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顿了顿,音调中的代表愉悦和高兴的上扬终于消失,露出认真的情感,“但要花费整整一天,甚至于两天,那太长了......”
不知道那些可能调查整整一个月才能有收获的警察们听到这话作何感想。
“我想尽快,多一秒都不想等待。”太宰治没把这话说出口,江户川乱步却能听出他隐藏的含义。
心里其实是明白的,中也就算不使用异能,凭借自身的实力也能够平安逃脱,说白了,世界上能伤害到中原中也的东西不多,除了他自己失控的【污浊了的忧伤之中】,别的简直不堪一提。
然而心里如火焰般的焦躁,仿佛从脊椎一路烧到大脑,太宰治光是想到中原中也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遭遇未知的伤害,就忍不住懊恼,悔恨,愤怒——
这是从十五岁那年以来,不论双黑遭遇了什么,都不曾出现过的过激情绪。
仅仅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就被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打破。
“算来算去,都是从码头那天开始的。”太宰治得到应承,挂断电话,站在原地自言自语道;“果然都是四宫涉也的错!”
他想了想,手机里刚联络的情报贩子还没动静,他的目光在四宫涉也的套间里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紧闭的客房门上——
那个放置着几十个小乌龟的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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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是被空间类的异能转移过来的?”
“不是。”四宫涉也坐到沙发上,苍白的手指撑起泛红的脸颊,他努力不让自己的头垂下去,“你可以当做——这里是以我家为原型的一个虚构空间。”
经常玩游戏的仗助立马理解,“就像二次元的实地取材?”
“恩,根据上一次和敦君他们的经历......这里虽然看上去和我家一模一样,但肯定在一些地方有所变化。”四宫涉也盯着面前大理石瓷砖的纹路,“暂时把这里当做探索向的RPG游戏,还有......”
“轰隆——”
银蛇乱舞,闪电划破长空,耀眼的亮光自屋外的天空闪过,照亮昏暗的屋内。
混乱纷飞的雨丝化作针尖状的影子,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映在大厅中三人的身上。
“先别去顶楼,在调查完一二层之前。”四宫涉也一字一句,“千万别去。”
会客室内——
“那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中原中也拉开抽屉,按照四宫先生和东方君的说法,他十分严格地执行“地毯式搜索”的行为。
“啊......恩?”
东方仗助低头在桌子下搜寻,眼睛瞥向另一头,仔细看,他分明是在透过重重大门,看向四宫涉也所在的大厅方向,“四宫老师一个人在那里应该不会有危险吧?”
他随手抓起摸到的钥匙,上面的标签写着厨房的字样,心不在焉道:“中原先生有玩过恐怖类的RPG游戏吗?”
中原中也只玩过街机游戏,格斗类赛车类居多,他摇摇头,洗耳恭听。
两个人抓着新找来的钥匙,打开了厨房的门。
“我也不怎么玩,但班里有几个女生特别喜欢,我听她们聊过几句。”仗助探出头,发现这厨房大的夸张,简直和市中心的公寓面积差不多,他伸手抓起篮子里的苹果,鲜红饱满,完全是新鲜采摘下来的模样。
“在这种游戏里,一般要玩家通过调查各种物件,打开上锁的房门,一层层探索,躲避可能出现的怪物,通过搜集日记啊,便签留言啊之类的物品得知剧情,破解谜题,打出最后的结局。”
“阁楼啊,地窖啊,都是很容易触发结局剧情的地方,那里通常都隐藏着秘密和最终boss......”东方仗助蹲下身,拉开面前的冰柜。
说实在的,他对冰箱这东西实在有点阴影——毕竟他曾经在冰箱里见过化成“人肉果冻”的恶心东西。
“那个啊,中原先生......”东方仗助刚开口,就见中原中也从另一个冰柜里抱出微波炉一般大小的冰块。
“哐当!”分量不轻的冰块搁置在桌台上,紧接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嘎声从门口传来。
一声重响,门自动关闭。
镶嵌在碗柜旁,足有一人高的烤箱,同一时刻“叮”地亮起倒计时。
00:09:59
作者有话要说:众所周知,标题写的谁的场合,谁的戏份就越少......
四宫·酱油·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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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四宫涉也的场合
“滴答滴答——”
烤箱上的倒计时一分一秒减少。
东方仗助和中原中也一齐上前, 伸手拽断烤箱的电源线。
然而这没有丝毫作用,倒计时依旧继续,一点一点的热量, 逐渐从烤箱散发出来。
他们检查完所有的门窗橱柜,没有一个是通往外界的道路。
“看样子得解密。”东方仗助擦了把额上的汗珠, 仅仅过去几分钟,屋内的气温就上升到一个难言的高度。
中原中也站回冰块前,他不懂游戏的套路,但有些东西是稍微一联想就能明白的。
“冰块里有东西。”
仗助眼睛一亮,在游戏里,关门机制的产生通常和两种行为有关——第一种,播放剧情,玩家需要在房间内等待剧情触发完毕才能离开;第二种,触发机关,必须通过解谜等手段, 才能找到离开房间的方法。
倒计时是在中原中也移动冰块之后开始运转的, 重要道具在哪儿,简直毋庸置疑。
“得想办法把冰块尽快化掉。”案板上的刀具是个不错的选择。
烤箱也是个好办法,只可惜根本打不开, 燃气也无法点燃, 除了动手凿冰,没有更好的选择。
东方仗助抄起菜刀,亮晶晶的汗渍布满额头, 汗水滴进眼角,蜇得生疼,可这影响不了他的兴奋:
“中原先生,我们用这个......个......”
年轻人的笑容渐渐凝固在脸上。
只见中原中也抱起那块大得惊人的冰坨, 轻而易举地抬起,对准尖锐的桌角,骤然加速。
冰晶迸射,化掉的水沿着大理石地面流淌,桌子震了两下,几颗苹果滚落在地。
东方仗助张大嘴巴,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结结巴巴道:“中原先生你......好有力气啊。”
白皙纤细的胳膊看起来和四宫老师的没什么粗细上的区别,但当中原中也用力时,那紧绷的小臂肌肉线条才彰显出来,明显和东方仗助一开始心里的印象完全不同!
还以为是像四宫老师那样的体能废柴,结果这哪里是身娇体弱,简直是怪力猛男!
“啊?我觉得这样更快些。”中原中也脸不红气不喘,举起满是裂纹的冰块,随手砸到墙壁上。
轰隆一声,东方仗助竟觉得大地都震颤了一下,墙壁肉眼可见地砸掉一块漆,地面上的冰块弹了一下,紧跟着中原中也上前一脚,整个冰支离破碎。
“啊这......”东方仗助哂笑,默默背过手,把菜刀放回案板。
所以太宰先生都是在和这样的中原先生“打情骂俏”的吗?
东方仗助突然庆幸四宫老师是个表里如一的体弱。
烤箱散发着巨大的热,地面上又是一片碎冰,融化的水渐渐蒸腾起雾气,两个人浑身上下都浸透了汗。
东方仗助蹲下身,捡起那串钥匙。
未化的冰残留在缝隙间,东方仗助拂去冰渣——这是个白色的毛绒小狗,手掌大小,模样有点像茶杯犬,黑黝黝的眼睛看起来有几分灵动,可爱极了。
“这有什么用?”中原中也用食指戳戳小狗鼻子,“难道说机关藏在小狗身体里面?”
他说着话,东方仗助一边检查,玩具小狗就是很普通的那种,连拉链都没有,更别提藏东西的地方。
中原中也皱了眉,顺手抄起仗助放在台案上的菜刀,来回比划,“切开看看?”
有点不忍心。
“切吧。”东方仗助点点头。
在他们检查的功夫,烤箱的倒计时仍在继续,水蒸气如同云雾漂浮在空中,鼻尖全是潮湿的水汽。
温度更高了。
毛绒玩具放置在案板上,中原中也高举菜刀,切西瓜一样,手起刀落。
东方仗助一脸黑线:明明只是切个玩具,为什么有一种凶案现场的即视感?
“啧,切不开。”中原中也甩了甩手。
刀是好刀,锋利无比,把案板都切成两半。
狗也是真的毛绒小狗,用手都能感受到其中柔软的填充物。
中原中也放下刀,仔细端详,没看出半丝端倪。
“这就是游戏里的设定吗?除了特定的方法,其他情况下没法使用任务道具?”
“倒也不一定。”刚想开口应是,想到刚才中原先生暴力破解冰块的场景,东方仗助又不是那么肯定了。
东方仗助若有所思地盯着地上流淌的冰水,突然伸手拉住烤箱门,猛地一拽。
方才还牢牢锁闭的烤箱,此刻轻而易举地打开了,热浪滚滚而出,简直要把睫毛都烧着。
“你想做什么?”中原中也用外套挡在身前,以此遮蔽那汹涌的热潮。
“我想试验一下!没想到真能打开!”东方仗助眯着眼。
靠近烤箱的部分实在太烫了,稍稍把手靠近,就有种皮肤快要烧裂的刺痛,东方仗助用水打湿抹布,裹在手上,抄起一个长柄汤勺,将毛绒狗放在前端,一点点递进烤箱中。
“呼——”烤箱门关闭,东方仗助长舒一口气,抬眼一看,倒计时已然停止。
可关闭的烤箱中仍有余温,滚烫炙热,足够点燃一只毛绒狗狗。
“这下就没什么问题了吧?”东方仗助松开勺柄,空气中的热度渐渐散去,只有烤箱中,电热丝仍亮澄澄地发着光。
“按照常理来说,解决冰的应该是火与高温,可中原先生却是用物理手段。”东方仗助解释道:“拆解毛绒小狗的也应该是剪刀之类的利器,但菜刀却割不开一个小小的毛绒玩具......所以我想......是不是毛绒狗也需要用不太寻常的方式破解呢?”
“可厨房空间有限,道具也都是肉眼可见的东西,我只能想到是那个烤箱了。”
中原中也颔首,他把大衣搭在肩上,衬衫湿哒哒地贴在肌肤上,黏得难受,他捋起一缕粘在眉尾的发丝,“趁这个时间,找点防身的东西吧。”
他把牛排刀插进靴筒,又看上了桌上的苹果,“这东西能吃......什么声音?”
悉悉索索抓挠的响动。
“是烤箱里!”东方仗助扔下手里的抹布,两步跨到烤箱面前。
明亮又温暖的光,在烤箱内部亮着,一个小小的黑影扒在门上,拼命地挠动。
“嗷呜——唔——”一声微弱而凄厉的叫声自烤箱内部传来。
东方仗助和中原中也对视一眼,满目震惊,“狗叫声?!”
“那是个真狗?!”
东方仗助脸色发白,脸上的汗水比方才直面烤箱时还要多,他咬紧嘴唇,顾不得拿起桌上的抹布,“中原先生,我要打开烤箱看一下,你站远一点!”
中原中也没退步,反而上前,他抓起仗助掉落在地上的抹布,闪电般出手,一把握住滚烫的烤箱门把手。
“打不开!”
手腕青筋暴起,中原中也一脚踩住墙壁,借力向后拉,可烤箱门纹丝不动。
“呜......汪汪......”声音越来越小。
透明的玻璃门后,一团小小的火焰逐渐熄灭,光亮消失,呻-吟停止。
中原中也喘着粗气,这一次,他拉开了烤箱门。
随即而来的,是门锁咔嚓收回的响动。
然而此刻的他们没有一个人分去身后半点眼神。
他们一动不动地盯着烤箱,一股难言的焦糊味扑面而来。
烤箱里的毛绒小狗已经不在了,也没有尸体。剩下的只有一堆带有余温的黑色灰烬,在灰烬之中,铜制的方形牌子反着光。
东方仗助伸手去拿,奇怪的是,铜牌并不烫,相反有些微凉。
是个狗牌。
“小春,一月一号。”东方仗助低声念道,他把铜牌翻了个面,背后也有几行刻字,只是被划去了,看不清内容。
“是这只狗的名字,还有出生日期?”得益于上次给下属买橘猫当礼物的行为,中原中也对此也算有所了解,“也可能是领养日期,不过这个有什么用?”
东方仗助怔了一下,双眼又从那个日期上掠过,“四宫老师说,这里是他家......”
“恩,怎么了?”
东方仗助双眼发愣,他的耳边似乎还回荡着那只莫须有小狗死前的悲鸣,他颤了颤唇,垂下眸,刚握上门把的手停住了,“四宫老师的生日就是一月一号,中原先生,你说......”
他抬起头,声音迟疑,“小春——会不会真的有这么一条狗,是别人曾经送给四宫老师的生日礼物?”
四宫涉也浑身疼。
发烧的人就是这样,每一个关节,每一条骨头缝里,都好像用A4纸从中间穿过,来回抽拉一般,透着钝钝的痛。
身后的沙发柔软,他努力挣扎好久,终于捂着额头,从沙发上坐起身。
这里是他家的一楼大厅。
准确点说,是四宫本家家主宅邸的一楼大厅。
他有几年没回来过了?五年?十年?
四宫涉也捏捏太阳穴,起身环顾,“中原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