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小木桥再走几百米,就到了桃园。
桃园旁,此刻已经聚满了一堆老人,白三笑嘻嘻和他们问好,然后又说:“阿婆阿公们,这是顾宁,村长请来的客人。”
顾宁也学着白三的语气,和老人们问好。
顾宁相貌出众,在他走进桃园后,还听到了老人们夸奖他相貌的话。
白三闻言,说:“哎呀,顾宁一来,我就失宠了。”
他对顾宁说:“往日他们都是夸奖我相貌出众的,现在你来了,他们就不夸奖我了。”
“哎,还有点小伤心。”
白三身旁的村民闻言,笑开了。
他们纷纷开口说。
“白三你脸皮真厚,往日阿婆们都是夸奖我的,你长得还没有我帅气嘞。”
“胡说,阿婆阿公们都说我长得端正,一看就是个好人。”
“嘿,你们可真不要脸,净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我说的是大实话,阿婆阿公们真的夸过我。”
“搞得好像谁没有被夸过一样……”
在众人笑声中,他们走进了桃园。
顾宁为了听到八卦,特意选了出靠近阿婆阿公们的地方采摘桃子。
他分到的工具是竹竿和镰刀网兜的混合工具。
顾宁试了下,觉得这个工具采摘桃子真的很不错。
人工采摘的话,在果树上,一来容易遇到危险,二来采摘效率也不高,有了这个采摘工具后,不用上树就能采摘到桃子。
而且顾宁发现,白村的桃树都十分矮小,最高的也不过两米,两米的桃树都很少,大部分都是一米多,村民们可以很顺利的用工具把桃子采摘下来。
顾悄咪咪的来到靠近老人们的地方,他一边采摘桃子,一边竖起耳朵听老人们说话。
一开始老人闲聊的不过是一些家常事,谁家媳妇和老公吵架了,谁家夫妻又打架啦等等。
听的顾宁有些犯困他打了个哈欠,明见状,用指腹擦拭去溢出眼眶的泪珠,
他低声问顾宁:“老婆困了?”
顾宁摇头,轻声说:“没有。”
明执想帮顾宁采摘桃子,但被顾宁拒绝了。
顾宁说:“我不想吓到别人了,大白天的竹竿飘在空中,阿执你说被白三他们看到了,他们会怎么想?”
明执抿唇不语,只能看着顾宁握着竹竿采摘桃子。
他大手一挥,设下结界,并对白三等人设下了幻术,让他们暂时忘记顾宁的存在,并且看到的结界内,是顾宁在用竹竿采摘桃子,并非竹竿飘在半空。
顿了顿,他又隔绝了声音。
结界设下后,明执拿过竹竿,让顾宁坐在小木凳上休息。
明执的力气很大,没过多久,竹篮就被装满了,明执一脸自己很厉害的样子,顾宁见状,亲了亲明执的薄唇,笑着说:“阿执很厉害。”
明执说:“小意思啦。”
桃子采摘完毕,一旁阿婆阿公们的话题,也逐渐说到了顾宁想听的地方。
一位阿婆叹了口气,愁苦道。
“哎,也不知道我家那口子,什么时候才能复活。”
“我记得你喂养杏树也有几年了吧?难道还没有复活吗?”
“要我说,超过两年就别尝试了,伤身又伤神。”
“两年算什么,白小子都喂多少年了,不也没有复活二小子,这都是命啊!”
“谁说不是呢,但是谁又能真正的放下呢,你说的倒是容易,你有本事就别喂养。”
“哪能一样吗?她是老伴儿我是儿子,我要是放弃了我们家可就要绝后了!”
“要我说,就咱们村这种情况,灭不灭后都没啥关系,反正都活不长久。”
“你们还记得咱们村最开始死人,是在那一年吗?”
“你真是老了,是二小子他爹请回来神灵像后,咱们村就开始陆续无缘无故的死人了,照我说啊,就该和村长一样,把神灵像给砸碎了,说不定这稀奇古怪的事情就能消停了。”
“去去去,整天想着一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来,砸碎神灵像对你有什么好处?要不是有神灵恩赐,我们又哪里能复活亲人们呢?”
“如果这祸事就是神灵弄出来的呢?”
“放屁!你有证据吗就在这胡咧咧?!你再给我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呵,我说的是实话,你不想听可以捂住耳朵,我又没说给你听!”
“行了,都别吵了。胡家丢孩子的事儿,你们都知道吗?”
“胡家?是村东头的那家?”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咱们村就只有一户姓胡的人家。”
“怎么丢的?是被人偷走了还是藏起来了?”
“这事儿不好说。”
“胡家搬来这里我们过去给他们送东西,都被赶出来了,他们不欢迎我们。”
“既然不欢迎,干嘛来我们这里?这不是有病吗?”
“谁说不是呢,不过胡家一向看孩子看的紧,不能被人偷走吧?”
“这事儿有蹊跷,所以你们有小道消息吗?”
“什么小道消息?胡家根本不会让他们的孩子出来,他们怕我们村的孩子把他们的孩子给带坏了。”
”平时都不放心,现在都快到仲夏末供奉神灵的时候了,只会更加小心,我们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吧,别去掺和别人的家事儿,免得惹一身骚回来。”
“说的在理,胡家人一向诡异,平时都没见过他们家孩子,看的跟什么似的,根本不可能让孩子独自出来。”
“你们这都是听谁说的,有头有尾的,我都听懵圈了。”
“好像是胡家附近的人说的,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对了,你们有看到过胡家小孩儿吗?”
“没有,他们看的很紧,平时又不怎么出来。”
“我看到过,但是怎么说呢,总感觉那小孩有些瘆人。”
“瘆人?一个小孩儿能怎么瘆人,别是你老花眼看错了吧。”
“哈哈哈哈,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们还记得胡家是什么时候搬来村子里的吗?”
“好像是神灵像被请回来前吧,记不太清了。”
“我知道,胡家是和神灵像同一时间来到村子里的,那时候还有人说胡家是神灵的部下,要来服侍神灵。”
“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哎。”
“距离神灵最近的就是胡家,而且打开神庙的钥匙,胡家人手里也有。”
“听你们这么一说,我想起了一件往事。”
“什么往事,你快点说,别卖关子了。”
“别急别急,听我慢慢说。”
“那是一年冬天,那天我要去镇上,所以天还没亮我就起床了,神庙建立在主道上,我去镇上要路过那条路。”
“也因此,我看到了一群狐狸进去了神庙。”
“不是一个,是一群,具体多少我记不清了。”
“我不放心就跟着进去了,然后我就看到那群狐狸在神灵像上上蹿下跳,还吃摆放在桌子上的贡品,还没等我到里面,我就听到一阵说话声,尖细尖细的声音,吓了我一跳。”
“过了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一群狐狸会说话。”
“你快点说,不要磨叽。”
“就是就是,不带你这样的。”
“你要是说书的,现场我就该打你了,别卖关子了。”
“行了行了,我这就说这就说。”
“当时给我吓得啊,要不是我机灵,就被那一群狐狸给发现了。”
“我躲在角落里,狐狸们在吃东西和玩闹,根本没有发现我,我冷静下来后,听它们说话的声音,觉得和胡家人很像,我就留了个心眼,努力记下这群狐狸的声音。等它们都离开后,我才从神庙里出来,幸好它们没有锁门,不然我恐怕要被冻死在神庙里了。”
“我办完事回来后,特意去敲胡家的门,胡家人说话的声音,和庙里的狐狸说话一模一样。当时给我吓得啊,好几年都没敢去胡家。”
“真的假的?莫不是胡家人都是一群狐狸变得?这不是狐狸精吗。”
“谁知道呢,也许是你出现幻觉了也说不定。”
“不信拉倒,我也没打算让你们信。”
“总之啊,这胡家丢孩子的事儿啊,咱们还是不要掺和进去了,以免惹上麻烦,他们毕竟不是人,万一碰到了伤着了,找谁说理去?”
“有道理,哎,不说了,我得去给我们女儿抓鱼了。”
“你家女儿,还在吃生肉啊?”
“是啊,吃熟肉就发疯,哎,早知如此我就不费心费力的去喂养杏树复活她了。”
“她现在把家里弄的是一团糟,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她了,看着和我女儿一样,可这性子,哪里有我女儿以前半分性子啊!”
“不光你家女儿,我家儿子也是这般,吃了熟肉就要打人,发起疯来连我和他爹都咬,哎,真不知道复活这样的孩子有啥用,整天就知道气人,迟早有一天得把我和他爹气死!”
“话不能这么说,没复活之前你们可不是这么说的,别现在复活了又这样,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喂养杏树。”
“谁知道复活后会变成这样啊,神灵也没有告诉咱们复活后的人会性情大变啊,要是要告诉我们复活后会是这个样子,我才不去喂养杏树呢。”
“你们真是得了好处还卖乖,要不是神灵看你们可怜,给了你们一个机会,哪儿还有你们在这发牢骚的机会,一个个都偷着乐去吧,别人想复活还复活不了呢!”
“我们就说说而已,这复活人还是要讲究运气的,我和我老伴儿才喂养了两年半,孩子就复活了,可见神灵还是怜悯我们一家的。”
“你这话可别让白小子听到了,不然他一准又得伤心了。”
“哎,白小子也不容易,他都喂养这么多年了,也不见二小子复活,也是命苦啊。”
“你们还记得当年二小子是怎么死的吗?”
“不是上山采药,被山里的豺狼虎豹咬死的吗?”
“怎么我记得,是因为下雨,困在山里饿死了?”
“你们见过二小子的尸体吗?”
“没有,二小子在山里失踪了,大家伙找了一个月也没找到。”
“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不明不白的,万一二小子要是没死呢?”
“二小子没死,他能不回来找白小子吗?”
“哎,真是可惜了,他跟白小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古话还是有道理的,情深不寿,所以啊,不要爱的太深,不然容易分离。”
“你别乌鸦嘴了,这天怎么这么黑啊,是不是要下雨了?”
“我家里还有晾晒的衣服呢,我先回去收衣服了。”
“我家还要晒的桃干呢,我也回去了。”
“我家……”
陆陆续续,不锁几分钟的功夫,阿婆阿公们就都回去收东西了。
顾宁看着他们的身影,指尖摩挲着下巴沉思。
如果这些老人说的是真的,那么胡家孩子使用这件事情,就不像表面这么简单了。
顾宁对阿婆阿公们的话,还是有些信服的。
换位思考,如果他的孩子失踪了,不会这么沉默,胡家人的做法和态度,很明显有问题。
顾宁觉得这个任务,他可以不用去做了,
既然胡家人都是狐狸精,那么想必肯定有很多方法去寻找丢失的孩子,他就不去凑热闹了,还是专心酿制杏桃酒和寻找村民们隐藏起来的秘密吧。
采摘完桃子后,白三找来推车,一行人有说有笑的往家赶。
顾宁让明执回家去把竹篮里的桃子提过来,他要和白三他们一块儿把桃子处理了,然后晚上再去采摘杏子。
明执麻溜的回家去拿桃子了,顾宁跟在白三身边,把推车推到白叔家,坐在白叔准备的小板凳上,吃着白叔拿出来的冰棒,惬意极了。
人多的地方就有八卦。
顾宁坐在白叔身旁,额上出了一些薄汗,白叔递给他一条手帕,让他擦拭汗水。
顾宁接过手帕,和白叔道谢后,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一阵又一阵的凉风吹来,白三抬头一看,嚯,这天是要下雨啊。
白三对白叔说:“白叔,这天看着想下雨,晚上还去摘杏子吗?”
白叔反问:“为什么不?”
“晚上你们去白大爷家摘杏子,他们家杏树旁有棚子,下雨也不碍事。”
白三闻言应了声,就喝身旁的人开始吹牛皮扯淡了。
顾宁一边吃冰棒,一边听着白三他们说话。
白三身边的人,叹了口气,说:“哎,我爹昨天晚上又出去了,也不知道干什么,问他也不说,问多了还打我。”
“说不定他是去喂养杏树了,”白三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大不了你就跟着他一块儿出去吗,不就知道他去做什么了。”
那人闻言,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三儿你说得对,我晚上就跟着他一块儿出去,我倒要看看,他到底出去干什么了。”
白叔横了白三一眼,抿了口茶水说:“三儿,你别在这起哄了,你当谁都是你,谁都是我吗?”
“你别听三儿的,小心你爹真的打你。”
“害,打就打呗,说真的白叔,我真的搞不明白了,我娘已经复活了,我爹他晚上老是出去,让我和我娘在家,我是真有点慌。”
白三拍了出声村民一下,有些不解的问:“你怕什么,她再怎么说也是你娘,你难道还怕你娘不成?”
“跟你说不明白,反正我就有点怵,我娘她复活后,我就觉得她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