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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子。

　　很快，再过几个月，就是高考了。

　　高考结束后，就是夏乐问莫东的时候了。

　　那是夏乐对莫东独有的、克制的温柔。

　　夏乐会问莫东：你确定了吗？

　　确定永远和他在一起，待在夏乐身边，再也没有一丝离开的可能。

　　即使夏乐自己都觉得，这样去问莫东，对于他而言困难得像一个笑话，他怎么可能舍得。

　　可他想把这个笑话实现。

　　夏乐想要让莫东选，让长大了的、成熟一些的莫东去选。

　　现在，他对着莫东弹奏着一首这样的曲子，用尽心神地去弹奏。

　　《梦中的婚礼》。

　　是把现在变成一场虚妄的梦中婚礼？

　　还是日后拉着莫东的手回想过去时的一个笑谈？

　　举着手机的莫东忘记按下了录制键，他专注地看着弹奏着的夏乐。

　　莫名其妙的，莫东觉得四周只剩下了他和夏乐两个人，一人在台下倾听，一个台上演奏。

　　莫东觉得，这首曲子，好像是送给他的。

　　他专注地听着，专注地看着夏乐，忘记了手里的手机，也忘记了要录视频这件事。

　　只是看着夏乐。

　　音乐总是带着人的情感，即使是一摸一样的曲子，不同的人、不同时期的人弹奏出来的感觉也是不一样的。

　　人啊，总是一种对感情特别敏感的生物。

　　台下，越来越多人忘记了录制拍照，他们沉浸在音乐之中。

　　明明只是《梦中的婚礼》而已，即使再优美动听，也早已因为听过无数遍而变得不稀奇了。

　　可是，这一次，他们在这个普普通通的元旦晚会现场，听得完全沉浸了进去。

　　美好的、梦幻的爱情，甜美得好像蜜糖。

　　若有若无的悲伤，飘渺在某一个节点，隐匿其形。

　　好像，干枯戈壁中唯一一朵玫瑰花，在骄阳下绽放，却又仿佛下一秒就会枯焦成灰。

　　可即便枯焦，也要绽放，在梦幻之中永远存储。

　　梦中的婚礼，甜蜜在尾音上缠绕，探入了虚无的未来。

　　可能是美好，也可能是绝望的未来。

　　一曲结束，有人擦了擦有点痒的脸，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什么嘛……”有人抱怨着，眼眶红红地擦揉眼睛。

　　“夏乐学长，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也有人小声地问。

　　“好希望，夏乐学长喜欢的人也喜欢他啊。”有人祝福道。

　　台下很安静，只有一些小声的说话声，大家还沉浸在音乐中，没从那种情绪脱离出来。

　　夏乐起身，走到舞台中央，鞠躬行礼。直起身时，他看向莫东，眼眸微弯，唇边带着温柔的笑。

　　莫东和他对视着，心跳从之前的缓慢中慢慢恢复，还越来越快，噗通噗通的快速跳动着。

　　两人对视着，一个人笑得温柔，另一个人还没完全回过神来。

　　主持人上台了，打断了这场对视，夏乐再鞠一躬退场了。

　　台下如梦初醒，开始热烈地鼓掌！

　　莫东猛地站起来，挤过人群，然后往后台跑去。

　　他跑得又快又急，一路上还撞到了几个人。

　　“对不起。”莫东甚至来不及看清撞到了谁，把人拉好别摔了就继续往后台跑。

　　虽然知道夏乐表演结束会回到他们班，可是莫东一刻也等不了了。

　　他跑进了后台，一眼就看到了刚下台不久的夏乐。

　　莫东停住了，就站在后台门口看着夏乐。

　　夏乐还没注意到他，正冷漠地看着前来挑衅的金海。

　　他面无表情的样子，是莫东从没见过的冷漠。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莫东只在意着夏乐。

　　“乐乐！”莫东喊了一声。

　　夏乐转过头来看他，冷漠散去，唇边带上了笑意。

　　“走吧！”莫东笑着向夏乐伸出手。

　　莫东没有说去哪里，夏乐也没问，他上前拉住莫东的手，跟着莫东走。

　　被留在背后的金海看着他们拉着的手，皱着眉点了点头，然后不屑地撇了撇嘴。

　　莫东拉着夏乐往外走，不是去晚会班级的方向，而是去校门的方向。

　　大家都去看晚会了，所以校门口冷冷清清只有一个保安。

　　莫东拉着夏乐去到离保安亭比较远的一个角落。

　　“我们出去吧。”

　　莫东带着夏乐翻围栏出学校了。

　　翻围栏这件事，对于两个高个子的男生来说不难，莫东先翻过去了。夏乐为了方便，先把西装外套脱了扔过去，然后助跑几步翻了过去。

　　出了校门，莫东就拉着夏乐去打出租车。

　　说起来，从刚刚开始，莫东就一直拉着夏乐的手，一点也不避讳害羞了。

　　夏乐垂眸注视着两人相握的手，没有说什么。

　　手拉手上了出租车，手拉手来到商业街，莫东拉着夏乐在一家花店前停了下来。

　　他弯着腰，仔细挑选着花。

　　花店温暖的灯光照耀在他脸上，旁边一个蓝色吉祥物的蓝光也映在他脸上，形成冷暖交织的光影。

　　夏乐安静的看着他。

　　终于，莫东选好了一捧花。给老板娘微信转账后，莫东抱起那捧花，转身面对着夏乐。

　　“咳。”有点局促的，莫东咳嗽了一声，然后才对夏乐说，“我们今天结婚吧！”

　　连早恋关系都没定下来的人，已经一跳跳到结婚的步骤去了。

　　夏乐眼瞳收缩着，明明指尖微微的颤抖，却还是维持着冷静看着莫东。

　　莫东抿了抿唇，然后加大了声音：“我们今天结婚吧！”

　　声音大到往店里走的老板娘都回过头了。

　　夏乐静静地注视着莫东，细细的，一寸一缕的把现在的莫东刻进自己脑海里。

　　一辆车“嘀嘀”两声驶过，带起了风，遮掩了路人的视线。

　　等车辆驶过后，其中一个人正抱着另一个人亲吻，那拥抱和亲吻都太过紧，满怀的花被挤压着掉落花瓣，柔软的花瓣，轻轻落在了两人脚边。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对不起！（T △ T）

　　今天只有双更了，明天有事情要做，我再摸一章要滚去睡了。

　　我以为我今天可以日万的……我错了，我忘记了事情会有变化的。

　　去码字了，加油！

第78章 准备

　　夏乐没有答应莫东的结婚请求, 他只是对莫东说：

　　“我等你。”

　　等高中毕业，等我给你选择, 等你确定了自己的答案。

　　莫东不太明白。明明小时候, 夏乐还会和他说“我们结婚吧”, 对结婚很积极，可现在却拒绝了。

　　但是, 没有答应，并不代表莫东感受不到夏乐的高兴。

　　他很高兴, 眼角藏着笑意，拉着莫东的手拉得那么紧。

　　所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但是莫东想，有些事情该准备起来了。

　　比如，和李芬兰和莫山河出柜。

　　准备好对家长出柜的莫东心情很紧张, 上课都走神了好几次。

　　放学后, 莫东和夏乐说了一声今天回家住。

　　说起来, 莫东都快在夏乐家扎根了，很少回自己家住。

　　回到自己家, 莫东因为紧张，握紧了两根书包背带。

　　结婚是件大事情！

　　而家里连早恋都不给呢。

　　“怎么回来了？”店里的李芬兰抬头就看到了自家崽崽，问了一句。

　　“妈。”莫东喊了一声, 扯出一个笑，僵硬得不得了。

　　“怎么了？做什么坏事了？”李芬兰打量着他，这笑容不对啊。

　　“没有！”莫东说, “就是……有点事，晚上要跟你和爸说。”

　　李芬兰狐疑地看着他：“有点事？”

　　确定只是一点？

　　面对着幼儿园就会收小弟，小学就想拉帮结派，初中就能打不良少年的崽崽，李芬兰突然心里有点慌。

　　崽崽说的那一点事，不会是很大一点吧！

　　在自己老妈那里风评被害的莫东完全不知道，他妈的思路都快往违法犯罪上蹿了。

　　“嗯。”莫东点点头，准备等他爸回来，吃晚饭时就说了。

　　李芬兰提心吊胆的等到了吃晚饭，比莫东还紧张。

　　莫山河换班回来了，一家三口坐在餐桌旁吃饭。

　　莫东扒拉了两口饭，准备一口气说出来。嘴巴刚准备动呢，他看到了吃饭吃得正香的父母。

　　于是，莫东收起了准备出口的话，等吃完饭再说吧。

　　瞅见莫东要说话的李芬兰提起一口气，然后就看莫东犹豫了一下不说了，那口气提得更高了。

　　是有多严重！才一而再再而三不敢说！

　　李芬兰饭都吃不香了，看到身旁的莫山河吃得可香了，忍不住暗地里拧了他大腿一下。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儿子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了你知道吗！

　　一顿饭吃得不是很安稳，但始终是吃完了。

　　李芬兰没像以前一样去收拾碗筷，板着脸坐着，等莫东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莫山河也只能大马金刀的坐着，板着一张脸。

　　莫东咽了咽口水，还是开口了：“爸妈，我想和乐乐结婚！”

　　来了来了……咦？李芬兰睁大了眼睛。

　　莫东看着他妈一脸惊讶，硬着头皮说：“我喜欢乐乐，乐乐也喜欢我。”

　　李芬兰更惊讶了。自家崽崽没有做坏事，而是开始对夏乐负责了？

　　莫东很诚恳地说：“我们没有早恋，只是先准备一下结婚！”

　　↑这个逻辑满分！

　　说完后，莫东忐忑的看着他爸妈。不知道他爸妈会不会同意他和乐乐结婚……

　　“哦。”李芬兰开口说。

　　莫东：？

　　李芬兰起身，往三楼走去。

　　“爸……”莫东转而去看他爸。

　　“等着。”莫山河拿起筷子，又夹了两口菜，刚刚都没吃好。

　　莫东只能等着了。

　　很快，李芬兰就下来了，扔给莫东一个大红色的首饰盒。

　　“这是什么？”莫东打开了，然后被金灿灿的光芒闪到眼了。

　　“你都要结婚了，不用给乐乐聘礼吗！”李芬兰气势很凶。

　　不过她心里是很安慰的。亏她还以为崽崽做什么坏事了，原来是终于想起来要对夏乐负责。

　　说句心里话，李芬兰是觉得挺对不起夏乐的。

　　夏乐家庭环境不好，自己小可怜一个长大，还要被莫东欺负！

　　如果莫东不是自家崽崽，李芬兰早就扔出去了。

　　干啥啥不会，打架第一名。

　　李芬兰都不想说这些年来，无意间听到多少次不良少年在讨论莫东了。

　　在那些不良少年口中，莫东就是个混世魔王，经常打人，下手又狠又辣。

　　反而去看夏乐，从小到大的好学生，品学兼优，多才多艺，讲文明懂礼貌，活脱脱的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和自家崽崽比起来，就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而且，夏乐还经常让着莫东，给莫东吃的喝的玩的，顺带帮莫东补习。

　　李芬兰都不知道莫东怎么下得去手！

　　唉！李芬兰叹了一口气，冷冷扫了莫东一眼：“你要是对乐乐不好，我打断你的腿！”

　　一旁吃菜的莫山河附和地点点头。

　　虽然很开心爸妈同意了，但是莫东也明白了一件事：

　　乐乐才是爸妈亲生的。

　　：）

　　得到了爸妈的同意，莫东兴奋的一个晚上没怎么睡好。

　　第二天，一大早的，莫东就爬起来了，连自行车都不骑了，直接打车来到夏乐小区门口。

　　夏乐出门上学，刚刚出小区，就看到站在小区门口的莫东。

　　莫东穿着一身校服，可能来的太早又等了太久，身上还带着清晨的水汽，那是露珠晕湿了衣服发梢。

　　看到夏乐，莫东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乐乐！”

　　灿烂而美好。

　　夏乐走过去，问他：“你怎么来了？”

　　莫东笑着不说话，那是一个超赞的大秘密！等夏乐答应和他结婚那一天，说出来，一定会让夏乐大吃一惊！

　　“来找你去上学。”莫东笑着说。

　　莫东不愿意说，夏乐也就不问了，和夏莫东一起去上学。

　　久违的，两个人骑在一辆自行车上。

　　已经长大的两个人，不像初中时的少年，可以轻松的一个人骑车一个人坐在横杠上了。

　　莫东踩住自行车后轮中央轴心凸出来的两边，手搭在夏乐肩膀上：“走吧！”

　　夏乐长腿一蹬，自行车轮滚动，在路面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浅淡划痕。

　　清早的天空，胭脂一样的红云，在天空上抹过。

　　莫东呼吸着清晨清新的空气，享受着迎面徐徐吹来的凉风，仰起头看了看天空。

　　“好美啊。”

　　他感叹着。

　　看了一会儿天空，莫东低下头，看到了夏乐头顶的头发被风微微吹动。

　　搭着夏乐的肩膀，莫东盯着看了一会儿，然后弯腰，在夏乐头顶留下一个吻。

　　直行的自行车行动轨迹扭动了一下，然后重新恢复笔直。

　　等到了学校，夏乐摁着莫东在角落亲吻。

　　两个人离开时，还遇到了目瞪口呆的两个小学弟。

　　莫东的耳朵红了，夏乐面无表情，拉着莫东离开。

　　中午放学，许洋鬼哭狼嚎着地跑进了三（1）班，哭喊着：“我真的学不下去了！”身后还跟着陆行风。

　　三（1）班的同学对许洋可熟悉了，还有人打趣他：“你还会学习啊？”

　　许洋白了那个人一眼，跑到莫东面前，可怜巴巴的一屁股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