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伯坦,当我的小媳妇。”
“滚。”燕江流凶巴巴,抬脚将顾闯吓的一蹦老远,“你想带我回去我就得去?顾闯,你把我当什么呢?”
“不是,小江流,你是真不知道自己在莱城有多危险吗?”顾闯看他一派天真无邪的,满脸不敢置信,“你知道吗?要不是我们来得及时,这会儿你可能就在被偷渡的军舰上,等你再醒过来那就是帝国的天下。帝国的人鱼待遇你知道是什么样的?他们把人鱼关在玻璃箱里,仅供研究。还会让人鱼不停产卵,尝试培育出小人鱼。”
燕江流听得面红耳赤,没细想真实性,完全是听不下去的说:“你怎么知道?”
“我听导师说的啊,他和帝国做人鱼研究的教授是朋友。”顾闯解释,“你真别以为我在危言耸听,要真去了,你想回都回不来。”
燕江流喉咙微动,不敢顺着顾闯的话往下想。
有些事对他而言就像梦魇,不曾想起过就算了,要是被牵出头,脑海里压下去的卑劣画面都会跟着浮出水面。
顾闯的话让他想起在外银河系东藏西躲的日子,到处都是系着刀子的捕捉网,各种埋藏在角落里的探测仪,还有那些说是和他做朋友,其实想抓他的恶心人类…他脸色一变再变,心内不安如烟雾般升起,顿时觉得此时身处的军舰也不安全。
“我想走。”他颤声说。
“这可能不行。”顾闯为难道,“你也听见我爸的话,他待会想和你聊聊。”
“聊什么?”燕江流问,“我不想聊,我只想回家。”
“我说了,那个地方你不能回,乔治会在一小时后来,你要真有什么想带的,我可以让他帮你带过来。”顾闯推开门,让燕江流进去。
燕江流脚步一停:“我想要的,他带不过来。”
“什么?”顾闯疑惑的问,“有什么是乔治都带不过来的。”
燕江流没回答,心里无比渴望祁星阔能在身边,他想要闻闻对方的信息素,心慌意乱之下,他最想要的居然是这个,连燕江流自己都没想到。
顾闯挑了个离门近的沙发坐下,冲对面空荡荡的长沙发抬抬下颚:“你坐那吧,想不想喝点什么或者吃点什么?”
提到吃喝,燕江流条件反射脱口而出:“橘子味的糖。”
顾闯眨眨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可看他认真的表情,顾闯无法,拨了个电话出去,简短吩咐:“送点橘子味的糖来101号贵宾室。”
燕江流到陌生的环境,身边没有熟悉人在,很没有安全感,就连乔治好不容易纠正出的乖巧坐姿也不见了,光脚踩在沙发上,怀里团着抱枕,警惕的东东张西望,像是随时能跳窗走的样子。
他这样让顾闯挺郁闷的:“这是在军舰上,没人能害你。”
“你怎么知道你爸不会对我下手?”燕江流问,“我那么重要,难道你爸他们就没想过那么对我?”
顾闯有瞬间无言以对,这反驳点说的太好,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帮自家老爸证明清白了,连说出来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小江流,我爸他们要真想拿你做研究,肯定不会放任你到莱城上所谓的高三,还有求必应的。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燕江流眼神更警惕,这表明他不信。
顾闯‘嘶’了一声,对小人鱼的才思敏捷感到无从下手,才多久没见,小人鱼懂得不少人情世故啊。
就在两人相对无言时,贵宾室的门开了,叶淮西率先走进来,身后跟着端盘来送糖的护卫军。
叶淮西走到仅剩的空沙发边坐下,从他走进来到坐下,整个过程中燕江流的视线没离开过,连陌生护卫军俯身放糖在手边都没管。
顾闯不知道为什么他爸出现,燕江流好似如临大敌,内心活动都挂在脸上,瞧那盯着他爸不放的小眼神,要不是他父亲不在,醋缸子该翻了。
顾闯看了会戏,发现他爸若有似无的看向他,懵逼看过去,顺着他爸的视线看见了大门,得,这是要赶人走的意思。
顾闯挺想问,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吗?想到他爸平时的严苛,摸摸鼻梁默默走了出去,并贴心带上门,守在门外。
房内只剩下两人后,燕江流的紧张和防备更上一筹,紧绷的只要叶淮西动一下,他就能当场表演个一蹦三尺高,再接个越窗大变人鱼。
燕江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怕叶淮西。
明明对方的气息闻起来像个温和无害的好人,纵然能不经意嗅到强大的Alpha信息素,但却很好的被叶淮西糅合进自身气息里,完全不足以畏惧,可燕江流就是怕,一个抬眼就让他毛骨悚然。
叶淮西坐着没动,连个表情都没换过,轻慢开口,音色偏冷:“你这么怕我,让我不确定接下来的谈话你能记得多少。”
“我也不想。”燕江流感受到叶淮西竭力释放出来的友好,捏着抱枕的手稍稍松开,“可我就是觉得你很可怕。”
叶淮西神色有些无奈,大概明白他的恐惧从何而来。
在Alpha的世界里,是靠信息素镇压不服者。谁的信息素强大又具有很强的侵略性,压的别人起不来,那这就是强者。
同理,Omega的世界也有这一说。
只是Omega不存在释放信息素乱比较,毕竟时代枷锁在。
美人鱼是个特殊种类,天生嗅觉灵敏,能感受到强者气息。叶淮西征战几十年,属于Omega特有的娇弱早被磨光,取而代之的是强悍和杀戮之气,加上他从小过的就是颠沛流离的日子,对这种气息自然是恐惧的。
叶淮西轻抬手挠了下眉梢,这个动作引得燕江流手里的糖都没能剥开,差点跳下沙发。
“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这次临出行前,子穹有事来不了。”叶淮西尽量放缓语调说给他听,“他很看重你的事,也很想和你见面聊聊。被事情拖住脚,只能我来。我不知道你对气息那么敏感。”
燕江流深呼吸撕开糖袋子,咬着糖进嘴,熟悉的橘子味扑面而来,让他情绪慢慢放松下来。
“我也不知道。”他说。
“我尽量长话短说。”叶淮西说。
燕江流点点头。
“你是不是让祁星阔摸过你耳朵,并对他的信息素上瘾了。”叶淮西问。
这个问题一出来就让燕江流猛地红了脸,这么隐秘的事,叶淮西怎么知道的?他想否认,可对上叶淮西那双漂亮的丹凤眼,他鬼使神差的点头。
叶淮西神色不变,又问:“我相信乔治和你说过人鱼耳朵的作用,现在我想知道你对他什么感觉。”
话音未落,叶淮西先反应过来,唇角微弯,难得露了点笑意:“似乎问了个蠢问题,我看过乔治上报的视频,说你很护着他,那肯定是喜欢他的。”
燕江流嘴唇微动,到底没说出否认的话。这是事实,他没有否认的必要。
“乔治大概没和你说过,在你成年后,就必须在人口管理局登记匹配最合适的Alpha,进行结婚。”叶淮西看他脸色为之一变,稍稍换个姿势,更好观察他,“在发现你时候,子穹让人口管理局那边匹配过,最合适的是顾闯。”
“这也是为什么顾闯说你是他小媳妇的原因。”叶淮西淡淡道。
平时并不这么多话的叶将军,今天为燕江流破了例,似有些不太习惯长篇大论,说完话还抿抿唇,像是在准备下一轮的发言。
燕江流惊得瞪圆眼睛,颤声说:“你要强制让我和顾闯结婚吗?”
第55章 乖,都给你55.
叶淮西轻咳:“不会。”
燕江流神色稍松。
“我不会不代表子穹不会。”叶淮西将最坏的结果说给他听,“国家政策不容许质疑。”
燕江流心如死灰,他怎么会跟顾闯匹配度高?
那时候测试是他没成年吧?想到这,燕江流心里燃起一丝丝希望:“Omega成年前后匹配度不同吧?”
叶淮西眸光微沉:“有这个说法。”
燕江流大脑飞快运转,努力回想那天给祁星阔的手扎,他曾经粗略翻阅过,似乎有条提到过美人鱼伴侣方面的。到底是什么,他绞尽脑汁的想不起来。
“相较于顾闯,你更想和祁星阔在一起吧?”叶淮西问。
燕江流憋红一张脸,坦然点头承认。他清楚知道自己喜欢的是谁,就不会局限于所谓的机器匹配。喜欢远比合适更重要。
“很遗憾告诉你,在你和他成年前不能继续见面。”叶淮西起身,多看他几眼,“燕江流,做好和祁星阔分别的准备。”
“为什么?”燕江流急声问,关乎到自己去留问题,他努力忍着害怕,向叶淮西面前进两步。
“为保证你平安完整到成年那天。”叶淮西冷淡道,“你并不了解Alpha,他们远比你想象的充满野性,尤其在占有Omega这件事上。”
燕江流不想听这些,也不想离开莱城,去没有祁星阔的塞伯坦,对叶淮西说的这话,他有更有力的反驳:“他不是这样的。”
“那是因为他没成年。”叶淮西跟在他话后面回答。
燕江流茫然:“成不成年差距真的很大吗?”
尽管叶淮西不想打破他心里对祁星阔的好印象,但曾经的经历让自己无法隐瞒他:“会,你不要试图挑战Alpha的忍耐。”
燕江流真的不想离开这里,鲜少露出恳求表情:“我不想离开。”
叶淮西垂眸看他,这个角度显得叶淮西眉眼极为锋利无情,像被风雪打磨过的冰棱:“无论后果是什么,都不会后悔没离开?”
“不后悔。”燕江流飞快回答。
叶淮西收回目光往外走:“我知道了。”
“那你还带我回去吗?”燕江流追问道。
叶淮西回眸看他,淡然一笑:“别急,我还要再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
燕江流还想问,被叶淮西回身指着脚下的路断绝所有问话,叶淮西也不是故意让人干等着上火,好歹给他一个等的念头:“我说考虑就是最大的让步,别试图逃跑。”
燕江流什么话也没敢说,只能眼睁睁看着房门关上,偌大的房间顿时只剩下他一个,他拖着脚步回到沙发上坐下,双手抱膝,失神的想着怎么联系上祁星阔,几秒后他摸出手环,兴高采烈地给祁星阔发消息,发送圈圈转了半天没转出去,信号被屏蔽,他联系不上祁星阔。
意识到这点的燕江流有瞬间绝望,难道说派对上那一眼就是最后一面吗?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联系上祁星阔。
首先,他需要有个智能机。
燕江流的目光定定看向门口。
叶淮西一出门就遭到亲儿子的献殷勤,端茶倒水暂且不提,还主动说要给他按摩洗脚。抛开小学时候,老师交代的和父母亲近任务,他很久没见过顾闯这副任劳任怨的憨样。
抵住顾闯往他嘴边递的苹果,半敛眼眸略无情地看着尴尬的儿子:“说吧。”
“说什么啊。”顾闯紧张的一笔,贵宾室的隔音效果太好,在门外偷听半天没听见什么,只能曲线救国,来找亲爸探探口风。
不过就眼前来看,亲爸口风并不好探,无情的很。
“有事说事,别玩这些。”叶淮西说。
顾闯犹豫几秒,想到他父亲顾子穹在叶淮西面前都藏不住的小心思,还是诚实说了:“爸,你和燕江流聊了什么?”
叶淮西没瞒着顾闯的意思:“聊你和他匹配度及将来问题。”
顾闯觉得蹲着聊天怪累的,索性盘腿坐在地上,仰脸和叶淮西说话:“成年后匹配度会变的,再说他也不喜欢我,强扭的瓜不甜,我不想做扭瓜的铁憨憨。”
哟,这倒是看得清楚,叶淮西边看记录文件边随口问:“你的意思是放弃他了?”
“是我本来就没竞争的优势。”顾闯说,“你是没看见他在祁星阔面前有多乖,给牵手给搂给抱的,我稍微碰他一下,要不是他身上没鱼鳞,估计能逆起来扎死我。”
叶淮西唇角微勾,像是想到还在贵宾室的小人鱼,语气难得有些软:“那就是遇上对的人。”
“爸,我回头给父亲打视频,就说小人鱼情有所钟,咱不为难人家了吧。”顾闯说,“他不还指望燕江流带队出海探索未知领域吗?现在对人家好点,将来开口有事相求好说话。”
“不用了。”叶淮西说,“我和你父亲主要担心你这边不肯放人,既然你看得清楚还自愿退出,那就再好不过。”
顾闯莫名有种被亲爸坑了的感觉,所以前面说那些,就是想听自己说一句放弃呗,世界上哪有胳膊肘子往外拐的亲爸啊。
“即便不勉强他和你结婚,祁星阔那边我还是要亲自见见。”叶淮西合起文件,看见顾闯苦大仇深的脸,含着些许笑意,“怎么?”
“你不为难燕江流,那能帮我为难为难祁星阔吗?”顾闯还记得在军舰上见面,祁星阔半点不落下风的霸道气势,欺负人得很。
叶淮西没眼看顾闯,用文件夹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脑袋:“不能,他们过来了。”
“啊……”顾闯瘫在地上,望着叶淮西的背影幽怨道,“爸,你不疼我了。”
叶淮西扭头看撒泼的儿子,没忍住笑了笑:“你哥比你更有资格说这话。”
想起八岁就被丢进军营里磨炼的亲哥,顾闯默默收起耍赖那套,小声嘀咕:“我要跟父亲说,你恐吓我。”
叶淮西耳尖听见这句,无奈摇头:“走吧,我允许你和他打一架,不管打没打赢,以后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