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露出帽子下苍白的脸，死柄木才明白他不会让自己签收的，因为他根本不是外送员。
“怎么，你换工作了吗？”死柄木嘲笑芥川。
芥川似乎看不惯自己玩笑的样子，扔掉外卖盒，将自己推进门内，同时脚后跟往后顶把门给关上，自己后背撞上墙。
“喂……？！”
芥川动作利索地将自己双手抬高压在墙上，死柄木瞬间有种受制于人的不满，“你干什么！”本来想训斥他，但是看见芥川那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他又忍不住有点心软，
芥川动了动嘴唇，又沉默了一下，对自己说：“我果然还是没办法……”
“什么意思？”
“我想清楚了。”芥川说。
死柄木看见芥川眼睛里折射出坚毅的光芒，他冷静地问：“家里有人吗？”
“没有。”有的话早就把你扔出去了。
芥川像是满意了，说：“那就好。”
然后他拉着死柄木往房间里拖，死柄木才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等等、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
听到死柄木明白自己的意图后第一反应不是殴打自己，而是在意这个地点问题，芥川明白今天这一趟来得没错，而且他的决定也没错。
他将死柄木拖进房间，让他坐下，说：“我已经下定决心了，也不会再给你时间犹豫了。”他的手摸上外套领口。
死柄木知道芥川是来真的了，但是现在、在这个房间、在这个家里，太危险了。
“不行！”
万一被欧尔麦特发现怎么办？
刚这么想，死柄木就听到外面传来声音，大门打开的声音，还有交谈为什么地上会有外卖的声音。
死柄木脸色一变，对芥川说：“你听见了吧？快给我回去！”
芥川不肯就这么撤退，抓着死柄木的手问：“那你呢？你的回答是什么？”
“……”死柄木终于沉下肩膀，妥协道，“我知道了。今晚我会去你家，到时候再做个够吧。”
没想到死柄木会说得这么直白，芥川蹭地一下脸就红了，但是受到死柄木的肯定他又很高兴，壮着胆子伸手将人捞过来亲了一下额头，然后马上转身翻墙而去。
“……这家伙！”
芥川刚走，欧尔麦特长腿一跨便进房间来，“转弧，看！”他卖宝似的举起手上的袋子，对死柄木说，“我给你带了伴手礼。”
却见死柄木将视线从窗口收了回来，心不在焉地和自己打招呼：“嗯，你回来了。”
“转弧，你怎么了？”
“怎么？”
“你的脸好红。”
……
旅行回来的太宰当时正站在窗口，看见楼下窜出来的身影，吓了一跳，以为是哪里来的盗窃分子，正想让中也去见义勇为，却看见人家从身上释放出来[罗生门]帮助落地，才发现原来是芥川。
但这可比看到窃贼稀罕多了！
他兴奋地对中也说：“中也，芥川好像在干着私会一样的事情。”
“哈？”中原中也把脸从扫雷游戏里抬起来。
“我看到他从志村转弧的房间里出来，而且穿着外送员的衣服喔。”太宰指了指窗外。
中也也走到窗边，确实看到异常装扮的芥川离开，笑着说：“他们成为朋友了啊，祝贺！我还以为芥川搞不定那孩子呢。”
太宰却淡淡笑了一下，说：“他一定会成功的。”
“为什么你能这么肯定？”
“因为那家伙是认定了什么东西就不会放手的人。”
……
已经答应了别人，死柄木也不反悔，晚上10点自觉来到芥川的公寓。
公寓门没锁，死柄木轻轻一推就进去了。
里面灯火通明，地上有很多未收拾的颜料，但是却不见芥川的身影。
芥川没在客厅，死柄木觉得自己直接进卧室找他又有点太事了，好像**一样，便随便看看。
“那家伙又涂了什么？”死柄木拉开纱布的一角打算随便看一下，却在看见画作的时候有些惊讶。
“说什么没兴趣，这不是画了么？”死柄木从嘲笑地说。
那是自己的肖像，是前几天自己在巷子口嘲笑他的样子。
芥川是以自己视角画的，顺着满地的残肢肉块望去，巷子口的自己背着光，嘴角带着笑意，看起来像在打趣熟稔的朋友那样。
在他眼里自己的笑容的有那么亲切吗？
死柄木还以为自己看起来很可恶，既可恶又可恨，一脸尖酸刻薄的样子。
死柄木听见脚步声，芥川从房间里走出来，死柄木笑着问他：“原来我在你眼里是这个样子吗？”
芥川脸一红，将纱布盖上，他不想让死柄木发现除了那一张，那一整排都是他的画像，他不想被死柄木笑话。
“我以为你不会来呢。”芥川一面动手一面说。
“那你干嘛还开着门？”死柄木反问。
芥川又是一阵脸红，心想自己果然说不过这家伙，便自暴自弃地说：“因为我希望你能来。”
他这样的诚实反而压了死柄木一茬，“……你这家伙。”
芥川从房间出来穿的是休闲的白色衬衫，挽着袖子，手里还拿着一小罐透明的液体。
死柄木见他从地上端起一碟褐色颜料，然后将液体倒了进去。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准备这个吗？”芥川一边细细地用画笔搅匀，一边问死柄木。
“嗯？”死柄木看见颜料在芥川的搅弄下越来越均匀，而且细腻。
芥川停下手，将搅匀好的颜料放在一边，贴近死柄木，伸手去摩挲他的后颈，说：“加入这种液体之后，颜料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掉色。”
他又站直，手卡着死柄木的脸颊，将手指伸进死柄木的嘴里，抓住他想闪躲的舌头，眯着眼睛说：“你也留下一点我的痕迹，怎么样？”
看着芥川满是嫉妒的眼神，褪去了羞涩之后充满了霸道的占有欲。
他讨厌自己身体上的痕迹，如果已经被人抢先占领了的话，那他也要添上一笔。
面对芥川这样的眼神，死柄木并不感到厌烦，反而很享受这种被人紧紧注视着的感觉。
他歪着头蹭蹭芥川的手，将脸贴着芥川温热的的手心，扬起嘴角说：
“不胜荣幸。”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砒霜伴辣椒，重度修罗场，又毒又辣
第84章 亲密
肩膀上传来轻微但是细腻的触感， 死柄木可以靠着这种感觉猜测芥川笔尖的走向。
有时是圆滑的弧线，有时是笔直的竖线，有时只是轻微的一点点， 他在自己后背上画了什么呢？死柄木想。
但是不管画的是什么， 笔尖在自己皮肤上滑走的触感是酥养的， 仿佛被人轻轻摸着头发那那种感觉， 但是却比那种程度更加敏感，连皮肤都忍不住颤栗起来了。
芥川在死柄木后背上作画， 以他苍白光滑的皮肤当做底稿，勾画银杏树，在向阳的叶子中，卷着树干的一尾白色的小蛇伸出半截身子，它向上攀延， 露出的锐齿刚好对准死柄木的脖颈，形象之生动仿佛下一秒就要狠狠咬上去。
死柄木在芥川笔端的抚摸下越来越有感觉， 最终连认真作画的芥川都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芥川放下笔，问他：“怎么一直在发抖？”
死柄木转头勾起嘴角，说了句反话：“因为有点冷啊。”
芥川便从后面抱着他，不用担心颜料会匀开， 因为是特地定制的产品。
他从背后吻上死柄木纤细的脖子， 近距离感受着别人的体温，他还从未与人靠得这么近，也不曾和别人干过这么亲呢的事情。
他起了想好好珍惜眼前这个人的心情，但是对方很难搞， 芥川不知道自己行不行。
总之， 他愿意过来，就说明自己已经胜利了吧。
死柄木仰起脖子哼了一声， 又转过来嘲笑芥川说：“我以为从我走进门口的时候你就会这么干了呢。”
毕竟这家伙就像一条精神抖擞的小狼狗。
“你是在嫌我动作太慢吗？”芥川璀璨着眸子问。
“嘛，谁知道呢，”听芥川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死柄木也不生气，他知道生气的话只会让这家伙更得意，“倒是你，整天白着一张脸，身体真的没有问题吗？”
“？？”芥川被死柄木的话呛了一鼻子，任凭哪个男人听到这句话都不能平静，他也是马上就狠狠皱起了眉头。
但是他又看到死柄木一脸得逞的笑容，知道即使是在床上这家伙也不放弃要敲打自己的机会。
他摁住心里的暴脾气，眼神从暴怒变得平静，最后反而笑了一下，有恃无恐地说：“在下可以自证。”
死柄木看着芥川紧紧锁住自己的眼神，感觉自己即将遭到迫害。
芥川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组织里的干部们经常这么说，这一次他也不例外。
他将颜料往旁边一推，伸手将死柄木捞过来，死柄木半推半就地意思了一下，床上很快就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上次死柄木已经见识过芥川的手法，这次他才发现自己只是见识到了冰山一角。
这家伙真的还是之前那个纯情初中生，经验为0，亲一下额头都要脸红的人吗？
死柄木感觉自己像条鱼，被人翻来覆去。
他不明白芥川看起来脸色这么苍白，体重也和自己差不多，战斗力怎么比自己还高几个档次？
他还是太年轻了，总是仅从外表就去判断一个男人。
乌云来了又散，房间明明灭灭，床铺洁白松软。
死柄木兴起之时将手向下一抓，床缺了一角，又反手抓住枕头，满屋都是羽毛，他还想再抓点什么，芥川赶紧将他双手抓住举过头顶，说：“你再抓，晚上我们睡哪？”
死柄木没有自觉地说：“不抓点什么的话，总觉得有点受不了。”
芥川又闹了个大红脸，这是来自恋人的……肯定？
死柄木的肯定是芥川努力的动力，等到半夜死柄木下床的时候，站了两次没站起来，一站起来脚下又一软，芥川眼疾手快扶住他，死柄木生气地撇开了，“我自己站得稳！”
芥川看着死柄木打颤的双脚不敢说话。
死柄木开始自己穿衣服，芥川问：“你要回去？”
“啊啊，家里有人啊。”
作为家里有两个监护人的他，出来约会是很不方便的！
芥川抓住他扣扣子的手，有点撒娇似的说：“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
“不行。”死柄木简单快速地拒绝，他才不想天下大乱。
芥川磨着死柄木，最后被死柄木吼了一顿才消停，死柄木轻手轻脚地回到公寓。
今天做了坏事，所以心里特别紧张。
死柄木在门口小心翼翼地换鞋，玄关处到里面都是漆黑一片，和自己出来时候一样，他微微放心。
走过客厅，客厅沙发上也没有深夜等候儿子回家的老父亲背影，死柄木放了七八分的心。
他来到自己房间，轻轻拧开门把，入目就是自己反着光的游戏柜玻璃，这时候他已经可以完全放心了。
他在心里松口气，快速走进房间并将房间门关上，但随之心里一阵恐慌，为什么有灯！我出去的时候房间没有开灯！
他转身一看。
“黑雾……”
黑雾在房间里等着他。
死柄木站在那里，手和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他怎么会觉得，自己的小动作能瞒过黑雾的眼睛呢。
黑雾苦笑着说：“死柄木，你去哪里了呢？”
“黑雾……”死柄木看了黑雾一眼，很快就偏过头，他没有办法面对黑雾那种笑容。
“死柄木…”黑雾走近他，说，“你不要露出一副做错了什么一样的表情，这样……我很不安心。”
他看到死柄木的表情还是一点底气都没有，死柄木咬咬嘴唇，沉默了一会，对自己说：“抱歉，黑雾。”
听到死柄木的道歉，黑雾知道自己的怀疑遭到证实。
死柄木绝对不会轻易对自己露出紧张的表情，也不会轻易道歉，如果他做到其中一样，说明他做了非常糟糕的事情，如果他两样就做了，那么……
已经不用再说了。
黑雾觉得自己都要崩溃了，“为什么你总是这样这样……”
听到黑雾声音里的情绪，死柄木惊慌地抬起头，“黑雾…”“求求你不要再这样了……我并不是什么都无所谓的啊……”黑雾红了眼眶。
死柄木从来没有看见黑雾这样子哀求自己，他紧张得全身是汗，但是他又不知道怎么办，他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两人之间撕裂开了，再也合不起来了，他只能放下身段道歉：“黑雾，对不起，对不起……”
黑雾只是红着眼睛，这次他并没有因为死柄木的讨好而感到一丝半点开心了，因为他已经清晰地感觉到，他不可能拥有眼前这个人这件事情。
“死柄木，已经够了。”
当死柄木以为黑雾被自己打动了，但是他抬头一看，才发现黑雾眼睛里的情绪在淡去，“黑雾？”
死柄木心里想起刺耳的警铃。
黑雾想要离开自己！
“不行！”
死柄木抓着黑雾的衣服说：“我不允许！你想去哪里！”
黑雾只是沉默着，这让死柄木心里的不安逐渐放大，并且开始愤怒起来：“你是不是忘了你说过的话了！”
你明明说会是我一个人的！
黑雾只是摸了摸死柄木的脸，说：“弔，对不起，我已经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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