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云天气,气温稳定在28度,并持续到凌晨两点。此时出行,需要准备雨衣或雨伞,请勿穿皮鞋。哦,当然了,如果您是坐车,那当我没说。”
“……”郎昱林说,“这个三代性格怎么跟二代差那么多?”
曾总助哈哈大笑:“不是您说二代太冷漠了,还有点蠢吗?”
“茉莉,”郎昱林又说,“还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吗?”
“根据我的观察,您在一周内询问了十次相似或相同的内容,如果您对天气动态实在很关心,可以设置为每四小时做一次天气提示,我将为您播报当地实时天气讯息。哦,当然了,除了伦敦。”
郎昱林:“一点都不好笑,茉莉。你觉得你很幽默吗?”
茉莉:“是的。我的数据库中搜集并对比了各国的喜剧剧目,包括舞台话剧、相声、小品、漫才、脱口秀,以及网络沙雕小说。理论上,没有人会比我更懂幽默。”
她补充道:“看来您不够幽默。”
“闭嘴,开你的车。”
郎昱林抱怀,脸上相当不满。“不行,我受够她了,返工半年就给我这玩意。”
曾总助努力憋笑,在心里给了茉莉一个大拇指。外脑AI还是有好处的,起码不用他来开车了。
郎昱林关闭了茉莉对于通讯的权限,开始在微信上对茉莉的开发人员挑刺。
然而茉莉给出的结果相当准确,雨点子很快就打了下来,茉莉打开了雨刷与远光灯。
大雨维持了十分钟,果然慢慢转小,能见度也变高了。
曾总助偏头看着沿途的风景,忽然注意到左侧面有个眼熟的人站在公交车站。他喊道:“那不是高栎吗?”
郎昱林闻言抬头,在后视镜里看到一个孤零零的单影。
“茉莉,把车子靠边停。”
“好的,郎总。”
高栎伸出手,感觉水滴变小了,然而他等的车还没有来。起了风,吹得他身上发凉,他打了个喷嚏。
一把伞出现在了他的头顶。
从他的右边,传来一个磁性而温和的,含笑的声音。
“怎么我好几次碰见你,你都这么倒霉?”
高栎先是愣了愣,而后抬起眼睛,看了眼正上方的黑色商务伞,又看了眼右上方俊美端正的脸庞。
“那个……玉先生,”高栎说,“这里有挡雨棚,不用打伞的。”
郎昱林:“…………”
高栎进到车里,再次打了个巨大的喷嚏。曾总助给他倒了杯牛奶,并把车里的冷空调关了,然后准备做聋哑人。
“这车……”
高栎刚准备发问,郎昱林接话:“是曾芃的。”
曾总助:“……嗯,对,对,我的,我二手买的高仿。”
高栎:“……哦。”
因为他此刻很不在状态,倒是没有去计较这话话里面有几个漏洞。
“你和人吵架了?”郎昱林看见他眼睛还有点肿,显然是哭过。
他见不得人哭,因此心里很不是滋味。
高栎摇摇头。
他不想说,郎昱林不好勉强,他的视线扫到高栎身上。
高栎今天穿的是米白色短袖衬衣,为了散热,所以材质很薄。这一点在淋湿后更是明显,因为甚至透出了皮肤的肉色。
不会吧。
不合适吧?
郎昱林心想,现在是给这种情节的时候吗?
可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朝高栎的胸口看去。
——高栎的衣服下面还穿了一件白色背心。
郎昱林完全没有觉得失望。
他清清嗓子,说:“淋雨了容易感冒,还是洗个热水澡吧。小……曾芃,你家离这片不远吧,借一下你家的浴室行不行?”
曾总助:“……应该行吧,我问问女朋友。”
“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曾总助无语凝噎。
啊?你对象或者是未来对象干嘛要往我家带?你就很有出息吗?
“没事没事,”高栎立刻摇头,他和曾总助又不熟,这太尴尬了,“我回家冲一下就好了。”
郎昱林回忆了一下那栋小破楼,觉得不行。
“生病了开销不是更大?”
这话有道理,高栎找不到话反驳。
“就去小花园吧。”他对曾总助说。
高栎紧张地问:“那是哪?”
“我家。”
不知道为什么,高栎更紧张了。
“明天见啊玉林!”
曾总助把人送到,朝高栎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然后开着车扬长而去。
郎昱林看着那小子得意的样子,笑了一声,低声骂道:“给你狂的。”
这个小区非常高档,假山流水,亭台楼阁,里头仿佛装了个小园林。高栎四处打量着,在进了玉先生家里之后,更是觉得大开眼界。
有这样的房子,难怪玉先生没有对那套烂尾楼放在心上。应该说,他不可能会看上裕景华园那套房子吧?
郎昱林注意到他的眼神,仿佛猜到了他在想什么,解释道:
“是租的。”
这个真不是骗人。
高栎忽然觉得肉痛了起来。这里的房租得多贵啊。
郎昱林和茉莉嘱咐了几句。
“水温已经调好了,你进去直接洗就行,洗浴用品都在架子上,浴巾在最右排的柜子里,都是新挂上的,你随便用。有智能浴缸,你可以泡个澡。需要听音乐的话,你记得和我说。”
高栎哦哦答应,除了这两个音节,他也说不出别的话了。
淅沥沥的浴水声不绝于耳,郎昱林在沙发上干坐了会儿,然后拿了两件没穿过的衣服去敲浴室的门。
里面的高栎神经紧绷着,说话有点结巴:“怎、怎么啦?”
“衣服给你放这里了。”
“哦哦,好,好的。”
郎昱林又回到了沙发上。
屋子里其实很安静,是他耳朵里不安静。
按理说,按理说啊,这种展开,太像某种小皇叔的开头了。更何况他知道高栎的小秘密,就算一个人在那样的环境里住着,也会有那方面的yu望。
而现在高栎在他家的浴室里洗澡。
但是不行。他对高栎又不是那个意思,高栎也不是那样的人。
他打开电视,想把那些水声遮盖掉。电视剧的音量被放到很大,郎昱林看不进去,问曾总助到哪儿了。
曾总助:您居然还有时间发消息?
郎昱林:……
郎昱林:车你既然开走了,明天早上八点过来接我。
曾总助:八点?!
郎昱林:有什么问题^_^
曾总助:没有……
曾总助:小青蛙ok.jpg
高栎穿好衣服,打开了浴室的门。
他有点忐忑。
自他青春期发现自己的性向以来,他就很少单独去过某个男性朋友的家里。更不用说像现在这样,穿着对方的衣服。
玉先生比他高出半个头,骨架子也略大些。因此他的T恤在高栎身上显得很宽松,活像唱嘻哈的。
而且这件衣服领口不小,露出了小半片胸膛。
这让他很别扭。
玉先生就毫不在意这一点,看见他新媳妇似的走出来,还笑了笑。“头发吹干了吗?”
“差,差不多了。”
“过来坐。”郎昱林拍了拍沙发。
那种别扭感又放大了,他局促着,好像被好几个人架着,提线木偶似的坐到了离郎昱林两米远的位置。
郎昱林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明天你要去公司报道对吗?”
高栎点头。
“那还有文件要拿,不然就在这里睡一晚也是可以的,”郎昱林说,“我帮你喊个车。”
“没事,我自己喊,”高栎说,“你已经帮我太多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郎昱林忽然看着他,两只眼睛里的情绪不明。
这眼神叫高栎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情绪又提了起来。
“要以身相许吗?隔壁就有床。”
高栎:“啊??”
郎昱林:“开个玩笑。”
谁说他没有幽默感的。
*
作者有话要说:
郎总和小高的名字不是随便取的,其实有寓意。
昱林,是太阳照射树林。
小高的名字是树。
你们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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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倒霉蛋12 宝贝,我来接你了。
玉先生显然不擅长开玩笑。
高栎说:“我可是男人啊。”
“男人之间不都这么开玩笑吗?”郎昱林试图给自己的一时失言找借口。
高栎顿住了。
他一时说不出来哪里奇怪,而他现在很累了,不是很想思考问题。
见时候不早,他提出告别。玉先生送他下楼,过程里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没说出口。
高栎主动朝他挥手:“明天见。”
玉先生就目送他坐上了车。
盼星星,盼月亮。三十号这天,高栎带着各项材料准备入职了。
出门前杜奶奶往他手里塞了个转运符,说是从寺里求来的,让他带在身上。
高栎很听话,把符放进上衣口袋里。
“安心工作,好好休息,”杜奶奶说,“打官司也不是一下子的事情,都慢慢来,别难为自己,晓得不?”
高栎点点头。
有时候他觉得杜奶奶才像他的妈妈,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让他心里暖乎乎的。
“去吧,去吧。”
时隔八年,重新在一个新单位办入职手续,还怪新鲜的。来接应他的HR正是面试时的那位,对他分外热络殷勤。
他没忍住,还是问了HR给他变动职位的原因。
HR先是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见他好像确实不知情,只得说是因为财务主管临时有了空缺,需要经验丰富的人来做。
倒是和玉先生说的一模一样。
“但是这工作可能没那么好做,”HR说,“你也知道,小主管不仅要管人,还要做事,你会辛苦点。”
她这话说得相当委婉了,高栎也知道自己这个身份不好做。临时跳了个新人过来做领导,下面很难没有想法。
手续办完,HR把他领到财务总监的面前,交待了几句便走了。
这边的财务总监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
每一根发丝都板正地梳到脑后扎成髻结,戴着金边眼镜,法令纹很深,嘴唇削薄,第一眼看着就让人觉得很不好相处。
但高栎反而松了口气,与其给从前的那个口蜜腹剑的部长做事,还不如来个严厉的人。
根据学生时代累积下来的经验,越是严格的老师,对你的态度就越直观。
放到职场依然如此。
总监看了他一眼,甚至没有摆一个笑脸,问了他几句话后,用内线喊了另一个职工进来。
进来的这个人同样是位女性,容貌秀丽,一头短发,看起来很精神利落。
总监向高栎介绍:“这是余姣,也是我们部门的老人了,对业务最熟悉,这几天你就多和她对接。”
接着又对余姣说:“这是高栎,新来的财务主管,你要多帮帮他,熟悉工作环境,还有手底下做事的人。他年纪虽然比你轻,但做会计的年头不比你短,要互相学习。”
余姣朝高栎笑了一下,点点头:“好,您放心吧。”
高栎松了口气。
本来他还担心过来会碰上带他的人是男性,虽然他是gay,却很明白男性之间那种莫名其妙的竞争欲,很容易看他不顺眼。
余姣带他走去办公室,路上对他进行户口盘查。“主管,你多大?”
“我属狗的,”高栎说完,总觉得好像在骂自己,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三月份过的三十岁生日。”
余姣也笑了笑:“那我比你大一岁,我托个大,你叫我余姐吧,叫我名字也行。”
叫姐就把人叫老了,高栎不至于这么不懂事,没有接茬。
“结婚了吗?”余姣又问。
“没有没有,”高栎说,“还不着急。”
余姣摇摇头。“虽说男人不比女人,但是三十了,该着急了,不然对象难找。”
高栎看到她手上也没有婚戒,料想她应该也是没有结婚的,怎么还劝起别人来了。
难道是要替他介绍对象吗?
他最怕这个了。
好在余姣接下来没有再纠结他的个人情况,先带他见了财务经理,然后才把他介绍给了办公室的同事们。
高栎第一次当领导,虽然是小领导,也够风光的,局促得很。余姣让他讲两句,高栎哪会这个,摸了摸后脑勺,无奈地说:“大家回去工作吧。”
哄堂大笑,有小姑娘问,主管新官上任,是不是该请奶茶?
高栎有些为难。他是升官了,但没剩几个钱,恨不能一分掰成两分花。最近的花销不小,再给这一整个办公室点奶茶,肯定也要算上几个上司的份,简直是在给他这种抠门鬼找麻烦。
可他刚到这里,不表示点什么,实在说不过去。
他还在犹豫,就听见余姣呵斥道:“这么多事,报表做完了吗?”
问话的女生吐了吐舌头,没说话了。
他回头看余姣,余姣刚刚好似正在打量他,这会儿还来不及收回表情。
“不会说话可不行,”余姣替他拉开一张椅子,“这些人一个个都像人精,最会挑人下菜碟了,你该吓吓他们。”
高栎笑笑:“我慢慢学。”
余姣把他拉到工作群里。为了不显得太小气,他在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