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又有点亲切:“六道君,这是你的朋友吗?”
“kufufu我和这家伙才不是朋友。”
“对啊,我和六道君是朋友哦。”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说的内容确实大相径庭。
神代雾古迷茫地眨了眨眼,所以你们到底是不是朋友?
“初次见面,你可以叫我费奥多尔,至于我和骸君的关系……”费奥多尔故意看了一眼神代雾古,深深叹了口气,“唉,之前我们吵了一架,骸君一言不发就要和我绝交,还一个人从意大利跑到日本来,以前他在意大利明明……”
“咳咳,外面有点凉,我们还是进来说吧。”六道君猛地咳了咳,用‘你给我闭嘴’的目光瞪了一眼费奥多尔,但是没有再否认两人的关系。
狡猾的老鼠。
费奥多尔微笑着走进房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三人移动到公寓内的客厅,神代雾古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目光好奇的徘徊在两人身上。
突然灵光一闪。
他想起来在哪里见到过费奥多尔了,对方的这身标志性的毛绒大衣太显眼了,不就是前几天在他店面附近徘徊的外国人吗。
而且费奥多尔这个名字,好像是昨天那束花的卡片上写的。
“费奥多尔…先生,你是不是搞错地址了?”神代雾古将昨天的花和这位苍白的青年联系起来,出声问道,“我昨天突然收到一束花,落款好像是你的名字……是不是想要送给六道君的呢?”
费奥多尔装作现在才发现:“啊,你这么一说,我好像真的弄错了,真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那我去拿过来吧。”
“不用了,估计骸君的话,会毫不留情地把我送的花丢进垃圾桶吧。”费奥多尔叹了口气,“让它在你那里就挺好的,听说雾古君最近也生病了,如果那束花能让你开心一点就再好不过了。”
神代雾古有点不好意思:“谢谢,我很开心。”
六道骸:……
他不开心。
呵,费奥多尔,想借着他和神代雾古扯上关系,有那么简单吗?
“雾古君,在选择朋友的时候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有些人天生一肚子黑水,满嘴花言巧语,小心被卖了都不知道。”六道骸盯着费奥多尔冷笑。
“骸君,如果要说花言巧语的话,还是意大利人更擅长吧,不过雾古君是应该小心点哦,别看某些人表面上非常绅士,其实满嘴谎言,没有半分真实。”费奥多尔笑眯眯看过去。
神代雾古捧着自己的水杯,茫然地看着两人突然开始了互怼。
这、这难道也是两人感情好的证明吗?
想到白兰和六道骸的相处模式,神代雾古悟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损友吗?
从来没有过朋友这种东西的神代雾古羡慕了。
“你们两人的关系真好。”
费奥多尔:……
六道骸:……呕。
也不怪神代雾古的判断,着实是从来没有交过什么朋友经历的他对所谓的‘友谊’都处于网上了解、纸上谈兵的阶段,所以压根看不出两人话语中的真实的针锋相对和陷害对方的恶意。
但实际上,六道骸和费奥多尔只是以互黑的方式互相陷害,以免神代雾古被这个死老鼠/骗子幻术师攻略,抢占他心里更有利的位置罢了。
对于这种行为,世间还有一种广为流传的概括方式。
——争宠。
而两个聪明人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双双脸色怪异的停下了发言。
神代雾古看了看时间,觉得时间过的差不多,而且六道君刚和很久不见的朋友见面,估计也会想要两个人相处吧,于是体贴的告别:“我接下来还要去店里,就先走了。”
‘要好好和朋友相处啊。’
六道骸看到了神代雾古脸上写着的话,嘴角抽搐了,胃里都感觉在翻滚,但是不得不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好。”
等神代雾古走后,六道骸松了口气,瞪了费奥多尔一眼,冷笑:“想搭上神代雾古这条线可以,但不要用我做借口,我可没有兴趣和你绑定在一起。”
费奥多尔没有理会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面无表情地喃喃自语:“这就是信徒吗?”
即使再不合理,他依然在靠近神代雾古的时候感受到了一种由衷的欣喜。
想要得到注视、想要得到赞许、想要祂驻留脚步。
等等等等,不应该出现在他心里的情感此刻以荒谬的方式充盈干枯麻木的心脏。
纵然理智告诉他这一切都出于不可抵挡的契约,也抵不过灵魂的自愿臣服。
此刻,费奥多尔突然理解了世界上为什么会有狂信徒的存在。
以前他不屑于所谓的神,因为宗教神要求信徒献出所有,却吝啬于救赎,放纵地上战火升腾、罪恶滔天。
但实际上,神根本没有说过祂爱世人。
是世人自欺欺人冠上一切行驶罪恶的借口。
六道骸恶意的看着费奥多尔恍惚的神情,似是在猜测这位无法无天的老鼠是否感觉到了那种身不由己的情感,轻笑:“后悔了吗?”
“作为活下去的代价,轻的可怕。”费奥多尔看了他一眼,轻声道,“我只是在可惜,我不是第一位信徒。”
呵呵,这是在暗示想要干掉他?
六道骸冷笑:“想打的话我随时奉陪。”
“不了,现在更重要的是我们接下来的行动。”费奥多尔没有理会六道骸的挑衅,而且说实话他现在也不一定能打得过六道骸。
既然打不过,为什么要和对方开打?
就像他们所要面对的外神,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外神的可怕,这是人类绝对无法抵抗的存在,差距比蚂蚁和巨人都还要大,即使是站在了人类的巅峰,也不一定能敌得过一位苏醒的旧日。
那为什么要和敌人正面对抗?
费奥多尔心里闪过一个个配合他脑子里的知识的阴暗念头,但表面上他只是单纯无辜的笑了笑:“骸君,我们继续来商量第三位信徒的人选吧。”
目前计划不变,增加他手中可以用到的棋子,为此他已经有了一些人选。
六道骸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嗤笑:“你就那么确定计划会如你所预定的方向进行?”
“不,我一点都不确定,”费奥多尔诚实地道,“就算失败也一点都不奇怪。”
一切都取决于那位的意志,但至少,他目前并没有察觉对方抗拒收信徒,所以这目前是将人拉入他们阵营的最优方案。
如果不行也没有关系,大不了麻烦一点选择其他方式。
不过费奥多尔觉得应该不会失败。
这位非常擅长读心的魔人隐隐约约从神代雾古身上看出了些许‘渴望’,或许连本人都没有察觉到的意志。
他在渴望和其他人建立联系,当然,他不确定这个建立联系的对象是针对外神还是指人类。
不,说到底,他目前用到的针对人类观察的技巧在超乎常理的外神身上能否起效都是未知。
但这并不是停滞不前的理由,至少目前,费奥多尔觉得自己肩头的责任重大。
只有自己知道,守护者们恐惧的未来真的会在不久后发生。
这种急切感,在警示他没有时间慢慢布局了,必须尽早拿出行动。
“我留下的饵应该足够了,这几天就会有鱼儿上钩。”费奥多尔勾起嘴角,“等他们去碰了墙,就需要我们去‘捡漏’了。”
六道骸无所谓:“你守店铺,我守这里。”
“好啊。”费奥多尔无所谓,他知道六道骸还信不过自己,不肯把‘看门狗’的位置让出来。
尽管对方并没有那个自觉。
费奥多尔和六道骸这个傲娇不一样,他轻易接受了‘信徒’的身份,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说看得更加透彻。
比如六道骸早就以‘信徒’自居,却始终不肯承认这一点的事实。
而费奥多尔大概没有想到,他撒下去的‘诱饵’确实已经被太宰和乱步精准捕捉到了,不过最近事变太多,灾难接踵而至,侦探社最终选择了谨慎行事,于是两位心黑的把探路的使命丢给了安吾。
……
第二天夜晚。
几位调查员摸到了杂货铺的附近,在搜查四周,排除了危险后,他们两三人一组,谨慎的靠近了杂货铺。
第一组人推开门走了进去……
第45章 人类禁区
9月19日
异能特务科派出两组调查员接近那间可疑的杂货铺, 两组调查员一先一后在夜晚24时05分潜入了杂货铺,只留下一人留守,一人在五公里外放风。
五分钟后, 进入店铺的两组调查员在通讯器里留下一段悲鸣得不似人类的惨叫, 之后便断绝了联络。
足足五个小时后, 两组调查员重新走出了杂货铺,只是神智已经完全丧失,疑似在里面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五人封闭了内心, 神智退化到十岁之前, 剩下的九人全部发疯了, 嘴里呢喃着常人无法理解的话语。
9月20日
调查员被全部送往精神病院的第二天, 他们全部在医院用奇特的方式自杀身亡……
坂口安吾在极为隐秘的房间里,伏在只点亮了一盏昏黄灯光的桌上记录下这段隐秘资料。
分明不是什么困难的工作,这仅仅几段字的描述却足足让他额头渗出冷汗, 手指在颤抖,将原本娟秀的字体抖出几个不规整的弧度。
由于是他下令让政府的调查员前往调查, 这件事他自然是全程跟踪进度, 包括也见识到了这些调查员的最后。
在冰冷封闭的精神病院特质病房, 被关在不同房间全身拘束的病人一个个挣脱了束缚, 通过疯狂的自残,用鲜血、内脏和血肉作为材料在病房的墙上画出一幅地狱画卷。
他们用的法阵各不相同,就像是古籍中用来召唤恶魔的召唤阵,有着神秘的符号和六芒星,但却什么都没有发生,这几人全部死于失血过多。
但更恐怖的是在之后解剖,法医们发现他们的尸体具有惊人的活力, 就像鱼一样,失去了头颅的控制,身体还在神经质的抽动,甚至分成一块块大小后还在试图重组回人形。
坂口安吾像个冷静地记录着,忠实地将看到的东西记入这最机密的资料,之后这卷资料将作为最高等级情报永远沉睡在这个房间里,几乎没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包括神代雾古这个人的资料一起。
坂口安吾写完最后一行字,略带复杂的心情合上卷宗。
在调查员们的悲剧发生以后,一项以龟速、臃肿为特征的政府机关,以最高速度下达了这个决定。
坂口安吾不清楚上层经过了怎样的博弈,总之,这件事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一切调查都将强制终止。
将资料放好,坂口安吾关掉了房间里唯一一盏灯,离开了这个隐秘的房间。
时间转到调查员来到杂货铺的第二天。
六道骸和费奥多尔在杂货铺对面的咖啡厅汇合,六道骸无不虚伪嘲讽的道:“这就是你的饵钓上来的鱼?”
费奥多尔没有理会他,若有所思地搅拌咖啡:“看来是那位名侦探察觉出了什么,可惜了,惊动了这次,之后再拉他们入伙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来调查的人不是他们预想的侦探社,也就意味着钓不上那两位敏锐的棋子,费奥多尔到也不是很意外,就是得劳烦川平去搞定政府那边。
不得不说,作为活了近千年的守护者,对方暗地里积累的人脉和势力仅仅是冰山一角也足够让人触目惊心。
“为什么一定要侦探社的那两个人?”六道骸不解。
“因为他们和我是同一类人。”费奥多尔淡淡地道,同时端起咖啡浅浅饮了一口,“看来得更改计划……”
他说着说着突然顿住了,目光看向玻璃窗外,正对着杂货铺的方向。
白兰见他的话题停止,好奇地看向他目光的方向,只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牵着一个小姑娘正准备进店。
……有什么奇怪的吗?神代的杂货铺虽然客人少,但也不是完全没有。
白兰拧着眉,若有所思地在费奥多尔和牵着幼女的男人之间徘徊。
“这可真是……”费奥多尔唇角抿着微笑,“钓到了意料之外的大鱼。”
叮铃~
“爱丽丝酱~稍微忍耐一下吧,逛完这家店我们就去吃甜品好吗~”
“哼,林太郎是大骗子,之前都说好买完衣服就去的!现在又多加了一家店!”
“这家店不一样嘛~不是洋服店,而是杂货铺哦,这种复古的感觉可真是难得。”
男人牵着小姑娘走进来,一边走还一边苦笑着哄着小姑娘的任性,被他牵着的金发小姑娘样貌精致得宛如橱柜里的人偶,此刻气鼓鼓地嘟着脸,就连生气的时候也不失可爱。
一队有趣的组合,是父女吗?
神代雾古在心里猜测,同时挺直了脊背,微笑着说了一声:“欢迎光临,客人需要什么吗?”
“你好,我是第一次来这种店,请问可以给我们介绍介绍吗?”森鸥外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眼里恰到好处流露出些许好奇,像真的是偶然之下走进来的客人。
“好的,请跟我来吧。”这时候也没有什么客人,闲着也是闲着,神代雾古站起身,为森鸥外介绍自己的商品。
神代雾古作为店长也是新手上路,一个杂货铺分明没啥好介绍的,但他们一个新手司机上路,一个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