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合三块阴铁施法做出的傀儡,就这么被破解了?
他的一腔心血付诸东流,如何能忍?
“是谁!是谁破了我的傀儡术!”
他身形一闪,人已至了殿外。目光逡巡一圈,便找到了根源,直指魏婴:“是你!是你破了我的傀儡术!你是怎么做到的!阴铁!你手中有第四块阴铁是不是?”
魏婴勾唇轻笑,“我这东西可不叫阴铁,叫做——阴、虎、符!”
温若寒可不管什么阴铁,什么阴虎符。他只知道,眼前的少年坏了他的计划,就该死!
他抓向他的脖颈,出手便是杀招。魏婴没有金丹,方才为吹奏陈情,控制阴虎符又耗尽了灵力,温若寒乃温氏宗主,居仙督之位,也是一代霸主。其修为能力,岂是一般人能比。这一招,若要硬接,魏婴还真躲不过去。
可神奇的是,那强大的气劲在刚触及魏婴的刹那似乎碰到了一道无形的屏障,被反弹了回去。
原本攻向魏婴的力道全部反噬回温若寒身上,温若寒竟被弹出数丈,好巧不巧,背部撞在身后孟瑶的剑上。
温若寒吐出一口血,转头,惊愕地看向孟瑶:“你……你……”
终是没机会将第二个字说出来,便扑通倒在地上,没了呼吸。
魏婴愣了一会儿,自怀中取出铜镜,瞬间明了。
兄长说:若用得到,那时你自会知晓。
原来竟是这个意思。原来这铜镜是他的保命符。
兄长……
魏婴压下心中的感慨,将铜镜小心收回怀中,看着眼前的情形,一时竟有些五味陈杂。
温若寒死了,就这么死了。一直以来压在他们心头的大山移去,夙愿得偿,欣喜地同时,却也有那么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
想当初岐山温氏何等嚣张,温若寒又是何等让人闻风丧胆的人物,死时也不过如此。且还是死在巧合之上,如此窝囊。
********
魏婴是被蓝湛和江澄一起扶回来的。他虽不曾晕,却因力竭早已有些不支,仿佛随时都会倒下。这等情形,蓝湛与江澄怎能放心,自不夜天城出来,便直奔魏妟住处。
魏妟把了脉,“无妨,好好睡一觉,吃上几副药就行。”
魏婴立时做苦瓜脸,“还吃药啊?我这才停几天!”
“谁让你那么拼,把体内本就没多少的灵力的榨干了!你现在没晕过去,还能同我们说话,全靠前些日子的药疗!”
江澄一愣,“本就没多少的灵力?魏大哥是不是弄错了。魏无羡资质过人,我阿爹还说他体内金丹乃是上乘,按理灵力不至于这么快耗尽。”
魏婴忙笑着拍了拍他,“那什么!再多的灵力也耐不住我这克制阴铁之法耗费过大啊!”
说着,还不忘朝魏妟使了个眼色,魏妟不再继续,转而道:“这几日不可饮酒!”
“啊?酒也不让喝啊!”
魏婴更委屈了。
江澄一记横眼瞪过去,“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喝酒!”
魏婴无奈,“不夜天被毁,温若寒身死,射日之征,我们大获全胜。这种时候,肯定要喝上几壶好好庆祝了!”
他有怨地看向魏妟,“这几日,赤峰尊和泽芜君会主持善后事宜,待得金宗主从兰陵赶过来,必是要设宴的。宴席之上,哪有不饮酒的。兄长,要不这药再等几日?你看我这精神不还可以吗?我觉得我睡一觉就能恢复过来!”
魏妟看着他,没说话,态度却非常坚决。
魏婴只能退而求其次,“那要不,我喝一点?就喝一点点?兄长!之前一直在喝药,我已经好久没喝酒了。上回的宴席便一滴都没沾!兄长!”
都多大人了,还这么撒娇,也不怕人笑话。
魏妟又是无语,又是无奈。他这厢还没说话,蓝湛已经开了口:“不可!”
魏婴抬头看他。蓝湛只简单的四个字:“身体要紧!”
江澄也说:“喝酒什么时候不能喝,等你好了,我陪你喝个够。至于现在,你就别想了。魏大哥放心,我们都会看着他的,保管让他找不到机会偷喝。”
魏婴有气无力地“啊”了一声算是反抗,被江澄怼了回去,“我找阿姐看着你。顺便把你房间都搜一遍,看有没有私藏!”
魏婴大惊,“什么?还告诉师姐啊!”
“阿姐这些时日因为那个金子轩总心不在焉的,给她找点事做。反正,我也不太喜欢那个金子轩。”
这一句倒是让魏婴没了话语。
知道再挣扎也无用,魏婴只能接受。他忽而想起什么,将铜镜拿出来还给魏妟,“兄长,这既是护身保命用的,为何叫浮光掠影?”
魏妟轻笑着将铜镜往空中一扔。铜镜闪出一束光亮,在虚空中照出一片影像来。影像中展现的,正是他们这一路攻上不夜天的情形,自山脚下的过五关斩六将,至山顶正殿外的傀儡之战,再到温若寒之死。
影像以佩戴者魏婴的角度将这一切都记录了下来。
浮光掠影,原来掠的竟是这个“影”。
魏妟没有说,“浮光掠影”才是铜镜本来的作用,护身保命,是他额外加上去的防护阵法。因这阵法需配在上品灵器之上方可发挥最大作用。他此番出岛所带的上品灵器不多,其他另有用途,便选了这铜镜。
看完大战始末,阿祯疑惑问道:“温若寒死得倒是巧!”
嘴上说着巧,那神情却半点不觉得巧。
江澄坦言:“不算巧,孟瑶本就打算攻其不备,正好赶上温若寒被阿羡身上的铜镜所伤。倒是省了一番功夫。”
阿祯皱眉:“孟瑶?是说这位杀了温若寒的人吗?我看他是从殿内出来的,且看温若寒的神色,他是温若寒身边的人?听说这回攻上不夜天,有人提前给了泽芜君一份岐山布阵图。给予布阵图的可是这位孟瑶?”
“是!泽芜君是这么说的。孟瑶本就是潜入不夜天的内应。多亏他的布阵图,我们才能那么轻易攻上大殿。也只有他获取了温若寒的信任,才能居于温若寒身后,趁其不备,将其杀死。”
听了江澄的回答,阿祯眸光闪了闪,“哦”一声表示自己明白了,也没有再问。
几人将魏婴送入房间,各自散去。
待得没了外人,魏妟才说:“你可是怀疑这位孟瑶?”
阿祯犹豫了下,终是道:“少主不觉得奇怪吗?”
魏妟不语,示意他继续说。
“按理说孟瑶给的只是布阵图,并没有调动岐山各处守卫。温氏一脉人员众多,还有不少附庸者。四大世家围攻不夜天,虽今日是最终会战,但并非前阵子未曾动作。而据我们听来的消息,之前几次尝试,虽未曾尽全力,却也可看出,温氏层层把守,十分森严。要想突破并不容易。
而这回一路攻上去,重重关卡,看似并没有多难?他们所用的时间也并不算长。江公子在说他们一路杀上大殿的时候,也用到了轻易二字。可见他们自己也没觉得多费力。再说这傀儡。
温若寒自傲于傀儡术,这也是他固守不夜天的根本。但在杀上大殿之前,这一路并未见什么傀儡。而在到达大殿外后,傀儡全部涌出,将众人团团包围。试问,若没有二公子的阴虎符和陈情,就这些傀儡,其众之多,其势之强,且还是不死之身,杀之不尽,四大世家焉还有命回来?”
魏妟适时总结:“你是想说,从山下到山下的各处关卡,乃至所谓的布阵图都只是个幌子。殿外的傀儡阵才是重点。与其说这是四大世家联合内应对抗温若寒,更像是温若寒的一出请君入瓮之局,对吗?”
阿祯点头,“少主也这么觉得?”
魏妟摇头,“觉得如何?不觉得又如何?如今温若寒一死,死无对证,真相到底如何,孟瑶究竟是四大世家的内应,还是做的两手准备,唯有他自己清楚了。”
“可若真是我们想的这样,此人怕是不简单。”
魏妟抬头,“阿祯,你要记住。我们终归是瀛洲之人。孟瑶真是如此人物也好,是我们想多了掖好,有什么区别吗?射日之征已经结束,剩下的不过是收尾。待过一阵,我们便会回瀛洲。阿婴也会和我们一同回去。此去少说也要一二年。孟瑶便是有什么谋算,又和我们有什么相干?只需他与阿婴无碍,其余不必论。”
阿祯微愣,立时明白了魏妟的意思。猛然回过神来,对啊!总归这是中原仙门的事,他管那么多干嘛!闲得慌吗!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孟瑶。我没看过原著,不知道原著里关于这场大战是怎么写的,孟瑶的卧底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就电视剧,给我的感觉,就是孟瑶做了两手准备。
在聂明玦被打得半死,大家要被傀儡围困的时候,温若寒也对孟瑶说过一句话,“让我们看看你导演的这出好戏”。原话不记得。大概这个意思。
这场不夜天大战,我看来看去,总觉得孟瑶是两手准备。温若寒赢了,他的布阵图就是请君入瓮之局。可后来温若寒败局已定,他便出来杀了温若寒。他就是忍辱负重的卧底内应。反正都是赢家,都是功臣。
当然原著里是不是这样,我不清楚。这是剧同人,剧同人。
当然,如果对剧这一段有不同理解的,我也接受。
关于这个,我觉得有必要谈一谈我对孟瑶这个人的看法。可能会有点长。
有耐心的可以看一看。如果没这个时间和耐心,跳过这章作话也行。
有人将孟瑶和金光瑶分开,把他的不同时期看做两个个体。但在我看来,他们本就为一体,孟瑶是金光瑶的过去,金光瑶之后所做的种种,未必没有孟瑶时期的影响。因此,我不觉得他们可以割裂。
我知道有不少人同情他,可怜他,心疼他。对于他因为出身而所受的委屈,以及身具才华却不被重视,反遭人鄙夷的种种,我都承认。但依旧对他无好感。
在我看来,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这句话不好,我向来不同意这个观点。因为就我个人而言,即是可恨之人,那么他的可怜之处也便不值得让人可怜了。最多是可以让我们反省,让我们深思,我们从中吸取教训,让我们去改变。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孟瑶所受的委屈很多,不甘很多,不平也很多。但这不是他去伤害别人的理由。如果他伤害的只是曾经伤害过他的人,还能说一句,一报还一报。
但魏无羡不曾伤害他。可最终魏无羡的种种不幸,都离不开他的手笔。
金子轩也未曾伤害他,最多是一个婚生子,一个私生子。一个风光无限,与另一个艰难求生的对比太过惨烈。但这悲剧是金子轩造成的吗?不是。是金光善。
就金子轩而言,父亲的浪荡,四处留情,一大堆的私生子。即便未曾威胁他的地位,但对他以及他的母亲,就不是一种伤害了吗?从这方面来说,金子轩本身也算受害者。
如果说金子轩的存在,强烈的不同的对比本身,就是对金光瑶的伤害。
那么,私生子的存在本身,也是对原配和原配之子的伤害。
甚至如果是按古代的道德伦理,庶子与嫡子的待遇本就天壤之别,何况孟瑶一个私生子,如何去要求自己与嫡子同等待遇?
如果是按现代的道德伦理。私生子认祖归宗,还想与嫡子争夺家业,就更让人横眉了。即便私生子的能力强过嫡子。但他就能这样做了吗?
按古代的制度,庶子私生子没有继承权。
按现代的制度,除非这份偌大的家业全是父亲创下的。而即便如此,陪你创业,同甘共苦的原配,也享有婚后升值的财产。而如果是夫妻二人一起打拼的。那就私生子来抢夺,更说不通了。
别说孟瑶一开始没想抢,他都做了。什么都做了。做的彻底。金子勋和金子轩,一个都没活下来。
电视剧里,金子轩总是风风光光的,所以没有人想过他是不是也是受害者。
他所受的害,在他所得到的面前,甚至是在与金光瑶所受的伤害面前,显得有些微小。但再微小,也不能忽视这种存在。更加不能忽视,金光瑶的处境不是金子轩造成的,而是金光善,不能把这种过错强加在金子轩身上。
所以,在金光瑶的事情上,我是觉得金子轩是无辜的。魏无羡更无辜。可这两人都被他弄死了。他在我这里便已经不可饶恕。
我是坚定地主角粉,心疼的也只有主角。
有人说,如果是在一切还未发生之前,孟瑶还是孟瑶,还未成为金光瑶,一切还能补救,孟瑶也可以有个好结局。
对于这点,我上面也说了。我从不将孟瑶和金光瑶看做两个人。他们是一体。我既然不喜欢金光瑶,便不会喜欢孟瑶。
因为他,金子轩死了,魏无羡陷入深深的自责,自这一刻,他真正成为仙门百家所说的“奸邪”,和以往彻底割裂,再不可能回去。因为他,师姐死了,最疼爱他的人没了。他就此心灰意冷,没了活着的欲望。
我心疼死了羡羡,所以对如此伤害他,将他逼迫到绝境的罪魁祸首,怎么都同情不起来。所有对他的同情,哪怕只有半分,都让我觉得是对羡羡的不公平。
尤其是在结局的时候。观音庙里,金光瑶知道自己可能身败名裂,想的也是逃。他从未想过赎罪,更未想过弥补受害者。
他所怨所伤所在意的,也只是一个蓝曦臣。他即便对不起别人,从未对不起蓝曦臣。他不愿意让蓝曦臣误解他对他的真心,希望蓝曦臣能够谅解他,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