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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恍若前世
这个结论未免太过惊人, 像是捏在手中的气球被人直白的戳爆，巨大的震荡感使得藤丸立香久久不能回神，回答的声音也细如蚊呐，“……这个。”
他们是master和servant，是携手的同伴，是彼此依靠的关系。如果要付出性命去拯救对方的话，藤丸立香觉得自己会毫不犹豫地做, 换做亚瑟也是一样的。
正是因为这种毫无保留的信任和交付，他们才能一次次度过难关, 用自己的双脚度量过苍茫的大地，用自己的双眼目睹神代的星空。
但这是爱慕吗？
藤丸立香觉得自己还需要好好思考一下, 比起一头热的去告白，他更倾向好好梳理自己心中的想法，然后把自己最诚挚也是最重要的心意交给对方。
回忆的时间不过一眨眼, 思考的时间也只是一瞬, 但刀剑男士们就看到他们的审神者脸慢慢的红了，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最后糊弄道：“这个…就是普通的话啦……”
Alter直接在心中的名单里给三日月宗近画了个血红的叉，他一开始就在担心少年会直接舍弃魔术世界赖在这里不走了, 如果藤丸立香真的喜欢上了那个付丧神, 岂不是要抛弃迦勒底大大小小一切英灵？
这种事怎么可能放任其发生呢！
少年不断地用手指刮擦自己的脸颊，轮到他稍微觉得温度降下来时, 本丸的气氛已经宛如脱缰的野马, 就差给三日月宗近烧香了。
直到他带着数珠丸出门去买赔罪礼, 本丸中的怨气依然浓厚得惊人。
“……这样是不是有点过了？”藤丸立香叹了口气，“我只是和三日月说了几句话而已。”
数珠丸恒次抿了抿唇，一声叹息跟着溢出，“恕我直言，您没有体会到刀剑男士们的心情。我们本体是刀剑，是冰冷之物，在获得人形的同时，因为您的一言一行而获得人心。倘若是卑鄙之人，那么刀剑虽然形未损，可心已毁，与死物没有什么不同，但我等并非死物。”
但他们的审神者不同，他虽然知晓恶，却不为恶，知晓善且始终保持善心，举手投足之间都贯彻了自己高洁的意志。
侍奉这样的主人是本丸所有刀剑男士的幸运，因而诞生的小小的占有欲也在情理之中。
害怕被主人舍弃，害怕被梦魇穷追不舍，这样的恐惧尽管隐而不发，但始终是埋藏在付丧神心中最深最阴暗的土壤中的种子。
每一位刀剑都渴望着被珍重，三日月宗近只不过是引导这一情感爆发的□□罢了。
街道上熙熙攘攘，人声鼎沸。藤丸立香听完付丧神的想法后半晌无言，等到快到万屋门口时才停下脚步，“抱歉，没有好好照顾你们的心情。”
数珠丸开口，“不，您不需要为此道歉——”
“正好可以买一大堆点心回去，让我想想大家一起开赏花会怎么样！”藤丸立香牵起他手中的佛珠，脸上是温柔的笑意，蓝色眼眸犹如雨后晴空，
他笑着继续说：“你们也是我重要的同伴，你们的忠诚，你们宝贵的心情都一口气托付给我了，不做点什么回报是我作为审神者的失职。那么请问你、数珠丸先生有什么想要的吗？现在是提要求的好机会，切勿错过哦？”
那声音仿佛穿越了遥远的时光，从隔膜的记忆深处绽放。
看不清女孩的面容，但可以听见柔和的声音响起，“你呢？数珠丸先生有什么想要的吗？”
“我……”付丧神愣怔了许久，那一幕犹如隔世的水中花，稍微晃荡一下水面就消失得一干二净，什么也没有剩下。
“嗯？”
“不没什么，您这样抓着我的佛珠有点像……”数珠丸顿了顿，“遛狗。”
藤丸立香低头看了下，的确能咂摸出一点那种味道，他立刻撒开，“我没那个想法，这边人多怕走散，真的，请你信我。”
由于刀剑男士们几乎把演习场所有的三日月宗近都揍了，因此要买的赔礼数量非常多，少年只好和数珠丸分头行动，争取在吃午饭前把这些东西送出去。
所幸的是，审神者们在看见他上门赔礼后，态度都缓和了许多，卡在正午的点上，藤丸立香跑完了自己这边的部分，回到本丸时却发现数珠丸还没有回来。
等光忠把饭菜热第二次的时候，藤丸立香捱不住了，他怕付丧神是被哪个本丸为难所以没有办法按时回来，他想到这里当即起身说道：“我要去找一下。”
刀剑男士们纷纷响应，一群人浩浩汤汤上街，分散开去找人。
这件事还惊动了绫乃，她和藤丸立香住得近，因此消息传得非常快，她二话不说也把本丸里空闲的刀剑男士叫上一起加入寻找大军中。
这一处用来居住的缝隙中并没有时间流逝的概念，太阳的东升西落仅仅是象征意义上的装饰。残阳如血，他们终于找到了数珠丸恒次的踪迹。
这里是一处废弃的本丸，残垣断壁之间，颓废的气息弥漫着。
当藤丸立香想往那边走的时候，一期一振拦下了他，“……非常抱歉，主殿请先后退，数珠丸殿下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Alter也顺势把少年挡在后方，藤丸立香只能够透过他们之间的空隙看清那边的情形。
拥有凌厉线条却又美丽无比的刀刃已经出鞘，刀尖轻轻点地，数珠丸闭着眼，谁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打算做什么，只是周围的杀气无处遁形，明示众人不许踏足一块区域。
不知道从哪里跟来的狐之助跳到他的肩膀上，少年一把抓住它的后颈，“本丸不是继承制的吗？为什么还会有废弃的？”
狐之助脖子上的铃铛摇晃了下，在藤丸立香面前投射一个蓝屏，上面写着此处曾经也是一个特殊本丸。在许久之前的溯行军浪潮中，女性审神者带着本丸所有刀剑牺牲在战场上，后来一直无人接手她的位置，这才慢慢荒废成这样。
也是，按照时之政的规模，特殊本丸不可能只有一个，那工作量太大了。
事实上他在英灵召唤中经常会碰见这种情况，召唤而来的英灵没有特异点的记忆，或者别的什么情况，总而言之，藤丸立香对数珠丸的状况心中多了份猜测。
他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两人，笔直的、毫不畏惧的往前走，一旦进入了刀剑的领域，铺天盖地的寒气止不住的往狩衣里钻去，哪怕隔着衣物也能够切割他的躯体那般。
“主殿！”
Alter抬手拦住了要赶上去的一期一振，他沉声道：“别去打扰他。”
另外一边，翻涌的魔力汇聚在他的手中，只要那个天下五剑稍有异动，他就会移平此地。
血色附着在数珠丸的刀刃上，一如他从前浴血的身躯般，雪白的鞘是染血的莲池，花还在开放，但已经沾染血腥之气。刀乃是杀人之物，他现在却成了守护之人，命运的讥讽莫过于此。
劲风拂面，转眼之间，刃身便贴在藤丸立香的脖颈上，只要付丧神稍许压下，就可以斩下他的头颅。
或许是因为白天的交心，他竟不觉得害怕。
如果数珠丸说的是真的，刀剑男士们因为他贯彻了自己的信念而被浇筑出高洁的姿态，尽管时日虽短，可两者之间已经结下了深厚羁绊，那就更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
在身后同伴的紧张注视下，少年极其自然的抬起手臂，手指搭在映照了残阳的刀刃上，他轻轻地说：“这不就走散了吗？”
他的语气极轻，似是雪夜中落在树叶上的片雪，但很快就被灯盏的热度融化。藤丸立香是一盏明灯，在指引了无数英灵后，还可以为刀剑们照亮归途。
蓝色的瞳打从一开始就没有移开视线，数珠丸双眸紧闭，但他觉得那双不知色彩的眼眸也在审视着他，审视神明者亦被神明所审视。
终于，脖颈间的刀刃传来细微的触动，它挪出稍许距离，而后翻转，以刀背对着审神者彻底撤离。
数珠丸恒次站在原地，一侧是苍凉的荒废本丸，一侧是朝他伸出手的审神者，他口型开合却听不清究竟说了些什么，唯有一声呼唤清晰可闻，“主上。”
付丧神像是早上那样抿着唇，把缠绕在手腕上的长串佛珠的另外一端递到藤丸立香手中，两人一前一后牵着往回走。
少年瞥了眼跟上来的小狐狸，支使道：“行了，狐之助也通知下绫乃他们吧，大家都回家吃饭去。”
狐之助跟着跑了几步，铃铛闪烁出红色的光，光屏直接弹开，藤丸立香几乎是同时听见它的尖叫声，“审、审神者大人不好了！！苍真大人他被提前到来的小浪潮包围住了！”
“地点呢？”
狐之助一双爪子灵活运作，很快确认了消息来源，“传来消息的地方是……1615年5月的大阪！”
“那个时间是……”
藤丸立香下意识看向一期一振，一向温和优雅的粟田口长兄脸上血色尽失，“大阪·夏之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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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群号我没搜到，你看到了再确认一下…！
刀剑没实装夏之阵，我自己捏个（……）
来，考虑下负责人那边，也就是下篇文搞谁，除了旧剑这个搞不来的小龙崽子，我好像还真的没有很求而不得的月球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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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豪华绚烂
真是个棘手的地点, 本丸中有几把刀剑是在夏之阵被烧毁的, 而现在数珠丸的状态不够稳定, 藤丸立香也还没有来得及追问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通知所有人都先回去。”他用毋庸置疑的声音命令道，“狐之助马上一队调整下人员配置，把我和Alter编进去。”
他和Alter顶替的名额是数珠丸和一期一振的, 和特异点一样，出阵地也有自己的要求。
“主殿。”虽然一期一振的脸还很苍白，但声音已经恢复如常，“我可以去。”
“不行。”藤丸立香想也不想的回绝了，为了避免对方误会, 他飞快地补充道, “数珠丸的状况不太稳定, 如果我不在，你完全可以胜任暂时指挥的责任，我清楚你的能力，所以请理解我的决定, 一期。”
太刀的喉结滚动片刻，最后携刀半跪在地，“谨遵御命。”
从准备好队伍到前往1615年的大阪，中间不过十来分钟, 但比起以往来说，今天的氛围着实沉重了不少。
降落的地点被选定在大阪城附近的一处树林中, 此处地形略高一筹, 能够看清混乱的街道, 以及正在和德川军队对峙的溯行军。
“那里就是……大阪城。”鲶尾恍若一梦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跳动的火焰映照在他瞳底，使得他看起来极为恍惚。
藤丸立香骤然想起，在大阪城的业火中被烧毁的除了一期一振之外，还有丰臣秀赖最为喜爱的鲶尾藤四郎。
这到底怎样扭曲的伦理，需要让这一把把命运多舛的刀剑忍受这样的鞭笞。
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别的，现在得找出苍真的位置，然后抵抗小浪潮直到新的支援队伍出现。
听起来像是不可能的任务，但事实上这种不可能的人物本丸的刀剑们已经完成过许多次。
藤丸立香思忖了片刻，下达指令道：“用鹤翼阵前进，距离不要离得太远，千万不要掉队。另外，狐之助和江雪留在这边，指引难民避难，尽可能的救人。”
“是！”众人回应。
他打开脚环上的开关，面对十多米高的断崖径直跳了下去，雪白的衣袂翩飞，在火光中宛若一只浴火重生过的鸟，为身后的诸人引领方向。
藤丸立香准确无误地落在屋顶上，虽然街道上已经火光遍地，却使得屋顶成了唯一畅通的道路。
携带子女匆忙逃出的妇女跌坐在地，身后便是黑乎乎的武士们，他们用染血的刀剑在街道上打开了一条死之路。
不管男女老少，一律斩杀，只要挡在面前就杀掉，完全是一把把指向人子的屠刀。
那寒冷呛人的气息逐渐逼近，妇女开始催促依偎着的子女离开，哪怕有一丝希望，她都会紧紧抓住。但孩子毕竟还太过年幼，除了哭泣什么都不会，不论母亲怎么斥责，都不肯松开自己的手。
那该是多么让人绝望的一副场景。
藤丸立香手一挥，防御魔术附加给了就近的付丧神，“鹤丸！”
宝刀的锋芒如流星般稍纵即逝，先是一点点距离，随后黑影武士的头颅被利落的斩下。
母子三人原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忽然被人横插一脚不禁愣在原地，救了他们的雪白的武士扛着刀，被火光照亮的脸上有似笑非笑的表情，“喂，还站得起来吗？哦哦，看来还不错嘛，一直往那个方向走的话，如果有丢掉一只手或者一只脚的觉悟应该就能安全了。”
“非常感谢您…！”妇女带着孩子们朝他行了个大礼，接着向他指出的方向前行。
鹤丸重新回到队伍里，嘟嘟囔囔，“真是的，虽然那边有我们的人，但是在听说要丢手丢脚也毫不犹豫的去，这股生命力应该说果然是人类吗？”
少年的声音从前方飘来，他有些叹然，但更多的是笑意，“不对哦，应该说不愧是人类。是不论如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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