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间的门帘给拉上盖住。
动作自然像是更衣室里根本没有人。
然后所有导师都哗啦一下过来慰问楚青缓解尴尬。
“楚老师你没事吧？”
“哎呀楚老师！这可怎么办啊？不然我们去外面敷药吧？”
“我来扶楚老师。”
于是楚青——头上一块红都没有，被大家架着出去敷药了。
根本没有人敢看弹幕，陆嘉衍眼角瞄到，知道弹幕现在已经是进入动物园状态了。
都是密密麻麻的象声词。
封砚：“……”
余未晞：“……”
所有人都走了后，余未晞恶狠狠地推开封砚。
“你有病啊？！”
封砚直接被推到了五步开外，无辜地看余未晞。
“拉帘子！你拉个瘠薄帘子！”余未晞喝道：“你直接走出去不就好了？？？”
“……”封砚也在思考，为什么？
为什么？？？
他究竟是哪根神经促使他……拉的帘子！
封砚顿了顿，道：“别说我了，那时候你连反应都没法反应呢。我怎么知道他们会打开帘子……”
余未晞指着封砚道：“你！离我远点！”
“小舞王我刚才问的问题你不考虑一下吗？”
余未晞瞪大了眼。
“你还有脸说这个？你觉得很好玩吗，封前辈？”余未晞原本还是炸毛状态，但是他此刻慢慢地冷静了下来，脸色和语气越来越冷。
这是真的生气了。
“我不觉得好玩。”封砚微微蹙眉。
“那就不要玩。”
余未晞转身就走。
封砚无法和余未晞继续说了，余未晞根本不给他留余地。
小崽子。
……
“卧槽……晞晞，你这……”
俞涵坐在余未晞家中的沙发上划手机，被微博和各大社交平台的阵仗给吓到了。
余未晞瘫在一旁，并不是很想说话。
他已经懒得去看微博上面粉丝怎么说了，连对视都能在一起，那他和封砚这样鬼鬼祟祟抱一起，别说上过床，可能在粉丝眼里已经扯证十年了。
“哇哦……现在每个地方都在说你和砚哥的恋情。你们……怎么回事啊？”
余未晞抱着枕头，窝在沙发里没有反应。
“晞晞？”
余未晞身音很小地道：“他根本不知道我用了多大的努力才把他从我的生活里踢出去……”
然后现在又忽然说，哎，不然我们谈个恋爱吧？
云淡风轻的，随随便便就忽然有了个这样的主意。
“混蛋。”余未晞恶狠狠道：“他怎么可以这样！”
俞涵凉凉道：“踢出生活？那你房里的抱枕？”
“俞涵你死了。”
“哦。”
余未晞觉得很烦躁，于是他打开冰箱，吃起了巧克力。
俞涵笑道：“你不照顾身材了？”
平时吃个东西都不甘愿，现在还吃巧克力？
“负能量超载，需要缓解一下。”余未晞咬牙切齿地咬了一口巧克力。
辣鸡封砚，让他变胖。
俞涵继续好奇地刷微博和论坛。
根本，完全可以用炸锅来形容，之前和季时霖的绯闻还以为是海啸，但跟这个对比起来，那次就是个小水洼啊。
封余同行超话里的小雨伞不仅仅是过年这么简单了，简直是主耶稣第二次降临人间拯救世人，哈雷路亚！
砚哥的晞晞：天啊这是官宣了吗！官宣了吗？！
晞晞敲可爱：呜哇封余同行是真的！！！我搞到真的了麻麻！！
风里雨里陪着你：所以之前是在节目里装不熟？？还以为已经形同陌路，结果他俩背地里搞一起了？
封砚唯粉和余未晞唯粉撕得天昏地暗，纷纷给对方哥哥贴上了倒贴标签，撕对方不够，连带着节目组和cp粉也一起撕了。
一片混乱之际，黑挑，披皮，营销号等纷纷下场当搅屎棍，其中包括造黄谣，尤其是余未晞的黄遥，越写越过分，甚至有些都不堪入眼了，也难怪余未晞的庞大后援会会炸毛。
可谓百家争鸣。
俞涵道：“这事态……越来越严重了。”
“管他的，不关我事。”余未晞窝在沙发里懒洋洋的，直接把手机关机了。
但是俞涵在看到那个直播视频cut，封砚和余未晞齐齐在更衣室里一脸懵逼抱着彼此的时候，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以及，在看到这个名场面被制成无数表情包后也没忍住再次笑了出来。
余未晞龇牙咧嘴道：“你没有心。”
“你才没有心呢，我能预感人封影帝一定挨揍了。”
“没有，我不想理他了。辣鸡。”余未晞咬着巧克力，有些沮丧。
俞涵一愣。
随后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他还记得当年余未晞刚和他们成团，刚在一起练习的时候，余未晞总是那个不合群的孩子。
余未晞对于他们总是竖起了高高的，防备的墙，把自己从他们那儿孤立了起来。练习的时候一个人，吃饭的时候也要一个人，甚至会用尖酸刻薄的语言去把他们赶跑。
他们的一点点好意，余未晞无论如何都不心领，像是害怕什么一般。但是余未晞却会帮助他们，也不吝啬指导。
那时候俞涵就觉得奇怪，这是什么奇怪的人啊，愿意为别人付出，却不愿意接受别人的付出。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团员们才会最宠爱他，总是担心他受委屈，想要对他好。
经过了很多年，俞涵才和余未晞建立起了信任。但更亲近一点，余未晞却怎么都不让了。
俞涵那时候还调侃余未晞，他这样的性子和父母相处起来不呛吗？
后来余未晞抱着自己的膝盖，冷冷说：“我没有父母，他们在我有记忆前就去世了。”
余未晞十三岁就跟着自己叔叔去了米国打拼，但是他叔叔嗜酒好赌，基本上根本没有照顾余未晞，余未晞也没读书，就自己到处打工，跳舞赚钱生活，然后混出了一片天地。
那时候，俞涵便稍微理解了。
“啊。”
俞涵正在怀念过去呢，就见封砚微博澄清了。
@演员封砚：让大家误会了，我和晞晞就是在更衣室里试戏而已。再看到不实谣言，尤其是诋毁晞晞个人名誉的，见一个告一个。
俞涵：“……”
俞涵：“哇哦。”
封余同行小雨伞：哇哦！！！！！！！！
这是什么互相守护的神仙cp！
见一个告一个！
见一个！
告一个！
忽然霸总的老前辈！真！带感！
接着，余未晞的公司也直接发了声明和律师函警告。
堪堪把这事压了下去。
这一天，“更衣室”和“见一个告一个”变成了一个流行语，几个梗和无数表情包。
这一天，封余同行cp超话起死回生，慢慢回到了当年的盛况。
这一天，余未晞的黑能量系统直接涨到了兑换线。
这一天，封砚向大家证明了，他，老男人，也可以很霸总！
这一天……
余未晞气成了河豚。
“还见一个告一个，很牛逼是吧？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下半夜的时候，余未晞才开机，恶狠狠地对着封砚的微博自己说话。
然后余未晞把微信男团群给静音。
并不是很想回答他和封砚是什么关系这种问题。
说没有，人不信。
说有，呵呵。
蛋疼。
唯一的好事，大约就是黑能量值到了兑换线。
{叮咚！宿主想要兑换什么呢？我们这里有……}
余未晞打断道：“一如既往的体力值，就这样。”
{好哒！马上为您送上！}
余未晞兑换一般都只兑换身材保持剂和体力值，因为这两样能帮助他跳舞和练习。
余未晞毕竟保持着高强度的练习，如果没有体力值，他很难这么做。
而另一头的封砚并不知道他已经成为余未晞见一次打一次的对象了，他还在应付微信。
首先是团队和公司。
“砚哥您和余未晞是什么关系？我们好应对。”
接着是朋友。
“封砚你终于脱单了？！”
老父亲和老母亲也来掺一脚。
“我看到电子报说你和余未晞在更衣室里偷情？”
封砚一个个解释。
团队和父母那边，不要问，问就是朋友之间对戏。
而朋友这边，封砚悄悄和言星采请教了感情问题，关于余未晞为什么这么讨厌他和应该如何追求一个人。
言星采：啊……？这我就不知道了，听你描述，我感觉他随时想要暗杀了你……但是不排除他可能是害羞？
封砚：……
害羞？
封砚：有可能吗？
因为害羞所以揍他，骂他？？这么别致的吗？
言星采：不一定……？这也太诡异了，但是滴水穿石，砚哥加油。人愚公都愿意去移山，余未晞最多比山难一点而已么，大胆地上！
封砚：……
言星采：但是……你是认真的吗？你真要和他谈恋爱，你真想追求他？
封砚：我其实并不确定。
封砚顿了顿，慢慢打字，思考该怎么表达他的心情和内心想法。
封砚：我不确定我对他是不是喜欢，是哪种喜欢，有多喜欢。但如果不是喜欢……那我想我这辈子大约就不会喜欢上任何人，也不会有任何爱情和感情生活了。所以我想试一试。
如果四年未有合作都还有这种奇怪感觉，那真的在一起了，是不是会一直都感觉很幸福？
封砚想去试。
夜深了，城市安静下来了，从落地窗看出去是散落而迷蒙的灯火。
封砚起身准备去睡。
而无论发生了多大的事，就算节目组快被两家粉撕碎，拍摄还是要继续。
隔日，余未晞照常去录制。今天早上是舞蹈课，他得早起去学院，早早地就走了。
封砚这一天没课，但是他也依旧要出门赶通告。
正打算下楼呢，就看见年糕站在电梯旁哭，助理霜霜苦恼地蹲在一旁哄。
封砚微微蹙眉，上前问道：“这是怎么了？”
霜霜顿了顿，无奈道：“年糕他不肯上学……”
年糕站在一旁，眼泪一颗颗地掉，看到封砚后有些狼狈地用手擦。
肩膀一抽一抽的，鼻子和脸都哭红了，看着可委屈了。
封砚心里一软，在年糕身前蹲下，大手擦了擦年糕脸颊上的泪痕。
“怎么了这是？告诉哥哥好不好？”
年糕不停抽气，不停晃头。
封砚转头问霜霜：“你打给晞晞了没？”
“年糕他不让……我一想要打他就哭得更凶了。”
“年糕和哥哥说，哥哥帮你解决好不好？”封砚直接一把抱起了年糕，温声道：“来，和哥哥说。”
“不要，嗝，我不要去学校……”年糕抓住封砚的衣领闹：“哥哥不要带我去……”
封砚看了眼年糕身上标着队名的运动服，猜测道：“年糕学校今天有运动会？”
年糕把脸埋在封砚颈窝里，不说话，只是打嗝。
“年糕为什么不想去啊？”封砚捏住了年糕的耳朵道：“不去会被老师骂哦？”
年糕依旧缩成一团，不说话。
他是懂事的孩子！
懂事的孩子不可以哭，不可以因为爸爸没有空就闹，不可以和别人说自己因为爸爸没有去而委屈……
年糕一边在心里宽慰自己，一边没忍住又觉得委屈得要命，再次“呜呜呜”哭了起来。
“这孩子……”封砚有些手忙脚乱地拿出纸巾给年糕擦。
“你这是想爸爸了吗？”
“没有，年糕没有。”年糕哇哇哭道：“年糕是懂事的孩子，可以自己去亲子运动会……”
好了，破案了。
封砚哭笑不得。
霜霜在一旁也无奈得很。
“砚哥……这，不然我给学校请个假？”
封砚想了想，问道：“那年糕啊，哥哥陪你去，代替你爸爸参加可以吗？”
反正幼儿园运动会，不过是小活动而已，也不是真的要去做什么抛头露面的激烈运动。
“啊……！”年糕瞪大了湿漉漉的眼看封砚。
“可，可以吗？”
“当然，只要年糕不哭我就陪你去。”
年糕忙不迭地擦眼泪吸鼻子。
“谢谢砚哥哥！”
听着这奶声奶气的道谢，封砚当即就上头了，马上和助理推掉了今天所有的行程。
霜霜：“……？”
霜霜不敢置信道：“砚哥，您真的陪年糕去……？”
“嗯，反正我今天不忙。”
听了封砚推掉所有活动的霜霜：“……”
“你先回去吧，把孩子放心交给我，你之后可以给晞晞打电话。”
霜霜：“哦……”
年糕认生，如果不是在余未晞的允许下和年糕一起待过，年糕是不会随便跟着别人走的。既然封砚能让年糕乖乖被他抱着也不闹，那霜霜也就放心了。
于是，封砚就这样上车，开导航，和年糕一起去了幼儿园。
抵达目的地后，年糕坐在车里，看了眼封砚小心翼翼确认道：“真的可以吗”
外头小朋友都是爸爸妈妈牵着进去的，而且都穿上了轻便的衣服。
难怪年糕不想去。
“可以。”封砚脱掉了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只留内衫和裤子。
“走吧。”
戴上口罩后，封砚也牵着年糕一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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