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打断,指尖不自主地收拢了一寸,掌心出了点汗。
自己多久没这样出过汗了?
他想了想,自己的喜怒哀乐,大概都是为了对面的这个人吧。
“轻慢用。”
侍者微笑,将餐盘拿了过来,白茶冰激凌和咖啡冰激凌外形漂亮,还有叫不上来名字的小饼干,看起来就酥脆可口,海藤瞬看着看着,舌侧便慢慢湿润起来。
他偏过头,偷偷咽了下口水。也不能怪他丢人,饭后甜点什么的,是最难拒绝的。
“齐木先生要吃吗,要不要我喂你?”
海藤瞬挖了一点白茶冰激凌,送到齐木嘴边。
齐木微微皱眉,伸出手,指了指旁边的那个,低声道:“要咖啡的。”
“哈哈,齐神就是齐神,脸冰激凌都要吃咖啡的。”
海藤瞬自己咯咯地笑了起来,把挖好的白茶味儿送进了自己嘴里,腮帮子鼓起来,手腕压下去又挖了一勺咖啡味儿的。
他扬手的时候,碰到了桌子,火苗晃了一下,在少年的下巴上打出一道阴影。
银色的发,浅色的眸子,齐木楠雄透过烛光,仿佛看到学生时代的他。
柔软,善良,漂亮。
海藤瞬嘴里含着没化的冰激凌,托着手腕含糊道:“来,啊,张嘴。”
齐木楠雄手里捏着戒指,笑了一下站起来一些,身子倾斜,咬住了他的勺子。
“好吃吗?”
齐木楠雄没有回答,也没有动作,牙齿咬住勺根,抬眼看着他。
“为什么不吃?你不是最喜欢……”
齐木楠雄没有动,嘴巴还是咬着勺子,海藤瞬却听见了他的声音。
“白茶味儿的也想吃。”
下一刻,海藤瞬不禁瞪大了眼睛,原本横在两人之间的勺子凭空消失了,花瓣一般柔软湿润的触感贴在了他的嘴唇上,海藤瞬以为这是个吻,就在他要闭上眼的时候,齐木却有了别的动作。
他站直身子,双手捧住海藤瞬的脸颊,撬开他的唇齿,舌尖钻了进去,将里头的冰激凌舔走了。
海藤瞬:“……???”
他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了,我眼睛都闭上了!
“白茶味儿,其实也不错。”齐木松开他,舔舔嘴角,弯唇笑了一下。
原来是为了吃冰激凌??!
不拿他当酒杯就拿他当勺子??!
海藤瞬差点炸毛,直接抓起齐木楠雄面前的勺子,挖了一勺咖啡冰激。
“那我也要吃咖啡味儿的!”
海藤瞬直接把吃的送进了齐木楠雄嘴里,然后勺子一扔,双手张开抱住了他的脖子。
冰冰凉凉的奶油在两个人的舌尖上滚动几圈,不堪重负地化开了。
“甜吗?”
“没你甜。”齐木楠雄亲亲他的嘴角,把他拉开一点,扶着他腰的手抬起来,在他面前展开。
“什么……”
海藤瞬话没说完,一枚精致的男士钻戒凭空出现在他的掌心里。
“先生,你……”
海藤瞬突然想起来,他在车上提到过,说要和他求婚来着,但是他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求。
齐木身子矮了一下,头微垂,似乎是要跪下了,海藤瞬一个激灵,赶紧把他扶住。
“先生不要。”
齐木楠雄抬眸,神情竟然有点委屈:“瞬,为什么不要,你不愿意吗?”
“我没有!”
“那就好。”齐木左膝直接跪了下去,海藤瞬没能拉住他。
“先生,起来,我不要你这样……”
“结婚吧。”
海藤瞬看着他跪在自己面前,心里不是滋味的厉害,慌忙想要先把他扶起来,齐木看着他,笑了笑道:“瞬,你点点头,你点头我就起来了。”
少年愣了一下,然后快速地点起了头。
齐木楠雄忍不住地笑,把他的手捞过来,戒指划过他纤白的指节,最终落在了指根。
“瞬,我爱你,我会一直爱到你不愿再跟着我了,我会……”
“好了。”
海藤瞬低头,亲了亲他的嘴,“齐木先生这么温柔,我怎么会不愿意跟着先生呢?”
“我怕你有一天会对我失望。”
“不会的。”
海藤瞬没有再急着让他站起来,弯腰抱住他的头,让他的脸埋进自己的胸口,齐木轻轻动了一下,耳朵便贴紧了他的心脏。
“我让它跟你说好不好。”海藤瞬的心脏跳动快,却十分平稳,他说话的时候牵动声带,齐木能感觉到一丝微小的震动。
头顶上,海藤瞬脸色绯红,有些话连思考都没有思考,便脱口而出了:“瞬是不会离开楠雄的,从前不会,现在也不会。”
齐木楠雄难得没有自信,抱着他轻声问:“所以,瞬你答应了吗?”
海藤瞬的酒劲儿有点上来了,眼尾都有些发红,他大概是没听到齐木楠雄后面那句问话,抬起手,盯住了自己手上的戒指。
他看了一会儿,认真且专注,齐木没有打扰他,等了一会儿,海藤瞬突然咬牙道:“哼,谁敢把它拿下来,我海藤瞬跟谁拼命!”
第28章 楼上
海藤瞬知道, 自己如果说些话让齐木开心的话, 他的原则就会放松很多。
比如现在。
“齐木齐木, 我们再点个冰激凌好不好?”
“好。”
“可不可以再倒一杯酒给我……”
“可以。”
“可不可以……”
“都可以。”
“爱你。”
海藤瞬弯唇笑起来,烛火葳蕤,眼睑下有一层阴影, 底下皮肤白皙,唇红齿白,他偏着头看齐木, 下颚到脖颈处拉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后颈线条优美,没入上衣前的脊柱有一点小凸起。
齐木楠雄眼神有点恍惚,抬起手, 不由自主地掐了掐他的皮肤。
好嫩。
齐木指尖溜过他后脊的凸起。
“唔, 再往下一点。”
“嗯?”
“再往下捏一捏,我脖子好酸。”海藤瞬眯了眯眼。
齐木楠雄笑了一下,手腕往下沉了沉,另一只手也伸了上来,寸着手劲儿一点一点给他摁了摁,海藤瞬肩膀塌了塌, 干脆靠在了他的身上。
他双手往上伸, 反着环住了他的腰,后脊的蝴蝶骨凸起来压在齐木楠雄大腿上, 闭眼幽幽叹了一句:“好舒服。”
齐木楠雄把他往上抱了抱,低头亲了亲发顶。
“困了?”
“还没有, 就是太舒服了。”
齐木弯唇笑了下:“再给你摁摁?”
“不了。”海藤瞬头偏过来一点,“我觉得你不用摁了,我现在身体都是飘起来的,我好久没有这么舒服过了。齐木,能跟你在一起可真好。”
海藤瞬说完,牵过他的手,舌尖儿伸出来舔他的指缝,舔开后再顺着皮肤的肌理,一寸一寸亲上去。
“先生皮肤好白。”
红软舌尖儿溜过指缝,细小微麻的电流在皮肤底下瞬间铺展开来,结成一张密密麻麻的电网,一点一点往周围延伸。
齐木楠雄眼睑垂下来看他,不看还好,一看腰都酥了半截。
算一算,他们分开这么长时间,真的已经好久没有……
想着想着,齐木楠雄腰背轻轻抖了一下。
“怎么了先生,你冷吗?”
“不。”
“你冷的话把我外套拿去穿。”
“我穿不上你的。”
“还嫌弃我小。”
“没有。”
要是海藤瞬现在把头抬起来、或是把眼睛睁开,都会发现齐木此时看他的眼神已经不太对了。
“几点了?”
齐木楠雄没有动,也没有往哪里看,只抱着他回答道:“十点多了。”
海藤瞬吃饱喝足,又被幸福笼罩了,没一会儿就开始犯困,他干脆整个身子滑下来枕在齐木楠雄大腿上,伸展了一下四肢,轻轻哼了一声。
“困了?”
他拉了拉齐木的袖子:“嗯,咱们回去吧。”
“太晚了。”
“不怕,我们不是有车吗?”
“可我让黑木先回去了。”
齐木楠雄说完,轻轻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有点干。
没关系,一会儿就不干了。
“那怎么办,这个时间,也没有公交车了。我们、我们要走回去了?”
“我们其实。”齐木楠雄低头,亲亲他道:“其实也可以明天再回去。”
“睡这里吗?”
海藤瞬往旁边看了一下,这种独立的情侣包厢空间很大,欧式的双人沙发宽敞柔软。但沙发再大,也就够他俩中的一个人躺下。
难不成……叠着睡?
那可以脸对着脸吗?
那岂不是睡着了,自己撑不住头了,他们俩就亲到一起了?
昏暗烛火下,海藤瞬一张脸开始暗戳戳的泛红。
“在想什么?”
“要不、齐木,要不我睡地上,你睡沙发吧,我最近身体特别好,不怕凉……”
“楼上有房间的。”
齐木楠雄瞧见他泛红的小脸,似乎就猜到他在想什么了,笑了笑,打断了他不着边际的幻想。
尽管有点想笑,但齐木楠雄心里还是暖的,虽然暂时还没有弄清楚他的瞬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可以确定。
他一定是爱自己的
“……我知道。”海藤瞬摸了摸鼻尖。
“小笨蛋。”齐木亲了亲他,双手箍紧,低头,用鼻尖儿顶开他额前的碎发:“放心,不会让你睡地上的,这辈子都不会的。”
齐木楠雄说完,手被海藤瞬捞过去揉了揉。
温柔且熟悉的触感甫一挨上皮肤,齐木的眼睛蓦地就湿润了,他强压住嗓子眼里的那一点哽咽,低声继续道:“小瞬,以前是我不好,只做自己,只给你承诺,并没有照顾你的感受,也没有去思考你想要的是什么,甚至是一时兴起,把你一个人留在那边……以后不会了,你是我的宝贝,我会永远爱护你守护你,我会去学着了解你的喜好,认真听你说的每一个字。”
海藤瞬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那先生做了这么多,我应该做点什么呢?”
“你……你就不要停止爱我。”
海藤瞬闻言,手微微顿了一下。过往的一幕一幕,属于他的、不属于他的,都在一点一点地在记忆里堆积盘旋。
爱上他,好像真的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没有挣扎,没有犹豫,就像是冥冥之中注定好了的。
难道真的忘了什么吗?
但是也没必要想起来的,现在这样就挺好了。
“好不好。”
“好!”
齐木楠雄得到了答案,眼泪终于忍不住了,顺着脸颊滑落到了下巴,被海藤瞬爬起来舔干净了。
“也不许忘了我。”
“嗯!”少年把牙狠狠一咬,“我去把你的名字纹在身上!”
“太疼。”
“我一定要。不瞒你说,我总觉得,我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可我每次想要去努力回想的时候,脑海里又会有另一个声音告诉我,说不用找了,你现在不幸福吗?哈哈,我觉得也是,有游戏玩,有齐木陪我,我怎么能不幸福呢。但同时我又很怕,怕真的会有什么事发生,然后把你忘了,所以我一定要想办法时刻提醒自己!纹在、纹在肚子上怎么样?”
这样就可以摸摸肚子夸夸他了。
任务完成,嘻嘻。
“好,那我也纹。”
齐木楠雄双手沿着手臂摸下去,搂住了他的腰,一使劲,将人抱了一下,两个人一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海藤瞬主动亲了他一下:“上楼睡觉了吗?”
“嗯。”
“等等等等,我抱上我的花。”
“楼上有很多。”
“嗯?”
海藤瞬啊了一声,还没来得及伸出手,就被齐木弯腰直接抗了起来。
海藤瞬身子悬空,心却一沉,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齐木、你确定楼上的是花,不是红酒对吧……”
“不是。”
第29章 结局上
第二天, 清早。
海藤瞬从恍惚中睁开眼, 映入眼底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柔软的大床, 装饰华丽的天花板。空气淡淡的,带着点玫瑰花瓣味儿,还有点难以描述的, 缱绻的味道。
“楠雄。”海藤瞬一开口,自己都有点陌生。
他心里暗暗想,我什么时候开始直呼齐木先生的名字了?
“齐木先生?”海藤瞬改了口, 却没人回应他。
他皱了皱眉,手臂撑起想要坐起来,却没想到刚一动小臂,腰身剧烈地牵痛一下, 浑身上下犹如被细密的小针穿透, 痛感直直地往心口上钻,海藤瞬仰起头,身子僵住,痛苦地哼了一声。
“小瞬。”
有人突然出现,将他抱进怀里,慢慢地放回了床上。
海藤瞬疼的眼眶已经发红:“齐木先生, 我怎么了, 是不是感冒了?”
“没有。”齐木楠雄眸子里头盛着深情,也盛着无尽的歉意:“对不起, 小瞬,昨天晚上累到你了。”
“累到我了?”
海藤瞬艰难地扭动脖子, 愣了愣,盯着齐木楠雄看了一会儿,关于昨晚的那点记忆才逐渐回了笼。
齐木楠雄望着他,只见床上软软白白的少年慢慢红了脸,眼睛也闭了起来,要不是身上酸软无力,应该会害羞的缩成一团。
齐木楠雄的心无限地软了下去,跪下来,摸摸他柔软的银发,弯起嘴角道:“小瞬乖,不要再想了,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