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梦想要依靠自己去争取,如果失败了,那就这样吧。”
“承认失败的样子,并不难看。”
摩根听后脸色一白,她低下头,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您说的对,是我太狂妄了。”
阿尔托莉雅虽然没说话,但她沉思的样子显然在认真思考。
伊泽杉确定两个人都听到心里了,才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说实话,他自己本人是不赞成乌瑟王的做法的。
但最初伊泽杉以为这是游戏,是梅林通过过往发生的事幻术出来的世界,就真的按照任务提示去做了。
等一切工作准备就绪,伊泽杉发现了乌瑟王的存在,确认了这是个真实世界时,又已经无法阻止了。
甚至因为乌瑟王的牺牲和托付,他还必须将卡美洛延续下去,最起码也要保护亚瑟王成长到足以继承王位的时候。
结果乌瑟王开了一个糟糕的头,后面的摩根和亚瑟王果然对这方法产生了兴趣,伊泽杉只能努力将俩人(?)掰回来。
而阿尔托莉雅的心情就比较复杂了。
她知道自己这位父王并不在乎自己的威严,甚至之前就坦然承认过了失败和无能。
在阿尔托莉雅心中,乌瑟王如此做并不会减少自身的威严和能力,相反阿尔托莉雅更尊敬对方了。
阿尔托莉雅只是想到了自己。
她一直用完美来要求自己,努力成为民众心中最想要的理想之王的样子。
可这样的理想之王,这样的自己却陷入了无尽的自责之中。
只要想到圆桌骑士团分崩离析完全是因为自己的愚蠢而造成的,阿尔托莉雅就无法原谅自己。
阿尔托莉雅忍不住苦笑,太难了啊。
父王口中的承认失败,太难了,我果然是比不上父王的。
就在阿尔托莉雅思考之际,摩根也在思考。
她思考的方向和阿尔托莉雅不同,摩根看向伊泽杉,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父王,如果不用特别的办法,将来亚瑟要怎么有后裔?她体内的红龙之心必须传承下去,难道亚瑟要找个男人吗?”
摩根想到自己的丈夫洛特王,想到自己最近参与政事时那些公爵和主教看自己的眼神,就忍不住恼火:“若是他们知道亚瑟的真实性别,亚瑟根本不可能坐稳王位的!”
伊泽杉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漂移。
按照梅林的说法,不列颠注定消亡,亚瑟王是最后的不列颠共主,所以要不要下一代其实完全不重要。
但摩根还看不到这一点,或者说即便她看到了,也不会接受那样的结果吧。
伊泽杉叹了口气,他对摩根说:“最后如何做,要看亚瑟自己的选择,我并不反对制作生命,但我反对你对待生命的不尊重的态度,懂了吗?”
摩根露出了羞愧的神色:“……我明白了,父王。”
伊泽杉说完后,又对摩根道:“你如果还想继续下去的话,我来帮你吧。”
摩根一愣,她看了看几乎什么都准备好的阵法,又看了看乌瑟王:“父王?”
“我说了,你的方法有些问题,人造人的寿命会很少,我帮你改一下,赋予那个人造人和人类差不多的生命。”
伊泽杉掌握阴阳遁后也没真的实验过,他也有点手痒:“不过若你真的决定继续,那你要对这个孩子负起责任,懂吗?”
摩根深吸一口气,她郑重道:“是,父王,我会负责的。”
伊泽杉这才满意地说:“那就来吧。”
于是在阿尔托莉雅懵逼的表情中,自己的父王和自己的王姐每人手持一根魔杖,准备启动魔术阵图。
这一刻,阿尔托莉雅有些思念梅林。
若是梅林在场,阿尔托莉雅就可以麻烦梅林出面阻拦此事了。
当然,阿尔托莉雅绝不承认,她其实也有那么一点点想看看,那个将自己隐藏在铠甲和骑士面铠下、被憎恨和愤怒萦绕、叛逆地想要反抗命运的孩子,穿上公主裙叫自己表姐的样子。
那样的莫德雷德一定很活泼吧。
那是阿尔托莉雅绝不可能选择的人生。
想到这里,阿尔托莉雅咳嗽了一声,小声说:“要不要再加点红龙血?”
女孩微笑着说:“哪怕只是一点点关系,如果我能有个真正的有血缘关系的弟弟或者妹妹……”
伊泽杉满足了阿尔托莉雅的愿望。
六道仙人能用阴阳遁捏出长子和次子,伊泽杉的阴阳遁虽然不太老练,但效果还是不错的。
地上有当年乌瑟王布置的魔术阵图,摩根的材料也早就备齐了,甚至亚瑟还主动贡献了一些血液,种种因素凑到一起,当阴阳遁的光芒逐渐暗淡下去后,阵法中间果然多了一个可爱的小婴儿。
伊泽杉仔细观察婴儿,他心想,果然如此,只要承载了红龙血脉,就必然会是女性。
摩根虽然可惜还是个女孩,但有了伊泽杉的敲打,她心里倒也没什么可惜的情绪,甚至因为自己第一次实验就成功了,心里还很高兴。
摩根走到阵法中间,她抱起莫德雷德:“就说她是我母亲亲戚的孩子,按照辈分是亚瑟的表妹。”
阿尔托莉雅看着哭声震耳欲聋、很难说是因为重生变小的身体反应、还是见到自己可怕的老母亲从而情绪激动的莫德雷德,说了一句良心话:“……这个妹妹好像很饿。”
正在大哭的孩子听到这句话,挣扎的动作突然卡了一下。
小娃娃努力扭动自己的小身体,似乎在寻找阿尔托莉雅的方向。
摩根完全没注意到这一点,她手法老练地将小娃娃裹进一块厚实的棉麻布里,美滋滋地抱着莫德雷德:“看在红龙血脉的份上,我亲自喂她吧。”
小娃娃:哇——!!!
阿尔托莉雅默默的给自己过去的便宜儿子·如今的便宜表妹莫德雷德点了一根蜡烛。
第149章 指控
伊泽杉一回家就帮助摩根施展阴阳遁, 如今莫德雷德也出生了,他的精神松懈下来,有些累了。
伊泽杉和摩根打了招呼,回到寝宫休息。
这一觉直接睡到第二天中午, 伊泽杉醒来时发现亚瑟居然就趴在他的床边, 正担忧地看着他。
伊泽杉有些惊讶, 他明明设置了结界,为什么亚瑟可以直接进来?
阿尔托莉雅看到伊泽杉醒过来,下意识地想要去握住伊泽杉的手, 但在即将碰触到的时候, 她又收了回来。
“父王, 您感觉如何了?”
伊泽杉缓缓坐起来,他觉得自己没什么事。
“还好, 你怎么来了?”
“……总管说您今早没有响铃, 仆从也说您没出门, 就来找我了。”
阿尔托莉雅小声说:“结果我进来后发现您还在休息。”
伊泽杉下床看了看窗外的阳光,恍然大悟:“哦,上午的御前会议。”
很好,他放了大主教和那些贵族们的鸽子。
“我说您早上要检查我的功课, 帮您将会议推到了下午。”
阿尔托莉雅仔细观察伊泽杉的脸色,心下轻松了一些, 父王似乎真的只是睡过了而已。
伊泽杉听后忍不住在心里赞叹, 这孩子真的太机警聪明了。
伊泽杉略一犹豫就说:“下午的御前会议, 你也来旁听吧。”
阿尔托莉雅一愣。
伊泽杉笑了笑:“虽然我觉得你现在还是纯学习阶段, 但是……”
他语焉不详地说:“早点了解国家政事,对你我都有好处。”
说完,伊泽杉下了逐客令:“现在, 去开始你一天的课程吧。”
阿尔托莉雅抿唇,她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阿尔托莉雅离开乌瑟王的寝宫后,脚下一转,去找摩根。
摩根也要参加御前会议,上午会议推迟后,摩根应该在自己的宫殿内照顾莫德雷德。
想到莫德雷德,阿尔托莉雅眼中闪过一丝促狭之色,但随即又化为忧虑。
父王这次出巡,一回来又帮摩根王姐施展魔术,恐怕耗费了不少力量,这才睡过头了。
阿尔托莉雅想,也许她可以和王姐商量一下,让王姐熬制一些保养身体的魔药,相信王姐会乐意这么做的。
伊泽杉并不知道阿尔托莉雅和摩根正琢磨着开个药方给他补一补。
他招来自己的大乌鸦黑奈。
“你怎么让她进来了?”
伊泽杉点了点大乌鸦的脑袋,大乌鸦的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后,居然口吐人言。
“可爱的阿尔担忧地看着你,是不是心里美滋滋的?”
这特么居然是梅林的声音!
伊泽杉嘴角抽搐:“……你不是去海上了吗?”
大乌鸦抖动翅膀,落在旁边的架子上,他慢条斯理地梳理自己羽毛,慢吞吞地说:“去了啊,我找到了几个沉船的位置,回头你记得派人来打捞。”
伊泽杉听后精神一振,那都是钱啊!
“没问题,洛特帮我招募了水手和船只,商队雏形已经差不多了,可以让他们先去捞船。”
“还有个好消息。”
梅林留在大乌鸦身上的精神烙印对伊泽杉说:“我本人在欧罗巴大陆用幻术找到了一条航线,从格陵兰岛到北美洲,再从北美洲到南美洲,通过这条海上通路,也许可以找到你想要的马铃薯和甘薯等耐寒高产的植物种子。”
伊泽杉飞速在脑海里勾勒出航线,随即表情发黑:“太遥远了,一来一回要好几年。”
这还是在安全抵达再安全回来的前提下,若是半路碰到狂风巨浪……
梅林说:“海中魔兽都有属于自己的地盘,我只能和不列颠海域附近的魔兽交流沟通。”
要跨越辽阔的大西洋前往南美洲找种子,对梅林来说也是个不小的挑战。
哪怕如今全世界神秘衰竭,可神秘终归还没真正落幕,生活在大洋深处的魔兽又多又强,梅林还不想去送死。
伊泽杉也明白这个道理,最后他只能拿出杀手锏:“实在不行,我们去猎人世界那边找种子吧?”
梅林摇头:“那终究不是这个世界的作物,而且……你真以为今天睡过头是因为我的原因吗?”
伊泽杉怔了怔,他很快反应过来:“开始出现排斥反应了吗?”
“这是必然的吧?在乌瑟王还活着的时候你就以她的身份行动,所以我可以欺骗这个世界,让你仍可以用乌瑟王的身份。”
梅林说到这里,伊泽杉接口说:“可实际上乌瑟已经死了,即便你我一起拖延这个现象和认知,但骗不了多久。”
“你昨天还使用了乌瑟的力量。”
梅林头疼地说:“也不算是乌瑟的力量,你和乌瑟的能力有类似的地方,明明已经死掉的乌瑟王却还能施展如此庞大的能量制造人造人,法则当然会自发地纠正这个错误,你今天才会睡过头。”
“我让亚瑟过来叫你,也是因为她才是不列颠名正言顺的王,她在你身边可以混淆这个世界法则的认知。”
梅林解释完后警告伊泽杉:“你之后别再动手了。”
伊泽杉撇撇嘴,他无奈地说:“再有一个月就是仲夏了,撒克逊那边是不是要打过来了?”
“啊呀,你发现了。”
梅林抖了抖翅膀,他的声音里带了笑意:“我探查近海沉船时发现他们在集结了,这才放出精神体回来提醒你,结果正好碰到你陷入沉睡的事。”
“我巡查了其他几个王的领土,他们也在加紧建造防御工事,他们说按照惯例,夏天和秋天是战斗高发期。”
伊泽杉看向梅林:“如果真的要抵御撒克逊的入侵,你得回来替我去。”
伊泽杉没法使用太多力量,那只能梅林上咯。
梅林听后也在叹气:“我可以用幻术,但如果拿了乌瑟的权杖,我也支撑不了多久啊。”
拿着乌瑟王的权杖可以更完美地伪装乌瑟王,可如果真的用乌瑟王的权杖,也会被世界法则盯上,伊泽杉和梅林不由得相视苦笑。
“哪怕装个样子也行。”
伊泽杉摊手说:“如果被撒克逊那边的祭司发现端倪,就说是替身,真正的乌瑟王从另一侧偷袭什么的。”
梅林:“只能如此了,对了,我听阿尔说,你帮助摩根造出了莫德雷德?”
伊泽杉诧异地说:“怎么了?莫德雷德有什么不对吗?我看摩根想要实验人造人之术,我也挺手痒的,还没亲手用过阴阳遁,就同意了。”
“没什么,只是提醒你,莫德雷德这个名字不适合公主殿下,你不如给她起个昵称,叫莫妮怎么样?她毕竟也有红龙血脉,亚瑟能女扮男装,你也要给莫妮一个机会嘛。”
梅林坏心眼地说:“莫德雷德这个名字,等她成年后再说吧。”
伊泽杉皱眉,他探究地看着眼前的大乌鸦:“莫德雷德难道也是亚瑟王的圆桌骑士团一员吗?”
梅林学着乌鸦嘎嘎了两声,不回答。
但伊泽杉已经得到了答案。
“我知道了,那她暂时作为莫妮小姐住在王宫内吧。”
伊泽杉从善如流地说:“我一会和摩根提一下。”
说完了重要的事情,梅林解开了幻术,黑奈大乌鸦重新恢复自己的意识,她嘎嘎地对伊泽杉叫了一会,似乎很生气。
梅林利用黑奈远程交流,黑奈的意识被压下,大乌鸦生气自己居然打不过一个依靠梦境存在的魔法生物。
伊泽杉苦笑,黑奈的意识怎么可能抵抗梅林的幻术入侵?
但这种事还是不要和黑奈说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