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内力极好,外伤虽重,却并未伤及内里,将养些时日便好。”
我还是捂着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林冲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就连一向话多的时迁也不说话了,突然听到武松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西门庆,你给老子闭嘴吧,别哭得象个娘们似的,教老子心烦。”
上前一把握了他的手:“二郎……”
这货竟然又咧着嘴笑了:“臭小子,老子现在想吃……吃蜜饯。”
“二郎,看你……等你好一些再吃吧。这会儿你让我怎么给你?”
时迁在旁边急了:“啧,西门庆,都头想吃蜜饯?,你就给他一个嘛。
看你那个捏扭样儿,不就是怕我管你要吗?
放心吧,我不吃,林大哥也不吃。是吧,林大哥?”
林冲干咳一声:“时迁兄弟,咱们还是先出去吧,教大官人和都头多说两句话。”
两个人跳下车,林冲又细心地把车帘给拉上。
我取了个蜜饯含在嘴里,凑到武二的唇角去喂他,眼泪顺着嘴角流到他的嘴里,这货虚得连馋嘴的力气都没有,裹着我的舌头咂了一下,笑着说:“臭小子,别他娘的哭得象个娘们儿似的,放心吧,老子死不了,老子还想跟你吃一辈子的蜜饯呢。”
我抱着他哽咽:“好,等你好了,我们两个吃一辈子蜜饯。还有可乐,也该买了……”
他问:“可乐……又是个什,什么东西?”
“等你好点再告诉你,现在你先把身体养好再说。”
他笑着骂:“臭小子,花样儿真他娘的多,老子跟你玩儿一辈子都不会腻。”
忽听得车外有人道:“西门庆,你小子在里头不?”
是吴千户的声音,我这才回过神来:“爹,你等一下,我马上出去,我有件大事儿要跟你说……”
将武松的身子放好,叫时迁进来看着他,扯着林冲跑到吴千户身边小声问:“爹,房里找到几具尸首?”
吴千户道:“楼底下找着几具,是老狗和那个姓陆的手下,都教压得肉饼也似,全都没个人样儿了。
楼上有三具,温老狗叫炸得四处都是,尸首找着都拼不到一块儿。
不过老子还真是不得不佩服他,临死前那一瞬,他将一排柜子撞倒,护在温良玉身上,自己炸得粉碎,还保着温良玉有半口气。
陆谦当时还活着,看事儿不对先藏到床底下去了,这会儿也还有半口气儿。”
说话间,三个人一起进了废墟,温良玉和陆谦两个人并排躺着,身上被烫得焦黑,显然都快不行了。
我说:“林大哥你现在就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跟陆谦互换,爹,我教你带的东西你带来了吗?”
“你交待的事儿爹还敢忘?来,都在这儿呢。”
我接过吴千户递过来的墨盒银针,照着温良玉的耳后就刺。
二郎脖子上那排金印我实在是太熟悉了,闭着眼睛就能刺得一模一样,刺完了金印,又将二郎常穿的一身衣服给温良玉换上。
林冲当即明白我是要做什么了,将自己的衣服脱下穿在陆谦身上,也把自己的名字籍贯刺配沧州等字样刺在陆谦耳后。
等到这一切做完,那两个人刚好断气。吴千户又取出刀来,将他们两个的脸划花,身上也各捅了几刀。
陆谦与林冲的年龄差不多,身形也相似,衣服换上足以乱真。
温良玉身高比二郎矮上一点,而且瘦了不少,不过二郎这几个月一直在孟州呆着,胖瘦没人知道,至于身高的差距,估计不是很熟悉的人看不出来。
我对吴千户抱拳:“爹,这回幸亏有你,二郎和林大哥这就能来个金蝉脱壳了!”
林冲就地行了一个大礼:“林冲谢过西门老爷再造之恩。”
吴千户赶快把他给扶起来:“英雄万万不可多礼,老夫素闻你这好汉英名,能帮得上你是老夫之幸。
另外,我也不是西门庆的亲爹,我是他老丈人!我姓吴,你叫我一声吴大哥就好!”
林冲再拜:“林冲见过吴老爹,二位大德,林冲必然谨记,他日结草衔环,必当为报!”
吴千户道:“英雄言重了,此地人多口杂,英雄不宜久留,还是早些走吧。来,这身衣服你穿上,我保你能顺利出城。”
林冲接过吴千户递过来的兵卒衣服穿好,又对着我们两个行了个大礼,转身离开。
看他走远,吴千户将我的领子一提:“你小子,能耐也他娘的太大了吧?这种人物你都能勾搭上?”
我惊道:“爹,你刚才不是还说人家是英雄,能帮一把就帮一把的吗?”
吴千户拿着烟锅照着我的脑袋上就敲:“我想结交人家是我想结交人家,你小子放着跟我闺女的好日子不过,就是他娘的不学好。老子真他么想一脚踹死你!”
说起月娘心里也是一动:“爹,我月娘妹妹她……最近可好?”
吴千户叹了口气,把烟袋锅子别回腰里:“她离了你哪儿能好得了?天天哭夜夜念,你岳母怕她怄出病来,就带着她四处去相亲。
前阵子遇上一个,是个外地商人,人长得嘛,也就他娘的那个死样儿。
说是有钱吧,他也没你有钱,不过人倒是比你还贱。不管月娘怎么打怎么骂怎么凶怎么收拾,他还是一脸笑,只说月娘好得很。
你岳母一看,这行啊!我闺女气儿不顺了还能打男人玩儿,那就嫁他呗?前几天刚把他们两个人送走!”
我松了口气:“只要月娘能有个好归宿,我也就放心了。”
吴千户冲着身后那两具尸首一指:“臭小子,你这回送我的这份礼可不小,一具尸首快万两,还带官升几级,转眼我又借着你的手赚了一大笔。
依着我,不如我就往上报说是这里头有你的功劳一大件,也给你谋个官职。
有个官职傍身,往后你就不再是商家贱籍了,见了官员咱都不必拜,四处行走也方便。”
第117章 求医
我摇手:“不必不必,爹,?这功劳全是您的,?您坦然接受就好。扯上我,?万一教哪个好事的给捅出来,咱们又有麻烦。”
吴千户照着我的身上又踢了一脚:“他么的臭小子,?老子但凡想起你来牙根都气得直痒,?怎地就不肯好好在家过日子呢?
依着你那个聪明劲儿,?行商也好,作官也罢,定然前途无量。”
“我岳母不都说了吗?我这个就叫贱。我要敢排天下第一贱,天下第二贱都得一头扎河里头淹死,?他都不敢往我面前凑。”
吴千户狠命揉着我的脑袋,?眼圈又红了:“西门庆,你这个小混蛋,?咋就不是老子亲生的哩?我|操|你娘的……”
两个人说着话走出来,我家那几个女人抱着孩子就往我面前冲,?一头扎到我怀里就哭将起来。
孟玉楼抱着我的脸左看右看:“大官人,看看你一走这几个月,人怎么瘦成这样了?怎么脸上还多了个囚字,?你这是……你这是到底怎么了啊?”
向来最为混不吝的李娇儿也哭得没个人样儿,揽着我的脖子叫道:“大官人,这回你别想再甩下我们几个人走了!适才看把我们几个给吓的,万一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几个也不活了,?一起给你陪葬去!”
李瓶儿抱着孩子往我怀里塞:“官哥,快叫你爹抱抱。大官人,求你莫再走了,我们实在是离不开你啊!呜呜呜……”
刚才只顾说话,把她们几个给忘了,这会儿叫她们一哭我心里也不好受,挨个抱在怀里仔细看了看,知道温老狗没怎么虐待她们,我也就放心了。
将官哥抱在怀里逗了逗,这小子抬手摸我的脸,心里头啊,又暖了。
我说:“不是大官人不想在家里陪你们,只是大官人现在有了别的事儿要做,所以不能在家里陪你们。
这回教你们几个跟着我受了惊吓,我心里也过意不去,不过你们放心,这种事儿以后不会有了。
咱爹吴千户杀贼有功,马上就能官升几品,往后有他保护着你们,你们全都安全了。”
立在一旁的我爹听了这话立马就跳起来了:“我|操,西门庆你小子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我说你可别害我啊!我要敢把这些闺女们带回去,你岳母她能宰了我!”
“爹,看你都想到哪儿去了?这些都是月娘的姐妹,就跟你的亲闺女一样!我岳母她能说啥?”
我爹嘿嘿直笑:“小子,我能拿她们当我亲闺女?这话哪怕你岳母信,我他么自己都不信!”
我家那几个女人一起急了,揪耳朵的揪耳朵,捶胸口的捶胸口。
“大官人,你也太不厚道了吧?刚见面又要把我们往外推?”
“就是,这刚见面说上几句热乎话你就又把我们往外送?你真是要气死我们了。”
“反正这一回,你别想再甩了我们!”
这可把我给愁得哟,四处看了一圈,瞅见时迁正透过车帘往这边打量,我赶快冲着他招手:“时迁,过来,哥有话跟你说!”
时迁看了看我身边这堆女人,立马把头摇得象拨郎鼓。
“啧,你他么快点过来,这可是正经事儿!”
时迁还在摇头,突然又“啊哟”一声从车窗里面弹出来,直落到我面前来。
扑了扑身上的土爬起来,时迁咕哝着骂道:“武二他到底是个什么人啊?伤得就剩一口气了还能把我踹出这么远?”
我一把扯了时迁:“迁啊,你说哥我对你咋样?”
时迁往回挣:“你对我不怎么样!要是别的事儿,教我管我也就管了,你教我替你管这些女人,恕我时迁万死不能从命!”
“为什么啊?”
“你说为什么啊?替别的男人管媳妇的能是好事儿吗?万一我哪天一不留神晚节不保,跟你这些女人们……我,我说得清吗我……”
时迁话还没说完,旁边那几个女人一起冲着他骂:“得了吧你!你倒想晚节不保,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儿!”
“就是,当我们是什么人呢?但凡是个男人我们就要?”
“呵,天底下的男人我们只认大官人一个,你给我们有多远死多远去!”
时迁叫她们给骂得直想钻到地缝里头去。
我回头训那几个娘们儿:“嘿,你们几个都是怎么跟我兄弟说话的?告诉你们,这回要不是他拼着老命带信儿给我,你们几个全都救不回来!还不赶快给我兄弟道歉?”
那几个女人才不道歉呢,一个个鼓着嘴角还是叽叽喳喳地不教我走。
我把时迁扯到一边:“迁儿啊,哥这么跟你说吧,我现在要带着武都头去治伤,实在没办法顾及这些女人。
可是我也不放心把她们给丢下来,要不然,您受累,把她们都给柴大官人送去?”
时迁眼一瞪:“让我给柴大官人送去?真的假的?”
“那是我最亲最亲的干大哥!这些都是他最亲最亲的干弟妹,他帮我照顾一下又怎么了?对了,你们三个都来了,我哥没多问吧?”
时迁叹了一口气:“我们没敢告诉他呗,一来怕他着急,二来你闺女还在他庄上,他得替你看着……”
“这不就得了?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轰嘛!他都肯替我看孩子了,还不能替我看老婆??
我说这事儿就拜托你了,你把我女人孩子一并送到我哥庄子上,让他替我安置着,你也不必怕你自己晚节不保了是不是?”
时迁还是哼哼哈哈地不肯答应。
我说:“你要是再不答应,那我就只有带着她们一起去给二郎寻医了,二郎要是问起来,我就只能说是你不肯帮我。"
“别别别,哥,你真是我亲哥!那……那你跟你那些女人们说说吧。只要她们肯跟我走,我就送她们过去。唉,我真是欠你跟武二的!”
跟时迁说好了,又回去劝我那几个女人,我说:柴大官人是我哥,你们也都见过,一个素人君子,人品别提多厚道了。
就是他那个人吧,脑子里头缺根筋,不会料理家务,整天庄子里头乱糟糟的。所以你们得过去,帮他把家里头的事儿打理打理。
那么大个家业,由着他那么祸祸真撑不了几年!至于我,你们尽管放心,只要事儿一忙完,肯定回去找你们。
不会话说到这份上你们还不肯吧?
朋朋可是现在已经在他那儿了,我所有的家人都在他那儿,我铁定得回去的是不是?
我说各位姑奶奶,大官人不是不想和你们在一起,大官人我是真有事儿!
好说歹说,连哄带劝,又牺牲色相叫她们挨个摸了几把脸,这才都给哄住了。
时迁雇了几辆车把这些娘们儿送走。
我又去请了附近最好的大夫给二郎看伤,都说伤得太重,他们手里的方子怕是还没有我的蒲公英粉好用,而且将来铁定要留下一身疤。
这怎么行?二郎的后背最好看了,让蚊子叮一下我都心痛的,怎么可以留下疤?
吴千户跟我说,健康府住着一个叫安道全的神医,他可以治好二郎身上的伤,过后连个伤疤都不会有,而且还能去掉他脸上的金印。
二话不说,带上二郎就往健康府走。
这一路上我寸步不离二郎,洗浴换药,侍茶喂饭上厕所全是我照顾着。
这个货傲得很,总是凶我,说他没事儿,教我不要总是这么看顾着,好象他是个废人似的,特别是上厕所,还他么矫情上了,背着身子不让我看。
切,好象他身上还有什么地方是老子没看过似的。
他后背上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