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去吃饭吗?地方我选好了,就等你了。”
谢持道:“我这还有点事,你把地址发我,我半小时后过去。”
程振狗腿应道:“好嘞,那我先去占座。”
程振决定中午带谢持去吃烤全羊,店老板他认识,原先和他一块在学生街摆摊,卖肉夹馍,生意挺好。
后来被城管一查,干脆盘了家店面卖特色菜,店里的烤全羊程振吃过一次,那味道久久不能忘怀,他就起了带谢持也来尝尝的念头。
反正谢持得在这待一周,他们一家家店试过去,迟早吃遍东崇美食。
得亏程振今早提前预订了,这家店生意好得很,十点就开始有人排队,在门口等号。
程振卡着点,在门口晃悠了十分钟,终于等来了谢持。
谢持提着公文包,西装革履向他走来,有横扫天下的气质,完全不像昨晚在床上会脸红的模样。
一看见谢持,程振自发露出一个笑容。
比开了一片向日葵都灿烂。
谢持神色有些疲倦,不过见到程振后,还是卸下些许防备,身上的气场变得温和:“抱歉,让你等了。”
程振没给他道歉的机会:“抱什么歉,我等你,我乐意,等得开心。”
谢持淡然一笑。
菜程振点过了,等谢持一到就能让厨房的人开始做。
谢持一口气喝光杯子里的水,显然是渴了,一结束完会议就赶来这,即便这样,他也还是因为路上堵车迟到了十分钟。
程振把自己的那杯水推了过去,同谢持交换。
谢持笑着抿了一口,没有再喝,反倒是低头挽袖子。
“我帮你。”程振主动请缨,从对面挪到了谢持旁边,帮他把扣子扣上,再一点点折起来。
两人的动作自然又亲密。
程振卷到一半,一个不确信的声音在他身旁响起:“队、队长?”
程振抬头,发现是张陌生却又熟悉的面孔,他并不认识这人,可对这张脸又熟得很,他转头看了看谢持,再看看对方,想了起来。
这是AMK战队的容家盛。
AMK战队,国内顶尖战队,今年夏季赛拿下了全国冠军即将代表中国出征参加世界赛,容家盛是映天战队的副队长,成了冠军队后,电竞椅、鼠标键盘的代言普遍全网,上网冲浪的人没有谁会不认识他。
容家盛却叫谢持队长。
认出容家盛的那刻,程振几乎就想起了使他开始玩吃鸡的万恶之源,那个男人,shock.
shock是AMK战队的前任队长。
程振心里有个不好的猜测。
容家盛这么一喊,AMK战队的其它成员跟看猴一样跑过来围观,围在他和谢持周边。
“哇,真的是队长。”
“队长我好想你啊队长,你不是说不再回东崇了吗?”
……
一声声队长,叫得程振眉毛止不住抽动。
有人注意到了坐在谢持边上,手上还帮谢持挽袖子的程振:“队长,这位是?”
程振生硬地挤出一个笑容望向众人,等着谢持的回答。
谢持直接肯定了他们的关系:“这是,我男朋友,他叫程振。”
“卧槽。”
“你可以啊队长,一来就来这么劲爆的。”
……
程振的笑容不免真心的许多,看向外表镇定的谢持,眼神里都充满着爱意。
谢持承认了。
亲口承认了他们的关系。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程振美得心里在冒泡泡。
噗滋噗滋。
AMK战队的人都震惊于谢持的性取向。
偏偏有个铁憨憨带头试探着叫了句:“嫂子好?”
谢持变了脸色,有些无措地盯着程振的反应。
谁知程振这人脸皮厚到家了,非但没有丝毫变扭,还爽快承认道:“乖。”
“嫂子的性格够大方啊。”
“嫂子和我们谢队什么时候认识的?”
AMK战队成员,平日纵横赛场,现在纷纷化身好奇宝宝不断朝程振提问,谢持替他挡了回去:“你们一个个的,都想回去加练是吧,要不我现在就给陈朔打个电话?”
谢持这么一说,上一秒还在起哄的AMK,下一秒怂得像孙子一样。
果断散开。
只剩下一个容家盛。
他先发现的人,自然由他来收尾。
容家盛主动弯腰请罪:“队长,你可千万别和陈朔说见过我们,就他那性子,不得把大家都练到死啊。”
谢持游刃有余:“放心,只要你们不说,我也会当没看见。”
“多谢队长。”
容家盛走后,谢持笑着骂了句:“熊孩子。”
陈朔是AMK现任队长,是shock亲自培养起来的角色,脾气性格和shock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平日奉行高压政策,经历这么些年,AMK老成员陆陆续续退役,换上了新血液。
新队员都是原先二队的孩子,谢持对他们并不陌生,还在AMK的时候,谢持经常去二队,还拉二队的人来打训练赛,赛后再一个个指导过去。
没有谁比他更耐心。
这个队长,做得是尽职尽责,深得人心。
AMK是谢持亲眼看着成长起来的。
如今队里唯一一个老队员,就是容家盛,之前容家盛是他们队里最小的,被众人照顾,如今他也到了能照顾别人的时候。
容家盛和他一直保持着联系,他也知道今天AMK是出来干嘛的。
偷溜出来聚餐。
还得瞒着陈朔。
谢持感慨地摇了摇头,陈朔还是太严格了。
队里的人一块玩都不愿意带他。
等回头他得和陈朔说说。
谢持见到故人心里想了许多,回过神后才发现,程振不知道盯着他看了多久。
程振的眼中又兴奋又气恼,用力念出一个名字:“shock?”
谢持面色一僵,还是承认了:“嗯,是我。”
程振不是第一次发现谢持身上的秘密。
可谢持倒好,瞒他瞒了这么久。
三年前,他在谢持面前狂吹他的偶像shock。
三个月前,他在奶油泡面前展露自己坚贞不屈的一面,告诉他自己心里只有谢持一个。
他所有丢人的事都做了。
奶油泡的事可以说是误会,但shock这个身份,谢持睁着眼看自己犯蠢。
“你到底还有多少马甲瞒着我?”程振问。
谢持举起一只手:“没了,这是最后一个。”
“我不信,除非……”程振拉长尾音。
谢持凑近问道:“除非什么?”
程振想到个绝妙的主意,压低了声音在谢持耳边说道。
听完后的谢持眼里闪过羞愤的光芒,怒而瞪他,漂亮的脸上写满了抗拒。
程振顿时收起了攻击性,像只单蠢无害的大狗,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你都骗我那么多次了,我可从来没有骗过你。”
“只有你把我耍的团团转的份,你一定觉得我很傻。”
“就这一次,好不好嘛?”
谢持不敢看他的目光,低头吃东西。
程振也不逼他,只是默默帮他片好了羊肉,然后时不时用幽怨的眼神瞥向他。
谢持又一次败下阵来,小声说了问:“就这一次?”
“嗯!”程振的答复无比真诚。
“那,好吧。”犹豫过后的谢持还是选择了答应。
毕竟,无师自通学会了无形撒娇的程振,让人实在不忍拒绝。
程振舔舔唇。
有一就会有二。
甜头,自然是要先尝到了再说。
傍晚出摊的时候。
程振今天心情格外的好,搞了个全场八折。
有顾客打趣他:“老板,昨晚过得够激烈啊?”
程振不以为耻,反把衣领往下拉了点,嘴边的笑怎么压都压不住:“那是。”
程振大大方方的,为的就是让所有人看清楚。
这是谢持留给他的印记。
你们这些人,有吗?
作者有话要说:
程振这个狗说了什么?
第35章
“喂, 程先生您好,我们是东崇电视台的,我们这边想做一期您的专访……”
程振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 是早上九点。
硬生生把他从床上拉起来。
程振没睡醒, 脑子晕乎乎地转, 坐在床上反应了三秒, 才理解发生了什么事。
没过多犹豫,程振应下对方的邀约。
他浮现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完了, 他要发财了。
电视台的人下午到他店里采访。
程振细心地刮了胡子,用桌上的皮筋把头发扎起来,多出的几撮发丝喷了定型水按得规规矩矩。
四点半。
比平时开张早一个半小时。
程振来到店里接受采访。
程大少煎饼摊已经不能算是摊了,店内空旷整洁的店面,幽静雅致的山水景观, 还有程振长年累月一点点往店里添的物件。
门外的秋千,后院的葡萄, 边上一排嫩生生的小葱,都是程振亲手改造的。
记者先是拍了店铺周围环境,然后对他进行采访。
记者:“你为什么会租这么一大间店来卖煎饼呢?”
程振:“因为当初摆路边摊被城管抓了。”
记者:“创业过程中,遇到的最艰难情况是什么?”
程振:“改造店面吧。”
程振不会忘记这家店最初的样子, 破旧脏乱, 满地爬虫,里里外外打扫干净,几乎耗费他半条命。
记者:“对了,一开始为什么会想到来卖煎饼呢?”
程振:“为了挣钱, 还因为……某个人喜欢。”
程振以前问过谢持最喜欢吃的东西是什么, 谢持想了半天告诉他一个难忘的答案,楼下的煎饼果子。
就这么一句话, 给了程振一个不一样的开始。
程振觉得还挺奇妙的。
六点,店外排起一条长龙,这等标志性景象电视台的人自然不会错过,不仅拍了排队的盛况,还对群众随机进行采访,想要探究程振家煎饼的独特魅力。
购买者回答什么的都有,例如代购、跟风、习惯,还有老板很帅。
直至程振收摊,记者忍不住向他再次提问:“咱们店里煎饼的价格是比外面普通摊位贵上一元的,请问有什么讲究吗?”
程振:“没什么,我乐意。”
记者:“好吧,那你能分享一下煎饼店成功的秘诀吗?”
程振停下手上收摊的动作,直视镜头:“首先,你得有一张长得像我这么帅的脸。”
三天后采访一出,程振彻底火了。
好一个又帅又有性格的煎饼小哥,为此,程振煎饼店的生意更加忙不过来,他甚至打起了扩张的主意。
但现在,程振是没什么扩张的心思的。
因为谢持明天就走了。
一周的时间转瞬进入尾声,他还有很多地方、很多事没来得及和谢持一块完成,好不容易见到一次的谢持,就要离开东崇了。
程振就像只蔫了吧唧的狗。
难过,惆怅,委屈。
程振和谢持,谁也没提明天的分别。
即将离别的那份压抑,全天都笼罩着程振。
相处的时光太过美好,他舍不得谢持离开。
程振却不能要求谢持留下来。
他没那个立场,也不可能开这个口。
洗完澡后的谢持身上带着和他一样的味道,同款沐浴露,柠檬的,清爽中充斥着那么一丝丝酸。
程振把人抱住,自然而然地亲了一口。
吻的力道很轻,亲吻过后却舍不得离开,双唇贴着谢持脸颊,满满的不舍。
谢持轻声问了句:“怎么了?”
程振没回答,只是睁着一双眼眨也不肯眨地盯着他,直把谢持看得头皮发麻。
程振这样,反倒让谢持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你当初,为什么退队?”程振问起了谢持以前的事。
两人发展到这层关系,谢持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将真相一五一十告诉了他:“年龄到了,就退了呗。”
“你也知道,电竞选手的黄金年龄只有四年,四年的上升期,我带着AMK打赢了大大小小的比赛,最终拿到世界冠军,我没什么好遗憾的。”
谢持说话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除了眼神里带了丝回忆的美好:“保持不了巅峰期的状态,状态下滑很正常,再加上那年AMK连入围赛都没闯进去,所有粉丝都很失望。”
“这种情况,总需要一个理由,让我一个人背锅,总比让粉丝对整只战队失望来得好。”
“反正,我登过最荣誉的高台,经历过最困难的时刻,我都要走了,他们的梦想还在继续。”谢持微微笑着,三年的那场血雨腥风似乎对他造不成什么影响。
作为shock忠实粉丝的程振却知道,谢持退役后,对他的谩骂未曾停止过,逼得谢持清空微博,消失在大众视线里。
往后要是有哪支战队打输了,shock这个名字还会被拖出来鞭尸。
听完谢持的答案,程振将自己为数不多的智商全压在了上面:“既然满足了,你后来,为什么去当游戏陪练?”
归根结底,哪那么容易放下。
谢持被他戳中内心所想,略带责怪地瞪了他一眼:“知道就算了,何必说出来。”
程振傻笑以对,把头埋进谢持的脖子间蹭蹭。
谢持身体僵硬了一下,很快放松下来,熟练地摸着程振的头发。
程振的声音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