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的大叶子将这些药物包起来,回到山洞。却见吕布已经在拔箭了,鲜血喷溅而出,顿时吓了一跳。
“怎么都不等我回来?”刘协一边埋怨,一边连忙用扯下来的一块衣角给吕布擦洗伤口。
吕布额头上溢出了汗水,张口说:“这血糊糊的画面,不让你见到最好。”
“我是讨厌鲜血,”刘协生气地说:“但哪有让人自己拔箭的道理。”
吕布沉默了片刻,回道:“那下次不会了。”
刘协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不会有下次了,你可是三国第一战神,怎么可以受重伤?”
吕布虽伤却仍然思绪敏捷:“三国?”
刘协察觉失言,连忙说:“说你是秦朝、西汉和大汉三国的战神呢。”
“何谓西汉?”
刘协懊恼起来,西汉东汉只是后代为了辨别两个朝代的称呼,这个时候不管是东汉还是西汉都是成为汉朝的,真是越解释越错。
他又困又累,脑袋像是锈住了一般无法运转,一时想不出合适的圆话,于是恶狠狠地说:“我编出来的!刘邦在西安建立的国家和刘秀在洛阳建立的我朝岂一样?分西汉东汉说不行吗?”
吕布见他强词夺理的样子,顿觉有趣,伤口似乎都没有那么疼了。不过心下有点奇怪,刘秀乃是刘邦九世孙,起兵反抗王莽的时候打得就是光复汉室的旗号,登基后依旧祭祀前代的皇帝,对前朝皇室颇为尊重,天子不会是当初夫子教学的时候没有好好学习吧?
“伤得这么重,就别老问东问西了。”刘协怕他继续发问,连忙道:“别说话,一说话涂上的药都要掉下来了。”
这些草药并不能很快止血,刘协将自己的里衣割下来一大块,用方天画戟撕裂成布条,开始往吕布身上缠绕。
吕布胸膛宽阔,这布条只能绕一周。刘协干脆背过身去,伸手将衣服脱下来。
吕布纳闷道:“突然脱衣服做什么?”难道是不满意这身女装,可是见他穿了一路也没说什么啊。
“我要用里衣做简易的绷带。”刘协边脱边说:“外头的衣服都沾染了泥土,太脏,只能用里衣了。”
天子总是能出人意料。吕布只得看着他脱下罗裙,露出白皙光裸的后背,腰间比寻常的女子还要细,感觉自己一只手就能握得住。
我在想什么呢?吕布有些郁闷地转过了头去。
刘协丝毫都没有发现方才吕布灼灼的视线,他将里衣脱下来,外衣随手往肩膀上一披,就趴在吕布上方继续包扎伤口。
刘协姣好如明月的面庞一下子怼得极近,这么看越发显得眉目如画,仿佛天神下凡一样。吕布不由向后退了退,难免牵扯到伤口,发出一声低低地呻吟。
刘协疑惑地问:“怎么了,我这还没收紧绷带啊?是我方才碰到哪里了吗?”
吕布喉头动了动,崩住了表情:“没事。”
刘协松了一口气:“那继续,你可是我们唯一的战斗力了,可别吓唬我。”
他的发丝垂落到吕布的手臂上,交领的衣服没有拢好,露出冰肌玉质的胸脯和樱桃般的小点,看得吕布心浮气躁,干脆闭上了眼睛。
第105章 一百零五
终于把吕布的伤口包扎好,在胸膛上扎了一个飞扬的蝴蝶结。看到血顺利地止住了,刘协松了一口气,这一会儿子功夫,额头上已经有细细的汗珠沁出。
吕布一双黑沉沉的眼眸睁了开来,他抬起袖子,给刘协擦了擦白皙的额头,低低地说:“你也累了,歇会儿吧。”
他的睫毛微颤,随着眼帘的垂下,长长的眼睫在眼睛的下方垂下一片小小的阴影。声线低沉悦耳,仿佛深夜的男主播一样。让刘协不由有些惋惜,这要是放在现代,毫不夸张地说,得迷倒多少少女啊。
他并没有发现吕布的不自在,疲惫地往洞壁上略微靠了靠,双目无神地盯着洞顶:“唉,我怕多坐一会儿就站不起来了,还不如趁着这个功夫在洞口找点吃的,补充点能量。说起来,你刚才有没有见到能够吃的野菜?”
“能量”是个什么意思?吕布琢磨了一下,也没想起来在哪里曾经见过这个词:“方才在水边倒是看到生长了些许苦菊,但吃了也不顶饿。”
刘协问:“我刚才在河边那片草地上好像看到蘑菇了,要不吃蘑菇吧?”其实路上倒是有看到一两只野兔窜过去,但没有弓箭在身,捕捉小动物对他来说简直不切实际了。
吕布不赞同地说:“蘑菇哪能乱吃?中毒了怎么办?”
“只要有虫子咬过的痕迹就没事吧,不是说越鲜艳的蘑菇越有毒,我看那蘑菇就是普通的黄蘑菇而已,要不我摘回来给你看看能不能吃?”刘协摸着已经咕咕叫的肚皮说。
这蘑菇长在清洁的草地和旁边一颗腐烂的松树树干上,顶着黄色的小小伞柄,十分可爱。等刘协采摘回来,吕布拿过来嗅了嗅,又撕断菌柄,见菌面撕断不变色方才放下心来。
方才趁着刘协出去的时候,吕布找了些许树叶和干枯的小枝条。
见状刘协叹了一口气:“怎么又动来动去。”
刘协语重心长地说:“你是伤患啊,要有伤患的自觉,这时候就别讲究什么君臣之礼了吧。”
吕布仍然坚持:“你身上也受了伤,这时候就不要逞强了。”
到底谁在逞强啊……
刘协无奈。
对上吕布倔强的侧脸,只得把话咽了下去,都受伤了咋还这么爱逞强呢?
“你是带了火石吗?还是要钻木取火?”
“火石都是放在赤兔马鞍挂着的袋子里的,只能用老法子了。”
待到夜幕降临,他们用钻木取火的方式点了一个小小的火堆,这法子也太不容易了,还得趴在地上鼓着腮帮子吹火星,火苗引燃的片刻刘协不由发出了一声欢呼。
两人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灰呼呼的脸蛋儿,都笑了起来。这下颇有几分难兄难弟的感觉,吕布用袖子给刘协擦了擦鼻子上的一块灰,动作则完全放开了,直接将刘协拉在自己旁边坐下。
火堆很小,烟也不大,洞口风一吹就散了,倒是不怕有人循着这个找过来。刘协把蘑菇串了起来,想要放在火上翻烤。
刚串好就被吕布拿了过去,吕布自然而然地道:“我来吧。”
这种不加任何调料的蘑菇自然不会好吃到哪里去,但人饿的时候简直看什么都自带滤镜。刘协眼巴巴地看着:“哎,这什么时候能熟啊?”
“我尝尝。”吕布担心刘协吃了蘑菇出事,自己先吃了一串,过了一会儿,见无事发生,方才让刘协吃。
两人烤蘑菇勉强垫了垫肚子,吕布将火堆移开,露出被火堆烤过的、犹然带着热气的地面,在上面铺上了一层干草,拍了拍:“来这儿睡吧,今天先将就一晚。”
“好。”刘协躺下来眼巴巴地看着他:“你怎么不躺下?”
吕布看了一眼他的领子,用手将领口拢好道:“你先歇下,我去如厕。”
吕布回来后,并不躺下,而是抱着方天画戟守在了洞口处,靠着洞壁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刘协睡得并不安稳。不管是在现代和穿越来到此间,这还是他第一次睡这么硬的“床”,当然没法习惯。半夜仿佛有冷气从四面八方袭来,被冻得迷迷糊糊的刘协怎么都无法陷入酣睡。在挣扎了一炷香后,刘协逐渐清醒了过来,揉着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双目无神地看着跃动的火光。
火光已经很微弱了,难怪越睡越冷,刘协连忙从旁边抓了几根树枝放进火堆。又发了一回儿子呆,刘协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吕布并不在身侧。顿时惊得差点跳起来,大半睡意都消减没了,还好在抬头的瞬间看到了在洞口处抱方天画戟的吕布。
许是累极了,他发出的这些响动,吕布并没有察觉。
刘协松了一口气,但见吕布脸上有一片不正常的红晕,心又重新提了起来。
“可别是发烧,希望只是烛光映照的缘故。”刘协暗暗祈祷着。毕竟在这古代,发烧可是会要命的。而且他们现在身旁一点退烧药物也无,甚至连保暖的被子都没有。
他小心翼翼地靠过去,如葱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吕布的额头。
触手是一片的温热,凑近了看更明显,吕布的面庞发红,唇又干又白,眼下一片的乌青。
刘协心下暗暗叫苦:“这可怎生是好?”
他尝试着把火堆移过来,一根燃烧着的树枝掉落了下来,正好落在他的手上。瞬间,刘协的眼圈就红了。
他甩了甩手指,连忙把烫到的手指放在嘴唇里吮吸了下。
一股委屈逐渐涌上心头。刘协撑着额头,感觉有点崩溃:为什么我穿越就这么苦啊!
忍不住就打了一下地面,结果疼的只有自己。
挪动吕布肯定不切实际,吕布看起来起码得有一百五六十斤,就算是两个他也拖不动啊。刘协只得继续小心地移动火堆。然后将撕下来的布条打湿了,敷在吕布的额头。
这样吕布都没有醒,刘协忍不住有点慌。
反复试探了几次吕布的额头,感觉起码烧到了三十九度。
刘协束手无策,这时候吕布张了张嘴。
刘协喜道:“你醒了?”
但吕布只是吐了一句呓语,继续睡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吕布又在喊热,腿也在烦躁地蹬来蹬去,但整个人怎么都不见醒,额头上的布条也被他蹭落了下来。
“我该怎么办啊?”刘协咬着嘴唇为难地看着他。
看吕布真的十分难受,刘协伸出手解开了吕布的皮甲,帮他慢慢褪下来。想到小时候发烧的时候,父母都会用酒精棉来物理降温,刘协握着仅剩的里衣,暗道:只能试试了,相信吕布命硬得很,应当什么法子都能在他身上管用吧!
第106章 一百零六
擦身体的时候,刘协握着湿润布条的手不禁微微发抖,心跳亦如擂鼓。
吕布真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人,有教科书一般漂亮的胸肌和小说男主般标配的八块腹肌,不愧是三国第一猛将。
这擦身未免也太像是占便宜了吧!毕竟自己不直,对方躺着任他为所欲为的样子好像是日本某些艺术片里面的不纯洁场景诶!刘协晃了晃脑袋,试图把这些奇奇怪怪的念头甩出去,垂下头专心给吕布擦拭身体。
沉下心来,在心中默念背诵了下圆周率,刘协终于记起来某本书上似乎讲过物理降温的重点是在额头、腋窝、四肢和腹部。所以他只是草草擦了擦胸部就给吕布胸膛上盖上了衣服,在其余部位重点流连。
忙忙活活了好久,吕布的体温总算是降下了一些。
刘协摸着他的额头稍微松了一口气,抬手用袖子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接下来他拿着吕布的衣服又犯了愁:“我是不是应该把衣服再给他穿上啊,披着终究不好,会被冻着。”
他膝盖着地,趴下身体,试着抬起吕布的左边胳膊,准备先把袖子穿过去。
却不想这时候吕布翻了个身,正好把刘协绊倒。
刘协一个踉跄,跌倒在吕布的胸前,鼻尖和嘴唇正好印在吕布的锁骨上。
“哎呦!”刘协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唔……白鹿……别走……”
也不知道吕布梦到了什么,还在呓语,温热的吐息尽数喷洒在刘协的后颈,带来一阵酥麻。
卧槽卧槽!心跳都要跳出来了。
刘协顾不得被撞得有点酸的鼻尖,连忙用手臂撑着地面试图爬起来,没想到吕布猿臂一伸,竟然抱住了他,紧接着整个身体都贴上来,将他困在了光裸的胸膛和地面之间。
刘协傻眼了,不由咬了咬嘴唇让自己清醒一下,这什么情况?他不会是醒了吧!
过了一会儿,见吕布没有醒来的迹象,刘协只得挣动起来,慢慢掰开了吕布的手,勉强从他怀里爬了出来。
“喂,你醒了吗?”刘协颇有些气恼。
回应他的是吕布的小小鼾声。
“什么鬼啊!”刘协无奈地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这人做梦怎么这么不老实啊!
终究不能置之不理,只是披上衣服的话,漏风的地方太多了,早上起来怕病情又要加重了。身心俱疲的刘协只得继续方才的穿衣大业。
这次打算从低难度开始,先穿裤子再穿袍子。
正奋力给吕布提裤子的时候,忽然一只大手按住了他的手。
刘协一愣,抬头看过去,见吕布已经醒了,一双黑沉沉仿佛暗夜的眸子直直地看着他,俊美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
吕布沉声问:“你在做什么?”
“我在……”刘协微微被吕布严肃的神色吓住了,张了张口,又看了看看自己手里人家的裤腰带,简直百口莫辩。
难道要说我在觊觎你的美色吗?谁让你的肉体那么引人犯罪。
吕布手上微微用力,刘协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软软地扑倒在吕布的怀里。
“后宫一直空虚,原来是因为喜欢男人啊。”吕布仿佛是在自言自语,极为小声地说:“真是奇怪,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明明有迹可循。”
这话简直如惊雷一般,在刘协头顶炸开。
吕布带着些许冷意的右手握住了他的肩膀,手指在锁骨处徘徊流连,左手则搂住了他的腰。
刘协惊慌出声:“哎,你干什么?”
吕布温热的唇印在上面,留下了一个温柔的吻。
刘协的心剧烈地跳动了起来,一片寂静中,他仿佛听到了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手指划过如羊脂白玉一样的肌肤,吕布忍不住回忆起在军中查营时候见到的两个男人上下交叠在一起的身影,那些粗犷的动作和下流的语句一一划过脑海。他强行克制住了自己,摇摇头把这些念头甩出去,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
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