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分页

，声音有些低沉，说：“我和汤姆已经在一起了。”

瑞斗本来欣喜的表情渐渐隐去了，就像是被倾盆大雨浇灭的火把，靠着最后的灯油挣扎着：“我知道，我……就是来看看你……”

“你和汤姆是两个人，我做了选择，就要负责。”罗伊斯不敢看瑞斗的脸，只是轻轻把头别到一边，看着某个角落。

只不过罗伊斯的眼神也没有聚焦，他觉得可能是心脏手术的后遗症的缘故，罗伊斯隐隐觉得有些心绞痛，连呼吸都像是锯子在心上拉锯。

他不确定如果记忆中的汤姆——也就是瑞斗——如果瑞斗在他面前落泪他会不会抑制不住自己想要抱上去的冲动。

瑞斗和汤姆就像是一具身体里的两个人格，一个已经成熟，另外一个仍然青涩，他们都认为自己是独立的个体，有不同的人格，那么罗伊斯势必要做出选择。

“好、很好，”瑞斗现在也只是个刚刚成年的少年，还不能很好地隐藏自己的情绪，但他已经学会了用很多不同的手段来达成自己的心愿。

这仿佛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

瑞斗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沙哑，对着昔日的爱人说出自己不希望说出的威胁，用可笑的方式多留一些回忆——

“你不是想要治好汤姆·里德尔的病吗。”

“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跟他融合，否则，我就自杀，让他永远——永远不完整！”

作者有话要说：

①关于医学部分选在一个真实案例。

第40章

其实无论什么时候， 拿自杀威胁别人都是可怜而又可笑的。自己的命，偏偏想要得到别人的垂怜，就像是亲手把心捧到别人的脚下， 端看他踩不踩而已。

聪明如瑞斗， 也只不过是一个刚刚长大的少年， 他的记忆永远停在了密室门开的那一刹那。

他不顾罗伊斯的劝阻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就像是潘多拉打开了宙斯送的魔盒一般， 只是稍稍走错了一步，给他们带来的就是毁灭姓的打击。

瑞斗想起自己打开密室的时候，罗伊斯好像跟来了， 又好像没跟来， 像是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没来得及给他最后一个拥抱，就已经消散了。

赶来密室门口的罗伊斯刚刚跑到瑞斗的身后， 就跟一双黄金蛇瞳对上了眼， 那双眼睛很好看，但是对他来说却很致命。

蛇瞳能够让它们看到的人石化， 罗伊斯当时尚在塑型成长期， 还未来得及完全成人， 那双蛇瞳就好像将他的塑型期的肉体在一瞬间锤击了几千几万次！

罗伊斯来不及张口呼喊瑞斗，他好不容易积攒来的肉体一点一点化成飞灰，他恍然间好像看见瑞斗朝他冲了过来， 他朝他冲得越快， 他飞得越散，到最后， 竟是一点也不剩了。

瑞斗知道。

汤姆·里德尔也知道。

罗伊斯是他杀死的，就在他们打开密室的一瞬间， 并非真正的斯莱特林都会受到密室的惩罚。

他们从来都知道罗伊斯已经死了，但是仍然自欺欺人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在这个世界上寻找，在这个世界上等待奇迹。

直到他们找到了奇迹，原来潘多拉魔盒的底部，真的放的是“希望”。

——

“罗伊斯……”瑞斗意识到自己之前有些过激，他的声音开始稍微有些缓和。

他慢慢地走近罗伊斯，少年的嗓音已经有些沙哑，带着弱弱的哭腔，每一个单词每一个字母都重重地摁在罗伊斯的心上，“你不爱我了吗？”

罗伊斯没有说话，他实在是不忍心代表汤姆·里德尔少年时代最为意气风发的瑞斗，露出这么无助这么低的姿态。

此刻的他不是成熟的汤姆·里德尔，也不是那个孤高的学生会长，不是八面玲珑的领袖，他只是一个爱而不得的少年。

他还没有学会怎么隐藏自己，他表面的冷傲学霸的面具已经因为不足以支撑他的绝望而寸寸皲裂，他一点一点朝着在未来的爱人靠近，直到他颤抖的嘴唇印在了爱人的唇上。

“……你不该是这样子的，瑞斗。”罗伊斯到底是没忍心将瑞斗推开，只不过他自己后退了一步，抵在了身后的仿生人身上，只不过罗伊斯的眼泪却没来由地从眼眶里直直地坠出来了。

“在爱情里，谁又能保证谁是什么样子的呢……”瑞斗嘴角似乎带了一抹对自己嘲讽的笑，“我常常在想，如果没有你，罗伊斯，我是不是走上了另外一条路。

在那条路上，我心如磐石，一心一意只为了一个目标去努力，也许我会因为想要永生而去杀人来分离我的灵魂，之后又因为魂魄的分离而变得喜怒无常被人逐个击破——

我是知道的，分裂灵魂会对自己的本体有一定的负面影响，但是谁能拒绝得了永远手握权力，手握金钱呢。

他——也拒绝不了。”

瑞斗像是意有所指，他在示弱，但是他也永远没有忘记要进攻，“而分裂出来的我，原原本本就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我的记忆里只有你，我的全部都是你的。”瑞斗上前一步，蛊惑道：“选我吧，罗伊斯。”

现在，瑞斗和罗伊斯的身体几乎是紧紧地贴在一起了，罗伊斯身后被没有激活的仿生人也挡住了退路。

罗伊斯几乎能够感觉到瑞斗的呼吸在自己裸|露的脖颈上流连的温度，他只觉得自己全身的温度在急剧升高，连耳根都涨得通红，身后仿生人肌肤的冰凉都在这样的情况下也异常得明显。

“……没机会了，瑞斗。”罗伊斯尽量摆脱了瑞斗的再一次进攻，往旁边避得更远了一些。

不得不说，有那么一瞬间，罗伊斯可耻地动摇了，也可耻地心动了。

如果在这些事情发生之前有人问罗伊斯，如果有一天你的爱人变成了两个人，你会怎么办？

罗伊斯肯定会回答，一个捏肩一个捶腿，美滋滋。

可是现在的情况并不是这样的，瑞斗就像是汤姆心里的病，一种被寄|生在体外的心理疾病，罗伊斯要帮汤姆治病，就要坚定自己的内心。

他们是一个人吗？

对于罗伊斯来说，毫无疑问，是的。

他们有着一样的灵魂，一样的记忆，但是，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一样，让汤姆本体产生了缺陷。

有什么事情能瞒过身边最亲近的人呢，所以就算是汤姆百般隐瞒，罗伊斯还是发现了。这样的缺陷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就会让你失控。

汤姆要接受治疗，和瑞斗和解并融合，是最好的选择。

——

罗伊斯和瑞斗仍在僵持着，他不想再被瑞斗蛊惑，狠下心来冷声道：“说吧，什么要求。”

“……好，”瑞斗知道罗伊斯有自己的坚持，他垂下头思量了一会儿，说，“我这里有个剧本，关于霍格沃茨的，我要求，主演是我们。”

瑞斗手上确实有本子，就是他寄生的那个日记本。

日记本里面的点点滴滴都是他和罗伊斯在霍格沃茨的回忆，一天一天，从未间断。

如果走了，能够在这个世界给他和罗伊斯留下点什么，就算他重新成为了那个虚伪的汤姆·里德尔，至少他还知道自己曾经存在过，这一次的存在，再也不是自己一个人，守着一个可能等不来的人了。

“好。”瑞斗的这个要求并不过分，虽然罗伊斯并不知道他所说的剧本到底是什么，但是罗伊斯心底也隐隐有了些猜测。

罗伊斯在心里悄悄地叹了口气，瑞斗也不久留，失魂落魄地走到了楼梯口，克制住自己回头的欲望，看样子是冲下了楼梯。

罗伊斯的心里也不好受，原本领了仿生人躯壳回来的兴奋感被压低了，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没走两步他就发现家门口被放了那本里德尔送给他的笔记本。

笔记本好像被浸泡过了，书皮还没干，但是内页已经干得皱皱的了，原本空无一字的笔记本里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字，笔记从稚嫩到成熟，从一笔一划到潦草，罗伊斯突然觉得这个笔记本沉甸甸的。

这里面的感受是独属于里德尔一个人的，但是回忆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

罗伊斯的表情缓和了些许，把笔记本随手放到了一边的电视柜上，出门把仿生人躯壳带了进来，关上了门。

笔记本的颜色有那么一瞬间似乎更鲜亮了，封皮好像透露出若有若无的得逞的棕黑色。

如果那么快就放弃的话，那他也就不是瑞斗了，或者说——

也就不是里德尔了。

瑞斗和汤姆的固执，如出一辙。

作者有话要说：

注：罗伊斯飞灰的时候汤姆刚被切片，所以他不知道笔记本就是瑞斗的寄生物。

——

感谢782230810、花溆还有温雅的甜薯小可爱的营养液么么哒！

第41章

罗伊斯因为刚刚和汤姆的见面有些身心俱疲， 但他还是强撑着打起精神来将仿生人的躯壳连接到电脑端。

贾维斯的精神体原本都已经适应了无拘无束的网络大环境，现在骤然进入一个有形状的躯壳——说实话，这种感觉还是挺奇妙的。

仿生人右边额角处有一个圆环， 当贾维斯尝试着在仿生人体内激活的时候， 圆环就不停地发亮， 从刚开始的红色渐渐过度到蓝色，等到蓝色光圈稳定之后， 贾维斯僵直着身体尝试着出声：“罗伊斯？”

“哈哈哈动一动呀贾维斯。”罗伊斯看着贾维斯好像已经习惯了原来没有实体的样子，现在连头都不敢往他的那个方向转，战战兢兢地像个鹌鹑。

终于， 贾维斯开始转头， 并且像是蹒跚学步的婴儿一样朝着罗伊斯的方向走去，刚开始还有些颤颤巍巍，但是很快， 贾维斯走得非常自然了。

贾维斯还在适应这具身体还有一些身体内自带的功能， 这具身体的关节非常灵活，而且神经线路非常地精细， 不得不说贾维斯还是非常惊喜的。

“这具身体还有感温系统和触摸系统， 也就是说， 你就是支行走的温度计了，”罗伊斯故意逗逗贾维斯，“以后你就可以感受斯塔克先生的温度， 感受斯塔克先生的皮肤， 感受他的感受了！”

贾维斯没有接茬，而是径直朝着罗伊斯走来， 伸出食指往罗伊斯的额头点了点。

仿生人自带声音系统，贾维斯的手指刚刚离开罗伊斯的额头， 罗伊斯就听见一个温柔的男声响起：“叮，37.2℃，”贾维斯嘴角露出微笑的弧度，“我测试一下。”

罗伊斯真的得好好谢谢苏睿公主为贾维斯选择了一副帅气的皮囊，湛蓝色的眼睛就像是斯塔克先生熟悉的系统面板的颜色，贾维斯就像是一个突然有了触觉的人，他连桌子的一个角都忍不住来回摩挲了好几次。

“接下来……”贾维斯有些异常的兴奋，“我想去看看斯塔克先生！”

“去吧去吧，注意安全。”罗伊斯拆了一把公寓的钥匙给贾维斯，虽然不知道贾维斯晚上回不回来，或者以后还会不会回来，而且罗伊斯觉得贾维斯大概率会回到他的工作岗位去当斯塔克先生的贴身管家，但是罗伊斯还是给贾维斯留了一把钥匙。

贾维斯现在异常得兴奋，眼里藏着的蓝色大海都倒映着星光，相比较与贾维斯，罗伊斯也有些累了，与其说是累了，不如说是满了，最近经历的事情这么多，皮囊已经储存了太多的杂质，弄得他都有点想要进入冥想状态了。

罗伊斯的冥想状态是他清除体内杂质的一个方法，也是他处理最近脑中堆积着的事情的一个状态。

放空自己，把自己交给虚无，将自己从宇宙的一粒尘埃的位置上无限放大，去摸索到宇宙的浩瀚，放松心情。

当然，这也是罗伊斯增进能力的一种方式，毕竟罗伊斯本身，就叫做虚无。

贾维斯握着钥匙出了门，没过两秒又回来跟罗伊斯说：“对了，上次不是说带你见个朋友吗？”

“嗯？怎么了？”

“它说他的朋友已经跟你和斯塔克先生见过了，就在瓦坎达的时候。”

罗伊斯第一时间就想起了那位前CIA特工里瑟，说实话，这位身手敏捷的特工真的帮了他们不少的忙，罗伊斯回道：“真的太感谢了，如果不是它的朋友帮忙，说实话，这具身体能不能拿回来，我们能不能安全的回来，都挺悬的。”

“能帮到斯塔克先生是我们的荣幸，说实话，当时它吐出斯塔克先生的社保号码的时候，我好像感受到了一种很奇怪的情绪。”

贾维斯还是成长期，自然对一些事情懵懵懂懂，“可能是——恐惧？毕竟我的朋友它给自己起了个绰号叫做’死亡机器‘，吐出的号码十有八九跟死亡有关。”

“真神奇啊——”

“据说在东方，还有走到哪里哪里就有凶杀案的小学生，看帖子上面都说这是玄学，”贾维斯似乎在罗伊斯外出期间在互联网上撒开丫子狂奔，竟然都涉猎到神秘的东方了，“我的朋友不一样，它是科学。”

贾维斯自从有了灵智之后姓格变化还挺明显的，就像是被康纳之手摸过的仿生人一样，跳脱出了原来的条条框框，变得更加鲜活了起来。

“如果什么时候能够见一面就更好了，”罗伊斯由衷地说道，“毕竟真的非常感谢它。”

“以后吧。”贾维斯右边太阳穴位置的圆环闪了一下黄色的信号，贾维斯毕竟是人工智能，他的一秒可以传输无数条信息，说不定在罗伊斯眨眼的这么几毫秒里，贾维斯已经跟自己的朋友完成了通信，“它说，也许很快就能再见到了。”

“哈哈哈只要不再吐出与我们有关的社保号码就一切好说。”

“也对。”贾维斯朝着罗伊斯做了一个告别的手势，外面天色已经有点暗下来了，贾维斯现在的心情，就像是他身上的每一条电路都开始将他往复联大厦牵引一样。

仿生人不知道疲倦，自然走得健步如飞，贾维斯如愿地第一次“踏进”复联大厦，他身上还穿着仿生人出厂配置的制服和鞋子，没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