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头都抬不起来。
尽管动作略显粗鲁,对从小受尽冷漠的鸣人来说,依然是从未得到过的温柔。
义勇等了许久没能等到出云回来,就主动去找他,进屋后看到的是出云撸乌鸦般撸金发男孩的画面,而男孩居然美滋滋的任由他动作。
“……”这孩子真的没感觉到自己的地位或许连乌鸦都不如,只是一个能可持续发展的新型储备粮吗?
“义勇你是来找我的吗?”出云手上不停的回过脸。
义勇提着行李箱,扫了眼似乎还挺享受的鸣人,沉吟两秒后出声,“出云,走了。”
出云巴巴的望着鸣人的肚子,砸巴一下嘴就有泛滥的口水要从嘴角淌下,同鸣人上演了一出十八相送,两人在门口惜惜依别了半天始终难分难舍,引来不少人的围观。
义勇用手覆在出云嘴巴上,掌心顿时被濡湿一片,借力将人以这个姿势拉到没有人烟的小树林,默默的看了眼手心的透明涎液,拿纸擦去。
出云可惜的呷呷嘴,划开黑腔走进去,通道关闭的最后一秒又回头望了眼医院的方向,“义勇,过阵子咱们再回来看看吧。”
“别多想了,人不是树,那孩子只是情况特殊,不然是不可能长出那么多‘果实’来的。”义勇想要进一步解释,脚下突然踩到什么软绵绵的东西,及时收住脚。
低头看去,是一只在燕子的戏弄下努力逃命的水蛭,即使体型要比燕子大十几倍,依然逃不过鸟吃虫子的命运。
出云不悦的挥挥手,嘴里发出嫌弃的音节,“这么大地方爱上哪上哪,都说了别挡路。”
燕子一个激灵,以跟娇小体型不相称的力量叼住水蛭就往远方的黑暗飞去。
义勇第一次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走进黑腔,能见度很低,周围是浓稠的黑暗,脚下的路径是唯一的光源,由一粒一粒散发着荧光的光点铺成,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灵子”了。
走到一半,义勇捕捉到不同寻常的声音,不是鸟叫,而是……人的呼吸声。
不止是呼吸,在这样死寂的地方连心跳声都被放大了。
“……”
为什么这里会有人类的存在?也或许是他搞错了,说不定是别的灵长类动物,既然鸟能生存,也许出云心血来潮想要卖猴子呢?
“kuso。”
清晰可闻的咂舌从前方传来,义勇才替出云想好的托词被戴着花纹面具的人彻底打碎,三人很快迎面相遇。
义勇神色不变的淡淡道,“这身打扮是那个世界的人吧?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出云没想到这么快偷渡的事就暴露了,懊恼的瞪了眼不好好待在原地的储备粮。
跟在带土后面飞来的乌鸦们各个噤若寒蝉,连翅膀都不敢大力拍动唯恐引起出云更多的注意,没能完成看守储备粮的任务是它们的失职。
“义勇,如果我说我只是想让他教我识字你会相信吗?”
尝过一次甜头的出云理所当然以为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可义勇只是深深的望着他,不发一言。
带土被关在黑腔很久,一直找不到这个空间的边缘,用神威也没办法离开,这里的空气以及环境显然不适合人类长时间生存,更重要的是不知道出云是刻意还是无意,完全没有要给他送食物和水的意思,就算有水蛭和鸟,没有火也没法吃,宇智波一族擅长火遁又如何,在这里火根本升不起来。
义勇看出他露在袖管外的手臂肌肉有些微缩,是缺水的征兆,心中暗叹一声,对还在装无辜的人说,“把他送回去吧。”
“你不生气吗?”
“我生气的话你能下不为例吗?”
“……”
出云没法保证,所以选择了沉默。
……
废土之上,带土被一脚从黑腔内踢出来,过大的力量让他摔掉了面具,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来,还没来得及问候罪魁祸首,目光顿时被远处空中的人所吸引。
写轮眼卓越的洞察力让他连对方的睫毛长短都能看清。
悬浮于高空的女人有着一头白色长发,与双目中的白色瞳仁相比,额间的第三只眼竟然是血红色的写轮眼,不,那是比写轮眼更高等级的东西。
这到底什么地方?
那到底是什么人……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被送到未来了,为他点蜡【呲牙】
感谢影山茂夫扔了1个地雷,隐语灌溉营养液+10,抱住~
第49章
黑腔里是恒温, 云取山依然白雪皑皑,义勇维持常中的呼吸才能适应骤然变化的温度差。
大雪压着青松,身姿依然伟岸傲雪, 有冷冽的风吹过, 一些松散的雪自树枝上滑落。
义勇半蹲下身, 以手拂去最上面一层被风吹过来的薄薄积雪, 露出底下尚未凝结的血珠,竟然真的回到了之前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 误差不会超过两分钟。
“还很新鲜,刚走不久。”
现在不是探究时间流速的时候,义勇判断出鬼舞辻无惨逃走的方向,眉头紧蹙,“这是去灶门一家的方向。”
那个鬼果然不会轻易死去, 现在身受重伤,毫无疑问是重度的饥饿状态, 需要尽早吃到人肉补充消耗的体力,一定会对灶门一家斩尽杀绝。
义勇顾不上带着累赘,抓起日轮刀就疾行而去。
“义勇你现在不能剧烈运动,而且你的日轮刀……”
话没说完, 哪里还有义勇的人影, 慢一步的出云只好拎起行李箱跟上,这才慢悠悠的补充完刚才的话,“你的日轮刀之前断了啊。”
也就缺了一掌长的刀刃部位,或许不影响义勇发挥?
“……”
出云眯了眯眼, 他想起义勇的腰被无惨掏大洞的画面。
“糟糕, 义勇打不过那个鬼。”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别说义勇自己也受着伤, 双方的条件是一样的。
脚步加快,出云顷刻追了上去。
刚才耽误了一会,出云赶到灶门家的时候无惨已经得手一半,炭治郎抱着倒在血泊中的祢豆子,旁边灶门妈妈护着正嚎啕大哭的四个孩子,把六太牢牢按在自己怀中,背脊微躬,用自己的身体形成最后一道屏障。
不远处,义勇和无惨在激战。
来自两人的血腥味交缠在一起,被吸入出云的鼻子,全身细胞雀跃起来,整个灵魂都在颤抖,叫嚣着吃掉他,吃掉他们。
出云摘下狐狸头面具,手指用力一捏,面具应声而裂,碎片在掉落在地上之前于风中消散。
眼中的血色褪去些许,出云深呼几口气,将灵压锁定伤口无法正常愈合的无惨。
无惨警惕的看了出云一眼,没再同义勇纠缠,转身逃走了。
义勇追了几步就被出云拦下。
出云打开行李箱,取出其中一个忍术卷轴贴在义勇鲜血肆虐的侧腰,直到血慢慢止住才开口,喉咙仿佛被粘稠的东西粘住,声音低哑的吓人,“伤口又裂开了,还有……抱歉,我差不多忍耐到极限了,怕自己出手会直接吃掉那只鬼,说不定还会伤到你……”
义勇凝视那双被额发遮挡一半的暗红色眼眸,里面充斥着压抑的疯狂,出云这几句话的意思非常明显,只要品尝到鬼舞辻无惨的味道,很可能控制不住本能,连带着他以及灶门一家全部被吞吃入腹。
本能。
无比残忍而现实的词汇。
理性和本能,有时候不过一念之间罢了。
抓住手握卷轴的那只手,义勇第一次为不善言辞的自己而懊恼。
手腕处的热量奇迹般的让出云的大脑冷静下来,没有言语交流,也看懂了义勇眼中传递出来的信息。
吐出一口浊气,出云又拿出一个忍术卷轴,“义勇,那个小鬼快死了。”
义勇拄着日轮刀站起来,顺势把出云也一并拉起,腰部发力导致伤口又有迸裂的趋势,暗自忍下痛楚,朝灶门一家人走去。
义勇才打开卷轴想做最后的抢救,却听出云顿了下说,“她死了,不,她要变成鬼了。”
“鬼……鬼是什么……祢豆子死了是什么意思……鬼到底是什么啊!!为什么祢豆子会死!!为什么祢豆子会变成鬼!!”
和炭治郎撕心裂肺的哭嚎相反,出云面容沉静,仿佛不会被任何事物动摇,眼中隐含的不仅仅是对生命的漠然,更是高傲的蔑视。
他说,因为你们太弱了。
所有的不利因素都是由当事人的能力不足引起的。
义勇皱了皱眉,但出乎意料的,炭治郎因为这句话平静了些,用方才喊哑的嗓子向出云和义勇道歉,“我不是责怪你们的意思……如果不是富冈桑及时赶到,妈妈他们也都死了……”
说到后面,带着哭腔的句子泣不成声,和灶门妈妈以及弟弟妹妹抱在一起。
出云无法理解他此刻的情绪,悲伤却庆幸,自责却坚定,复杂的叫人理不清。
义勇检查了祢豆子的情况,皮下青筋在渐渐暴起,正如出云所说,是变鬼的前兆。
心中一沉,义勇把断裂的日轮刀指向还未苏醒的祢豆子,炭治郎见状忙松开弟弟妹妹,重新把祢豆子抱住,“富冈桑你要做什么!住手!快住手!我不知道你们口中的‘鬼’究竟是什么,但是祢豆子是我的妹妹,我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义勇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面上没有任何情绪,甚至有一丝冷漠,“变成鬼意味着吃人,别说什么家人的羁绊,我见过太多饿疯的鬼吃掉相依为命的家人。”
“祢豆子不会吃人!祢豆子是绝对不会伤害我们的!!!”
仿佛用尽生命的喊话没能阻止义勇的动作,他不留痕迹的掩去眼底的沉痛,再次举起日轮刀,有细微缺口的刀刃折射出冰冷的幽蓝光线,“语言是无力的,想要让自己的话变得有说服力,就用更有力的证据来证明。”
旁边的灶门一家人终于明白过来,纷纷上前恳求义勇能够放过祢豆子,竹雄和茂一左一右抱着他的腰,想要阻止他的动作,但怎么都无法撼动。
炭治郎见义勇被缠住,且没有伤害弟弟们的打算,趁机抱起身体逐渐鬼化的祢豆子一头扎进松林里。
义勇只好用手刀把竹雄和茂打晕,提刀追上去。
花子和六太哭着扑到兄弟俩身上,口中不停地叫着他们的名字,灶门妈妈也在旁边不停歇的抹眼泪。
出云有些心烦的掏了掏耳朵,“别哭了,他们又没死。”
“你们是坏人你们是坏人你们是坏人!”六太一脑袋撞到出云肚子上,脑门生痛生痛的,即使被那双危险的眼眸盯着,也依然倔强的用小拳头捶打他,脸上的鼻涕眼泪统统被擦到了他身上。
灶门妈妈怕六太的行为会惹怒对方,赶紧把小儿子抱回来。
出云只需一个念头,衣服上的污渍便全部消失不见,他没跟义勇过去,因为现在闻不得更多的血腥味。
等到几个孩子哭到睡着,义勇终于回来了,旁边跟着背着祢豆子的炭治郎,刚才的杀意全部消失不见,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说服义勇的。
次日,炭治郎更是把祢豆子装进背篓,告别家人后一路跟随他们离开。
出云戴着重新凝聚出来的面具,时不时回头看身后的人,拉了拉义勇的袖子,“昨天你追过去后发生了什么?”
义勇言简意赅的回答,“变成鬼的妹妹保护了哥哥。”
“那他一直跟着我们干什么?”
“他想成为斩鬼剑士,追杀鬼舞辻无惨的同时寻找把妹妹变回人的方法,所以现在是去狭雾山拜师。”
“我活了这么久没见过鬼还能变回人类的先例,而且拜师?”出云理解了这个词的含义,炭治郎拜师成功的话就是他们的小师弟,师兄弟,真是不错的羁绊。
来的时候乘坐胧车速度非常快,回去时单纯的靠脚力,一个是虚,一个是柱,身为普通人的炭治郎即使跟得吃力,也没有任何抱怨。
途径一个村子,义勇依然没有选择藤之家,而是在旅店留宿,开了一间有三张床的房。
炭治郎把昏睡的祢豆子从背篓里抱出来,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躺好,拂开跑到脸颊上的长发,摸摸她冰凉的额头,担心的问,“富冈桑,祢豆子一直在睡觉,真的没关系吗?会不会是你之前打晕她的时候太用力了?”
回答他的是出云,出云打开双手,身体呈大字型往床上一躺,一边说,“她的灵压很稳定。”
义勇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只能推测最合理的解释,“应该是用睡眠恢复体力。”
得到两人的双重保障,炭治郎总算放下了高高悬起的心,这才有机会说别的。
“富冈桑之前说的那样正义凛然,结果自己不也同样带着鬼吗?”炭治郎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正在钻被窝的出云。
“他不是鬼。”
义勇一句话就把炭治郎接下来的所有吐槽扼杀在摇篮中,炭治郎难以置信的指着裹着被子只剩一个脑袋在外的人,脸上写满了加大加粗的“就这样子还说不是鬼良心不会痛吗”。
义勇面无表情的说,“他不怕太阳和紫藤花,也不吃人。”
“万一是新型的鬼呢?”炭治郎对鬼的一些特性和弱点已经有所了解,但保不准是鬼变异或者说进化了。
“他不是鬼。”
义勇没有再进行过多的解释,只重复一遍刚才的话。
“没错没错,我才不是鬼那种见不得光的不完全劣等生命体。”出云快速说完这句就躲进被窝里,两只眼睛亮晶晶的,浮动着稀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