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道:“之前强逼着你走,事先未与你商量,也是我的不对,莫再生气了。”
我哼了一声,还是不说话。
他有些急了,道:“我都跟你赔过礼了,你还这般摔脸子给我看,有意思吗?”
我说:“你不是烦我吗?非跟着我干嘛?你贱不贱啊?”
他噎住。
第94章 武二哄媳妇
老陶和达叔过来拉着我道:“小相公,我们适才有个事儿想要问你,?你来跟我们说说,?你说这个孟州城有多大啊……”
另一拔人把武二也拉走了。
老陶说:“小相公,?别怨我这个当老大哥的说你。哪怕之前武都头有些事儿做得急了些,把你给得罪了,?可他这颗心是真向着你的,?您啊,?得惜着他这份情谊。”
达叔也说:“年轻人,有什么话说不开的?消消气就得了,往后一个营里头呆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弄得太僵了总是不好。”
我说:“这事儿怪我吗?是他亲口说嫌我烦的。我不理他,?他倒还急了?”
达叔便笑了:“看看你们两个,好歹也都是二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跟两个小孩子似的,兄弟之间,?随便说句话哪儿能往心里记?”
我小声道:“他几时当我是兄弟过?他向来是最看不起我的。”
老陶说:“傻话!这般待你好,还不是拿你当兄弟,那又是拿你当什么了?”
“当我是奴才,?当我是牲口,当我是贱|货,想待我好就待我好,不想待我好,就想办法赶我走!”
两个人又哄了一阵,?也就各忙各的去了。
中午吃完了饭可以休息一会儿。
我昨天晚上没睡好,这会儿有点困,找了棵树,在底下躺着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感觉额头上一凉,想是哪只鸟儿拉我脸上了?惊得猛然坐起来,额头“砰”的一声与个人撞在一起。
我捂着额头大号:“谁啊,这么没眼色?没瞅见爷正在睡觉吗?你还凑那么近做什么?”
武二也捂着自己的额头直咧嘴:“瘦不拉几的,头倒是挺硬,唉,你别动,当心药掉了。”
我照着额角上抹了一把,黑乎乎的一手,臭烘烘的。
这我可就恼了:“我说武二,你有病是不是?趁着我睡着了,你就往我脸上抹屎?”
武二赶快说:“这不是屎,这是我配的药,你额上刚刺了印,又红又肿的,用这个敷上能消肿,也能减点颜色。”
老陶跑过来说:“是啊,小相公,这是二爷特地上山给你采的药,真不是屎。”
我照着那些东西闻了闻,还是挺臭的,不过的确是有股药味儿。
我瞪着武二没说话,他便有些尴尬,把药碗放在地上说:“嫌我涂得不好,那你自己涂。”
看我没动弹,老陶赶快跑过来端着那碗药帮着我往额角上糊,嘴里叨叨着:“小相公啊,别不知道惜福,为了除你这个脸上的金印,二爷不知道费了多少心吃了多大苦。
四处打听了这个方子出来,半夜三更去采药。
这里面有一味紫灵芝,那是多难寻的东西?也亏了是二爷那个身手,多高的悬崖都敢往上攀,换了是别人,光为采这味药就得折了命去。
你可好好把这金印给敷上,哪怕是除不了底儿,也教颜色浅一些,莫那么难看。”
象武二他这种直男糙汉也会替我调面膜?怎么感觉象是在作梦似的?
军士们又招呼着教干活儿了,我随着众囚犯一起去打石头,不一会儿就打得满身是汗。
武二手里托着碗过来:“渴了吧?喝点绿豆汤,解毒的。”
我把汤接过来喝了一口就吐了:“这么烫,你让我怎么喝啊?”
“烫吗?”他傻乎乎地尝了一口,点头说:“是有些烫,那我端着,等过会儿凉了你再喝。”
我哼了一声,故意背过身子不看他,脸上的肌肉总是不自觉地往上跳,带着唇角也在往上扬。
明明喜色有点掩不住,可还是提醒自己不能笑,得端着他,使劲儿端。
那个人傻乎乎地站着,过了一会儿尝尝汤,过一会儿再尝尝,小声咕哝了一句:“怎么还烫?”
真是忍不住想笑,我把脸绷紧了说:“你怎么就笨成那样啊?不会用嘴吹吹?”
他说:“哦。”
真就尖着嘴角去吹汤。快要被他这个样子萌死了。这个黑大汉,怎么能可爱成这样?
吹了一阵,他又将碗递过来:“这会儿不烫了,你喝一口。”
我接过来喝了一口,道:“还烫。”
他接过去尝了一口:“不烫啊,我都尝了。”又将碗送回来。
凑着他的手再喝一口,说:“还烫。”
他把碗接回去,也喝了一口,说:“不烫?。”
我又喝一大口,说:“明明还烫。”
他也喝一大口,耐着性子道:“不烫了,不烫了,真不烫了。”
我偏是嘴硬:“就烫就烫,就是烫。”
他急了:“不烫了,真不烫了,你看我喝给你看。”话一说完,他仰起头骨咚骨咚喝将起来,将一大碗汤给喝完,把碗底亮给我看:“你看,我就说不烫了嘛。”
我抱着肩膀看他:“嗯,这会儿是不烫了,那我喝什么?”
他好尴尬,看了看碗又看了看我,摸了摸嘴唇说:“那个……我再去给你盛一碗。”
“再盛一碗还烫。”
他的脸色僵住:“你……”
我再也绷不住了,耸着肩膀笑起来,周围的人也全都笑了。
达叔摇头笑道:“我算看出来了,武二爷是当真不会哄人。”
老陶也笑得忍不住:“我媳妇在世时常说我不晓事,我还听不懂。看了二爷一眼,这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生气了。”
所有人都在笑,武二这才感觉到不对劲,哑着嗓子骂了句:“你小子又耍我呢?”
我挠了挠脸:“对,我就是在耍你。不过我这会儿还真就渴了,想喝绿豆汤。”
他骂了一句:“想喝自己盛去!”转身走了几步,又把碗往旁边一个人手里一递:“给他盛一碗,等凉了再端给他。”
我仰起下巴看他:“别人盛的我不喝,就教你盛。”
他瞪我:“美得你。”
“我就是美,你就说你盛不盛吧?”
他的嘴角抽了抽:“爱作,就不惯着你。”
我凑过去小声说:“你不惯着我啊?可我偏就想跟你一起喝呢,也像刚才那样,你一口我一口的。”
他冲我看了一眼,嘴角明显勾了勾:“就你会作。”把碗从那人手里抓回来去盛汤,眼底的笑倒是有几分忍不住。
汤再盛过来,正要逗着他先替我尝尝,忽听得身后一阵马蹄声急。
回头却见施管营带着几个小兵跑过来,离得老远就喊:“武都头,不好了,我儿有祸事了!”
武松迎过去问:“施大人,出什么事了?”
施管营从马上滚下,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一把拉住武松的手,急声道:“都头,快请换件衣服,与我一同去救小儿。”
我上前一拦:“管营大人,先说说是出什么事儿了。”
施管营抹了一把急出来的眼泪:“是……是张团练,他把小儿给扣起来毒打一顿,又教人带话过来,要我亲自去接。张团练此人凶顽得紧,老夫一人哪能斗得过?必得央及武都头与我一并去救人!”
武松道:“那个姓张的竟然这般欺负人!大人稍等,我穿件衣服就与你一起去。”
我慢悠悠地开口:“大人这话怕是没有说完吧?无缘无故的人家能随便打他?是不是还有别的事儿没提?”
老狐狸动了动嘴角没说话。
我自冷笑:“大人要请武都头帮忙,最少该把原因给说清楚,莫教到了当场,又被人家给反证得没脸。”
武松一听这话,当即也住了脚。
老狐狸只得开口:“之前,小掌柜的走了,我便叫小儿去管快活林。张团练地面上的女人到快活林里来谋生活,小儿都给留下了。
张团练前来理论,小儿直道这些女人们自己有脚,可以选着去哪儿营生,他可管不了。张团练发狠,将那些妓|女全都给掳了去,小儿上前与张团练理论,因此被扣了。”
我一拍手背:“这不就结了?张团练与你分头作生意,你们图着占点便宜留了人家的人,人家给抢回去那还不是天经地义的?
你儿上前去跟人家理论?还就是自己找打?你说现在教武二去救,不就等于教他跟着施恩一起去打脸的吗?”
施管营顿时老泪纵横:“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那张团练可不是只掳了他们地头上的女人,却是连咱们地头上的女人也给一并掳了。我儿这才去找他的。”
我自咬牙冷笑,左不过是抢着吃几口软饭,竟然闹出这么大的干戈,真是教人看不起你们几个。
武松听说施恩受难又不忍心,说:“大人莫慌,现在我与大人一起去将施兄弟救回来。”
我白了他一眼:“你自己去?伸着脸等挨骂吗?要去一起去!”对着营里的一百多名囚犯一挥手:“走,一起看看去。”
管营身后那个兵士道:“所有人一起出营,怕是不妥吧?万一走失一两个,可要麻烦。”
老狐狸大声说:“未有不妥,张团练那里人手更多,咱们的声势小了,怕要吃亏。”
我与武二打头,身后一二百囚犯尾随浩浩荡荡地随着老狐狸一起出了营。
到得张团练地盘上一看,只见一个黑壮汉子带着一群民兵正围在一起吃酒。
旁边的地上扔着个人,鼻青脸肿被捆得象个粽子似的,还在对着那群人破口大骂。那人教他骂得心焦,塞了个馊饭团子到他嘴里,直噎得这货直翻白眼。
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施恩这小子没有。这会儿已经落了单,还不跟人家好好说话,不是找打又是什么?
老狐狸一看小蠢猪受了这般苦楚,当场就急了,冲过去一声大骂:“姓张的,敢将我儿如此折辱?老夫我与你拼了!”
第95章 救出蠢猪
小蠢猪抬眼看到我们,赶快将那满嘴馊饭吐了,?不叫他爹先喊武二:“二郎哥哥快来救我,?这些人欺我打我,?你要替我出气啊!”
张团练将眼一横:“替你出气?呵,且不说是你先做下了那些不义事?”冲着老狐狸一拱手:“施管营到底是来了?之前你儿到我地头上寻事,?你可知道?”
老狐狸心痛儿子心痛得疯了,?当即把手中标枪一亮:“我儿寻你定有因由,?你扣他辱他实在欺人太甚,老夫我与你理论则个。”
张团练仰天一笑,取了枝钢叉在手里:“果然是什么样的爹养什么样的儿,怪不得你儿子这般不晓事,?原来是你这当爹的根儿上没教好!
想与我练练?您老可先把棺木给备好了,?免得今日折在我这钢叉下头,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老狐狸被气得发疯,?挺了根标枪就要去打。
我从后面踩住他的衣角:“老爷子,真要自己拼啊?您儿子都不是对手,?你还真以为你能打赢?”
老狐狸哭道:“那是我儿子啊!我哪儿能看他这般受苦?”
施恩也在不争气地大哭:“爹,你快来救我啊!快点来救我啊!”
一把年纪的施管营哭得顿时没了人样。武二上前一步道:“张团练,我这兄弟失礼,?我们代他赔个不是。今天的事情各自退一步吧。”
张团练把眼一翻:“你又算是哪一个?看你脸上带着印,左不过是他营里的一个囚人,今日之事轮不到你说话,从哪儿来的滚哪儿去!”
这话一出口,身后那一百多囚徒可就不干了,?齐声喊道:“这是我们武都头,打虎英雄!该着你这鸟人侮辱?弟兄们,操家伙跟他们拼了!”
张团练将眼一眯:“打虎英雄又怎地?不过是些个阶下囚。我这手下可全是民勇!弟兄们,把架势都给摆开了,跟他们练上!”
话音一落,对方那些民勇将手里酒碗一摔,拿起武器当场摆开架势。
武二上前一步:“与其群殴,不如先行单打独斗,你们何人先上?”
张团练身后走出一个瘦长大汉,手执双股剑大声道:“让我来会会你这打虎英雄。”
那家伙将架势摆足,双手挽出两朵剑花,大喝一声冲着武二杀将过来。
武二抱着肩膀没动,将脚一抬,将那个贱人带着两朵剑花一起踹到墙上摊成一块煎饼,抠都抠不下来。
现场一片安静,片刻之后,百十号囚徒齐声喝彩。
“武都头威武!”
“武都头霸气!”
“武都头神功盖世,天下无双!”
武二一声冷笑:“此人不济事,还是张团练你亲自来吧。”
张团练看了那个煎饼一眼,嘴角明显抽了抽,不自觉地往后退去,他一退,身后那些民勇一起往后退,一群人一起退到了墙根上。
施管营带着几个小兵上前,一起把施恩抢回来。
张团练忌着武二,也不敢拦他,把手一摆:“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往后咱们各做各的生意,井水不犯河水。”
施管营正要说好,我插话道:“等一下,还有那些姑娘们呢,你把她们扣哪儿了?”
张团练恼道:“你这小子无礼!之前他姓施的能来抢我的人,我便也能抢他的。那些女人此时全在我手里,你们莫想抢走。”
嘿,这死不要脸的,我挽了挽袖子就要上前。
武二挡在我前头,一步步冲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