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忠臣,就能不教他们猜忌防备,层层欺侮!
可是大哥错了!大哥到底是错了!以往那么多年,大哥对他们越是顺从,他们就越是欺到大哥头上来!”
他说:“磊儿,是大哥对不起你!硬生生将你逼出家门!磊儿,再多叫几声大哥给我听听!你多叫我几声!”
我小声叫他:“大哥,大哥……”
柴进抱紧我,捶打着我的后背,声声带泪:“小弟?,我的亲小弟,大哥真是想死你了啊……”
这一夜,我用帕子掩了一半脸,穿着磊儿的衣服坐在柴进对面,任由着他握着我的手哭得象个早更妇女。
在这一刻,我方才看到了一个真实的柴进。
那个鲜衣怒马的贵族,那个慷慨肆意的侠士,那个素有美名的孟尝,那个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小旋风”,全都不是他。
这个空怀一腔赤诚想要为国效力,却落得被人排挤欺压,最终与心爱的弟弟反目的委屈受气包才是他。
他并不是真的热爱江湖,只是人在江湖,可以幻想着与那位走失多年的弟弟近上一点……
一个时辰之后,柴进再也哭不动了。
我说:“柴大哥,我想亲手处置洪升。”
柴进磕儿都不打,当即教人把洪升带来。
当着柴进的面,我把那只黑色的蛊虫放进洪升的耳朵里。
然后,和柴进一起看着洪升被蛊虫折磨的生不如死。
我眼看着他一口一口咬掉自己身上的皮肉吞入腹内。
我眼看着他徒手撕掉自己的头皮,试图把虫子抠出来。
我眼看着他把自己弄得完全没了人样,最终惨叫着死去。
这个过程十分恶心,可是真的很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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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乱七八糟的帐本摆了一桌,四五个帐房埋头苦算。
我在旁边与柴进一起吃着点心喝茶水,一边等着审核结果出来。
直到黄昏半,帐房们得出结论,柴大官人庄上的财政赤字竟然高达一万多两。
我叹着气直摇头:“大哥啊,不是我说你,你管家主事的能力还真是不怎么样。”
柴进苦笑:“我幼时只顾醉心武艺,哪里会是管家的材料?”
我问:“洪升开药行,他又拿走你多少银子?”
柴进仰脸看着房梁眨着眼睛想了一会儿:“约是有两千来两?”
立时有个帐房举手:“不是的,大官人,洪教头他从帐上最少取走了四千多两纹银,有些跟你说过,有些就没说过,假托你的手书,说要在州府里面走动关系,直接就将银子给取走了。”
我拍着手背直嚷嚷:“你瞅瞅,你瞅瞅,这事儿整的!原本就亏了一万,带上被姓洪的骗走那四千,赤字马上一万四!我说哥,你还真是家业大心也大啊。”
柴进照着我额头上一点:“怪你,走了这么久也不说回来帮哥哥。由着我未将家底儿全部败空,就算是对得起你了。”
我护着额头笑:“大官人你还真入戏呢?真拿我当你家磊儿了?说了就扮一晚上。
这事儿要怪怪你,早点叫洪升陷我这一道,我不就早来了吗?”
他摇着头耸着肩膀,呵呵呵的还是笑得很开心。
我算看出来了,这人还真是没把钱和利当成一回事儿。
可是现实就是现实,你再不当回事儿,这庄子里的人也得吃饭是不是?
总不能真把家业全败光了,你柴大官人抱着你的什么书什么券睡到大街上去吧?
我说:“哥,你庄子里亏了这么多钱,怎么着都得想办法补上。不如这样,咱们两个人合伙做个生意吧?”
柴进想了一下,立马摇头:“不是哥哥我不想与你一道做生意,是眼下哥哥手里真的没有银钱再做生意了。”
“不用哥哥你出钱,我来出!”
“那就更不成!哥哥哪儿能占你便宜?”
“嘿,这您可就想多了,我西门庆生平第一原则,就是在生意上绝对不能让自己吃亏,必须得是公平对公平。
我的是意思是说,咱们两个人合伙开上一家镖局,我出钱,你出人,如何?”
柴进一挑眉梢:“开家镖局?”
“对啊,其实这个念头我一早就有了,只是一直寻不到个合适的合伙人。
刚好哥哥你在江湖上有人脉有名气,走镖必然顺畅,而我呢,有的就是商场和官场上的人脉,断然不会少了客源。
你我二人联手,多的不说,一年之内,能将你府上这些亏空全都补上不说,咱们还能再联手赚上一笔,你看如何?”
柴进抚着唇上的小胡子道:“似是有些道理,庆儿,你跟哥哥我好好聊聊到底该怎么做?”
跟他沟通比跟武二那个蠢货沟通要容易多了。
更难能可贵的是,人家可从来没想过要压我一头,道理全都理明白之后,柴进主动提出,他出人力管通道路,但是股份只占三成,出钱和操心的都是我,我得占七成。
第56章 二货又骂我
可是我也不能白占人家这份便宜:“干脆这样,这份生意哥哥您占四成股,?我也占上四成股,?余下两成空出来,?但凡有手下给力的,咱们就把股份给他,?叫他再拼力些。”
柴进点头:“小弟?,?你果然是办大事的材料!就依你了。”
协议达成,?立时叫人执了文书,双方按上手印。
镖局的名字就叫“西门镖局”,法人代表也是我,但是记帐的和走镖的全都是柴进的人。
这门生意刚谈成,?柴进就兴高采烈地拿出三百两银票递给家院:“通知庄上买羊杀猪,?再置备些好酒,我要邀着众庄客与我兄弟一起好好喝上一杯,?图个好彩头!”
呵,看看这个败家样儿,?生意还没做起来,就开始乱请客了。
还没来得及笑他,突然看到个庄客急急跑进来道:“大官人,?武都头这会突然发热说胡话呢,您快过去看看。”
我下意识的想要往门外跑,脚尖动了一下,又停住,故作镇定地看着手里的茶杯。
柴进将我拉起来道:“走,?我们一起过去看看武都头。”
跟着柴进进了房门,却见武松倒在床上,满脸通红,汗如雨下。
柴进走过去小声问道:“武都头,你现在感觉如何了?”
武松听到动静哼了一声,咕哝着叫了一句:“大官人……”
“我在,武都头,你可好些了?”
看武松兀自一头大汗昏迷不醒,柴进转脸看向郎中:“武都头怎会突然发热?可是吃的药物不对症?”
郎中道:“西门大官人昨日给的药物对症的很,可是现在吃完了,小的刚给他开了几服药,似是不如这个药物好使,因此发热。
不过我适才给武都头把过脉了,虽则发热,但是他脉象比昨夜又有力得多,看来还是对症的。”
我装作漫不经心地往旁边看,暗地里将系统点开,只见药架子上全都是空的。
我急了:“怎么全都空了?一点存货也没有?”
系统说:“你当我们这些灵药是白给的?金贵着哩。你倒好,前几天为了给自己补内力,拿着各色灵药当糖豆儿吃,这会儿没有了你管谁要?”
“嘿,我说你……你就帮我想想办法嘛。”
“至于紧张成这样吗?明知道他死不了,顶多是多受两天罪。”
“你哪只眼看到我紧张了?我压根就没……”
“西门庆你这个混蛋!”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骂。
我愕然回头,却见是武松正在闭着眼睛说胡话。
他说:“西门庆,你说了要跟老子绝交,还要追到柴大人庄上来找麻烦,你想要做什么?故意丢老子的人吗?”
纳尼?!
我气得眼珠子瞪溜圆。
柴进赶快打哈哈:“小弟??,武都头发热说胡话,你莫往心里头去!”
我还没开口,床上那人又是一声:“老子没说胡话,老子就是想骂他!西门庆你这个牲口,你骗着老子脱衣服,叫雨淋了一场这才病了,要不然我哪儿会输给那个怪物!”
嘿,这我可不忍不了了。
我捋了捋袖子冲到床前指着武松的鼻子骂:“武老二,少给老子装病!你骂谁是牲口呢?我骗你脱衣服?老子的衣服就没脱?
老子人品好这才没病着,不象你,黑心歪尖儿不识好歹的,你不病谁病?活该病死你丫挺的!”
柴进凶我:“小弟!过分了啊!病人榻前怎么能说这种话?”
我道:“大哥,你是个明白人,武二这是故意装糊涂骂我呢!不行,这帐我得跟他算,您先闪开!”
我把柴进从床上拉起来,指着武松的鼻子就开始骂:“武老二,混蛋,牲口,你骂谁呢你?老子为了救你还挨了那怪物几拳呢!我说什么了?
老子把所有的灵药都给你了,你现在脱险了,我就差点破相。
老子的倾城之姿全毁在你手上,你还骂上我了?你这个黑心肝的,你给我醒过来,给我把话给说清楚!”
二话不说上去就揪他,手腕被他一把握住,整个人突然跌到他怀里被他抱紧。
他说:“西门庆,你可千万别死在柴大官人府上,招人家恶心!你等老子买件衣服穿上就来救,救你!”
嘿,到这功夫了还在咒我呢?气得挥拳照着他肚子上就是一下。
只听“扑滋”一声,一股热流透过被子直蹿出来,溅了我一身。
我放声哀号:“武二,你他么敢往老子身上尿!你怎么可以这么恶心!”
郎中捂着脸叫道:“我说这位官人你能不能别再闹了!那个水囊是我放在都头怀里给他发汗用的,教你一拳打烂了,我们还得收拾!”
柴进过来扯着我就往门外拖:“庆儿?,不许再淘气了!你给我出来!”
我挣扎着隔空对着床上那人张牙舞爪,拳打脚踢。
柴进在后面死死抱着我直拖到门外,我还撅着个屁股弯着腰,把着门框冲着武二用力比划。
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小声“咦”了一阵。
回头只见几个庄客躲在远处,捂着嘴斜着眼睛看着我们和柴进两个人,表情很是古怪。
此时柴进正在用力抱着我,我的屁股还在撅着来回扭,这个姿势好象是有点儿……那个啥。
我干咳一声,将身子站直。
柴进将我松开,整了整衣服板着脸道:“多大的人了?还象个小孩子似的?你此时骂他,他又听不到!瞎给自己添闲气。”
我哼了一声,说:“大哥,你可看见了,明明是他武二故意欺我。”
柴进哭笑不得:“你们两个人就是冤家。战场上拼死相护的是你们两个,略好一些,打架斗气的还是你们两个。”
我理了理衣服,道:“大哥,时间不早了,我想今日就向你辞行,先回去。”
柴进说:“你昨日刚来,怎不在大哥庄上多住几日?”
“马上就要过年了,我想先把咱们的生意给办起来。万一拖到年后,官府里头人员一换,咱们之前的关系用不上,又得从头累心费事。”
柴进想了一会儿道:“也好,不过那也总得吃过午饭再走吧。”
“饭就不着急吃了,等到事儿忙完了,我再回庄上来,教大哥请我一顿好的。”
柴进沉吟了片刻,点头道:“既是如此,那午饭我也不请庄客他们了。这三百两银票你自己拿着,路上花用,莫叫屈着自己。”
说话间,他又亲自将我送到庄口,嘱道:“路上小心些,到家就派人给大哥捎个信儿来。大哥不图你把生意做得多大多好,只图你平平安安,往后常来庄上走动,莫教大哥想你。”
顿一下,他又问:“可有什么话要我转交都头的?”
我把手一摆:“不消说他,我还气着呢。”
柴进笑了笑,送我上车。
离了柴家庄园好远,回头看去,见柴进还站在庄院门口,如同寒风里一棵瘦松,虽则刚劲,却显得单薄了些。
谁能想到,这一趟原本是要找人家算帐的,却意外认下这么个二货老大哥。
将来等到我把生意给做好了,定要回来……就为看望柴进,不为看那个人。
谁叫咱西门大官人就是这么帅气英明又义气呢?
午时到了沧州,先将柴进给的文书托在怀里去官府报备,说了我与他合伙开镖局的事儿。
官府知道我是清河县的药商,行商多年从无劣迹,加之又与柴大官人交好,当时磕都没打,直接就将官印给盖了。
我只需托着这书信再到清河,教当地官府再盖几个印信就能开张做生意了。
出得衙门,感到肚子有点饿了,把手伸向钱袋想要买个饼子充饥,却刚好与一个人握住。
我低头道:“时迁,过了这么久,你手上的功夫还是不怎么样啊。”
时迁奇道:“咦,我已经很快了,你竟然还能快过我?”
我将他的手一拍:“老子单身二十八年,你跟我比手速?”
时迁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我也单身几十年,怎么就是没你手快呢?不是,这个事跟单身有关系吗”
我咬牙笑了一会儿,道:“你还没吃饭的吧?走吧,前面酒楼里头,哥哥我请你。”
时迁冲着那酒楼看了一眼,道:“好繁华个所在,里面铁定有不少有钱人,这顿我来请你。”
话一说完,他贼头贼脑的就往人多的地方钻,我生怕他又在人群里面做手段,上前把他的手腕死死扣住。
两个人一进门,店里的小二就多看了我们好几眼。
今天的时迁还是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