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记忆了?”
“找回了一半,是与【书】无关的那一半。”
红发男人并不觉得这有什么有趣,但太宰治却一下子变得兴致勃勃:“快具体说说看,都是些什么内容?”
红发男人只好整理着记忆,干巴巴描述了一下那个混搭风格的江户世界,以及他在那里三年间的大致经历。
结果太宰治听得两眼放光,似乎恨不得立刻就撞破世界壁冲过去:“太不公平了!我的生活为什么就一点乐子都没有啊!那么有趣的世界就算每天躺在家里什么都不做,也能突然被卷入好玩的事件中吧?”
“我想应该不会。”
“但你不就是吗?”
“我也没有整天躺着什么都不做。而且我的体质比较特殊,会吸引各种老头老太太拦住去路。”
太宰治噎了一下,似乎颇为震动:“是吗?”
红发男人肯定地点头。
“织田作能把这个体质转让给我吗?”太宰治露出了渴望的表情。
虽然很想点头同意,但红发男人只能实事求是地说:“不行的吧。”
太宰治夸张地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眼泪:“那么,再详细和我说一说吧,关于你们一起在西乡夫人的人妖俱乐部打工赚钱的经历。”
红发男人点头,一边继续活动身体,一边没有任何挣扎地开始详细描述起来。
不过他没有完整讲完就中途停下了,十分纳闷地看着太宰治笑倒在地上:“太宰?”
“不不不,我没事……哈哈哈……嘶……”太宰治按着笑疼的肚子,非常痛苦地说。
那副颤颤巍巍随时会死掉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没事,太宰治只好努力站起来,以证明自己真的没事:“我只是……我只是太羡慕了……以后有机会的话,你再扮成那个竹枝小姐让我看一眼吧?”
“好啊。太宰你喜欢的话,你可以一起女装。”
“诶?我也要吗?”太宰治瞪大了眼睛。
那个表情十分可爱,瞪圆眼睛的样子叫人很想抬手去戳脸颊。
原本只是随口提议的红发男人立刻改变心意,肯定地点头了:“嗯,太宰也得一起女装才行。”
“唔……好吧。”太宰治吐了吐舌头,“那你在那个世界经历的印象最深刻的事情是什么啊?”
“最深刻么……”红发男人慎重思考起来。
太宰治期待地把身子探了过去,凑到红发男人眼睛前面左摇右晃。
“蛋炒饭。”红发男人得出了结论。
“诶?”太宰治停下了摇晃。
“是阿妙小姐的蛋炒饭。吃完之后我以为我真的会死掉,之后有好长时间回想起来都害怕地忍不住发抖,但银时他们完全没有发觉,还总是夸我泰然自若。”
太宰治按耐住突然上涌的酸水儿:“织田作害怕死掉?”
“因为有着死掉的记忆,所以我很清楚我不喜欢死亡。”红发男人诚恳地说,“无论谁会死掉,我都不喜欢。”尤其是太宰你。
太宰治慢慢往后撤开了一点身子。他感觉到织田作的呼吸有所变化,他自己也是,再挨得那么近他就要窒息了。
“我回去就学做蛋炒饭,织田作你第一个试吃?”太宰治突然说道。
“嗯好。”红发男人毫不犹豫道。
明明是期待着织田作答应,但听到织田作真答应了,太宰治又立刻反悔:“开玩笑的啦。我会让手下先试吃的,如果能确保不至于让人感觉会死,才拿给织田作品尝。”
你的手下总会承担这种不明不白的风险吗?红发男人很有些怜悯地想。他基本上可以确认之前吃到的硬豆腐究竟是怎么改良的了。
“你是不是在想我苛待手下?”太宰治露出了狐疑地表情。
真是太敏锐了。红发男人淡定摇头:“没有。我在想剩下的三年记忆要怎样回收。”
“有头绪了?”
“有。”
“是名叫鬼舞辻无惨的最初之鬼?”
“对。”
太宰治喜滋滋地笑起来:“我就知道,所以你昏睡的这三天里,我都在思考怎么对付他。”
“有头绪了?”红发男人重复了太宰刚刚提过的问题。
“有。”太宰治故意也重复了红发男人的回答。
这成为了两个人之间突发奇想的小游戏,接下来就轮到红发男人提出猜测了。
他认真分析了一会儿:“是中岛敦?”
“对。”太宰治大笑鼓掌,为这份奇妙的默契。他就知道织田作能猜到的,织田作虽然不善于智谋,但很多时候直觉都强大得可怕,在吉原时听到了虎啸却没见到老虎的踪影,肯定会意识到敦君另有任务。
他简短地说了一下自己已经掌握的线索:“那天鬼舞辻无惨也出现在了吉原,我想他原本要把吉原布置成一个陷阱,诱使鬼杀队的柱级剑士自寻死路,结果是我们恰逢其会。所以意识到情况有变之后,鬼舞辻无惨就匆匆忙忙地打算离开吉原。”
“你正好撞见?”
“他没看到我,但我让敦君去试了试他的身手,你猜怎么样?虽然是个无胆鼠辈却相当能打呢,把敦君打成重伤之后还打算给敦君血液。”
重伤……果然,做太宰的手下真是辛苦。红发男人一边暗暗叹息,一边问道:“血液?”
太宰治点了点头:“赐予血液是鬼舞辻无惨制造手下的方式,只要不是彻底死透的人,得到了他的血液就会被转化成新鬼,当然更多的情况是因为无法承受血液的力量而惨死。”
“这么说所有鬼都受他掌控。”
“偶有例外。”太宰治神秘地笑了一下,却并不多做解释。“鬼舞辻无惨曾经是平安时代的贵族,身患绝症后受一位医生照料,因为医生给的药吃了却不见好转,一气之下杀死医生,结果自己转变成害怕太阳的鬼,一直活到了现在这个大正时代。”
“十分长寿啊。”红发男人评价。
太宰治很不爽地点头:“是啊,十分长寿的怪物。这么多年居然还没有统治世界,反而过着藏头露尾的生活,真是弱小得让我生气。”
红发男人很能理解太宰的恼火,因为这样一个敌人除了有蛮横武力之外,根本不配成为太宰的敌人。
如果换成太宰当鬼的话,也许没多久就能毁灭世界了。不对,太宰不需要成为鬼,以人类的身份就有能力毁灭世界。
而且,如果变成鬼的人真是太宰,那么太宰可能第一个不允许活下去的就是自己。
虽然太宰一向不把自己和他人的生命当回事,但对于“生而为人”这件事,太宰内心其实是有种特别的悸动的。
太宰愿意花很多时间去思考人的生命,可如果是鬼……太宰大概只会觉得冒犯吧。
这样分析着,红发男人的语调里就隐隐约约染上了几分笑意:“也许鬼舞辻无惨的志向本来就不是统治世界,而是一直存活下去,所以他才没有为统治世界付出努力。”
“唔,你说得对。”太宰治怏怏地偏过头,“织田作,你认为鬼算是活着的生命吗?”
这个问题让红发男人微微一愣。
不是因为这个问题有什么特别,而是因为问出这个问题的人,居然会是太宰。
对太宰来说,鬼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于人类这种生命的亵渎,所以根本不需要提问或是思考,答案一定是否定。
外星人跟野兽都是生命,但鬼一定不是,鬼一诞生就意味着替代了一个人类的存在,占据了原本属于人类的“空”。
太宰介意的不是鬼会杀死多少人,而是鬼都由人而变。
“太宰……为什么问这个?”
黑发的清秀男子稍微撅起嘴巴,露出一副勉强的样子:“织田作不是重新起誓要不再杀生了么?如果你觉得……我可不想勉强你把子弹打进鬼舞辻无惨的脑袋。”
原来如此。红发男人瞬间明白了。怪不得太宰会有此一问,竟是为他而问。
感动的心情一下子就翻腾上来,红发男人望着太宰的眉眼和嘴唇,发现自己在回答是或否之前,有一件更想做的事。
他招了招手:“太宰,你再凑近点。”
第64章 热闹蝶屋
与谢野晶子处理完手头的重伤员之后,先是喝了杯茶水休息了一会儿,接着又摊开一本医案稍微学习了一点这个异世界的医学知识。
等感觉有所收获之后,才露出餍足的表情,伸着懒腰打算去庭院里散散步。
这段时间她在蝶屋过得很充实,感觉蝶屋的生活特别适合她,她都怀疑穿越落点其实是早就安排好的,根本不随机刷。
在这座蝶屋,总会有源源不断的重伤员出现,她可以尽情的砍、啊不,是可以兢兢业业辛辛苦苦的治疗伤员。
不过可能是因为她每次治疗时都狞笑得太大声了,以至于现在大部分人都躲躲闪闪的避着她走。
其实根本没必要嘛,不想被她救治的话直说就不好了?她可从来不会勉强别人。
不过……鬼杀队还真是个负伤率特别大的组织,能这样一直支撑到现在,还颇有凝聚力,领导鬼杀队的产屋敷家族真是有些手段。
表面上全靠人们对于鬼的共同仇恨才得以聚集,实际上在那之外,还有更为可靠的同伴之谊维系着。
咦?
与谢野晶子为眼前出现的场面心神一震。
织田作和……那个港黑首领???
女医生的脚步扎根在了原处,完全无法再向前迈出一步。
什么情况啊?之前不是说好友吗?织田作你所谓的好友就是这种好友?我们对于“好友”这个词的理解是不是出入有点大?你就算天然呆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吧?
我一定是看错了,大概。
她轻手轻脚地揉了下眼睛,在自己想明白什么之前就下意识地躲到了一处掩体之后,睁开眼睛重新再看。
织田作和太宰治仍然抱在一起,头挨着头不分彼此,明显就在深情拥吻。
而且双方看着都挺主动,织田作不像是被迫的,太宰治也不像是被迫的。
如果忽略掉双方身份,当成两个陌生人去看,分明就是一对感情正浓的恋人,气氛甜蜜得一塌糊涂。
与谢野晶子无声无息地咽了口唾沫,又敲了下自己的脑袋以保持清醒。
她不能慌,她本来就是侦探社相对冷静的那个人,她要是都稳不住,已经能想象到国木田跟谷崎会是什么反应了。
不对不对,现在不是考虑怎么把这个消息通知给大家的问题,现在的问题是,自己人怎么就和港黑首领搞到一起去了?这件事乱步先生和社长知道吗?
她感觉自己的情绪乱七八糟,首先是难以置信,接着是强烈地不可思议和莫名其妙,她忍不住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再凑近一点去看。
也许他俩是借位呢?电影不是很喜欢用借位拍摄接吻镜头吗?
她越凑越近,终于看清了织田作半睁的眼睛。
那是怎样深情的一双灰蓝色眼眸?她从没有在这双眼里读到过如此清晰的情绪,也从不知道这双眼睛能如此美丽。
她有点不敢看下去了,转而去注意太宰治。
虽然和太宰治不熟,但她这两天还是稍微跟太宰治接触过几次的,毕竟是织田作认定的朋友,虽然不知道这个所谓朋友是怎么来的,但总归有点好奇。
在实际接触之后,她对太宰治的总体印象就是深不可测四个字。这个男子不愧为港黑的首领,身上天然就有种威压感。而且和社长不同,太宰治身上的气息黑暗森然,引人不适。
她想不通这么一个人如何取得织田作的信任,虽说她其实也不是很懂织田作,但她相信织田作绝不是那种容易受骗上当的人。
总而言之,她觉得太宰治那双鸢色眼睛就该是阴沉深邃的,像是泥潭和阴暗潮湿处生长的藻类。
但现在这个眼神是怎么做到的啊?
这种含情脉脉……不对,这种轻浮活泼……不对,这种意乱神迷……不对,这种——嘶!
与谢野医生倒吸一口冷气。她被发现了。
两个男人动作自然地分开,态度淡定得好像刚才只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太宰治还对她友好地微笑了一下,但她其实更希望太宰治别笑,那一下真有点惊悚。
她攥紧手指,扯开嘴角也回以一个看上去还挺正常的微笑。
“与谢野医生,你现在住在蝶屋?”红发男人问。
与谢野晶子点头:“对,我现在负责帮鬼杀队救治伤员。”
“那这里的主人呢?”
与谢野晶子抬手往蝶屋靠内的里间示意了一下:“这里的主人名为蝴蝶忍,是鬼杀队的虫柱,对医毒之道十分擅长,能调配出足以杀死鬼的剧毒。”
“现在方便见见吗?”
“大概不太方便。”与谢野晶子想到里间此时会发生的场面,就不禁莞尔,“忍小姐正在被香奈惠小姐痛斥,大概一时半会儿都出不来了。”
“香奈惠小姐……”红发男人回忆了一下,恍然大悟。
原来是蝴蝶文学的社长小姐,蝴蝶香奈惠。
与蝴蝶忍是姐妹啊。
太宰治轻快地补充道:“香奈惠小姐之前就是花柱哦,战死后忍小姐才努力成为了虫柱。”
与此同时,在蝶屋里间正进行着一场惨无人道的微笑酷刑。
蝴蝶香奈惠一边笑眯眯地上下打量蝴蝶忍,一边说道:“自己把自己变成人形毒药?嗯?长期服用紫藤花之毒?哎呀哎呀,真是非常果断的做法呢,小忍果然是长大了啊。”
她每笑着说一句,就向蝴蝶忍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