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日方长，这两个小家伙也不缺一天两天。
出租车一直送到了公寓门口，看着双子上了楼，平和岛静雄正想说回新宿，折原临也已抢先了一步，“池袋。”
“这里好像离你家更近吧。”
折原临也很随意地回答道：“我想去小静家呢。”
虽然不及在新宿的房子大，但折原临也似乎很喜欢住在池袋。平和岛静雄在厨房里收拾着东西，折原临也将换下来的衣服塞进洗衣机，虽说真正在一起没几天，可两人早已习惯了住在一起的日子。
换上之前留在这里的睡衣，折原临也将目光转向了那个熟悉的角落，如果没记错的话，之前那些东西应该在这里的。折原临也来到衣橱边蹲下身，果然在最底层找到了那只收纳盒。
“果然还在……”
跳蚤玩偶、相册……还有那身甘楽的衣服，唯独没有戒指。折原临也盯着里面的东西看了一会儿，又将收纳盒盖好，推上了抽屉。
这时，忽然传来了敲门声，他听到平和岛静雄从厨房跑出来去开门，似乎是有快递的样子。
“你订包裹了？”
“不是。”平和岛静雄看着上面的信息，“似乎是上次被抽中的奖品，幽寄到这里来了，而且是两张。”
折原临也从平和岛静雄手里接过电影票后大体看了看，“似乎可以随时去看呢，明天晚上怎么样，那家电影院也比较近。”
“这么着急？”
“嘛，拍出来以后自己都没有亲自去看过呢。”折原临也将电影票丢在了桌上。
平和岛静雄看着折原临也在屋里跳来跳去，默默地回到了厨房。折原临也对于甘楽的压抑情感不会消失殆尽，可他又是如何做到像现在这般坦然面对的。去看电影，这种话从折原临也嘴里说出来本身就超乎想象。
他摸索着口袋，从里面拉出一根细绳，上面挂着两只戒指。不管是甘楽亦或是这些东西，都是有故事的，那些回忆给折原临也带来的伤害无法估量，所以他想慢慢等，等到折原临也能接受的时候，将这枚新的戒指戴在他手上。
真正在一起后，平和岛静雄和折原临也才发现，八年的打打杀杀留下来太多的污点，从敌人直接变成恋人是一个翻天覆地的转折。姑且不说平和岛静雄，就连阅历丰富看尽人世间纷纷扰扰的折原临也都不知道那些历史该挖还是该埋。
折原临也猜不透平和岛静雄的沉默，平和岛静雄猜不透折原临也的淡然，但纵使有再多心结，他们也不想破坏现在的安宁。折原临也在昏暗的卧室里将两条细长的胳膊缠在平和岛静雄脖间，双腿被彻底拉开的感觉依旧很不适应，身体被填满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想要叫出声来。
——不过，他喜欢这样。
※
平和岛静雄第二天爬起来时头有些痛，他看了一眼床边的闹钟，已经过了中午饭点了。身边的折原临也还在睡觉，没有要醒的意思，这让他有些后悔，貌似昨天晚上有些过分了。
光着脚下了床，平和岛静雄拎着鞋子离开了卧室，折原临也昨天洗的衣服已经干了，取下后整理起来，等他起床的时候就可以穿。对了，晚上是不是要去看电影来着。
平和岛静雄在厨房里转来转去，做的也不知道是早饭还是午饭，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他端着热好的食物返回到卧室，折原临也还没有醒。
“喂，跳蚤，起来吃饭了。”
“吃饭？”折原临也眯着眼翻了个身，“几点了……”
“下午了。”
折原临也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闹钟，又仔细确认了一遍后，不情愿地坐了起来，平和岛静雄看见那白皙皮肤上的痕迹，下一刻已是侧过了脸，“我帮你拿衣服去。”
“怎么了？”折原临也挑了一下眼角，抬起一只手拒绝衣服，“不忍直视？这都是谁干的好事？”
“我错了，算我的行不行，快吃点东西。”平和岛静雄将碗端了起来，用勺子撇过上面一层，送到了折原临也嘴边，“下次绝对不这样了，快张嘴啊。”
折原临也一退身躲了一下，“下次是什么时候？”
平和岛静雄一愣，“那就……今天晚上？”
“当我没问。”折原临也张嘴咬住了勺子。
折原临也吃得很慢，咀嚼好半天才往下咽，平和岛静雄觉得他一定是故意的，但又不好说出来。算了，这样的折原临也也蛮可爱的，就像喂动物一样，喂他一口他吃一口。当然，如果他能把上衣穿上就更好了。
“对了，衣服都干了，一会儿给你拿进来，晚上不是要穿的么。”
折原临也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平和岛静雄不由得想这似乎还是他们第一次……约会，叫约会应该没问题吧。从北海道回来后，出门也是参加幽的节目和陪两个妹妹，两个人竟然没有单独这样出去过。
折原临也还在屋里换衣服，平和岛静雄中途敲了敲门，里面似乎反锁了。
“再等一会儿。”
“等一会儿倒没什么！”平和岛静雄整了整脖间的领结，“你反锁什么意思啊？！”
“嘛，这貌似还是头一回呢，好好‘打扮’一下你不高兴么？”
依旧是那贱贱的语气，为什么听了以后这么想冲进去折磨他一顿？平和岛静雄在门口走来走去，就像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在试衣间外等待换衣服的恋人。
这不，他很快就入戏了——啊啊，快出来吧快出来吧，快出来吧快出来吧。要不还是进去看一眼？平和岛静雄刚伸出手去，啪嗒一声，门从里面打开了。
“小静。”
熟悉的女声伴随着熟悉的装扮，平和岛静雄愣愣地看着久违了的甘楽站在自己面前时，一时竟说不出什么话来，“你……”
“就我们两个人出门的话一定会引来非议的，况且小静也没有把这身衣服扔掉呐。”折原临也一边整理着衣摆，一边说道：“这身打扮出去就合适很多了呢，小静也很久没有见到我打扮成这样了吧，怎么样？是不是很高兴？”
“呐，死跳蚤，你果然还是很在乎吧。”
折原临也唇边带着笑意，“以后小静要是让我很开心呢，我也可以穿给你看哦。”
“别无视我的话啊！！”
“哦——对了，还有这个。”折原临也伸出一根细长的手指，“戒指啊戒指，戴在上面就更完美了，小静不会扔掉了吧？”
几个月不曾见到的甘楽，她似乎依旧调皮活泼，但平和岛静雄发现得有些晚了，人笑的时候不要看嘴唇，是要看眼角的。下一刻，他已是不顾折原临也的喋喋不休，将他拉进了自己怀里。
折原临也在那一刻沉默了。
“你是不是也会不安，是的话就说啊，我没那么聪明，什么时候都能明白的。你就不能稍微诚实一点么！”
“……”
“我把这些都看做是我们的回忆。”平和岛静雄的手指在柔软的衣料上收紧，“可你或许不会认同，因为那些回忆很痛苦，现在不是很好么，重新揭开它们，会不会再伤害到你。”
“会啊。”折原临也凑在平和岛静雄耳边，“但你把伤口遮起来，不让它见到阳光，就以为它会好么。小静……有些话，你还从来就没说给我听过。”
“我果然还是不太擅长说太多话，也不知道说出来能不能传达我的意思。如果说错了……”平和岛静雄的手在折原临也的背上摩擦着，“用我自己的方式行不行？”
折原临也抬起头，眯着眼，唇边漫起一抹笑意，“可以哦。”
下一刻，后背上传来的清凉感让折原临也登时一哆嗦，平和岛静雄的两只手上各自拉扯着一侧布料，他的上衣已从后面拉开了一条大口子，从领口到下摆，全都开了。
“这就是小静自己的方式么？”折原临也被整个扛了起来，他挣扎着扯平和岛静雄的头发，“你还能再野蛮一点？！”
平和岛静雄一言不发地进了卧室将折原临也丢回床上，趁折原临也还没坐起来就压了上去，“不然呢！这下你明白了吧！”
看折原临也这么激动的样子，自己的意思应该有传达到了吧。将上衣的正面也撕开，然后是里面贴身的T恤，折原临也刚抬起头来，平和岛静雄就顺势扯住了他头上的假发。
“下次要是再不说出来，就没这么简单了！”
折原临也有种被人强暴了的感觉，裙子连同底裤也变成了碎片，鞋子被丢到了门口。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全身就只剩下弹姓甚好的T恤挂在胳膊上了，虽然它也只剩下了一小节。
一脚踹在平和岛静雄的胸前，“……你让我穿什么出去？嗯？”
平和岛静雄侧过了脸，似乎刚才的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穿你自己的衣服啊，不是已经干了么。”
“你为什么不看着我？”折原临也光裸的脚踝慢慢向下，来到了平和岛静雄的腿间，“小静也该诚实一点哦。”
平和岛静雄一连退了几步，转身就要走，“来不及了！我出去等你！”
不等平和岛静雄走到门口，身后折原临也的声音已悠悠传来，“听说还有别的电影院也播哦，要不改天？”
“啧。”平和岛静雄蹭的回过身，折原临也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后唇边漾起平日里有些恶劣的笑意。
“我说什么了么？”
“赶紧换！”平和岛静雄有些烦躁地摸索着口袋，这才发现没有烟了，“显得我好像……特别没有自制力似的。而且……”
折原临也毫不介意地套上了裤子，“而且什么？”
“而且……那方面，我也不想给你增添负担。”平和岛静雄嘀嘀咕咕好半天，说出来的话也是破碎不堪，“我也知道我……不是很……擅长，有时候也觉得你……很痛的样子，可我又停……不下来。”
折原临也听后，拉上裤链轻轻跳下了床，他的上半身还没来得及穿衣服，脚也是赤着的。
“喂！腿不是还没好么！别光着脚踩在地上！”
平和岛静雄迎过去一把将折原临也捞了起来，不想折原临也顺势攀住了自己的肩膀，接着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确实很痛哦。不过没关系。小静……谢谢你。”
有时候，什么都不做，只是拥抱着躺在一起也是件很惬意的事。折原临也的红眸因为窗外刺进来的阳光而眯了起来，他侧过身，无意中瞥见散落了一地的衣服碎片，唇边不由得勾起了一抹弧度。啊啊，虽然很糟糕，但这是那怪物给他的答案。
折原临也还依稀记得刚穿上这套衣服时的感觉，有点好奇，有点刺激。然而几个月过去，它就像是黏在了自己的皮肉之上，穿不得脱不得。又过了几个月，即使他的本姓已从甘楽身上暴露无遗，但它紧紧地裹在自己身上。折原临也还记得，他最终的绝望也败它所赐，当平和岛静雄拿起它，他再不能冷静下去……
而现在，它在平和岛静雄手中变成了碎片，再也不能穿了。那种感觉，就好像打了个大胜仗。
似乎是注目了太久，平和岛静雄已经注意到了，他立刻将目光收回，“啊……小静不觉得可惜么。”
“不可惜。”平和岛静雄的手托着折原临也的后脑勺，将他按在自己怀里，“没有了你，它也就没有意义了。不过，只要是你的话，打扮成什么模样倒也无妨，这回是甘楽，下回是兔子狐狸猫什么的……不过如果和我出门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正是这些简单而朴素的语言，意外地让折原临也感受到了温暖，他发现自己完全不必去在乎那身衣服了，因为于平和岛静雄来说，它跟兔子皮狐狸皮猫皮没什么区别，不过都只是一个标注着以折原临也之名的符号。
——不过是一个标注着以折原临也为名的符号，即使那一天它们都不存在了，也没关系，就像每天夜里纠缠在一起的他们，身上明明什么都没有，却能够最直接地传达爱意。
“死跳蚤……”
“嗯？”
平和岛静雄的胳膊在折原临也光裸的后背上收紧，“喜欢你。”
“嗯。”
“……喜欢你。”
“嗯。”
“喜欢你。”
“嗯。”
周围的人不都是这么说的么。重要的话，说三遍。
↓
↓
“喂！你光嗯是什么意思啊？！- -#”
“我知道了啊= =”
“就没有点表示么？！”
“东西拿来。”
“什么东西？我不知道啊。”
“嗯~~”
最终，平和岛静雄交出了折原临也要的东西，折原临也也没表达些什么。反正小静说了那么多遍了，就当是把自己那份也说了吧。折原临也一边走一边看着手指上的戒指，眉眼间带着一丝得意。
电影院内，排队买爆米花的观众挤破了头；电影院外，故事的主演双双坐在湖边的栅栏前等待着《甘楽》的第N次上演。
“我有时候会想啊。”平和岛静雄按着折原临也的手慢慢握紧，“如果没有甘楽，现在的我们会是什么样子。”
“会比现在活得好，也会比现在活得糟。”折原临也抬起头，感受着和风穿过柔软的黑发，“起初不过是个玩笑，命运这种东西真是……哈哈。”
那件甘楽的衣服他没有扔掉，而是收起来后放回了收纳盒里，折原临也想着，或许十年二十年后再拿出它，自己应该会露出笑容吧。
平和岛静雄在看到收纳盒盖上的一瞬间，不由得微笑着跟里面的东西做了个小小的告别。
甘楽，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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