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谁都可以用,除了——你。”
平和岛静雄两只手握成拳,久久没有动,他能不能现在就去把这只死跳蚤打死,然后扬长而去!不,他不能。他的目的不是来修理折原临也的,他是为了甘楽才来的,犯不着因为折原临也功亏一篑。
平和岛静雄没有还口,折原临也也没有再说下去,打破僵局的竟然是推门而入的波江。
先注意到动静的自然是折原临也,只见他用比平时大一个分贝的声音热情地向门口喊道:“回来了,波江桑~~”
这死跳蚤说的是真的!真的有个女人会回来啊!但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平和岛静雄还没有开口,愣在门口的波江在两人之间打量了几眼,嘭的一声关上了门——“对不起,走错了。”
折原临也干笑了几声,心想着他一定要扣掉这个女人今月所有的奖金!
夜色渐渐深了,折原临也洗过澡之后便回到了卧室,平和岛静雄住在他房间的隔壁,被自己其美名曰可以随时现身保护他的安全。正当折原临也难得准备早早睡觉的时候,手机的震动声唤走了他的睡意,他摸索着枕头边的手机打开一看,是小静来的电话。
不是给他本人的,是给甘楽的。
折原临也愣了一下,光着脚翻身下了床向卧室自带的阳台走去。
“喂。”
另一头平和岛静雄的声音带了些疲倦,“睡了么。”
折原临也清了清嗓子,“怎么可能呢,睡了谁接电话呀。”
“哈哈,也是。”
“小静找我有什么事么?”
折原临也此刻正坐在阳台之上,他透过贴了一层玻璃纸的窗户可以看到平和岛静雄的房间亮着灯,那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床上,拿着手机的手贴在耳边。
“也……没什么。”平和岛静雄忽然发现他其实没有什么话题可以说,因为他有太多想说却不能说的话,“啊啊,就是想……跟你说声晚安。”
折原临也盯着那个慢慢躺倒在床上的身影,“嗯嗯,小静,其实我今天很开心哦。”
第二天清晨折原临也醒来的时候神清气爽,他起身手拿一串钥匙来到隔壁,毫无顾忌地打开了门。哎呀哎呀,他看见了什么,他雇的保镖比自己起得还要晚哎,他还在睡觉哎……成何体统!!
折原临也的脚步极轻,所以用不着蹑手蹑脚的一副贼相,而是大大方方走到床边,抬起一条白皙修长的细腿一脚踩在了平和岛静雄的腰上。
折原临也咧着唇角,一双红眸直盯着平和岛静雄背对着自己的脊背。好啊,不醒是吧?他毫不客气地又踩了几脚,就像他当年踩女孩子的手机一样,越踩越上瘾,越踩越爽,越踩越痛快!
平和岛静雄昨天晚上敌不过心中对于跳蚤窝的排斥感,想找甘楽聊天又觉得会打扰对方休息,一个人闷着躺到鸡都要叫了还没睡着,现下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过去了,又是谁来打扰他?!
平和岛静雄的眼睛睁不开,意识还是恢复了一点,他感觉到熟悉的味道飘入鼻腔,伸手向腰间一抓,一把握住了那纤细的脚腕。
折原临也双眸一晃,坏了,这不是要把他扔出去吧?在没弄清小静的意图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平和岛静雄并没有怎么样,只是将那只踩在自己腰上的脚移到了一边,折原临也隐隐约约似乎听见平和岛静雄在说些什么,便俯过身去要听,这不听还好,一听简直要炸了。
“甘楽……别闹……”
好啊……折原临也的嘴角不由得抽动了一下,不过十几秒的时间,只见他大步一跨,直接骑在了平和岛静雄的身上,这还不够,他甚至伸出一只脚踩在对方的脸上,“快点醒过来!”
平和岛静雄睁眼的时候似乎看到了这辈子最令他抓狂的场景,他早就想说了,死跳蚤你该换身合适的睡衣了!那条腿曲折着,平和岛静雄不过是做了一个抬起眼皮的动作,就很不幸地顺着折原临也的脚踝一路看到了那尖尖的下巴。
这到底让平和岛静雄有多怂呢,怂到他完全忘记了折原临也还有一只脚贴在他的脸上。于是,折原临也就趁着这点空隙收了脚下了床,灰溜溜地向门外小步而去。
“折——原——临——也——!!”
只可惜平和岛静雄的反射弧还没长到那种地步,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二话没说绰起手边的床头灯一把扔了出去。
折原临也刚想回头就只觉得腰间传来一阵剧痛,他踉跄了一下膝间一软险些没跪在地上,当他回过身正要开口抱怨的时候,看着床头灯另一头一二三四五炸成了花的铁丝,忽然开始感激他没在床头边放什么贵“重”物品了,否则他今天也甭想下床了。
床头灯的另一头连着电线,若不是起到了一点缓冲作用,他现在还不知道是副什么样子。折原临也感叹,果然在这种狭窄的地方不适合他这种随心而动的人发挥么。他抱着胳膊,一只脚在地上点着,“小静啊,以后扔东西前能不能先告诉我一声,你这样忽然来一下子我真的躲不开啊。”
平和岛静雄爬了起来,“废话!又不是为了让你躲开才扔的东西!!”
“我是不是说过不许破坏我屋里的东西?我是不是说过不许对我的人身造成伤害?好厉害呀小静,才第二天就犯了个遍!”
平和岛静雄一下子清醒了,对啊,他确实答应过……么?好像是的,这怎么办。
眼看着平和岛静雄陷入了沉思,折原临也冷斥一声,摸着被砸的腰出了卧室门,一步一步地下了旋转楼梯。
这一天两人虽然都不发一言,但任谁都能闻出其中剑拔弩张的味道。晚饭过后,折原临也悠闲地喝着咖啡,一只笔记本电脑放在翘起的腿上好不惬意,但他的注意力不在电脑屏幕上,而在坐在自家沙发上看昨天晚上球赛重播的平和岛静雄身上。
哎,所以说人和人就是不一样,同样是球赛,小静这种人的乐趣在于看到自己喜欢的队伍赢,而他折原临也的乐趣则在于利用高速运转的大脑赌球赚大量的money。
“不对……不对劲呐。”折原临也伸出舌尖去舔杯子里流出了最后一滴咖啡,“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折原临也已经观察平和岛静雄很久了,平和岛静雄看比赛看得很入迷,压根无视了自己的存在。折原临也合上电脑小步轻盈地来到平和岛静雄身边,悄声道:“小静你说预测球赛最厉害的是谁。”
平和岛静雄到底还是听清了折原临也的话,俩人一天相视无言了,他也憋得有点难受了,“嗯……记得有个叫保罗的章鱼什么的。”
折原临也一耸肩,“那只章鱼已经翘辫子了。”
“哎?!”
“哈哈哈,考考小静哦。它再厉害也预测不了两届世界杯的,请问是为什么呢。”折原临也转了两个圈。
“……难道是被人带走了?”
“猜对了一半。”折原临也转着转着转到了平和岛静雄眼前,一根手指翘着开了口,“世界杯四年一次,一只章鱼的寿命最多也就是四年,当年的章鱼保罗已经两岁高龄了哎两岁了哎。”
“那你还说我猜对了一半……”
折原临也凑到平和岛静雄面前,红眸一眯,“小静很聪明哦,它确实被带走了——”
“你给我闪开你挡着电视了!”
折原临也不依不饶地用他那不够宽阔的身躯极力阻挡着平和岛静雄的视线,“只不过,带走它的是——上帝!哈哈哈!”
这混蛋,竟讲些有的没的!
“啊呀啊呀,俗话说一人得志鸡犬升天,章鱼名声大震,输了的队伍组起一只小队名曰宰了章鱼,扬言他们要以出章鱼饭的形式报复保罗,而赢了的队伍表示他们也要吃章鱼,因为章鱼可以给他们带来幸运。这下子保罗得志了,他的小伙伴们可要升天了,哈哈哈哈哈。”
平和岛静雄黑着一张脸专注地从折原临也的腰缝间寻找着电视机的光芒,不就是看了比赛找点乐子排解一下郁闷的情绪么,什么章鱼得志章鱼升天的,章鱼章鱼闲扯一通!
不过,事就巧在折原临也终于想通是哪里不对劲了。
当年夜里,平和岛静雄迷迷糊糊地被什么古怪的声音吵醒了,怎么搞得?气氛有点不对劲,该不会是折原临也从床上掉下来摔断脊梁骨了吧。
话虽如此,他还是隔着墙壁喊了一声,“死跳蚤!!活着吱一声啊!!”
没动静?平和岛静雄觉得情形有些不妙,他不知道怎么搞得心里竟有点慌。对于平和岛静雄来说,他的身体总是比大脑快一步做出选择,起身下床开门出门砸门无果后踹门,一气呵成。
之后,他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只见折原临也被一个破窗而入的黑衣人掐住脖子按在床上,正在奋力地挣扎着,或许因为缺氧,他的唇齿间只能蹦出几个呜咽的单音节。
真的有人威胁他?!不可能吧,他在做梦吧。这死跳蚤怎么……也是,看他那样身上应该也藏不了折叠刀。
折原临也似乎是注意到了平和岛静雄的存在,他侧过脸看着门口那个高大的身影,张了张嘴,“呃……唔……”
就是这样一个动作让平和岛静雄如何也不能忘怀,不是因为他像甘楽,那双红眸因为痛苦而显得有些水意,颤抖地一只手伸向自己,他在求救,折原临也在向他求救!
※
两个小时前,折原临也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没错!就是这个气氛,小静是他的保镖啊,他是被人威胁了的受害者啊,这气氛根本就不对!换句话说,平和岛静雄根本没把他当回事。因为他根本不信自己真的被威胁了。
折原临也甚至可以从平和岛静雄的目光中感受到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倒是要看看是什么人来威胁你的生命,让他来啊,我等着他出现,他要是能来,那真是太好了。
但折原临也很宽宏大量的,现在两个条件缺一不可,他的保镖是小静了,可威胁者又从何而来?嗯~~担心什么,这就来了。折原临也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打开电脑,盯着屏幕思索了一阵子,无声地笑了起来。
所以,两小时后的一幕才会发生,手段不算高明,短时间内骗骗小静还是比宰一只鸡要简单的。
睡觉前,折原临也在阳台给新罗打了个电话,并十分得意地描述了一下接下来可能将要发生的事。新罗问你怎么不等成功了再打,太着急了吧。折原临也轻轻一笑,我怕到时候就没机会了。
新罗不明白“没机会”是啥意思,不就是制造个快被弄死的现场么,命还能丢了不成。但他有一点是明白的,平和岛静雄肯定是不拿折原临也当盘菜,所以折原临也才出此下策。为什么他会知道呢?因为折原临也这一行为虽然看起来很适时,说白了不过和得不到关注的小孩儿爬上房顶哭喊的本质是一样的。
此刻,折原临也脸色苍白地正靠在床上,怀里抱着一个抱枕,平和岛静雄坐在床边,两人均是一言不发,各怀心思。
险些丢了命的不是平和岛静雄,但他仿佛也受了点刺激,真的有人……真的啊,不是吧,那他之前也太过大意了。当然,陷入了沉思以及一点小小自责的平和岛静雄绝对不会看到身后的折原临也正用一双戏谑的红眸瞥着自己。
“啊啊——”
平和岛静雄一回头,看见折原临也歪着头,睫毛垂着没什么精神的样子,登时微微皱起了眉头,但他不能否认,平日里如此嚣张的折原临也忽然变成这副样子,自己心中难免升起一股愉悦感。就是这种愉悦感和愧疚感交织,怪怪的,因为他不明白后者为何存在。
“呃……这事,多久了。”
折原临也微微张了张薄唇,“有一阵子了,他们要是往这里爬,我还真有点困扰呢,之前有在枕边放着枪……”
“那你今天怎么——!”
只见折原临也淡淡地一笑,“因为小静来了呀,不是说会保护我的安全么。”
完了……平和岛静雄从没想过自己竟然有一天从折原临也那里得到了良心上的谴责。
因为方才被勒住脖子,折原临也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平和岛静雄想起当他想追出去的时候,看到折原临也坐在地上猛咳了一阵子,登时刹住了脚步,如何也动不了了。
直到此刻,折原临也说上一会儿话,还是会不由得咳嗽几声。平和岛静雄有些烦躁,只觉得烟瘾简直要犯了,他出了房门摸索着口袋里的手机,拨通了新罗的号码。
折原临也并不知道平和岛静雄是给谁打电话去了,可平和岛静雄说话的声音实在有些大,他听出似乎是和电话那头的人争论了一会儿。听这语气,不会是新罗吧。这个点打电话那家伙肯定又会基本生理需求得不到满足了,可不要胡说八道才好。
平和岛静雄回来的时候,折原临也没有掩饰自己的求知欲,开门见山地问道:“怎么了。”
“我明天上午得回去了,你这副样子,我想让新罗过来看看你。”平和岛静雄冷斥了一声,“他说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医生不是什么病都能治的,让你自己养着。”
折原临也没说话,他已经没有心思去介意新罗这家伙,他只是讶于平和岛静雄竟然会有为自己说话的一天。红眸间闪过一抹不明意味的颜色,折原临也想来,平和岛静雄终究有一个善良的心,或是愧疚或是怜悯,就连对自己都不例外。
面对这样的平和岛静雄,折原临也在那一瞬间后背发冷,他忽然发现自己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