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似是而非、调情似的话语对他们两个而言都不过是轻车熟路而已。江清远甚至比唐曜昀还要更加熟悉且习惯这种暧昧的交流方式，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自然。但是这一次他突然有点讨厌这种模糊不清的交谈，说不清缘由，就是莫名地感到烦躁。
不过至少有一小部分是明确的他不喜欢看唐曜昀这样虚弱无力的样子，他的小公主应该一直都是懒散又随心所欲，即使露出软弱难堪的一面也只该是因为他。
以及，稍微有点后悔，早知道小公举身体素质这么差的话，他应该换个温和点的方式。
江清远不自觉地加快了车速。
到了医院后，江清远径自下了车，然后绕到唐曜昀的那一侧，在他刚打开车门的同时就弯腰伸出手，将人直接抱了出来。
“”唐曜昀思索了一秒，在忍着胃痛自己走进去和挡住脸之间选择了后者。
不出他所料，两个男人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维持着这种姿势，不出几分钟就从周围传来了人们的窃窃私语，其中还混杂着年轻女孩略带兴奋的讨论声。
“你快看呀，那边那个人好帅，他是不是明星啊！”
“他抱着的那个人和他是什么关系？好想知道呜呜呜”
顶着这样的注目礼，江清远依旧从容地让唐曜昀坐在了挂号处附近的椅子上，亲昵地在他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然后直起腰对着不远处偷偷看着这边的几个女孩笑了笑。
唐曜昀实在懒得去理睬这种如孔雀炫耀尾羽般的举动，继续半死不活地捂着胃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他的胃是老毛病了，可能真是像温凉说的那样“年轻时”作死遭了报应。这么多年来他也早就习惯了，如果没被发现的话他一般都会吃点胃药然后躺下睡一觉，只是一旦被温凉发现就会被拉去医院。
不过这次疼得好像真的还挺严重的。
在江清远排队挂号的时候，温凉也赶到了医院，进了大厅之后几乎一眼就看见了躬身坐在椅子上的唐曜昀，这也多亏了那些还在偷看的小姑娘。
快步走上前，温凉拧开手里拎着的保温杯递给唐曜昀，嘴里还不忘碎碎念“让你闲着没事欺骗感情，这下y沟里翻船遭报应了吧？！说了多少遍注意身体你就跟聋了一样”
“你生在现代真是屈才。”否则当年还有唐僧什么事，温凉一个人也许能念死两只泼猴。
江清远拿着挂号单回来时，就看见唐曜昀生无可恋地捂着腹部，旁边的温凉一边唠叨一边手法娴熟地替他按揉着手臂上的内关x,ue。
虽然说温凉猜到了唐曜昀一早出门是跟江清远一起，但真正碰上面还是有一分尴尬——他可能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忘怀那飘了满屋的羊rou串味带来的伤害。况且在按摩的时候他看见了唐曜昀手腕上的淤青，他觉得面前这位很有可能就是造成那个痕迹的罪魁祸首。
不过温凉还是挂上了温和有礼的微笑，正要开口公式化地感谢江清远对唐曜昀的照顾，就看见江清远淡定地把挂号单塞给他，然后一弯腰就抱起唐曜昀向着内科诊室走去。
温凉“？？？”
自家养的白菜不但被猪拱了，而且这只猪还是当着他面毫不羞愧地拱的。
且不说温凉这边的心情复杂，至少三个帅哥同屏出现的场面还是让一些偷瞧的女xi,ng小小地激动了一下。
最终唐曜昀被诊断为胃部有炎症，医生建议暂时住院观察。而温凉实在是不想杵在这当个闪闪发光的电灯泡，而且他的白菜还在催他回去给seet喂吃的，便在他好好地躺在病床上开始输液后离开了。
江清远看起来倒是暂时没有离开的意思，拉了个凳子坐在病床边，视线在那张苍白的面容流连，最终驻留在额头上细细的汗水上。唐曜昀的眉头也皱得很紧，呼吸有点急促，看起来的确是疼得厉害。
有点可怜，却又特别可爱。
——失恋和ji,ng神错乱自杀哪个更加残忍？
江清远不太喜欢这个选择题，因为没有实际尝试过的两样东西即使拿来做比较也没有任何意义，不到事情真实发生的那一刻谁也不知道到底哪一边更为可怖。
但排除这一点不说，他也是真的想试试跟唐曜昀谈恋爱。
世界上最迷人的从来都不是某个人的某一特质，而是这个人为了另一个人改变了自己根深蒂固的形象的那个瞬间。
他想看唐曜昀因为自己而撤掉这副坚硬带刺的外壳、露出柔软的白肚皮，然后被欺负得忍不住流眼泪。
第21章 在那之后
“麻烦你收敛一下眼神。”仍然躺在病床上休息的唐曜昀冷不丁出声道，“免得在付诸行动之前就让我知道你不安好心。”
虽然他本来也没指望江清远安什么好心就是了。
江戏ji,ng回答得既无耻又理直气壮:“我只是在想怎么俘获你的心。”
“那么，我喜欢话少的。”
“你什么时候能对我不这么冷淡？”
“我已经在很热情地跟你谈恋爱了。”他如是回答道，“不然我为什么会躺在这？”
“说得好像有点道理。”江清远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不过还是不太够。不如说说你到底是想要我的什么东西，我直接送给你，然后作为交换你也答应我的条件？这样我们大家都省了很多麻烦。”
“我觉得不像是钱这么简单的东西，那是股份？信息？还是受人之托打算对我做点什么？现在的话我都可以答应。或者你想先听听我的条件？”
“我想你。”
中间那个最关键的字被模糊掉，只用口型和小到快要听不见的气音代替，但唐曜昀很清楚他说的是“我想上你”。
看起来江清远还是非常在意他接近自己的目的，这倒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唐曜昀微微抬起眼皮，瞥了那张笑盈盈的脸一眼，忍不住又是嗤笑一声:“真这么想知道的话告诉你也无所谓，其实第一次见面我就很喜欢你。”
这倒不是完全在骗人，对于江清远他的确有种难以说清的欣赏，除了那张合他口味的皮相外还有内在——姑且称之为坏人与坏人之间的惺惺相惜吧。
不过很显然坏人间的欣赏并不是大家握握手友好相处的那种欣赏，而是越是好东西越想要摔开来看看芯子里是什么。
“所以我的想法跟你一样。我想让你爱上我，迷恋我后面的还要我说完吗？”
其实这话还是挺违心的。
因为真正不加修饰的版本是“你惹到我了所以想教训你一下”。
但是他也说过了，自己正在试图扮演一个合格的男朋友，所以必要的甜言蜜语是不可或缺的。
事实上不知不觉间仿佛脱了单的江戏ji,ng确实吃这一套，即使知道他很可能在骗人也一样。
他姑且跟着唐曜昀唐曜昀那只说了一部分浮于表面的话语想象了一下，想象着自己就像文学作品中的主人公那样对唐曜昀深情满满，心甘情愿被他所掌控相应的，他也顺便想象了一下这种设定放在唐曜昀身上的画面。
竟然不论哪一种都让他非常期待，期待到不久之前刚刚体验过的战栗感仿佛又回来了。
“在那之前，”看他似乎有些兴奋，唐曜昀就又出声打断，“先把体检报告给我。”
“”江清远露出一个被扫兴的表情，“亲都亲过了，现在问是不是有点晚？”
确实有点晚，但这只是个用于表示态度的方式，他当然知道江清远还不至于没脑子到染上什么病的程度。现在提起这个主要原因在于他的胃还在疼，想赶紧把人打发走。
“你可以走了，下次出现希望你带着体检单。”说完这句他就再次闭上眼，表示自己不打算再搭理对方。
在江清远不情不愿地离开后，唐曜昀才睁开眼，用没有在输液的那只手从床头拿来自己的手机，解开密码用拇指在屏幕上快速地点了几下。
编辑文字的同时，他也在默默回忆着刚才江清远无意间露出的某个眼神。说实话那并不是什么让人感到舒服的神态，甚至可以说是带有攻击xi,ng的，让人如芒在背，但从他的角度而言这是个好现象。
江清远实在是个令人头疼的案例，甚至如果不是早先有过一定的了解，单从初次见面的印象来说，就连他也很难发现这个人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就如同那些自身带有一定潜伏xi,ng的病毒常常比那些容易发现的病毒要更加危险一样。物极必反，长期的压抑最后必然会招致不可逆转的后果。
作为一个患有ji,ng神疾病的人来说，他太过于冷静了，冷静到一种危险的程度。即使患者是高智商的连环杀人犯也会偶尔表露出一些明显的ji,ng神及认知障碍，例如对于自身的高度认同或者对于大众观念的强烈否认。而江清远显然不但意识到自己是个货真价实的ji,ng神病，而且还能做到把自己伪装得十分接近一个正常人。
所以唐曜昀不管是想报复还是治疗他，第一步都应该是先打破这种冷静。哪怕退一万步说，两个过于冷静的人也是没办法谈恋爱的，至少也要有一方破功才行，而唐曜昀并不打算让自己成为陷入爱情一头热的傻子。
至少江清远现在对他已经抱有了十二分的兴趣，并稍微显露出了一点点端倪。要是想更进一步的话大概是还需要一些契机，这个可以不用急慢慢来，太过刻意的话效果会大打折扣。
要取得江清远的信任是极为困难的一件事，但要取得一个ji,ng神病患者的信任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
在那之后
他抬手借着袖子再次用力地擦了擦嘴唇，表情y沉了下来，带着明显的寒意——在那之后，就该是算总账的时候了。
唐曜昀在某方面有点洁癖，尤其无法容忍跟一个私生活混乱的人进行任何交换的行为，那会让他忍不住想自己刚才尝到的味道到底还有多少个人也尝过。
使用一个被无数人共同使用过的东西真是让人心情非常不愉快。
想了想，他用手机给江清远发去了一条短信给我个收件地址
因为住在医院很不方便，所以唐曜昀只在病房里睡了一晚就出院了，打开家门的同时收到了seet的热烈欢迎。
“汪呜汪呜”seet围着主人转了几圈，闻到他身上在医院里沾染到的消毒水味便躁动不安地甩甩头，迎接主人回家的兴奋也被浇灭了不少。
温凉总说这狗差不多要成ji,ng了是有理由的，seet真的非常聪明，甚至能分辨得出每次唐曜昀身上出现这种气味，就代表他又生病了。
唐曜昀的身体素质一直都不算好，尤其是胃痛的毛病根深蒂固，而每当他胃疼侧躺着的时候seet都会呜呜叫着跳上床，乖觉地把自己团成一团，拱到他腹部充当一个活体暖胃包。
“我没事。”蹲下来抱抱自家不安的大狗，唐曜昀笑着亲了一下seet的脑袋。
比起人来，他永远都更喜欢动物，毕竟他从来都不需要去猜测seet的心思，也永远都不需要考虑seet是否会做出让自己失望的举动。虽然说他也并不会为人们的各种复杂心思感到忧心，但能给自己省点功夫总是好的。
尤其是像江清远这种必须要花费大把心思应付的对象，对于一个懒癌真是极大的伤害。
想着这些的同时，他已经在电脑前坐下，按下开机键之后又给seet顺了一会儿毛，才再次回归自己熟悉而亲切的网瘾日常。这次他没有立刻点开游戏，而是先打开购物网站，然后从收藏夹里找出自己不久之前收藏的一家店。
这家店名叫大鱼纺织店，从名字就能看出里面卖的大多是各种针织品，而且接受定做，算算时间他不久之前定做的一样东西应该准备好了。
水果硬糖我定做的东西好了吗？
店主北冥有鱼好了哟亲，用料都是完全按照您指定的，还请把地址发给我，我把成品寄过去
店主北冥有鱼亲我能不能好奇一下，为什么要定做这种东西啊
水果硬糖送男朋友，地址是xxxxx
店主北冥有鱼收到，预计今天下午发货
店主北冥有鱼是是是这样吗，那你们感情可真好啊
关掉购物界面，唐曜昀心情愉快地点开桌面上的游戏图标。
第22章 倒霉蛋
天下美人所言极是吃瓜吃瓜，不是我说你们雪域还真挺硬气的，明知道大王成家立业了还这么勤快来挑衅
天下糖山药我？
天下美人所言极是哎哟呵说曹c,ao曹c,ao就到
天下飞雪无影别说些没用的，我们雪域跟金銮殿没完！
虽然刚上线还不太清楚具体情况，但唐曜昀也没感觉奇怪，雪域跟金銮殿一直都是敌对势力，隔三差五就要掐一次架，只不过势力的事一向都是温凉打理，他这个势力主除了打架方面之外一般都只负责当个吉祥物，只偶尔兴致来了才会去拉拉敌对的仇恨。
这次也不例外，他轻车熟路地直接把事情推给温凉。
天下糖山药哦小天气
天下小天气说了好几次了不要连骂架也来找我！还有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就不能安生地养两天吗？
天下糖山药么么哒[飞吻]
天下请叫我路人甲忍不住心疼娘娘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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