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发生的事情。
而如果去读取与谢野晶子,那么也必然包括曾经那场大战中的崩溃,还有被江户川乱步和福泽谕吉拯救的那段记忆。
“唉,我想我能理解了。”金田一京助同样沉默了一会儿,“如果恢复记忆的话,就等于,他将再一次经历(回忆起)死亡之时发生的事情吧。”
那绝对是最糟糕的情况了。
石川啄木的异能不能让他完全感受到另一个人的情绪,但是的确会产生一定的影响。金田一京助是知道这一点的。
以前,石川先生也会在完成委托之后说着“真糟糕啊”,然后拉着他喝酒——可是没有任何一次,石川先生真的在他面前表现出这种无措而茫然的状态。
所以……
金田一京助温和道:“您愿意对我开口吗,关于您到底感知到了什么情绪。”
“当然,如果这是不适合被我知……”
“死亡。”石川啄木直接开口了。
如果不是脸上的红晕,他此刻的神情甚至看不出他其实是个喝醉酒的酒鬼。
“在那一瞬,我真的以为我快死了。”石川啄木趴在酒桌上,“但是我感知到的,只有那个孩子的十分之一——百分之一?”
“哪怕会死亡,已经确定了自己迟早会断气,他根本坚持不了太久了。可是那个孩子的脑海之中,只有一个念头。”
“他想要保护同伴。”
“【不好……我快不行了……
到头来我什么忙都没帮上……】”
“【不行!我绝对不能让他们两位也倒在这里!!】”
石川啄木能将读取的东西以文字的方式浮现,但是他自己也能感知到的比文字更多。
只是当时的情况,石川啄木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将这些话语说出来。
“但是你知道吗,京助,最让我惊讶的不是死亡前经历的这一切。而是死亡之后的……”
“我确定他在那个时候已经失去了呼吸,可是他的大脑依旧活跃着,留下了这样的记忆。”
“他或许在死亡的彼岸看到了家人吧,但是更有可能的只是他自己的臆想。”
“石川先生……”金田一京助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己的友人。不过在下一句话语说出口前,他的表情却是一愣。
“请不要乱动,石川先生。”这么说着的金田一京助,皱着眉头探出手,从石川啄木的衣服夹缝里拿出一个小型的监听器。
一想到他们之间的对话会被不知名的人监听,金田一京助的表情有些难看,他立刻警惕防备了起来。
却没有想到,石川啄木却一点疑惑都没有,伸出手从金田一京助的手里拿过监听器,就这么安静地把它给掰断了。
“石川先生?!”
“京助,我的朋友,做人要圆滑一点,有时候还是当做不知道比较好。”石川啄木趴在桌子上,闭上了眼睛,简直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同一时间,武装侦探社办公室。
太宰治听着耳边传来断掉的卡吱声,并没有把作为伪装的耳机取下,而是倒在沙发上,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视线的方向刚好对准了还在天台发呆的时无。
时无这个时候正在和系统说话(指意识之间的交流)。
他有些茫然地说:“我刚刚,突然想起了上个世界的事情……”
有着江户川乱步同款大脑,时无怎么会不知道他们是在刻意地避开他。
只是乱步说了相信他,所以时无就乖乖上楼了。他甚至能知道乱步为什么会选择谷崎直美来陪自己——因为比起其他人,谷崎兄妹一直都和连体婴一样,很少分开。
而谷崎润一郎,也绝对会把在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地和妹妹说。再加上谷崎直美本来就不是异能力者……
至于他莫名其妙会想到上个世界的事情……
“那个石、”
【石川啄木。】
“哦,石川啄木。”时无自然地接上,“他的异能是和记忆有关,对吧?”
【是的。】
“所以,你是将上个世界的事情丢出去作为烟雾弹了?”
【……是的。】
“这样啊……”时无感受着有些潮湿的凉风吹过自己的脸颊,这一次他是真的开口发出了声音。他轻轻道:“感觉要下雨了……”
不知道是不是石川啄木异能的副作用,时无在这一刻,无意识地回忆起了上个世界发生的事情。
时无还以为自己会和以前一样,转头就忘得干净。
大概是时间还没有过去太久,当时的情绪也让他记忆足够深刻,再加上江户川乱步的大脑加持,时无发现自己竟然连其中的一字一句,都记得相当清楚。
记忆最开始的时候,时无的态度和以前没有任何的区别,相当随意。
那会儿,他刚确认完毕自己的身份。
——太宰治。
和往常一样,除了一个名字外,其他的所有东西,时无都不清楚。
他不知道自己被传到了什么地方,但是按照以前的经验,应该就在目标的不远处。
时无有些好奇地玩着身体下方的轮椅,他以前似乎没有接触过这种东西,让他花了半分钟研究轮椅上面的按钮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
然后,他听到了一个显得沙哑的少年的声音。
是目标吧。时无抱着这种冷淡而随意地态度抬起头,就看到了一个刘海有些奇怪的少年。
那个银发少年的表情里带着不敢置信和悲伤——这个眼神,时无其实应该算是眼熟了,每一个马甲遇到别人的时候,都是类似的表情。
这个时候的时无,还没有意识到这代表着什么。
他只知道,这代表着——
【能量收集完毕,任务……】
可是系统的声音突然被打断了。
银发少年以一种人类难以赶上的速度冲到了时无的面前,甚至不敢伸出手触碰,只是声音中含着庆幸,他颤抖着说道:“太好了,太宰先生您没有死……”
时无整个人都愣住了。
【任务完成。开始转移……】
“我要留下来。”时无猛地打断了系统的话语,他从这个银发少年的口中意识到了一件事。
不知道是不是马甲本能的情感上涌,一直表现着什么都不在意的时无,身上沾染了阴郁的气息。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应道:【我明白了。】
【任务完成后可停留时间,倒计时23:58:46】
作者有话要说:
时无:……
第19章
——《文豪野犬》的“if的可能性世界”。
当然,这个时候的时无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世界到底叫什么。
他的关注点,只在于那个银发少年说出口的那句话。
还活着……?那么意思是,太宰治、已经死了?
不同于曾经使用马甲见过的那些人,那些人冷静而自持,哪怕同样和这个银发少年一样冲过来,也从不会开口说出多余的话语。
所以这是时无第一次这么清楚地意识到答案。
时无并不觉得气恼,也没有产生其他的什么责怪系统的情绪——或许是太宰治的头脑加成,又或者时无本来就不愚蠢。
在理解了答案之后,时无理所当然地承认了自身拥有的人类的劣根性。
他的确自私,哪怕此刻会为了自己活下去的机会而选择伤害别人。
因为马甲会影响时无本人,这份情绪大概率也是马甲所带来的。
如果此刻察觉到这一点的仅仅只是时无本身的话,那他只会冷淡地点点头,已经过去了的事情、伤害过的人,是没有后悔的余地的。
时无最多只是想办法之后去补偿而已——甚至于补偿的这份工作,或许也不用他来处理。
时无的潜意识中,似乎就有那么一个存在,会帮他补足这部分的缺陷,他只需要在前方战斗就可以了。无论做了什么,他的后盾永远都坚定地站在他的身后,帮他处理一切。
失去记忆后的些许印象里……那应该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可惜出现在这里的,坐在轮椅上的那个人,并不完全是时无。
那是被太宰治的自毁心理所影响的时无。
开始的时候还有缓冲,但是等他在这个世界待的时间越久,马甲和他的联系就会越发深刻。
因为曾经的每一次使用马甲,时间都格外的短暂,导致关于这一点,时无并不知道。
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被马甲自带的那份情绪包围了。那种沉浸在纯粹黑暗之中的自毁心理,哪怕眼前出现了一道代表着救赎的光芒,依旧会把缩在黑暗的小小世界之中的他刺伤、烧毁。
“敦君,发生了什么吗?”一个具有磁性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听起来非常的温和,简直就像是一位慈祥的父亲在对着自己的孩子说话一样。
大概是没有得到答案的关系,男人的脚步声慢慢靠近,在看到眼前这一幕之后,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微微睁大了眼睛,他几乎失去了言语的功能:“太、太宰君?”
“森先生!”被称呼为敦的少年憋回了自己的哭腔,他试着努力用冷静的态度,可是他发现他做不到,最终说出口的,只有森鸥外的名字而已。
“啊啊、这可真是让人意外。”森鸥外深深地注视着坐在轮椅上的那个熟悉却又陌生的身影。
虽然森鸥外已经多年没有见过太宰治了,但是他依旧能认得出来——眼前这个青年、这个孩子,不是那个让他假死而在这个孤儿院隐蔽了四年的首领太宰。
坐在轮椅上的青年穿着驼色的风衣,不是那代表着黑手党的黑色,脖颈上也没有挂着那条代表着首领的红色围巾。
甚至于,一直被绷带掩盖着的眼睛,现在也大大方方的显露了出来。
那双漂亮的鸢色的眼睛,显露出的也不再是他更为熟悉的死寂了。哪怕那只是燃尽蜡烛时最后一丁点的火星,可依旧还未完全泯灭。
时无本身会被马甲压抑住,但是时无的本质却又无法完全掩盖。
时无心中最单纯、最纯粹的欲求,就是活下去。哪怕不是为了他自己,哪怕连他自己也会忽视这份情绪。
这是和太宰治截然相反的。
中岛敦无法分辨他的首领吗?不是的,这个孩子,只是不愿意去相信而已。
黑手党之中被人惧怕的白色死神,却胆怯懦弱地不愿意承认一个人的死亡。
他甚至为自己找了理由,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颤抖地说着:“是的、是的……我当时和芥川都没有找到尸体!”
“我应该早就想到了的……!”
说着这样的话语,那个传说中的可怕的白色死神,就像是个需要得到认同的孩子一样,用着求救般的眼神看向了森鸥外。
森鸥外沉默了半晌,嘴角勾起:“我和太宰君有一些话要说,可以麻烦敦君去准备一下晚餐吗?”
中岛敦的眼中写满了拒绝。
但是,哪怕森鸥外在中岛敦的面前表现得再怎么像个普通人,像个普通的父亲,也不能否认他曾经身为港口黑手党boss的身份,不能否认——最初的太宰治是他所教导出来的。
“敦君。”森鸥外什么都没说,只是这么轻轻地喊出了中岛敦的名字。可是就是这样平静的态度,让中岛敦无法拒绝。
意识到自己吓到了这个孩子,森鸥外又温和了语气:“不用担心,敦君,我会让爱丽丝陪着你的。”
“对了,请准备四份。”森鸥外这么提醒道。
“……我明白了!”中岛敦的眼神在一瞬间亮了起来。他明白了森鸥外的意思。
带上爱丽丝四份,也就是说,太宰先生会留下来吃晚餐!
时无全程没有说话,也没有拒绝森鸥外的这份邀请。感谢这个马甲的大脑,哪怕没有刻意去思考,他也轻易地弄明白了这里的情况。
“他”认识眼前的这两个人,且关系比他想象的亲密一些。
“真是太感谢你了,太宰君。”森鸥外用着格外自然地态度走到了时无的身边,接替了原本不知道属于谁的推轮椅的工作。
他没有脾气一般的温和笑道:“如果你拒绝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敦君了。”
“森先生原来是这么温柔的人吗?”没有忽视刚才森鸥外几乎算得上是威胁的气质转变,不清楚森鸥外全名的时无,用着刚才那位“敦君”的称呼说道。
“哈哈,这未免太高估我了。”森鸥外没有刻意套近乎,语调也很平静自然,把握着该存在的距离感。
如果是他认识的那个首领太宰,森鸥外或许就不会是这么平静的态度了。
哪怕本质没有任何变化,可四年来的孤儿院院长的生活,依旧改变了他不少东西。
“那么,森先生愿意为我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吗?”轻易就意识到这位森先生发觉了自己并非他认识的那个“太宰治”,时无也没有占据这个世界“已经死亡的那位太宰治”的身份的想法。
或者说,被这么区分对待,他才更能接受一点。
“比起这一点,我更好奇太宰君怎么会突然到这里来?”森鸥外不轻不重地噎了回去。
不过比起这一点,“你的腿,又是怎么回事?”
森鸥外不敢说自己有多么了解太宰治,但是在这个世界上,他却可以说自己是除了太宰治自己外,最了解他的那个人。
事实也的确如此,这个世界能真正接触到太宰治的人,甚至都没有超过两只手。
没有另一个世界熟悉的友人,首领的身份让中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