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与人没醒,反倒将双手合得更紧,放肆闻着鼻翼前的发香。
言澈的嘴角扬起,抓起盖在自己腰上的手,轻轻咬了一口,留下两圈整齐的牙印。
虽然不算用力,但被咬的人还是吃痛,皱了皱眉头,醒了。
安容与哼哼唧唧了几声,这才揉着眼睛说道“哥,几点了”
从温暖的怀抱里钻出来后,言澈边换衣服边说“闹钟刚响没多久,快起床收拾吧。”
感受到自己身体的情况,待言澈进浴室洗漱后,安容与躺着刷了会儿手机才起床换衣服。
每个大年初一的早上,一家人都要去给姥姥扫墓。
墓地离姥爷家不远,当初选择在这里买房也是出于方便。姥爷平时经常会一个人去扫墓,带一些自己种的小花,在墓碑前读上几首诗,说是怕姥姥一个人太孤单。
吃过早饭后,一家人坐两辆车前往墓地。车道上空荡荡的,两辆车一前一后地在平坦的公路上呼啸而过,半小时后,就到达了目的地。
姥姥的墓碑擦的很干净,墓台周边也是一尘不染,上面的一剪腊梅还没有完全干枯。
姥爷熟练地掏出一根帕子,将墓碑轻轻拂了一遍,之后开始依次祭拜。轮到安容与时,他嘴上挂着一个淡淡的笑容,在心里默念道“姥姥,这是我想要一起过一辈子的人,今天带他来见您。”
安容与从未见过这位年龄停留在三十一岁的姥姥,只是从墓碑上的那张黑白照片来看,她可真称得上是位眉眼如画的美人。
整个过程中,言澈一直站在旁边,表情庄严。最后,才上去献上一束白菊,郑重地行了礼。
之后的几天简单却又不乏味,闲暇时分与姥爷一起写字下棋,或者出去聊天散步。晚上则在无意之中相拥着入眠,直到起床之前的半梦半醒间,还能大大方方地闻闻言澈的发丝,随后从愉悦中笑醒。
正如梦总是要醒的一样,美好的时光也总会在还未察觉时便悄然离去。
回家那天,姥爷从地里割了几把青菜,跟着一些年货,一起送上了车。
依旧是没有雪的新年,冷还是一样的冷。周遭景色一片枯黄,看的人郁郁寡欢。所幸有言澈在,和老的小的都聊得来,在车上干坐着也不觉得无聊。
送言澈到楼下时,安母硬塞给他好几袋年货,都是些水果干果零食,不会太贵重,也不至于放在一旁当摆设。
这天晚上,一个人的被窝,安容与竟觉得不如以往温暖。想来定是从身到心都生了场病,无药可医。
初八那天,暂停两周的家教终于恢复如常。考虑到高三的学习强度,所以寒假剩下的日子里都是每天四小时。
自从上回考到111名后,安父安母都觉得这已经是极限中的极限,或者完全可以归咎于运气,总之也没有再抱能更上一层楼的希望。
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一张白纸变成一份优秀的答卷,却也不免让人追悔莫及,在年少无知时,浪费过太多时间。
这天补课结束后,两人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照例准备吃晚饭。刚打开房门,就听见安父安母在和一个陌生男声聊天。
安容与正要发问,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了起来,浅茶色的头发,两只清澈透亮的蓝眼珠,与亚洲人截然不同的面部轮廓,此时正笑靥如花,挥手说道“容儿,想我了吗”
安容与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答道“二哥,你怎么来了毕业了”
安母放下手中的茶杯,瞪了儿子一眼,说道“人家刚回国,就来给你爸你妈拜年。还不快介绍一下”
安容与这才想起来身后的言澈,他先是转过头,语气温柔地说道“哥,这是钦不语,之前和你说过的,在英国上大学。”之后又看向面前的男人,冷冰冰地说道“这是言澈,马上研三就要毕业了,现在在给我做家教。”
钦不语在听话间,已经笑眯眯地走到言澈面前,黑色的耳钉在不同角度的灯光下熠熠生辉。他伸出右手,说道“久仰久仰。早就听容儿夸你了,今天终于见到本人了。”说完又把头偏向安容与,小声说道“你可没说过有这么好看啊。”
言澈笑着递上右手,有些害羞地说道“你好,我也常听容与说到你。”这话是胡扯的,言澈只是大概知道有这么一帮人,经常来直播间撒钱,只是都在国外求学,所以安容与也从来没有仔细介绍过。
钦不语眼里闪过一丝玩味,一把揽过安容与的肩膀,说道“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老实交待,都说我什么坏话了”
安容与脸上写满了厌恶,将那只搭在自己右肩上的手推掉,答道“夸你人美心善,聪明伶俐。”
钦不语面带春风,点了点头,说道“我信了。你小子,半年不见长这么高了,揽着你都费劲。”顺手比了比个头后,又转向言澈说道“我去年年底毕业的,后来跑去欧洲玩了一圈,折腾到这个时候才回来。”
之后几人又闲聊起来,安母和钦不语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言澈也将这个人大致了解了一遍。
钦不语是上安一家投资公司老板的二儿子,母亲是英国人,上头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两人关系很好。因为母亲的关系,在国外呆的时间比国内要多得多。
钦不语初中之前都是在国内过的,当时安家就是得到了钦父公司的投资才能将那家小店做大。年长几岁的钦不语自认是哥哥,非常喜欢安容与这个可爱的弟弟,平时自己吃的玩的都会买一份一样的给这个小鼻涕虫。姥爷家的那张照片便是小钦不语带着小安容与去游乐场的时候拍的。
之后的初中、高中和大学都是在英国读的。本科学的金融,延迟一个学期毕业后,去欧洲跑了一大圈才回来。刚把行李放家里,就过来拜年了。只是安容与死活都不信他只是想自己了才过来看看的。
没聊多久,四人就被安父拉上了餐桌。言澈的餐桌礼仪本就很好,细嚼慢咽,不会吃太多,也不会吃的太慢,基本上都是与主人同时开始吃,与主人差不多时候停下。而钦不语在餐桌上的表现则更为苛刻,一眼就能看出受过相应的教育,而需要进行此种教育的孩子,也一定不会是普通人家。
晚餐过后,安容与一如既往地提出要送言澈出小区,钦不语二话不说,也径自跟了上去。瞅见这条小尾巴,安容与没好气地说道“你跟出来干嘛”
钦不语十分没有眼力见地从他俩中间插了进去,一边搂一个,娇嗔道“唉,你是不是青春期,叛逆了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小时候多可爱啊,屁颠屁颠地跟在我后面,找我要糖吃,啧啧啧。哪像现在,一身的刺头。”
见自己高大威猛的形象摇摇坠,安容与赶紧去捂他的嘴,将他推走后,紧张兮兮地走到言澈身边,说道“哥,你别听他瞎说,他这人在国外呆的时间长,跟谁都自来熟。”
被推开的钦不语追了上来,笑嘻嘻地说道“你哥被劈腿的时候都没这么伤心,没想到今天还是栽在你小子手里。”
言澈全程只是笑笑,那笑容看起来格外真切,就像是在看两个活宝互相捉弄,有时候还会用手抵在鼻尖下方,捂住偷笑的嘴。
送走言澈后,钦不语一改刚才的轻佻,表情跟个老狐狸似的,回头说道“你喜欢他”
安容与现在稍稍惊讶地睁大了眼,随即又板着脸,白了他一眼,答道“要你管。”
钦不语再次揽过安容与的肩膀,这次没有被推开,说道“没表白吧还是你怕”见对方不说话,他继续说道“你小子藏得够可以啊,怎么,怕我跟你抢”
这句话似乎戳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