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会议,里面的人都是和斗南长官差不多的人,并且都对侦探社和特务科十分不满,当然对港口黑手党更加不满。
所以他们每次开会都是针对这几个脱离控制并拥有巨大实力权力甚至是名望的组织。
而今天则是他们的一次重要的关键会议,主要针对的是武装侦探社。
“找到了!找到了他们的决定性罪证!”斗南司法长官拿着一堆资料,原本和蔼的表情终于失去控制,“只要有了这些资料!侦探社绝对会被毁灭!那些再也别想在阳光下享受着极高的权利和众人的赞扬!”
圆桌上的其他人也很激动,议论纷纷。
“太好了!终于将资料找全了!”
“区区一个民营企业,竟然敢爬到我们头上嚣张,要是继续放任下去还得了?必须现在立刻解决他们! ”
“没错,特务科和港口黑手党那边虽然还算麻烦,但是区区一个侦探社,碾死他们就像捏死小虫子一样简单!”
“还可以以此为理由将坂口安吾那个家伙也拉下水来!那个人绝对不能久留!他太危险了!而且他最近行事也越来越嚣张了!简直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何止!我觉得他迟早会对我们也出手!之前的那几个就是他……”
资料打印了几份放在圆桌几人的面前。
上面分别是武装侦探社几个成员不为人知的详细资料。
当过杀手和黑手党的织田作之助,与谢野晶子涉嫌在当军医的时候杀害患者。
以及最重要的,社长福泽谕吉在大战末期接收的指令文件,里面是让他暗杀继续战争论者的指示。
斗南的父亲就是其中一员,终于能为父亲报仇的快感让他忍不住在离开之后大声笑了出来。
这个东西一旦暴露出来,侦探社就彻底完了,他到时候就能利用政府的力量,让军警出动直接逮捕他们。
而这次,就连坂口安吾都没法插手明目张胆的帮忙,他甚至是自身难保,毕竟他和侦探社的关系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今天就能彻底解决侦探社了!”他看向自己的秘书,“对了,已经到最后了,就带我去见见一直以来给我们传递情报的人吧。”
秘书笑了起来,那笑容和平时畏畏缩缩乖巧听话的样子比起来实在异常。
“不用了。”果戈里摘下假发露出灿烂的笑容,挥舞双手开心道:“因为我一直在您面前啊~”
斗南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神色在对方拿出枪后逐渐变成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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侦探社收到了一个视频。
视频很短,播放完就自动销毁了。
视频里,一个身穿浮夸像是魔术师又像是小丑打扮的白发金眸青年坐在正中央,旁边是身体被绑住、嘴被塞住、表情惊恐的几名政府高官。
那几名政府高层,正是之前进行圆桌秘密会议的几人。
“嗨!乱七八糟地向你们问好!”果戈里表情夸张,手脚动作也浮夸做个不停,“那么提问!我是谁呢?我又准备做什么呢?”
“哈哈哈!没错!我们是【天人五衰】,是潜伏于这片土地上,由恐怖分子组成的【杀人结社】,是宣布天人之世即将结束的五指!”*
“侦探社的大家,来玩个小游戏吧,看到我旁边的几位大人了吗?他们就是下一个【不乐本座】的受害者哦。既然他们厌恶和不满足自己现在的座位,那么我们就帮他们直接分割掉身体吧~”
“侦探社,你们能阻止我们吗?”
乱步拿起帽子戴在头上,捏住帽檐微微往下压。
“走吧。”他对全员到齐的侦探社成员们道,“就在这里终结他们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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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被特务科保管封印着,就在横滨分部。
但特务科撕下了一张纸在做实验。
这个情报是真的,但不完全是真的。
真正的[书]早就和安吾融合在一起了,被封印的那本书是假的,但那张被撕下的纸是真的。
事实上[书]被撕下来的纸不仅仅是那一张,比如西格玛就是从另一张纸上诞生的。
而现在特务科的那张纸,只有种田山头火知道在哪里。
有关[书]在特务科的事情,基本没什么人知道。
如果被某些利欲熏心的高层知道那还得了?
就算给他们说[书]并不是什么万能的许愿机,不要轻易动用,否则会出大问题,他们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去试试吧?
像是种田山头火这样的人是很少的,思想坚定,怀抱如此巨大的诱惑也不会有所动摇。
他最近倒是看中了安吾,一直在犹豫是否要将安吾彻底培养成接班人,并将[书]的事情全部告诉他。
当然,其实安吾知道所有事情,但是他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种田山头火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安吾,至少对他的性情和思想很了解。
其他都没问题,唯一让他担心的是,以他的标准来说,安吾实在是过于感情用事了。
而感情,又是人类最不可控的属性。
种田山头火愁啊。
但在看到那个唯一的机会和危险同时到来后,他还是将这件事告诉了安吾。
因为没有其他更值得信任的人了,安吾虽然感情用事,但在其他方面简直完美,而且目前为止感情用事也带来的大多是好事。
种田山头火赌了。
为了和平和人们生活幸福,他可以为此牺牲一切,包括自己的性命。
而在他对安吾交代了很多事情之后,那个聪明的青年似乎就已经明白了什么,沉默了几秒后表情复杂地开口了。
“我始终认为,牺牲本应该是自发的行为,不应该从他人身上索取。强迫之下的牺牲根本称不上牺牲,那是奴役。”*
“所以我之前其实一直很讨厌您的作风和理念,即使是为了保护更多的人,也不应该牺牲无辜并且不知情的人。”
说完,他转移了视线,又过了几秒才小声道:“但我不知道,原来那个【牺牲】里,也包括您自己。”
“我依旧不赞同您的做法和理念,但我很尊敬您。”安吾说。
种田山头火也沉默了几秒,随后欣慰地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那就努力用你的做法和理念做得比我更好吧,安吾。”他说。
这下就彻底安心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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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警猎犬。
几名身穿整齐军装并全副武装的人正在聊天。
“终于要轮到我们登场了吗?”大仓烨子撩起自己卷曲的长发,蠢蠢欲动的獠牙露了出来。
“这个时候再不动手,会被上面骂的。”条野采菊无奈道。
末广铁肠耿直道:“这几天不是天天在被骂吗?”
条野采菊的额头瞬间蹦出一根青筋。
文也转头看向后方:“队长。”
“啊。”福地樱痴面色沉稳地走过来,结果走到一半突然失意体前屈,“哇”一声吐了出来。
其他四人:“……”
“咳咳咳咳,可能是老夫昨晚喝得有点多……”话没说完,高大的白发男人再次“哇”地继续呕吐,最后灵魂出窍一样在地上躺尸。
大仓烨子蹲在他身边摸摸头:“没事没事,区区几只小老鼠而已,队长好好休息,我们几个去就足够了。”
“不!不行!老夫怎么能因为这种小事就耽误工作呢?!”福地樱痴说完又“哇”地吐了。
这到底是喝了多少啊!!!
“哇!果然队长最帅了!!!”大仓烨子眼睛亮晶晶。
末广铁肠和文也小声自顾自聊着完全无关的话题。
条野采菊在旁边压了压帽檐,十分心累地叹了口气。
算了,都习惯了,这个乱七八糟的队伍。
自从立原道造去港口黑手党卧底以后,他就变成了那个唯一的吐槽役,真是糟心。
立原赶紧回来吧,他一个人承受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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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边天人五衰、武装侦探社、异能特务科、军警猎犬全部都彻底动起来的时候,安吾却和三岛由纪夫在横滨的海边看海,在悠哉地聊天。
“真意外啊。”三岛由纪夫惊奇地仔细观察安吾的表情,“你明知道种田长官会被西格玛捅伤濒死,你还是让他去了?为什么?你很讨厌种田长官吗?还是说想要夺走他的位置拿到最高的权利?”
“你的脑子里就不能装点好的东西吗?”安吾翻了个白眼。
“我的眼睛一直在注视着美丽的事物啊。”三岛由纪夫笑了起来。
他站起来,迎着闪闪发光的海面和夕阳伸出双手喟叹:“就像眼前火红的落日,就像不久后世界的终焉,就像天人五衰后的丰饶之海。”
作者有话要说:
*:来自原著
“牺牲本应该是自发的行为,不应该从他人身上索取。强迫之下的牺牲根本称不上牺牲,那是奴役。”
——三次元坂口安吾
第181章
《三岛由纪夫的日记》
九月十五日:
诞生后的第240天,我决定去死。
并不是因为绝望啊想死啊之类的事情,只是纯粹不想活了,觉得这个时候死去最好,这样的死亡最有意义和最有趣而已。
我们存在的本身,就是潜在的死亡。或者说,人活着本身,就是不治之症。
虽然在踏入这个世界之前我就已经厌烦了这一切,但抱着还是亲眼去看看、亲身体会一下的想法,我最后还是决定去看看这个世界。
但果然还是不出所料啊。
我绝不按人们所期望的那样说话,绝不按人们所期望的那样生活。
不被人理解已经成为我唯一的自豪,所以我也不会产生要让自己被理解、表现的冲动。我觉得命运没有赋予我任何能醒人耳目的东西,于是我的孤独越发膨胀,简直就像一头猪。
这个世界就是巨大的火葬场,吹打在脸上的尽是炙灼的风。*
活着真没意思。
别再唤醒我了,坂口安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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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海边等待坂口安吾到来的时候,三岛由纪夫突然从身上拿出那个日记本。
他没有多看一眼,直接用力扔进了海里,看着日记本被卷入轮船的巨大漩涡才满意点头。
过了几秒,他又恍然大悟地拿出那根绿杆铅笔。
但是在扔掉之前,他想了想又觉得没必要。
于是在坂口安吾到来的时候,他正蹲在海边的灰白色圆石上涂涂画画。
戴着眼镜的青年站到他身后,低头看了一会儿,说:“画画技术真烂,没有织田作一半厉害。”
于是三岛由纪夫最后还是生气地将铅笔扔进了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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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着发表了一番感叹,三岛由纪夫又再次在海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
“你刚刚才踩过这里。”安吾提醒他,膈应他。
“已经没关系了。”三岛由纪夫弯起眉眼笑了。
他今天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和往常那种伪装不一样,是真的挺开心。
而能让他开心的事情可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你的计划就要成功了?竟然连洁癖都治好了?”安吾挑眉。
“我没有洁癖。”三岛由纪夫说。
“所谓洁癖,就是一种受欲望指使的任性。”*他说,“我可不是任性的小孩子。”
“好吧,你没有洁癖,现在那边进行到哪里了呢?”安吾将话题放到自己最在意的地方。
“几方人员都聚集到一起了吧,好戏马上就要开演了。”三岛由纪夫歪头看向他,“你不亲自去参与真的没关系吗?”
“我这么一个柔弱的文职人员,去那种最顶尖的异能者战场又有什么用呢?只会添麻烦啊,在幕后指挥就好了。”安吾耸肩。
三岛由纪夫:“……”
虽然某种程度上确实没说错,但这话听着怎么就让人膈应和拳头梆硬呢?
“倒是你,你的异能完全不用害怕被波及吧?为什么也和我一样躲在这么远的地方只是看着?”安吾反问。
“因为那边的战场其实很没意思啊,太无聊了。”三岛由纪夫说。
“确实。”安吾点头,“毕竟结果已经肯定了,[天人五衰]将会在今天毁灭。”
“真是自信啊,安吾。”三岛由纪夫笑道,“就那么有信心吗?”
“这话应该是我要说的才对吧?”安吾说,“我拥有自信的理由有目共睹,但你的自信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等下你就会知道了。”三岛由纪夫说。
“我最讨厌和谜语人说话了。”安吾皱着眉,“虽然我自己好像也不知不觉变成了半个谜语人。”
“安吾,最后能问一个问题吗?”三岛由纪夫根本没想获得同意,接着就直接问出了口。
“你是因为什么才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他问:“你真的觉得活着有什么意义吗?真的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你能忍受一切拼命努力而活下来的吗?”
“啊?”安吾嘴角抽搐,“比起谜语人,我其实更讨厌和大哲学家聊天。”
他忍不住挠了一下脑袋,有些头疼,毕竟他还要分出一半精力去注意另一边的战场。
“其实吧,在这个方面,你和太宰确实很像。你应该找的人是太宰才对,或许他才能给出你满意的答案。”安吾真诚道。
三岛由纪夫撇嘴:“我讨厌太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