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缓缓道,“你们算是例外,部分原因是还你们在这里对我的帮助,另一部分原因是你们的带动确实还行。”
岑意发现他好像每次一发烧,就有种生人勿进的大佬气息。但岑意也只以为是他不舒服的原因,也没多想,只是回道:“确实,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你确实只喜欢SOLO。”
岑怡道:“懂了,那以后再有人找你,我就直接帮你回绝?”
“可以。”傅言道,“行了,你们要是没什么要紧事,让她进来吧。速战速决,我想回去睡觉。”
岑怡去叫人,岑意则给他收拾碗筷,顺道还摸了一下傅言的额头:“你这温度,烫手啊,测过吗?”
“没,不用。”
“要不我还是再去给你找找上次那种药?药片而已,也不难吃。”
“不是难吃的问题,只是不用……”
说着话,马喻玲进来了,岑意和傅言就停止了关于药物的交流。岑意路过马喻玲时向她致意了一下,端着碗筷出了门。
傅言和马喻玲的谈话没超过十五分钟。
结果让马喻玲不是很满意,她既没得到傅言同意组队的回复,也没能完全知道傅言到底是怎么通过上个游戏的。傅言说他是辩论过关,马喻玲觉得肯定没这么简单。然而傅言的身份不简单,马喻玲确定他就是和“治安队”交好的那个人后,再怎么样也不会傻到和他交恶。
“好吧。那如果你有交易需要,欢迎到我们交易所来。这是我的介绍卡,带这个来购物,一律八折。”
马喻玲走之前给了傅言一张纸板卡,上面用火漆盖了个纹样,还有马喻玲的签名好一个数字。傅言收下了,马喻玲总算觉得这趟没白来。
她走了,傅言也没想留着,待久了只怕岑意真要搞来药给他吃了。
只是他快走到大门的时候,忽然有人在后面喊他:“傅先生!”
傅言回头,是陈正铭。
这少年喊住傅言后,面上又有点犹豫。傅言没逼迫他,但也不会无限等待他,等了两秒后看对方还没说别的,就准备走。他这一动,陈正铭又立马道:“您等等!”
说着话,少年终于跟上来,凑近傅言低声道:“他们都说您是好人,您可信……所以我想告诉您一些事。您可能会觉得不可思议,但我说的都是真的……”
傅言道:“你可以选择不说。”
“不,我想告诉您的。”陈正铭顿了顿,好像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道,“我望到了您身上的‘气’。”
“嗯?”傅言挑眉,“什么意思?”
“正如他们所说,我能望到‘气’,并依据此判断人、鬼怪或者别的什么。”陈正铭望着他,说道,“一般普通人类的‘气场’过于薄弱,即便是我,也难以看清。但您的‘气场’非常明显,我没见过这样颜色的气场,不知道它代表着什么。更重要的是,我看到您的气场十分不稳定。一般来说,这代表您的状态也很不稳定,请务必注意您的安全。”
傅言回道:“知道了。”
陈正铭一愣:“您不怀疑我说的话吗?”
“这有什么好怀疑的。”傅言猜想应该是魂魄回归导致的状态波动,他自己都觉得身体忽冷忽热、头晕脑胀的,气场波动也很正常。
他又问:“还有别的要说吗?”
陈正铭:“没、没了……”
傅言这么淡定,陈正铭都怀疑他早就知道自己的情况了,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多余。
傅言看他有点沉闷,抬手捏了一下他的脸:“谢了。”
陈正铭回过神:“啊……不客气。”
“走了,晚安。”傅言说完这句,就真出门了。
“晚安!”陈正铭走到门口,目送他走向那栋房顶上飘着眼睛的房子。
那眼睛转向傅言,好像在守护着他走夜路。然后在眼睛微微抬起要看向陈正铭的瞬间,陈正铭退入屋内,关上了门。
***
傅言回到自己家里,感觉身体不适的程度又变得严重了。
可能是因为到了晚上,也可能是吃饭后的困倦加深了这种反应。傅言觉得在外面吹着风的时候还能忍得住,进门后头重脚轻忽地就特别明显,上楼的话可能会直接一脚踩空,索性直接倒在了沙发上。
一开始他还晕得难受,但这种昏沉感觉稍微下去之后,就径直睡着了。
只亮着一盏灯的房子就这样安静下来,直到接近零点的时候。
一个高大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客厅里。
“怎么睡这里?”
梵向一本来还烦得要死,一看到傅言倒在沙发上,一下忘了原本想着的事。他皱起眉,大步走到沙发旁边,俯身去摸傅言的额头。
傅言居然一下醒了,皱眉撑开眼皮:“……嗯?”
“你怎么回事?又严重了?”梵向一感觉到手下的温度着实不正常,拧着眉头道,“到床上去睡。”
傅言一翻身,面朝里:“不想动……哎?!”
他一下悬空起来,原来是梵向一直接将他横抱而起,转身就往楼上走。傅言心里还乱着,忽然这么贴近,心态都有点炸了。但他着实挣扎不动,只得随梵向一去了。
梵向一其实也有点麻,不是说手麻,就是莫名觉得自己手上好像失了力气。他甚至一度破天荒地担心自己会不会摔了傅言,脚下的步伐都加快了一点。
等他把傅言稳稳放到床上,才发现自己刚才居然莫名摒了一口气。
梵向一给他脱了鞋,拉上被子:“我给你去找点药。”
“不吃,别烦。”傅言正难受,也不想思考他的事,一翻身缩到被子里,头都差点见不着。梵向一被他噎得烦躁更甚,但看他这样,心里又堵得慌。尤其梵向一今天走的时候,傅言就是在床上睡着的。现在回来一看,傅言居然倒在沙发上,梵向一就觉得心头不是滋味。
——别是想下楼吃饭,但还没吃上就倒了吧?
“你晚饭吃了吗?”梵向一伸手拉了拉傅言的被子,让他把脑袋露出来一些,“给你找点东西吃要不要?”
“吃过了!能不能别烦我了!”傅言真是起床气、身体不适加上烦他,毫不客气地拍开他的手,“滚开,想去哪去哪,晚安!”
梵向一居然被他打个正着,然后眼睁睁看着他再次把自己卷进被子、蒙起头来。要是放平时,绝不可能有人敢这么对梵向一,梵向一也绝不可能忍耐这种行为。但不知道为什么,傅言这一下,虽然打得他心里冒火,可脾气顶上来后的反应却不是马上走开。
傅言要他走,他偏不走。
梵向一本来就觉得白天自己走得莫名其妙的,气势上仿佛输了一截。现在傅言让他“想去哪去哪”,似乎也在指代这件事。梵向一憋着一口气决定杠下去,索性就在拿了一张椅子过来,在傅言床边径直坐下了。
傅言没探头出来看动静,一动不动的,应该是真的睡着了。
梵向一就在旁边坐着,悄无声息,好似融入了黑暗之中。
第一百三十章 ——能不能别看我了
傅言这一晚睡得很不安稳,好几度觉得热的要命,想要挣开被子,却又无论如何挣不开。这么模模糊糊地睡了醒、醒了睡,直到后半夜才睡得沉一些。
也不知睡了多久,他被敲门声吵醒了。
傅言恍惚地睁开眼,发现天色已经大亮。一扭头,旁边一个大高个大马金刀坐着,不是梵向一是谁?
梵向一在翻看一个册子,傅言一动他就看了过去,两人就这么对上视线。
“……”傅言觉得好像该说什么,但又一时间找不出词儿。正巧敲门声还在继续,傅言就挣扎着坐起来。梵向一一眼看穿他想干什么,手上的册子瞬间消失,然后起身往门外走去。
——应该是去开门了吧?
傅言这么猜想着,往后挪了挪身体,靠在床头。他抓起床头的表看了看,时间是早上八点半;他的目光又不由自主地飘向床边的椅子,心情复杂。
——他……在这守了一夜吗?
傅言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感想,甚至理不出个清楚的思绪。梵向一昨晚居然就这么回来了,这是傅言没想到的;这个拗脾气被自己顶撞、甚至被自己打了一下,居然还能在这儿守一夜,这更是傅言没想到的。
傅言的思绪本来就乱糟糟的,被梵向一这行为搞得更糟了。他搞不清楚这是自己在乱想,还是真感受到了什么,甚或是因为身体不适而出现了人类本能的依赖……总之,他总觉得自己和梵向一之间,真有什么不一样了。
“……啧。”就是被那个开玩笑的吻害的,导致自己看什么都忍不住瞎想了!
傅言实在不想继续乱想了,决定给自己找点事干。
他爬起来,感觉身上还是有点失力,但至少晕眩和头重脚轻没了,浑身都轻松了许多。傅言耙了耙头发,发现自己身上还是有些出汗后的黏腻感,决定待会儿得洗个澡。
但还是……先看看楼下是谁来了吧。
***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梵向一走出傅言的房间,还真是为了去开门。
他本来懒得理会人类上门,可傅言看着要爬起来开门,梵向一只好去代劳一把。不过梵向一根本不着急,所以没用瞬移,而是慢吞吞地走下楼。等他打开门,看见的就是提着一个袋子的岑意。
岑意一看是梵向一开的门,也有点懵:不是说这位“离家出走”了吗?
不过他不会傻到问出来,只是道:“早上好,请问傅言醒了吗?”
梵向一懒得和他寒暄,径直面无表情地询问:“什么事?”
“呃,我来送早餐。”岑意打开手上的袋子,给他看里面的饭盒,“昨天傅言似乎不太舒服,体温高,晚餐也没吃多少。我们打算早上来给他送个饭,顺便看看他身体的情况。如果高烧不退,我们还是想给他找点退烧药……”
梵向一道:“昨晚知道了,但昨晚没给他找?”
岑意无奈道:“他坚决不要,我们只好先看看情况。”
梵向一想起傅言昨天那闹脾气的样子,多少能理解情况。他把袋子接下来,说道:“那你去找点药……”
“不用药。”
傅言的声音忽然响起,梵向一一回头,发现他正从楼梯口往下走。他的身体应该还没完全恢复,导致他下楼梯时不得不搭着扶手。梵向一盯着他那晃晃悠悠的动作,总觉得他下一步就要摔下楼梯,下意识就往对方的方向大步走去。要不是还记得岑意就在门口,梵向一恐怕就要直接瞬移过去了。
不过梵向一刚踏上两层台阶,傅言已经下来了。傅言似乎在刻意拒绝梵向一帮忙似的,还加快脚步走了下来,只是在面对堵路的大高个时一挑眉:“干嘛,站着当路障?”
梵向一敏锐察觉他依旧情绪不佳,也搞不懂这家伙哪来这么大脾气——明明身体还虚弱得很。不过梵向一还是退下去两步,让傅言自己走下了台阶。
岑意站在大门附近,感觉那两人的互动怪怪的,既不敢多看也不敢多问,只是道:“你烧退了?”
“退了。”傅言回道,“来干嘛?”
岑意道:“送早餐。”
傅言道:“早餐呢?”
岑意看向梵向一,傅言也顺着望过去,看到了男人手里拎着的袋子。傅言将袋子拿过来,看了看里面,只瞧到一个饭盒,不过味道挺香,于是道:“谢了。”
“不客气。”岑意笑了笑,“中午过来吃饭吗?”
“不想动。”
“那我送过来?”
“也行。”傅言想了想,掏出口袋里那张马喻玲给的卡,走过去给了岑意,“劳烦吴子非给我做点吃面条用的码子,番茄肉酱就很好。这张卡借给你们,就当我蹭饭的伙食费了。”
岑意刚才看到傅言时就觉得哪里不对劲,现在仔细一观察,忽地醒悟过来。傅言这身不就是昨晚来自己家时的那一身吗?怪不得一摸口袋就能掏出马喻玲给的东西呢。他这一晚上没换衣服?而且脑门上的汗也很明显,把傅言那变长的刘海都贴额头上了,干什么了出这么大汗?
岑意感觉自己心里的问题——或者说八卦猜想——越来越多,不过都不是能当着正主的面直接说的事。他接下卡,回道:“你帮我们的远大于饭钱了,蹭饭免费。不过这张卡我还真借了,反正你也没有‘命运交易所’的交易点,要什么开单给我,我帮你去换出来就行。”
“也可以。”傅言点头,又拨了两下头发,“知道哪里有剪头发的吗?”
“我都是我姐随意招呼的,她的手艺时灵时不灵,就不跟你推荐了。”岑意想了想,“但我印象中集市上有tony卖艺的,你要是想的话,可以给你约到家里来。”
“Tony?”
“就是发型师的代称。”岑意道,“你什么时候想剪头发?”
“今天下午吧。”傅言道,“我家就算了。找个别的地方……”
“我们那儿?就当我们公会的人顺便一起剪个头发了。”岑意回道,“团购价或许更便宜?”
“好吧,那就劳烦你了。”傅言一边拿出袋子里的饭盒、打开,一边道,“还有什么事?”
“没了。”岑意顿了顿,又道,“你确定你没问题吧?要么我给你带个体温计来……”
“没事,走吧。”傅言摆摆手,已经坐下开始吃东西了。岑意看他行动自如,应该问题不大。于是岑意笑着说了声“再见”,当真走了,还贴心地关上了大门。
傅言则是坐下,开始吃自己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