往这边赶,京城内人口激增。为了防止这些人闹事,朝廷不得不加大了巡逻的人手,顾无忧刚跟早点摊子上的老板结了账,转头就碰上一个熟人。
是金九龄。
花满楼也看见了他,微笑道:“金总管。”
金九龄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看见顾无忧和花满楼后微微一愣,接着走了过来:“道长,花公子,你们何时来的京城?”
花满楼道:“正是今早。”
顾无忧看着他,心里十分奇怪:“金总管怎么来做这些活计?”
金九龄可是六扇门老总,放到顾无忧原本那个世界就相当于国家公安局局长。派手底下的捕头们出来巡逻就算了,谁见过公安局局长亲自出来巡街的?
金九龄领会了他的意思,苦笑一声:“道长又不是不知,我不大愿意掺和那些事情,”街上人多眼杂,许多事情不好明说,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往平南王府所在的方向瞥了一下,暗示平南王父子以把柄要挟他做绣花大盗的事:“未免再有麻烦事找到我,只好讨来这苦差事应付一二了。”
顾无忧心想也是,平南王那边现在估计正愁缺人手,金九龄没像原著里一样死在陆小凤手里,可不还是要受平南王父子的威胁。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这也算遭报应了吧。这个金九龄还没当绣花大盗做下那么多凶残的恶事,但他既然有把柄被平南王父子抓住,大抵以往也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现在又忙又累,也都是自己作的,半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