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他身上,低喃道,“我只是觉得有些冷”
云霜的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着,他急切地来回揉搓计荀的后背,想要为他的身体找回一些温度。可是寒潭之水如此冰冷,这么一点温度,根本无法让计荀觉得好受些。
“挽风,我想睡一下你就这样,抱着我,可好”
“你别睡”云霜眼角滑下泪水,“你再同我说说话计荀你别睡”
“好不睡”计荀低喃,“挽风,你可喜欢琴瑟台”
“喜欢,自然喜欢。”云霜胡乱应着。
“那你可知琴瑟台,琴瑟之意”计荀微微笑着,声音轻得像风一样,“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你我在琴瑟台相处的日子虽短但那是我非常喜欢的时光”
“若是能再早些相遇便好了”
声音低下去,呼吸微弱甚至感知不到。
“计荀”云霜揉搓他后背的手渐渐慢下去,泪眼婆娑,他几乎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只能在黑暗中 o 索着捧住计荀冰凉的脸,哆哆嗦嗦地用唇去碰他的唇,喃喃道,“求你,别睡。”
这一生,他从未如此害怕过失去。
这个人,在不知不觉之间占据了他整个心,所有的道德规矩,所有的世俗眼光,他通通忘了个干净。
他待他的好,他从来都放在了心里,也知世间无人能及。
可是如今这般,便是他所说的“同生共死”
紫金丹让身体开始有了暖意,云霜将计荀放到山壁边,垂眸看向自己的双手,毅然决然地闭上眼。
山崖之风呼呼而过,铁链震颤。
片刻后,深渊之中传来一声痛苦至极的嘶吼。
“任雪桥,你是何意思”桌子被拍得震颤,谢长明气得瞪眼,“我师兄在里面,你为何拦着不让我们进去救他命石已示警,他如今已有 xing 命之忧”
任雪桥依旧还是好脾气地温声安抚道“你先别急,并非我不让你们进去,只是里面机关重重,我们也不知他们如今被困在何处。若无万全之策,贸然进去,纵然是我梵音阁弟子,亦无全身而退的胜算。”
“你少跟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理由,我不想听,我知道你们有里面的机关布局图,只是不愿被外人知道罢了。”谢长明激动地走上前,“算了,我也不求着你给我这些,只要你开门,放我们进去,我知道去哪儿找他,反正生死我们自己负责。”
“长明兄,你误会了,我们并无机关布局图”
任雪桥话未说话,谢长明“啧”了一声,火急火燎地撸着袖子走上前,想将人直接扯到三生浮屠前。
他的手抬高,正要去拍任雪桥的肩膀,哪知指尖尚未碰到衣裳,突然一道剑柄打了过来竟一下将他震了开去
长剑回手,刷刷转动,骆棠全然以保护的姿态挡在了任雪桥面前,目露不满“说话便说话,不准对我师兄动手。”
谢长明知这痴人 xing 子,心中嘀咕,我也没想动手,急什么急。
骆棠皱眉道“你方才说,你知道去哪里寻计令仪,可是当真”
谢长明哼了一声,还未说话,阿玄却怕他继续得罪人,连忙上前一步,行了个礼,道“仙君不知,我们手中有道主另一半的命石,能感应到道主在何处。如此一来,进去寻人,并不会耗费太多时间。”
骆棠眉目舒展,望向任雪桥。
任雪桥点了点头,松了口气,道“若是如此,倒可以一试。”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完
会被暴打狗头嘛 哈哈哈哈哈哈
0好啦,这是一个虐虐的糖,也是很甜哒
第五十一章
阳光穿过窗棂,投影在地上, 形成温暖的斑驳光影。
云霜便是在这样一片舒适的暖意中苏醒过来, 他神情迷茫,焦点涣散, 隔了好一会儿, 才在嗡嗡的回响之中, 听清了阿玄带着笑意的呼唤之声。云霜眉尖轻蹙, 一开口,嗓音就像狠狠磨搓沙石一般, 嘶哑无力“阿玄我这是出来了”
阿玄笑着扶他坐起来, 又抽起软枕, 让他靠着。
“仙君福大命大, 自然是安然无恙。”阿玄回身去取了一杯温水过来,半拖着茶杯,喂着云霜喝下。
云霜喝到一半, 顿了顿, 突然推开了他的手腕“计荀如何了”
他是如雪一般清冷之人, 面对再大的生死危机,都能淡然处之,阿玄从未见他有过半分着急。
然而此刻, 阿玄却明显感觉到云霜身体紧绷,正专注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似在害怕,似又有着莫大的期待。
阿玄心中一软, 又是替自家主子高兴,又是纠结万分,不知该如何开口。
“道主道主正在隔壁休养,仙君不必太过挂心。”阿玄含糊着应了过去,见云霜听了这话,非但没有放下心,反掀被下床,吓得心头狠狠一跳,急得”扑通“一下往他床前一跪。
云霜怔了怔“你你这是为何快快请起。”
阿玄真心实意地朝他磕了个头,神色认真地说道“若非仙君在寒潭之中,拼死护住道主心脉,只怕道主如今早已道陨神消。阿玄代无极道众弟子,多谢仙君相救之恩,日后,仙君但凡有差遣,阿玄必有所应。”
“你言重了,若是认真算起来,我不知欠他多少条命。”
云霜摇了摇头,心中似盛着无法宣之于口的满腔情意,令他即便在现下浑身酸痛,连路都未必走得稳的状况之下,仍旧急着想要看见计荀,仿佛这样,心才能真正落回实处。
“我想去看看他。”云霜强撑着站了起来。
“仙君且慢”阿玄急急忙忙爬起来拦到他跟前,“仙君是通过逆行经脉,将紫金丹通过外力融入道主体内的,此法伤损过大,仙君如今能捡回一条命已算是万幸,还是应该好好休养,待好些了,再去看望道主也不迟啊”
“我只看去他一眼,便回来歇息。”云霜解释了一句,想绕开他去开门,阿玄却寸步不让,急得满脑门子的汗。
云霜望过去,阿玄连忙垂眸,掩住闪烁心虚的眼神。
云霜薄唇紧抿,实在想不通他死拦着不让他出去的理由是什么。阿玄跟随计荀多年,是个稳重、妥帖的 xing 子,如今这般反常,倒更让云霜心慌起来。
身子明明沉重如负铁千斤,他此刻却硬提了一口气出来,推开阿玄,大步流星地迈了出去。
“仙君仙君”阿玄在身后一叠声地叫。
云霜置若罔闻,脚步迈得越来越急。
直至入了计荀房内,闻到浓厚的药味,他才像是有些站定不稳般晃了晃。
计荀脸色苍白如纸,正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呼吸微弱,呈现油尽灯枯之相。
书案之上堆放了一堆草药,任雪桥逐一拿到鼻尖轻嗅辨认,梵音阁弟子轻霄站在他身旁,两人正在低声讨论着这些草药的药 xing 。听见声响,两人愕然回头,俱吓了一跳。
任雪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