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是来找师尊的。”
“找你师尊?”程远辞嗤笑一声,越川芎什么心思萧问渠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你师尊在这整个浮玉山除了山主没人能打的过他。怎么,他来一趟我凝霜殿,还会被我吃了不成?”
萧问渠闻言皱眉:“他许是有事情要找我。只不过说话直接一些罢了,你何必对一个小辈这么大火气。”
程远辞听闻这话倒是觉得稀奇了:“怎么,你在维护他?”
萧问渠不置可否:“我是他的师尊。”
“师尊?”程远辞语调微扬:“我以前当你是个无情无义之人对你颇多不喜,如今你收了徒弟却是护短了起来,倒是让我十分意外啊。”
说着,他又想起了越川芎的身世,轻笑一声意味不明的道:“你这徒弟果然不是白捡的。我瞧着你们颇有渊源,说不定日后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呢。”
越川芎见他说的越来越莫名其妙,上前一步就想反驳。
萧问渠拦住他,看了程远辞一眼,不欲多说:“日后再如何,也是本尊和本尊徒弟的事,无须他人过问。你今日心情不好又喝醉了酒神志不清,我便不打扰你了。若是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
说罢,侧眸看了越川芎一眼。越川芎听着萧问渠维护他的话,心脏像是被泡在蜜罐子里着似的,甜的扑通扑通跳。
现下见萧问渠看向他便会意的微微一笑抬步跟在萧问渠身后。
走出去几步又悄悄的回眸阴测测的瞪了程远辞一眼。然而程远辞却并未注意到。
他正看着萧问渠的背影心绪复杂,许久之后仍是心中憋屈,便仰头郁闷的灌了一口酒。
后殿,程子恩听见琼华仙尊走了便颠颠的跑出来扶住程远辞。
“叔父,怎么样了?没发生什么事吧?”
程远辞闻言看了他一眼:“我能有什么事。”
说着又想起了还没算账的事,掐着程子恩耳朵问到:“谁让你把萧问渠请过来的?”
程子恩皱着一张脸咧着嘴哎哟叫了一声:“冤枉,我冤枉啊叔父,要不是山主大人和南溟仙尊都劝不了您,我能去找琼华仙尊吗?我也是担心您的安危啊叔父……你不能……balabala”
程子恩好说歹说了好一会儿,程远辞才放过他的耳朵,而后神色悠远的叹了一口气,叮嘱到:“以后我们还是……离降河殿远些。”
程子恩小心翼翼的捂住自己被蹂?躏的惨兮兮的耳朵,抬眸看了程远辞一眼,忍不住嘀咕到。
“是吗?我看您见琼华仙尊来了还挺开心的。”
“你说什么?”程远辞听闻这话眼睛一瞪,回眸看着他。
“没说什么。”程子恩赶忙摆手摇头,想动用灵器脚底抹油瞬间开溜。
但他的灵器都是程远辞给的,想在程远辞的面前闪盾,属实有些异想天开了。
程远辞面无表情的抬手拎住了他的后衣领,将人给拉了回来:“你再说一遍?”
程子恩的魂快吓飞了,赶忙道歉:“没没没,侄儿知道错了,侄儿不应该乱说……侄儿……”
程远辞本来想教训他的,但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没了那股劲。
一股惆怅的氛围又涌了上来,他想着侄儿先前说的话,他好像挺开心的……他真的开心吗?好像程子恩也没有说错……
这般想着,便不知不觉间又叹了一口气。
程子恩觉得叔父有些奇怪,是真的有些奇怪,跟以前的奇怪都不一样。这一次他是真的有些担心了。
“叔父,您到底怎么了?”
程远辞闻言看了他一眼,沉吟一瞬,似在问程子恩又似在问自己:“你说被鞭笞几十鞭子,疼吗?”
“几十鞭子?”程子恩诧异的眨眨眼,他所能想到的挨鞭子就是执法堂内的刑罚了,这还是他在执法堂内受罚时发现的。
不过近百年内好像无人受过鞭笞之刑,一是几乎无人犯错到那个地步。
二是这鞭笞之刑的鞭子是祖传的仙器,打在人身上那可真真是……惨无人道。所以即便程子恩没有挨过鞭子,但也约莫知道大概是……
“很疼!非常疼!”程子恩说着还肯定的点了点头。
“呃……”程远辞沉默着看了他一眼。
程子恩说完又觉得奇怪。叔父问这个做什么?难道……
程子恩大吃一惊:“叔父,您不会是想叛变吧?叔父您别想不开啊!我们这日子过得好好的,若是您因为叛变被鞭子打死了,那侄儿可怎么办啊!”
程远辞被这咋咋呼呼的声音刺激的脑仁疼,揉着眉心回了句:“滚!”
——
萧问渠和越川芎走在回降河殿的路上,两人相顾无言。
越川芎本来有很多话想说的,但此刻却莫名的平静了下来。
他不想破坏此刻的意境,跟在琼华仙尊身后,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时光。
夕阳西下,他垂眸看着地上自己和琼华仙尊交叠在一起的影子,他们的影子被拉的好长。
他微微侧头,那影子便像是在亲吻琼华仙尊的脸颊一般。亲昵又暧昧。越川芎看着心里发热。
萧问渠的脚步突然顿住,越川芎吓了一跳,慌乱的收回了视线,低声叫到:“师尊。”
“徒儿姓越名川芎,可有字?”萧问渠问。
越川芎闻言一愣,他那对养父母连名字都是按药材取的,怎会有字。于是便摇摇头:“回师尊的话,徒儿并无字。”
萧问渠沉吟一瞬,片刻之后道:“想当年,为师的字也是师尊取的。不如你的字便也由为师来取,如何?”
“真……真的吗?”越川芎傻愣愣的看着萧问渠,有些受宠若惊,还有些难以置信。
“自然是真的。”萧问渠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微风拂面,他负手而立看了一眼远方,想着应该取个什么字才好。
“你便叫……谧宁,可好?”萧问渠侧眸试探性的问到。
“谧宁?”越川芎顺应本能一瞬不瞬的看着萧问渠。嘴里机械的重复着萧问渠为他取的字,脑子里是一片空白,胸腔中满是无处安放的炽热火焰。
萧问渠微微颔首:“谧字寓意平静,宁字寓意平安,平静平安,也算是代表了为师对你的期望和祝福。”
越川芎看着萧问渠张张合合的水润唇瓣,眸子发亮:“师尊取的都是极好的。徒儿很喜欢。”
“喜欢便好。”萧问渠勾唇浅笑。半响之后问到:“对了,你来找我可是有事?”
越川芎骤然回神,略略思索了一会儿点点头:“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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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65、聪慧愚钝一线之隔。
“什么事?”萧问渠问。
越川芎缓步走上前微鞠一躬,斟酌着说到:“弟住?什么事?”萧问渠问。
越川芎缓步走上前微鞠一躬,斟酌着说到:“弟子前几日学习了一门新的剑法,有许多不懂的地方,想请教一下师尊。”
“噢?”萧问渠闻言眉尾轻扬:“倒是鲜少遇到你不懂的问题。说来听听?”
越川芎听闻这话心中一阵扼腕,对自己以前的二愣子行为懊悔不已,于是吞吞吐吐的道:“之前学习的东西弟子都曾在御剑堂内了解过,如今学习新的东西就有些吃力了。还请师尊……多多费心了。”
说着便郑重的拱了拱手。
萧问渠微微颔首,点了点头:“也好。”
而后两人便寻了一块竹林空地,越川芎拔剑将剑法演示给琼华仙尊看,并且故意舞错了好几处。萧问渠看着便走上前站在他的身后,抬手握住他的手腕。
越川芎从琼华仙尊走过来那一刻起,就浑身紧绷了起来。他屏住呼吸感受着琼华仙尊的靠近,鼻翼间满是琼华仙尊身上的清香味。
就在这个时候,琼华仙尊突然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越川芎手指一颤,差点连剑都拿不稳了。
萧问渠见此敏锐的抬了一下他的手臂,轻声道:“稳住。”
越川芎沉默着抿了抿唇,绷紧了下颚,重重地点了点头。
萧问渠俯身敲了敲他的腿,说到:“再压下去一些。你的动作力道一向很足,只是姿势不太标准,多练练就好了。”
说着,便围着越川芎转了几圈,注意到了他的腰,抬步走上前。
“腰应该……再挺一些。”
越川芎闻言正要意思意思调整一下姿势,就忽然觉得后腰一软。
有一只轻柔的手覆盖在了他的腰眼上,并轻轻的拍了拍。越川芎瞳孔蓦地一缩,下?身一紧,连带着呼吸都重了起来。
“师……师尊?”他嚅嗫着嘴唇正要说什么,却见琼华仙尊又站开了些,鼓励似的看着他:“你再试试这个动作。”
“呃……”越川芎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半响之后才点点头:“好。”
说罢,便又别扭的重复了一遍出剑的动作,转身委委屈屈的对着琼华仙尊说到:“不行师尊,弟子还是做不好。”
“呃……”萧问渠沉吟一瞬,走上前拿过越川芎手上的灵剑,掂量了一下,微微侧眸:“你先看着我。”
越川芎听闻这话愣了一会儿,咽了一口唾沫郑重的后退了一步。
萧问渠足尖轻点旋身起势,手腕一转灵剑一出,发丝飞扬衣袂翻飞,长剑铮的一声势如破竹,在空中滑出一道凌厉的寒光瞬间便点亮了越川芎的眼睛。
许是今日夕阳太美,越川芎只觉得周遭安静极了,所有的一切都在离他远去,只有琼华仙尊的身影在他的眸子里越来越清晰。
那清润的银白色衣衫从他的面前翻飞而过,若有似无的香气牵引着他的心神,仿若触手可及一般动人心魄。
此时此刻他不由的觉得自己详装不懂的决定是多么的明智,如若不然他永远也看不到琼华仙尊这般惊艳的身姿。
萧问渠为了让越川芎理解剑意,分毫不差的将一整套剑法都舞了出来。
婉若游龙,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越川芎看着惊叹不已,心里想着就是九重天上的神君也不过如此。
夕阳不知在何时已然消弥,圆月悄然间为琼华仙尊披上了一层月华银衫。
他旋身收势落下最后一剑,背对着月光负手而立。微风拂面,他看向越川芎,眼眸沉静幽远,清冷的仿佛天山上的雪莲,又坚韧的像悬崖上风华正茂的海棠。
“可学会了?”萧问渠问。
越川芎张了张嘴半响说不出话,都这样了如果他还说没学会,就太对不起琼华仙尊了,但是……
越川芎眼眸一转心思流转,想了一会儿便道:“徒儿愚钝,只领略了一小部分。”
“呃……”萧问渠闻言沉默了一会儿,不由的开始思考由天资聪颖到愚钝这其中究竟是怎么过度的。
不过他并不纠结于此,走上前将灵剑递给越川芎,抬眸看了一眼天色:“现下天色已晚,你先回降河殿去休息吧。未学会的可以明日再学。”
越川芎颔首接过灵剑,压抑住疯狂上扬的嘴角点了点头:“好,那徒儿明日再来找师尊。”
“嗯。”萧问渠应了一声。
越川芎握着还残留着琼华仙尊体温的剑柄。缓缓的靠近自己的心口处。觉得自己真是计划通,连明天找琼华仙尊的理由都有了。
……
暗处一团黑色烟雾逐渐显现出了人形。他静静的看着萧问渠与越川芎的背影,眸色几经变化最终归为平静。
封彧在妖界听闻浮玉山的琼华仙尊收了徒弟,纠结了好些天还是决定冒险来看看。却没想到撞见了这一幕。
何曾几时,他和萧问渠也是这样,相伴与山水之间。他在石阶上弹琴,他在山林中舞剑,心意相通彼此信任,好不惬意。只是如今,他却连靠近都得偷偷摸摸的来。
封彧忍不住狠狠的锤了一下身旁的树干。心中是既气愤又嫉妒。
而后他便想起了越川芎,他不认得这个徒弟,但他却看懂了他看萧问渠的眼神。
那种眼神他太熟悉了,他看到他,就像是看到当年的自己一般。
只是不知道这个徒弟的结局,会不会比自己好上一星半点。
自己懦弱,不敢踏出去那一步,最后还胆怯的逃跑了。也不知道这所谓的徒弟会不会重蹈覆辙。
他知道自己这一生估计都不会再有那个机会,但见萧问渠对这个徒弟如此包容,他的心中还是有些异样的扭曲。
他不甘心,如果……如果……
封彧抬头注视着天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心中的思绪翻江倒海。片刻之后他分离出了一缕神识,前往了降河殿。
降河殿主殿中,萧问渠正准备休息,放在床榻边被封存的湛卢剑匣却突然颤动了起来。
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让它觉得受到了威胁的东西一般。萧问渠闻声正要走上前查看,却见它又突然安静了下来。
“呃……”萧问渠见此打开剑匣的动作微微顿住,最终还是收了手。
“我几百年不曾用你,以后想必也不会再用。若到再用你之时,恐怕便是我遭受劫难的时候了。若我到时并未渡劫成功,你便回你的剑冢去,另寻他主吧。”
话音刚落,剑匣便又动了起来,仿佛是在否认一般。
萧问渠抬手按住剑匣,不由的轻叹一声。却也道凡事自有定数,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
琼华仙尊隔壁,越川芎兴奋的抱着师尊牌玩偶睡的香甜。他想一觉睡醒就到了明天,这样自己就能去找琼华仙尊了。
封彧的神识看到这一切,嗤笑一声。这小子也是个懦弱的,萧问渠就在隔壁也不去抱,却在这里抱着这么一个破布娃娃睡觉。
笑过之后他便阴沉着一张脸进入了越川芎的意识海中。
越川芎此刻正做着一个美梦,他梦到自己和琼华仙尊正在花海里练剑。
两个人靠的极近,眼看着就要拥抱上了,一团墨色的黑气却突然出现将梦境给尽数冲破,给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