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友手里的果汁碰杯，又狗腿地给赵华超倒了杯橙汁安抚教练，“今天是EG一个伟大的转折点，是久违的一晚上休息——来，干杯！”
“是挺伟大。”周正和他碰杯，喝了口橙汁，放下杯子，指了指自己和谢彬，“老。”
指向沈峣，“少。”
指严溪越，“中。”
又指苏萝，“青。”
周正一拍手，“四世同堂！”
“去去去，什么四世同堂，咱们这叫EG巨星天团！”陈美伊按住自己想去抽周正脑袋的手，看着一圈颜值水平在线的队员，非常满意，“你看我们随便一个拉出来，送进娱乐圈都没问题……”
说到这她卡了一下，迅速补充：“当然，溪越和老谢得化化妆。”
严溪越：“……经理，能求您别拉踩吗？”
谢彬：“……你妈的，为什么？我明天就退役了，为什么还要在前一天晚上被人身攻击？！”
陈美伊干笑一声，对此问题避而不答，举起酒杯和谢彬碰了碰。
她纠结地看着盘子里的蛋糕，最终说服自己甜食都是装在另一个不会将食物转化为脂肪的胃里，举起叉子切下一块巧克力蛋糕。
谢彬看起来豪情万丈，实际上这群选手酒量谁也别笑话谁，一瓶没喝完人已经是东倒西歪。
再看陈美伊，两瓶啤酒下去没事人一样，还在和严溪越划拳。
“今天……今天紫的庆祝……欢迎沈阳……沈峣……来！再干一杯！” 谢彬扯住周正的袖子，大着舌头说话，十句里能让人听懂的不过一半，另一只手在桌面上胡乱摸索，试图去够酒杯。
周正把他的杯子挪远一点，谢彬锲而不舍追着杯子跑，沈峣倒了杯颜色差不多的菠萝汁推过去，周正接过来换掉谢彬的酒。
“值得庆祝你哭什么？”
“放屁！”谢彬似乎被他这话说得清醒了些，他抹了把脸眼睛，捞过杯子仰头灌一口菠萝汁，红着眼眶吼：“老子这是高兴的！高兴你懂不懂？！再也不用跟着你往阴沟沟里钻，在全世界吃鸡人的眼皮底下丢人现眼了！老子高兴！”
周正无奈，只得顺着醉鬼的话往下说：“好好好，你是高兴的、高兴的。”
“老周，真羡慕你啊……跟我一个年纪，我都退役了，你还是当打……还有沈峣……EG的未来就靠你、你们了……”谢彬嘟囔几句，趴桌子上睡死过去，没一会儿便响起了细微的鼾声。
表面看上去有多豁达，心里就有多难受。
不到万不得已，谁舍得离开这片赛场？
“在这儿睡不舒服，我送他回去，你们先吃着。”赵华超站起来，给了周正一个眼色，“周正过来搭把手。”
周正明白教练是有话和自己说，跟着站起来，顺手把自己那份一口没动的蛋糕往沈峣那边推了推，“别客气，喜欢就多吃点儿。”
沈峣的蛋糕盘子早空了，他克制自己蠢蠢欲动的手，淡定地将盘子推回去，“不喜欢，你自己吃吧。”
周正笑而不语，和赵华超一左一右架起谢彬往外走。
沈峣吃了几口菜，眼睛不受控制瞟向一边的巧克力蛋糕，感觉那块散发着香甜气味的甜点从头到脚写满了“快来吃我”。
他吞了下口水，不喜欢蛋糕是他自己说的，总不好伸手打自己脸。
这时有人在周正的位置上坐下来，吸引了沈峣的注意，他偏头一看，有些意外。
作者有话要说： 谢彬：我是个好人！配角栏疯狂搞事的前队友绝对不是我！我用周苟苟的人头发誓！
周正（被天降大锅砸懵了）：喵喵喵？
【谢谢茗若希小姐姐的地雷和营养液，谢谢楼台倒影入池塘小姐姐的营养液，么么哒~】
第9章
苏萝坐到沈峣旁边，递给他一支烟，“抽吗？”
“我不会。”
“不会也好，这不是什么好东西。”苏萝嘴上这么说，手上却飞快点起一根烟叼在嘴里，“其实明天宣布你加入一队是谢彬自己要求的，如果按陈姐的风格，应该会过一段时间再说，免得TNC的粉丝说你战队还没正式解散就忙着找下家。”
“为什么？”沈峣不解。
“托某位不靠谱的队长的福，他去北京物色新人的事整个职业圈都知道了，老谢是在帮你分担压力啊……别忘了，你不只是两次击倒中国吃鸡第一人，还有一次击杀。”苏萝晃了晃装着蓝莓汁的玻璃杯，“队长的粉丝可是出了名的不讲理，我刚进队那会儿有人给我和队长拉郎配，然后我差点儿被那群周粉扒出来祖宗十八代……啧，不堪回首啊。”
沈峣脑子转得飞快，苏萝话音刚落便想明白了。
一线大神被收人头不值得大惊小怪，顶多被黑子和云玩家们在论坛上喷个几十页，但周正不一样——他多能苟啊！
曾经在世界级比赛上单排零杀吃鸡的周苟苟大神，就连最资深的黑子也不得不承认，想拿周正一个人头，不比依靠平底锅反杀一支满编队吃鸡容易。
如果在谢彬退役后一段时间宣布沈峣加入，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被吸引到沈峣身上，刚杀完人家转头进了人家战队，别说刚解散的TNC的粉丝，连EG粉丝——尤其是周正的个人粉丝都得先骂一波。
而两个新闻同时宣布会分散粉丝的注意力，回过神的周粉会先向俱乐部管理层抗议，只要能争取大部分EG粉保持沉默，TNC的粉丝再怎么闹也没用，比起全员一致对外攻击新选手损失要小得多，大概因为这样陈美伊才会答应谢彬的提议。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这名选手值得俱乐部下血本包装。
沈峣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苏前辈，你在EG多长时间了？”
“不用叫前辈，我就比你大两岁，叫我苏萝吧。”苏萝看了他一眼，有些奇怪他为什么这么问，“三年，怎么了？”
“周……队长以前一直是这个风格？”沈峣端起橙汁抿了一口。
“你指苟命？反正从我入队以来，他一直是这个战术，虽然听教练说他以前也和人玩贴脸刚枪，不过‘Sweet’这个ID跟‘刚’这个字放在一起，我是想象不出来的。”苏萝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哎，对了，你听没听说过Fly的方源跟他们教练老杨……”
女人的天性果然缺不了八卦，走酷姐路线的EG女霸王也不例外，沈峣小口喝着橙汁，偶尔附和苏萝几句表示自己在听，实际上早已神游到爪哇国去了。
他见过Sweet和人贴脸刚枪，一对四。
——从Sweet孤身一人冲出掩体到那一支满编队全部倒下，用时不超过十秒。
周正和赵华超安顿好醉鬼后很快回到休息室，苏萝瞥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让开位置，周正一屁股坐到沈峣身边，看了眼没被人动过的蛋糕，“你真不喜欢啊？”
“真不喜欢。”
周正盯了他半晌，直把沈峣看得背后发毛，突然伸手在沈峣唇角轻轻一抹，戏谑地笑道，“在说不喜欢前，先把嘴边的巧克力末擦掉，更有可信度一点。”
沈峣：“……”
站在两人身后全程围观的苏萝：“……”
我是不是该走了？
喝得半醉的陈美伊刚好将这一幕看了个全，她从桌子对面冲过来，一把薅住周正的领子，“你他妈实话实说，你是不是对、对Sunny心怀不轨？！”
沈峣很尴尬，他手机震了两下，掏出来一看，蔡静给他发了条语音，他的三位前队友顺利和直播平台签约，今天晚上准备开播。
他一手握着筷子不方便打字，腾出一只手按下麦克风。
他旁边的周正在陈经理的虎视眈眈下语气委屈，宛如被婆婆质疑不忠的小媳妇，“……我看中的真的是他的技术，不是脸。”
你们这些颜狗能不能不要总以己度人？
然而他这话被扭曲了。
陈美伊大惊失色，口红蹭掉了一半也顾不上，揪着周正的领子来回摇晃，“哪方面技术？！是不是床……周正你今天不说清楚别想走！”
周正，冤。
本来其他人没想歪，被她这么一吼，除了钢铁直男赵华超莫名其妙，另外三个听懂的年轻人连连咳嗽。
沈峣手一滑，录到一半的语音发出去也顾不上，连忙一推盘子站起来：“我再去练会儿枪。”
苏萝飞快跟上：“我去直播，这个月的时长混不够了。”
严溪越紧随其后：“我去……我去对着直播练练化妆，让粉丝们提提意见，省的你们总人身攻击我。”
“你们……”周正悲凉地看着他的队友们弃他而去，只留他一人对抗发飙的母老虎。
还有一个只会看戏、除非陈美伊打断他手、不然绝不会出手帮忙的赵教练。
第二天还有发布会，他们晚上没闹太晚，十一点多便被赵华超赶回宿舍睡觉。
上午去拍宣传片，单独给沈峣拍单人海报，下午EG一队成员齐齐出现在记者会现场，宿醉的谢彬看上去精神不怎么样，化妆师多涂两层粉底盖住他的黑眼圈，却遮不住他眼睛里的红血丝。
Bin真可怜。化妆师想着，愤愤不平地看了沈峣一眼，转身在微博上和姐妹们骂开了：这狗屁俱乐部怎么回事？人家刚退役，他们就宣布签新人，一点儿人情味都没有！
翌日上午，谢彬在基地楼下的停车场和队友们道别，他的行李头天晚上收拾好了，在两个大拉杆箱静静地在轿车后备箱里躺着。
“还行，就是和直播平台的签约费降了点，待遇什么的还不错。”谢彬伸了个懒腰，神色轻松，看向基地的目光里却满是不舍，“我也算是衣锦还乡了，回老家做做直播，下下棋，喝喝茶，遛遛鸟，权当提前体验退休生活了。”
周正笑了：“真不用我们去机场送你？”
“别送了，你们万一被粉丝认出来，会引起踩踏事故的。”谢彬假惺惺地说，“其实吧，我也不是太舍不得你们，尤其周正这个老苟比……”
“好，那我们就送到这儿，前途艰难，请君保重——心已尽到了，我就不折柳枝送你了。”周正非常干脆，大手一挥，“弟兄们，回去了。”
谢彬：“……你个虚情假意的混账玩意儿！站住别跑！老子和你决斗！”
送走谢彬，几人回训练室准备训练赛。
一下午的训练赛打的有些累，沈峣刚刚加入，四人配合不太熟练，从狙位转突击位不是那么好转的，按照赵华超的意思，他们先打一段时间双狙。
而在他们和其他队伍对枪时，一个“小战队队员潜规则上位，老将收到不公正对待被迫退役”的微博长文章红透半边天，原博是个小号，和前几天散布“小道消息”的账号一样，是刚注册的新号。
文章里的配图沈峣露了全脸，而周正带着墨镜、鸭舌帽和口罩，都是两人在北京勾肩搭背的照片，最后一张不知是不是角度原因，看起来好像……周正在大庭广众之下把沈峣压在电梯扶手上非礼。
这个“潜规则”指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不对劲儿。”周正听苏萝说起这篇文章时刚结束一局单排，他拧起一双浓黑的眉毛，最后那照片就简直是颗巨型炸弹。
周正基数庞大的粉丝全炸了，评论区一边倒的骂声，已经有人准备制作横幅到EG大门口游/行抗议了。
而原本陈美伊计划先给沈峣争取的战队技术粉也涌到EG官博下面，强烈要求换掉这个莫名其妙空降一队的“走后门关系户”，还有TNC的粉丝在里面搅混水，怒斥沈峣忘恩负义。
最安静的反倒是颜粉——只要人好看，脸能舔，其他的关他们屁事？
所以说，颜狗这种生物并非一无是处。
“什么叫忘恩负义？像其他三个那样跑去干直播，和战队同生共死、战队倒闭了此生不进职业圈才叫有情有义？”周正无语，“我怎么看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想法了呢？”
“TNC的粉丝先放一边。”陈美伊冷着脸质问，“你先说说‘潜规则’怎么回事？”
周正：“……我冤啊！”
然而真相是那天机场人有些多，两人在扶梯上被一个赶飞机的大妈挤到了，周正一米八五的身板竟然差点儿被她撞下去。
虽然周正全副武装，撑在电梯扶手上的左手手腕处的手表却被人刻意放大、做了清晰处理——那块表是赞助公司给周正特别定制的，全球有且只有这么一块，连个情侣款都找不到。
“就算沈峣杀过我，粉丝顶多diss两句，我在直播间安抚安抚，公关部门安排一下，剩下的最多也就是TNC的粉……可现在突然冒出两个甚至更多的小号针对他，明显是带节奏的……”周正食指蜷曲，轻轻敲打桌面，半晌冷笑一声，“EG的人，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欺负了？陈经理，让人去……”
“查过了，和前几天那个一样，定位是北京，不过IP都是在图书馆，没法定位到本人……这年头谁不挂个代理就上网啊？”陈美伊不客气地打断周正，白了他一眼，“你以为逼这么好装？”
装逼失败的周正说不过她，假装无事发生，扭头看向沈峣，“沈峣，你得罪过什么人吗？最近的。”
沈峣皱眉思索，半天没吭声。
陈美伊看不下去了，跟护犊的母牛一样挡在沈峣身前，“你当谁都和你一样吗？你自己数数职业圈有多少人想爆你脑袋……”
“太多了，记不清了。”
淡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陈美伊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僵硬地扭过头，仿佛能听到自己骨头的摩擦声。
苏萝和严溪越也停了动作，不约而同看向沈峣，好像今天刚认识他。
“不过都是中学时候的，我大学考到北京以后没再见过他们。”沈峣的语气不论什么时候都这么平静，哪怕心里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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