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里,风景独好。”王折正经应道,目光也跟着又把这黑灯瞎火的地方打量了一番,说实在的他确实没体会出什么风景独好。
陈留的目光在王折的身上走了一转,把他的清秀眉眼,他微勾的嘴角,他被肖想过的锁骨,他之前“点火”的手,他的窄腰长腿统统都收进了自己眼里,然后甚为赞同地表示。
“确实,风景独好。”
王折挑了挑眉,对陈留的油腔滑调不以为然。
“你又是怎么出来了”王折问道。
“抽烟。”说着陈留站在王折面前,跟着熟稔地抽出了自己的烟。
王折大概这次是为了防止陈留再开黄腔,抢先抬手打开了火机,要给陈留点。
“其实我们可以试个更方便的。”陈留低声提议道。
“嗯”
陈留见王折没有立马摇头,所以壮着胆子,道“用你之前的方式。”
王折听着陈留的话,突然不安起来。他回想着之前的种种,最后还是没有在脑海里搜寻到他以前做了什么令人不安的方式。
直到陈留眼里含着狡黠,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之后,王折心里不安的感觉更严重了。
陈留伸手,手指压着王折的打火机盖子,关上王折手中的打火机盖。又在王折疑惑的目光里,不疾不徐地把烟叼在嘴里,低头倾身靠近,让自己没有点燃的烟的烟头与王折那点燃的烟头相抵。
王折被他突然凑近的脸,吓了一跳,但转眼就明白了陈留说的他之前的方式是什么。
那是王折之前和队友们在si打完、拿了冠军后,和他们出去喝酒喝高兴之后的一段得意忘形。
那时回了宾馆的陈留刚点了烟,他们下路住着双人标间,王折被许庄后脚送到了门口。
陈留看着王折走过来,看着王折耳后别的烟,就自觉地把手中才用完的打火机递给王折,而王折大概是真的喝高兴了,借着酒劲,拿了耳后的烟,叼在嘴里,走到了陈留面前。
他拿过了陈留手中的打火机,没心没肺地说了一句“没收”,就倾身下来,陈留下意识地往后要躲,他却皱着眉头带着点埋怨的语气要求着“别躲。”
那时的陈留就像醉了一般,竟然真的听话没有躲,还配合着王折吐息,用自己的烟点燃了他的烟。当时的陈留看着王折那近在咫尺的睫毛下微醺的醉眼,眼尾还微微上挑着,不由得想着,王折竟然这么好看。
而现在的陈留也像醉了一般,他抬眼就能看到那簇睫毛,和那睫毛下的一双眼,可今天,这双眼睛是清醒的。
王折下意识地要往后仰头躲开,陈留却抬头扶上了王折的后颈,捏了捏,示意他不要想着后仰逃开。
他低声叮嘱道“别逃。”
王折闻言一愣,一样的内容,却是不一样的口吻,不一样的词。
陈留咬着烟的嘴跟着吸了几口,等着借到火星,让烟被点燃,才放过了王折。
王折的脸上却染了绯红,几年前情意朦胧说不破的时候,他还可以对这种事装作不记得。
而今心照不宣、将破难破的时候,他要怎么在陈留面前装傻充愣呢。
王折满心怔忡着。
陈留却挨着王折靠墙站着,仰头看向被城市灯火照得已经不太看得见星子的天幕。
王折却一直低着头,烟被他夹在指间。
虫声在他们两人静默间插了不知道几句嘴了,才终于有人出声。
陈留说“欧洲那次之后,我就不自觉地想我什么时候才能让你这么给我点一支烟。可我又怕会”
王折在陈留的话停住的时候,偏了脑袋,目光投向他,喊道“陈留。”
陈留也偏头看向了身边人,眼里藏着的是天幕里看不到的星子“嗯”
“你之前,生气吗”
“生什么气”陈留转过来,问道。
“我缺席s赛,”王折又重复道,“不生气吗”
陈留的目光和王折的目光相接,没有闪躲,却不平静。像山雨将来,一种沉重压在陈留肩头心口,他不知道王折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也没法去揣测王折心里想的。
他看了两秒后,还是先移开了目光,无力地笑了笑,又垂下目光,正好落在王折垂着的手上。
他点了点头,承认道。
“生气,但也生过气了。”
话才说完,他的目光微动了动,眼疾手快地伸手将王折手间要烧手的烟头拦截过来,才补充道“但是再生气也生不了多久的。那时候”
王折看着他的动作,顺从地将烟头交给他,听着他继续说。
“那时候我就想要是第二天醒来,你站到我面前,我就勉为其难地跟你算算账。当然如果你愿意投怀送抱的话,”陈留将烟头丢了,抿了抿嘴,“那我们就一笔勾销。但是啊”
陈留顿了顿,还是说了出来“可能是我异想天开了。”
“异想天开”四个字是陈留用最平静的语气说来的。
听在王折的耳里的时候,俨然在他的心头掀起了轩然大波,这场来的山雨最后还是落在了王折的心头。
这寥寥四个字,就是他想象不了的陈留所度过的四年。
有谩骂,有重压,有独孤,有无止境的失望可这些东西,都被陈留咽下了,他一个字也没说,一点也没透露给王折。
他只说,想王折站在自己面前这件事,是他异想天开了。
王折心头蔓延出来的情绪,竟然比看着陈留手抖病发时还要涩上几分。他抬眼看着身边的人,他想回应陈留,想说,现在就不是异想天开了。
可话到了嘴边,打了转又被他咽了下去,他的眉头拧在了一处。
他有什么立场来说这句话呢
如果不是当初他的离开,或许就不会有这一连串的事。又或者如果当初他肯告诉陈留,这
不,他还是不会告诉陈留的,王折很快就把心里的念头否定了。
陈留大概是看出了他的言又止,接过话头。
“现在你回来了。”
陈留的目光在王折的眉眼上缠绵着,更像要将他描摹在心上一样。
王折被陈留难得的温柔包裹得无所适从起来,他听见陈留靠近来,贴着他,轻声喃了句
“其实对我来说,你回来,就好。”
说着他的唇慢慢地贴近了王折。
他在王折的唇上小心翼翼地啄吻着,一下、两下确定了王折没有退后,他才放心地贴上去,轻轻地碾磨着,像春雨,像夏风,缠绵又温和。
陈留的手也慢慢滑进着王折的手心,掌贴着掌,他扣住他的五指。
他花着自己攒了四年的耐心和温柔,花着自己攒了四年的勇气,也花着自己等待了四年,无路可去的情感,不温不火、不疾不徐地告诉王折,对他来说。
王折回来,回到他眼前身边,就好。
再别无他求,也别无他法。
王折被陈留的温柔绕得心头微动,跟着扣紧了手指。
他听着陈留贴着他的耳朵,轻声问“王折,他们之前说春决冠军是双子星的开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