磷,就算他是个一根筋的冲动少年,在某些时候却拥有过人的直觉,和青峰一样,这是单细胞生物的特权。
那么,选择只有一个。
用阵召唤恶魔。
方式很简单,材料也不难找,赤司很快在无人的天台画好直径为一米的阵,割开食指,眉头都没皱一下,平静的望着血液滴落在阵的最中心,被地面吸收,因为伤口不深,很快自动止血了。
异变突生,画着阵图的地面软化,逐渐变成黑泥水般的物质,腐朽的腥臭味泄露出来,最后由下往上射出青蓝色的火焰束,沿着线条重新描画出一个更为复杂的图案。
赤司看到这火焰的颜色就知道召唤出现了差错,他本意是想召唤最低级的恶魔随便受点小伤来完成魔障,不知道为什么撒旦会摸索过来。
退后几步,将手心对准不断在扩大的阵的中心点,也不是说害怕,赤司认为自己是有胜算的,就算暴露不起作用,这里是非现实的魔幻世界,生灵的话到处都有,神器专克这些妖魔鬼怪。
突然,赤司的脑子里多了一股强大的外来意识,狂风骤雨般攻击着他的精神,试图夺取身体的控制权。
头上,耳朵,手背上皆冒出了青色火焰,明明没有感觉到热度,肉眼所见皮肤也没有被灼伤,但依然有种被炙烧的剧痛。
【没想到物质界居然还有能够完全承受住我的力量的存在,多年以来的夙愿终于要在这一刻完成了!】
直接在脑海中炸开来的声音让赤司嗡的一下差点失去意识,他是赤司征十郎,怎么可能会在这种地方被恶魔占据身体!
这时候,撒旦疑惑的上扬了尾音,【嗯?仔细一看,你有点眼熟。】
撒旦致力于取得物质界成为既能存在于物质界同时也是虚无界的神,几个儿子站在他面前恐怕都不一定认得出来,这会能觉得赤司的打扮有点眼熟已经非常难得,不过也仅限于此,他的儿子都是恶魔,赤司显然是纯正的人类,怎么都联想不到梅菲斯特身上去。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
果然没想几秒撒旦就放弃了,他不需要知道赤司是谁,只要知道他是完美的容器就够了。
“……”
一口气打了太多的气,虽然气球不至于爆炸,但紧绷的表面脆弱不堪,只需要一丁点的外力就会“bong”,□□凡胎承受巨大的力量自然需要付出相当的代价,赤司的眼睛和耳朵都有血流下来。
疼痛在不断打磨他的意志,稍微松懈一点就会被撒旦吞噬。
必须要赢。
无论对手是谁。
无论发生了什么。
大脑深处传来轰鸣声,属于自己的声音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这句话。
毫无征兆的,赤司一个念头转换,竟然发现自己离开了天台,出现在无比空旷的大厅,只有身边是可视的,超过三米远的地方就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地面铺着低调奢华但透着一丝苍白的地砖,受到指引般朝前方走去,那里坐着一个赤发少年,和他拥有同样的脸。
一样的五官,只比赤司少了些凌厉,脸部轮廓相较之下显得柔和。
“赤司……征十郎……”
赤司叫出他的名字,也只是叫出他的名字,他无法接受过去败北的自己,这个世上胜利才是一切,输掉的话就什么都不是。
没有任何犹豫的转身离开,在相反的方向走了没一会,赤司看见了全身覆盖着青色火焰的撒旦,因为火焰的缘故,看不到他的模样,只能依稀辨认出大概是个高大的男子。
看到第一人格的时候赤司就判断出这里是他的意识世界,在能够和撒旦面对面的情况下,刚才被第一人格激起的微弱涟漪,此刻恢复成平静。
撒旦只在看见他的时候产生了一丝惊讶,但仍不觉得自己的号面临崩溃的危险,还有兴致跟他说话,“就算你出现在这里又能做什么?”
现实中,只要火焰侵占整个身体就是他的胜利,这个人的意识也会消失,他不介意跟将死之人唠嗑几句,反正他很闲。
“你是魔神,我是人类,单论身体强度和攻击力,我们完全不在同一个次元,自然在精神方面我一个只活了十几年的人也远远比不上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的你,这是我怎么否认都不能改变的事实。”
撒旦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哪怕是求饶都还能取悦自己一下,没想到赤司竟然这么冷静的分析起来,倒是勾起了他更多的兴趣。
“但是,胜者会被肯定,败者会被否定,阻挡我的人,不管你是魔神还是神明都不能轻易饶恕。”
赤司的右手有某种能量开始聚集,原本他并不打算使用这个极其不绅士的能力,但要考虑到暴露的效果万一差强人意,所以综合各种因素,赤司使出了贝西卜的绝招:最后的大笨钟。
将强力的暴露能量凝聚在手中并射向目标,目标就会因为忍受不住强烈的便意当场排泄,没错,别说是找厕所的时间,连脱裤子的几秒钟都不给。
撒旦被暴露能量的光芒笼罩,还想着一定要让对方品尝下绝望的滋味,将勾未勾的嘴角艰难的停留在一个诡异的弧度,最终发出一阵惨烈却愉悦的嚎叫。
“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 【呲牙】最近小可爱的热情跟咱的头发一样,越来越少了呢~
第77章 骚粉色的理事长
眼前的撒旦只是精神构筑出来的具现化体,所以排出来的不是需要打马赛克的东西, 而是单纯的火焰状物体, 但shi失禁这种痛苦中又夹杂着排泄快/感的感觉直接作用于精神,或者说正因为是精神体所以五感反而被放大了好几倍。
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撒旦正在努力拼凑自己碎成无数片的节操。
为什么会发出那样羞耻的声音!
赤司出于谨慎又对着不知道是真失去反抗能力还是在假装示弱的撒旦用了三次“最后的大笨钟”。
第二次,第三次, 第四次之后, 索性破罐子破摔的撒旦直接毫无形象的瘫在了那里。
人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怕了……
终于意识到这点的撒旦被赤司毫不留情的从精神世界踢了出去。
在接受魔障的现在, 赤司清楚的看到了隐藏在黑暗中的恶魔, 有一部分甚至堂堂正正的走在路上,不过学校还残留着之前梅菲斯特留下的气息,这些低级恶魔暂时没胆子在上级恶魔的地盘动手。
干涸的血迹弄得眼睛很不舒服,赤司想抬手擦掉,右手背却“噌”的一下冒出一缕跳动的青色火苗,和刚才不同,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会降低HP的伤害,甚至能够感受到紧密的某种联系。
摸着这份若有若无的感觉, 赤司尝试操控它, 没一会就如同手脚般运用自如。
在攻克了眼前的难关后,睡意重新涌上来。
……
今天是开学典礼, 流程是早就安排好了的,在赤司说完场面话后轮到新生代表发言,演讲稿中规中矩,不过凭借高颜值还是收获了一大堆迷弟迷妹。
“糟糕,有点帅, 完全是我的菜。”
“那不是入学考试第一的奥村雪男吗?”
“啊嘞?是这个名字吗?刚才他自己不是说叫雪男·菲雷斯吗?”
“什么啊这么奇怪的名字。”
“有点耳熟,菲雷斯好像是理事长的姓?”
“原来是个有实力有背景的二代吗?这人设有点厉害啊!”
听着周围女生们的讨论,吃惊的同时奥村磷也感到骄傲,弟弟从小的梦想就是做一名医生,和走后门才进来的自己不同,雪男这么优秀肯定能够成功的。
想到这个,奥村磷烦躁的抓乱了头发,梅菲斯特到底想听什么回答他还没想出来,入学典礼马上要结束了。
半个小时后,赤司看到了顶着鸡窝头的奥村磷,沉默片刻后决定无视他的发型直接问,“找到答案了吗?”
奥村磷憋了许久也没憋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自暴自弃的一闭眼,梗着脖子说了一大堆拯救世界以及关于正邪善恶黑白的漂亮话,把个人的情感升华到世界上,这样的回答总应该完美了吧,考试作文都能得满分了。
遗憾的是这不是考试。
所以才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连对方的性格都没有摸清楚就随便作答,没被赏一发暴露都是赤司心情好。
“我想知道的并不是这种肤浅的东西,而是你的本心,回到最初,你为什么想要变强?”赤司不难猜出他的想法,因为急于成为驱魔师所以迫切的想要得到他的认同,从而忽略了最重要的东西。
本心,最初……
奥村磷不断重复着这两个词。
身上冒着青色火焰的男人把刀刺向自己的画面在眼前重现,即使自己说了很多过分的话,男人仍然用生命保护了他,最后一头栽进虚无界之门,变成冰冷的墓碑。
奥村磷低垂着头,喉咙深处发出痛苦的呜咽。
“我想变强……变得很强很强……然后把撒旦打倒!”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都喊哑了。
赤司隐秘的朝卧室的暗门看了一眼,撒旦的话……现在连个七岁小孩都能欺负一下。
不过这的的确确是奥村磷的真心,赤司也不能再拦着,可是以驱魔师为目标的话到底要教他些什么呢?初来乍到,他对驱魔师的系统了解不深,自己都不懂,再教别人不是误人子弟吗?
他记得梅菲斯特还是驱魔私塾的私塾长,那是专门用来培养驱魔师的机构,说不定可以把人丢到那里,现在的问题是这个私塾在哪里。
“你的决心我看到了,但身体素质不够,基础太差,如果你是要以背后那把驱魔剑作为武器的话,至少先把体能提升上来。”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打发人去做体能训练,奥村磷当然不乐意了,“基础哪里差了,我体能好的很!”
赤司直接起身,步伐“稳健”的走过去,奥村磷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整个人就仰面躺在了地上。
一脸懵逼的喃喃,“……发生……什么了……?”
赤司手中拿着他的剑,用剑鞘一端指着他的鼻子,“轻而易举就被人抢走武器,这就是你说的‘好’?”
奥村磷无法反驳,他还真不知道打扮这么不靠谱的梅菲斯特居然这么厉害。
“我会努力的!还有,谢谢你把我和雪男安排在同一间宿舍,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那么大一栋宿舍楼就只有我和雪男两个人住真的没有什么阴谋吗?比如有被蟑螂吓到就会跳起来结果头撞向天花板死掉的诅咒啥的。”
“……”
求生本能让奥村磷没有再说下去,顶着赤司的压力逃跑了,没一会就看到他绕着正十字学园町中心部跑步。
正十字学园非常大,是汇集了一切教育设备的学园町,还自带游乐场,所以奥村磷跑上一圈就要花不少时间。
确认大门关得死死的,赤司才“亦步亦趋”的走进卧室,注视着霸占了大半张床的狼形动物,自从撒旦附身失败还被那样鬼畜的对待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哪根筋没有接上或者直接精分开花了,居然化成现在的样子在这里住了下来。
当然赤司更觉得撒旦是在示弱蛰伏,伺机夺取他的身体。
谁都不想身边有个时时刻刻觊觎自己的人,麻烦的是撒旦再虚弱也是强大的魔神,恶魔们的创世主,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
现在看到的这头狼不是实体,缺少媒介的撒旦退而求其次在物质界投影了自己的fen/shen,能够进行对话等一系列活动,唯独无法对物质界进行任何物理现象上的干涉。
同样的,赤司就算消灭了这个投影,撒旦再制造一个就可以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冒充梅菲斯特?他本人去哪里了?”
撒旦蜷着身体窝在柔软的被子上,尾巴随着呼吸一晃一晃的,他已经花一个早上了解了现状,也终于想起了梅菲斯特是自己的第二个儿子。
在确定撒旦投影的无害性后,赤司只当自己在观看3D电影,绕过粉红色的圆床,拉开桌子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把钥匙,他想起资/料上提到过的无限之匙和神隐之匙,究竟是哪扇门还需要研究,或者找对梅菲斯特绝对衷心的雷伊格乌斯来套套话。
“那把钥匙我知道。”
撒旦故意卖了个关子,就是不说。
赤司不信任他,当做没有听见,掏出梅菲斯特的手机在通讯录找雷伊格乌斯的名字。
见他铁了心把自己当做会说话的空气,撒旦也是无可奈何,妥协的说,“拥有称号的驱魔师才能使用的特殊钥匙,开门能通往各种不同的地方,目的地是由钥匙的种类决定的。”
瞧他说的有理有据的,乍听之下居然像真是怎么回事一样。
看出赤司眼中的怀疑,撒旦冷哼一声,“这不是什么秘密,我还知道你拿着的这把钥匙能够随时从任何一个门通往私塾。”
“为什么你会知道私塾?”
“刚才在校园内逛的时候听人说的,有几个人类人鬼在放学后还要去私塾作为驱魔训练生学习驱魔知识,呵,区区弱小的人类再怎么——”
说到一半,撒旦想起让自己翻了船的赤司也是人类,便狠狠地咂了下舌。
赤司保留对他的怀疑,一边把钥匙插进了浴室门上仅做装饰用的钥匙孔,转动一圈,清脆的机括声后门被推开,里面豁然开朗,真的不是只有一百平方的浴室,通道两旁耸立着需要三人合抱的华丽柱子,地上的毯子颜色也艳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