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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狩猎游戏 第9节

作者:砯涯 字数:23158 更新:2022-01-06 19:15:20

    苏逝川“嗯”了一声,不再多说,沿来时的那条走廊离开旧剧院。

    这一次碰面所花费的时间不算太长,眼下距天亮还有几个小时,苏逝川走得不急,抱着狐狸狗有一下没一下的给它顺毛。十七舒服得眯起眼睛,半截舌头露在外面,鼻腔里发出兽类特有的“呼噜”声,全然没注意自打出了剧院以后,自家主人脸上的笑意就没了。

    “十七,”苏逝川低声询问,“你们返回帝都的这段时间,星陨有没有单独外出过”

    闻言,十七收回舌尖,仔细回忆了一遍,说“有过几次吧,毕竟两人一起调查的效率很低,而且有时候也不止一个点要盯着,不过分开的时间都不长,最多半天。”

    苏逝川漫不经心道“嗯,做得好。”

    十七歪了歪脑袋,还是能听出主人言辞间的心不在焉,不确定地说“您心里有事,十七看得出来。是怕晚宴当天不顺利还是怕博士出现意外还是怀疑苍星陨”

    “都不是。”苏逝川屈指刮了刮狐狸狗的鼻尖,轻笑着安慰,“没什么,到时候就知道了。”

    十七根本不信,但也知道追问不会有结果,于是乖乖闭嘴听话。

    等到返回停车的小镇,苏逝川把背包交给十七,说“这里面有几套通讯器、隐藏式耳麦和给你们两个人准备的出席晚宴穿的礼服。”

    十七愣了愣,不解道“今晚才定下的计划,你怎么好像早就知道要在国庆日当天行动”

    “直觉。”苏逝川轻描淡写地说,“再说有些东西显而易见,任务是交给了你们,我也不可能完全放手不管吧”

    这回十七信了,笑道“主人就是比那条鱼厉害。”

    “你这都是什么称呼”苏逝川也笑了,“别总跟星陨闹别扭,替我好好盯着他。”

    十七不开心地翻了个白眼,直接在主人怀里换了拟态,变成黑鸟,扑啦啦地拍着翅膀飞起来。他绕着苏逝川飞了两圈,然后衔起起背包,回去了。

    等到黑鸟的踪影彻底看不见了,苏逝川拉开车门矮身坐进驾驶位,刚抽了根烟含进嘴里,打算借尼古丁的镇静效果准备醒醒脑子,好把那些千丝万缕的联系捋顺。

    就在这时,腕上的通讯器忽而亮了,下一秒振动声响。

    苏逝川划开打火机点燃香烟,深深吸了一口,这才点开通讯器光屏查看未读消息。

    深更半夜,某位思春失眠的殿下问老师明天有没有安排

    tobetued

    第28章 chater28

    酒馆的现场教学

    少将大人将那则消息读了两遍, 又看了眼目前的时间,不禁哑然失笑, 心说这小子半夜三点不睡觉,除了泡妞脑子里就没点正经事,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个国家交给他

    不过想归想,苏逝川也明白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

    他毕竟才刚刚成年,而且是在皇室构筑的温室里长大成人的小皇子, 原本就不是万众瞩目的那一个。再退一步说,也只有远离纷争,不屑于勾心斗角、谋权篡位, 他才是他所认识了一生的西法特兰泽。

    只可惜,属于男孩的梦境是时候该结束了,我的小皇子。

    苏逝川取下香烟以两指夹稳, 静默不语了有一会儿, 才回没有。

    消息发出去了不到半分钟, 对方即刻回复过来那我可以约你么

    苏逝川觉得这种小心翼翼的问话很像小孩子之间的暧昧游戏,眸底不觉浮起笑意。

    他想了想, 回我倒是有个想去的地方, 就是不知道三殿下有没有兴趣

    西法有

    苏逝川第十三区那边有一家沉船酒馆, 今晚十点,我们那里见。

    西法十三区不是很乱么

    苏逝川没事, 有老师在呢。

    西法我不是这个意思好吧就是没想到像老师这样的人还会去那种地方

    苏逝川彻底笑了男人找地方消遣,有什么不对

    西法没

    苏逝川越乱的地方是不是玩得越开

    西法是

    看着光屏上的最后一条信息,少将大人好整以暇地吸了口烟, 再呼出烟雾,他没有回复,而是十分淡定地等。

    五秒过后,好奇心爆棚的某人憋不住了,又问老师你好懂啊,以前真的只有一个混蛋么

    苏逝川三殿下很介意

    西法我关心一下你跟几个人有过床上教学不行啊

    苏逝川笑得根本停不下来,随手把烟掐了就你一个。

    西法哦,你猜我信么

    苏逝川结合三殿下的性格特点分析,你看见刚才那句话的一瞬间应该是信了的,并且产生了一种类似于“满足”的心理。现在继续追问,其实只是希望从目标处得到更多的肯定答案,以扩大之前那种正面情绪而已。

    西法老师,你的职业病真的有点严重。

    苏逝川老师只是在提醒你,深更半夜,好好休息,不要撩骚。

    西法哦,那明晚见了

    苏逝川晚安。

    回完信息,苏逝川关了通讯器,发动引擎,驾车离开小镇。他照例把车停在两条街区外,步行返回统帅府,从窗口翻进卧室,冲完澡后便匆匆睡下。

    两小时后天色大亮,苏逝川作息规律,晚睡并不会影响早起。他本身没有定闹钟的习惯,通常就是时间到了,意识自然而然会清醒过来,苏逝川起床洗漱穿衣,下楼陪罗叔用早餐,然后借口准备开学后的教学计划重新回到卧室把自己关了起来。

    家里这位小少爷从小就是斯文安静的类型,平时话不多,也就跟罗叔还能聊上几句,所以下人们对于苏逝川的行为也算是司空见惯,就连罗叔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妥,叮嘱了别太劳累以后便不再管他了。

    不过那句“准备教学计划”也不全是借口,三个月基础训练结束,下一阶段对于整体提高来说至关重要,甚至决定了最后能抵达的高度。苏逝川很了解阶段性进阶的规律,更何况专业里只有十个学生,他完全有时间为每个人制定出一套个性化训练方案。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等十七和苍星陨的消息。

    虽然三人有近三个月的分开行动,但这期间的联系却从未中断过。苍星陨是个彻头彻尾的实干派,从不拖延,对于苏逝川安排的任务最迟半天肯定会给出第一阶段的反馈,十七就更不用说,一来忠心耿耿,二来不愿意输给深海鱼,所以速度比起苍星陨来只快不慢。

    果不其然,苏逝川刚打开光脑,邮箱便即刻弹出了两封未读邮件。

    再看发送时间,歌剧院里的两人不出意外是一宿没睡,恐怕从自己走后就开始规划撤离路线了。

    苏逝川在心底笑了一下,依次点开两人的邮件,窗口缩放成等大的两块,一边一个比对着看。

    不得不说,劫持并转移这类见不得光的勾当到底还是刺客的专长,苍星陨的几条规划路线可以说是考虑得详尽周全,不仅按优先级给出了排序,而且每一条都标注了优缺点,以及可能遭遇的突发情况。就这一点来说,别说十七,就连苏逝川这个比他多了几十年阅历的军部“老人”都不一定能思考得这么全面。

    因为规划完善,所以需要苏逝川斟酌的点很少,整个修改过程非常快。

    国庆日当晚的安保可以参考以往的大型庆典,安检最薄弱的肯定要数通行量不高的北门,届时皇帝、王后和皇储都会亲临现场,这三人才是守卫的重点保护对象,跟他们一比尤纳斯根本不会引起太多关注,倒确实是很好的人为屏障。

    那么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下手时机。

    届时,晚宴厅必然是宾客众多,整个军部的校级以上军官会悉数到场,这些人可不是空有一个军衔那么简单。

    苏逝川眉心浅蹙,对这件事的决策极为慎重。他确实想用混乱让帝国以为自己多了个潜在的敌人,性质自然是越恶劣越好,但这其中的度如果不能把握准确,那么引发的恐怕将会是一场混战,而且是发生在皇城内部的,堪称史无前例。所以苏逝川修改完转移路线后,特意在邮件末尾备注了动手时机是具体情况而定,不能私自行动,然后才一式两份地发送给十七和苍星陨。

    做完这些,他又打开阿宁发来的体训总结,到真就新生们的个人情况策划起下一阶段的计划来。

    一旦沉静下来专注做事,时间便过得飞快。

    苏逝川的注意力全放在了数据分析上,直到腕上的通讯器一振。苏逝川敲完一组设定,抽空瞥了眼消息来源,在注意到署名是小混蛋以后,少将大人一怔,瞬间以为自己错过了约定,匆忙看表才堪堪松了口气。

    西法发的是老师,我出门了。

    苏逝川没有回复,保存后关了文档,合上光脑,然后扶住额角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

    揉着揉着,少将大人忍不住笑起来,心想,还真跟年轻人谈恋爱似的。

    眼下还不到八点,足够开车去约定的沉船酒馆。苏逝川不紧不慢的洗了澡,吹干头发,从衣柜里挑了套适合出席夜店的变装,换好后推门下楼。

    罗叔正在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晚间新闻,听见动静抬头看过来,笑着问“忙完了”

    “还没有,只是刚汇总好数据,具体计划明天再开始了。”苏逝川走到沙发旁边,端起茶壶给罗叔的杯子里蓄水,说,“我约了军校的朋友,晚上可能回来的晚。”

    “年轻人是该出去玩玩,哪有像你一样总闷在家里的,社交圈都小了。”罗叔吹着茶水喝了一口,“去吧,叔让他们给你留门。”

    苏逝川道“不用了,我也不确定几点能回来,到时候自己进来就行。罗叔您年纪大了,记得早点休息。”

    “别担心我,”罗叔朝他摆摆手,“好好玩。”

    苏逝川朝他欠了欠身,不再多说,他转身走到玄关取外套和车钥匙,然后推门走了出去。

    帝都的冬季远不及凯特大陆的寒冷,入夜后飘起了一场小雪,趁着流光溢彩的街景显得很安静也很好看。

    十三区位于帝都最南侧,以住宅为主,因为物价便宜,所以聚集着很多外星移民,人员混杂,治安极差。

    这里没有繁华的商贸场所,但不乏通宵歌舞升平的红灯区和夜店,碌碌无为的人总喜欢混迹其中,过着纸醉金迷脱离现实的生活,直到钱财耗尽,被从不认人的男妓女妓赶出来,落魄街头。等到天光驱散了夜里那些沤烂了的秽物,回到现实的流浪汉才会从角落里爬起来,找个计日薪的活计,好为即将到来的夜晚赚够本金。

    然而对于真正的行家来说,十三区是天堂,是帝都神不可侵的土地上的一块疤,是距离黑市交易最近的地方。

    苏逝川把车停在一排低矮房屋的后面,踩着泥泞肮脏的小路拐进了附近的巷子里。

    这条巷子是十三区最有名的红灯区,聚集着粗野却有钱的混混和美艳性感的女人,几乎每一道虚掩的门缝后都有一座酒池肉林,满溢的荷尔蒙气味将空气浸泡得又湿又黏。

    苏逝川穿着深色风衣长裤,脚上踩了双长款军靴,一身装束干净笔挺,与周围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撑着把黑伞,绕过三两对朝他搔首弄姿的漂亮女人,径直朝巷子的最深处走去。

    沉船酒馆地如其名,门脸由一艘古董级别的木质海盗船打造,船身上开了个破破烂烂的洞,那就是酒馆入口。然而内里的环境比外面更加糟糕,这间酒馆顶棚不高,光线暗得足以致人瞎眼,到处都是喝得醉醺醺的酒鬼,有人在高谈阔论,有人在开女服务员的黄色玩笑,还有人在讨价还价,乱七八糟地吵成一片。

    苏逝川轻车熟路地走进去,随手拦下个忙得热火朝天的服务员,没说话,先塞了张整钞过去。

    服务员原本挺不耐烦,但看见钱嘴脸立马变了,一边把钱塞进裤兜,一边谄媚地笑“不知道有什么能为您服务,先生”

    “找个人,”苏逝川说,“跟我差不多的客人。”

    服务员皱着眉头把他自上而下打量了一遍,继而了然一笑,躬身把腰弯得极为夸张,伸手做请“这边走。”

    苏逝川被带进了沉船酒馆的最里面,这里相对清净一些,没有散台,全是一个一个用渔网隔开的卡座,虽然依旧没什么性,不过空间至少独立开了。然后不用带到位置,苏逝川看见了等在某个卡座里的西法。

    西法也注意到了苏逝川,举起酒杯稍稍示意。苏逝川叫住带路的服务员,示意就到这里,然后自己走到卡座,将长柄伞立在桌边,脱掉风衣外套,在西法对面那组沙发上落座。

    苏逝川看表,确定自己没有迟到以后,问“来多久了”

    西法“比你早几分钟到的。”

    说完,三殿下放下玻璃杯,眸光下移,落在了对方少系了两颗纽扣的衣领上。苏逝川里面只穿了一件很薄的黑色丝质衬衣,款式非常修身,没打领带,微微敞开的领口处露出截白皙干净的颈和若隐若现的锁骨。西法不动声色地舔了舔唇缝,再抬头,这才注意到自家总教的左耳垂上还破天荒的戴了枚碎钻男款耳钉

    骚简直骚得蚀骨

    要说起来这身装扮在酒馆夜店这种地方其实只能算是中规中矩,甚至还有那么点保守,但考虑到这么穿的人是总教大人,这些就都不是问题了啊要知道他在军校向来是正式场合军服套装,私下里回了宿舍衬衣也必定系紧风纪扣的。过去三个月西法一有空就往总教公寓跑,床爬了不下三四十次,总共也就抱过那么一晚“一丝不挂”的,还是趁人家生病身子虚,才假装忘了给穿衣服。

    大尾巴狼殿下的眼睛都亮了

    西法第一次来这么不正规的酒馆消遣,本来还有点嫌脏,但见了苏逝川以后立马就把那些有的没的全部抛到了脑后,只觉得杯子里劣质啤酒的滋味都变了。

    “老师经常来这里”三殿下对于“今晚会发生点什么”的预感异常强烈,决定突破一下单方面视奸的局面,好方便往深入发展。

    “算是吧。”苏逝川道。

    其实这一世苏逝川也是第一次来,他这回答是把上一世一起算进去了。

    西法眉梢微挑,觉得不可思议“你真会来这里消遣”

    “怎么,不信”苏逝川反问,“我看起来不像这种人”

    西法本来脱口想说“不像”,结果话没出口猛然想起两人约过的第一次,苏逝川那方面的技术不说身经百战,好歹也得是个熟练工。不过西法默默回忆了一番一路过来看见的男妓女妓,总感觉那些妖艳贱货跟自家高冷禁欲的老师压根沾不上边。

    苏逝川怎么可能看得上这不是开玩笑么还不如他们家那条狗呢

    三殿下异常笃定

    两人身后,相邻卡座里的四个人全喝醉了,正大着舌头谈论最近黑市上酬金最高的几笔悬赏,其中不乏某个军部高层的名字。在过道对面隔了几个卡座的位置还有个自称星盗的家伙在贩卖走私物品,他所在的卡座附近乌泱泱地围了一圈人,看不见那个星盗的长相,听声音多半也是喝高了,正在一件一件介绍这次带来的稀罕物件。

    苏逝川的心思多放了一分在那个星盗身上,端起玻璃杯抿了口啤酒上层的浮沫,目光兜兜转转,最终落在了墙壁张贴的通缉令上。

    是苍星陨穿着囚服的入狱照,露了个正脸,跟真人一样的表情寡淡,血红的眼珠子深邃阴冷,整个人透着股不祥。军部开了个天价,要求是活捉。

    苏逝川不甚明显地笑了笑,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西法“其实也不是经常来,一般有需要才会过来一趟。”

    需要西法心里“咯噔”了一下,瞬间心碎,心说竟然真不嫌弃啊

    苏逝川不知道对方想歪了,声音清冷正经,淡淡道“十三区确实不入流,但你有没有想过,在帝都范围内,军部为什么会对这么块脏地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西法脑子里全是苏逝川找男妓解决“需要”的奇葩念头,闻言只觉得话题跳跃性太大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鱼龙混杂的地方通常卧虎藏龙,假象里往往隐藏着真相。”苏逝川晃着玻璃杯里的酒,意味深长道,“这里是很好的走私货品交易场所,当然,假货的比例远远高于真货,外行很容易被坑个倾家荡产,不能轻易下手。”说着,他又斜睨了一眼隔壁桌吹牛逼的星盗,“同时,这里也是帝都最大的消息汇集地,虽然十条里假的占了七七八八,可但凡有一条是真的,那条消息恐怕就是至关重要的那种。”

    话说至此,西法忽然醒过闷儿来,意识到苏逝川所说的“需要”不是指龌龊事,而是资源上的需要。

    “这样啊,”西法一颗心落回肚子里,很欣慰老师的品位一直保持在“只跟我约”的高水平上,然后把注意力放回了话题本身,来了兴趣,“所以你才会约我在这里见面”

    苏逝川“嗯”了一声,表示肯定“获取消息的最佳场所有两个,一是酒桌,”他搁在桌面的手指轻轻敲了敲,“二是床上。”

    “酒精和性都会麻痹感官生物的神经,有助于让他们放松警惕。不过跟上床比起来,酒馆是浅层渗透工作最常选择的地点,原因是对参与行动的组员要求不需要太高,新人就足够胜任。情报部就有不少这样的情报站,安插在各个重要的行星上,用于收集来路不正的小道消息。”

    此番内容已经打了泄密的擦边球,西法有些惊讶“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苏逝川笑道“白天看了你的成绩,感觉体能方面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想多教给你些专业上的东西。”

    “老师这后门开得不小啊。”西法也笑了,“又陪酒又教学,想让我怎么报答你”

    碍于前车之鉴,苏逝川听这小子说“后门”总会忍不住多想,再加上后边那句的暗示意味十足,似乎再多露骨的话也是仅隔着层薄薄的纱,就差被这小混球一指戳破了。

    少将大人笑而不语,没着急开口。

    这时候,隔壁桌的交易临近尾声,看热闹的陆续散去喝酒,买主也得到了讨价还价后收来的宝贝,心满意足的走了,而星盗先生则赚了个盆满钵满,边大大咧咧地把大把现钞装进包里,边吆喝着让服务员多上些酒。

    卡座桌面散落着空了的瓶瓶罐罐,很显然大部分走私货都已经出手了,苏逝川注意到靠里手的墙边还摆了个水晶瓶子,只有拇指大小,但雕工异常精致,是只小鲛人的造型。那瓶子里盛着种无色透明的液体,量非常少,还不足瓶身的二分之一。

    刚才的叫卖过程苏逝川听了个清清楚楚,那瓶液体是最后拿上来的,开价奇高,据说是苍蓝星珍贵的鲛人油,能解百毒,而盛油的器皿则是由完整的鲛骨精雕而成,遇火不化,同样价值连城。

    星盗对面还有一位买家,明显是看上了那瓶油,但碍于价格太高还在跟对方降价。星盗先生根本不搭理他,自顾自地喝着酒,听不耐烦了就摆摆手,全程眼皮也没抬一下。买家见对方的意思很干脆,一分钱也划不下来,只好忍痛,唉声叹气地走了。

    见状,苏逝川一勾嘴角,眼睫轻抬,看向西法,说“你来。”

    西法一愣,会意后立刻乖乖起身,绕过桌子坐到苏逝川身边。苏逝川起手搭上他的肩膀,整个人很亲密地靠过来,埋头在他耳侧。西法能感觉到对方湿润的鼻息轻掠过皮表的微妙触感,顿时受宠若惊,顺势揽住了苏逝川的腰。

    “看见那个人了么”苏逝川假意亲他,唇却停在距离脸颊半寸的位置,维持了此时无比引人遐想的狎昵动作,低声耳语。

    西法心跳都乱了,心说什么人这时候这家伙还要作什么妖看我还不够,还有心思看别人

    “那个星盗。”苏逝川耐心提醒,“就在过道的斜对面左数第三桌。”

    西法顺着提示看过去,注意到有个男人在背对着他们喝酒,看不见脸,不过身上的衣服很旧,深棕色的头发乱糟糟的,显得十分邋遢。

    “他怎么了”西法不解。

    “他卖了一晚上的走私货,还差一瓶鲛油没有出手。”苏逝川道,“老师去弄过来,你好好看,好好学。”

    话音没落,西法只觉得耳畔那股暧昧的气息骤然抽离,他侧头看向苏逝川,只见他向后一捋额前的碎发,将原本规整的发型抓得凌乱随意,然后顺手把衬衣解得低至胸前。再一抬眸,男人促狭的桃花眼眼睫微合,眼尾上扬,他明明没笑,可眼角眉梢却又带着三分不甚明显的笑意。

    不过短短数十秒的时间,他整个人的气质仿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太邪性了

    西法呼吸滞住,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竟然可以性感成这副样子

    tobetued

    作者有话要说  我好像被苏苏撩到了,四点写完,感觉有点肾虚

    三殿下报警了每次都是只撩不干,快ed了

    少将大人我就是教个学

    第29章 chater29

    色诱的特殊技巧

    苏逝川站起身, 长腿横跨过西法,手指状似无意地在他颈侧轻掠而过, 指甲回扣,留下三道很浅的抓痕。

    错身而过的瞬间, 西法的鼻尖几乎蹭到了男人小腹,混合着烟草气息的淡香水味顷刻钻进鼻腔,像药瘾一样随血液扩散开来。那件贴身的丝绸衬衣凉滑如水, 下摆扎进靴裤,金属腰带完美收拢着窄瘦如豹子似的腰胯,不用任何多余的撩拨, 光看就足以让人血脉贲张地兴奋起来

    西法感觉被抓过的地方又热又痒,腹下躁动得厉害,脑子里完全记不起苏逝川说过的话, 就那么鬼使神差地一伸手, 死死扣住了对方还没来得及迈开的右腿, 将人拦了下来。

    苏逝川不明所以地微微怔住,低头给了西法一个询问的眼神, 没有说话。

    原本按在膝关节附近的手掌揉捏摩擦, 沿线条紧实的大腿内侧一路往上, 最后更是肆无忌惮地落在双腿间,隔着裤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来回拨弄着被束紧的部位。

    少将大人心领神会地扬了扬眉, 目光逡巡了一圈,怕还没动手反倒是先引起了旁人的注意。见西法不松手,苏逝川索性就着此时别扭的姿势跨坐在对方腿上, 伸手搂过后颈,像公然般,身子软弱无骨地揉进了男人怀里。

    两人鼻尖轻触,气息交缠,唇于唇之间不过毫厘的距离。

    苏逝川满目狡黠地望着那双近在咫尺的蓝眼睛,一字一顿,低声戏谑道“老师的目标不是你,你这只小兔崽子怎么还先中招了”

    西法的呼吸很沉,舌尖匆匆扫过干燥的唇缝,他又看了眼不远处酗酒的星盗,然后单手绕后环住苏逝川腰侧,将人狠狠勒进怀里。三殿下不答反问“那玩意儿在珍贵也是有价的,老师要是喜欢我立刻买给你,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方式弄到手”

    “这种方式怎么了”苏逝川笑着说,“你是看不起老师,还是看不起你自己的专业”

    西法被一句话堵回来,匆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不想”

    “假如这是一项任务,”苏逝川打断他,“老师奉命采用特殊手段去获得目标身上的一件物品,而且事关重大,不得不完成,难道到了那个时候你也要说不想”

    西法不置可否,没有回答。苏逝川又道“这专业就是这样,没有想与不想,只有成与不成。”说罢,他伸手捏住西法的下巴,轻轻抬起,再偏转过一个角度,引导他看向自己斜后方,那名星盗所在的卡座。

    “你可能没注意,其实今晚酒馆里跟他有过交易的人都没注意。”苏逝川说,“那家伙带来的东西里只有那瓶鲛油是真货,他故意放到最后,开了个离谱的天价,是因为压根就没想出手。”他又让西法看向自己,“跟军部那些身正影直的人不同,你老师我毕竟特战出身,三观可没有他们那么正。”

    “你别看那瓶鲛油看着不起眼,要知道鲛人身上是没有脂肪的,那小半瓶的油少说也得用十来只鲛人才能炼出来,是世界上唯一能驱鲛血毒的解药,可遇不可求。更何况这家伙骗了一晚上的钱,也是时候付出些代价了。”

    话音没落,苏逝川赶在小混蛋开口反驳前倾身过去,在他唇上蜻蜓点水般地吻了下,一触即离。

    “老师这辈子都是你的,三殿下只管放心。”

    说完,苏逝川重新站起来,抽身而去。怀里空了的西法下意识一抓,却最终也没再把人拦下来,他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苏逝川最后的那句话,像是个很有分量的承诺,可怎么听怎么觉得不真实。

    这人到底是谁

    与此同时,苏逝川撩开隔离卡座的渔网,穿过过道,在跟一位侍者擦肩而过时顺手取走了托盘里一支盛了酒的高脚杯,留下小费。他边喝边溜溜达达地去了星盗先生所在的卡座,也不打招呼,径直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打扰了。”苏逝川的嗓音染上笑意。

    “不凑巧,今晚的东西卖完了。”星盗先生往嘴里扔了颗花生米,张口准备撵人,却在抬头了刹那愣了愣,紧接着暧昧不清地笑道,“不过酒倒是没喝完,所以不打扰。”

    起初听声音还以为是个冤大头买主,等到抬眼看见了真人,经常在十三区混的家伙就没有不清楚是什么来意的。

    不过酒桌对面的美人倒确实特别,跟巷子里卖骚揽客的妓明显不是一个水准。他得打扮闷骚而不艳俗,坐姿优雅端正,笑意流转的眉眼乍一看颇为正经,但细一品又带着几分不言而喻的娼气在里边。

    星盗先生一眼中颜,放弃了把人轰走的打算,只是想这十三区的买春巷子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极品出来

    两人目光相遇,苏逝川含住酒杯边缘抿了一小口酒,终于是看清了这个奸商的长相。

    那星盗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的年纪,跟奸诈的本质不同,他的长相非常英俊,是带着点粗犷野性的那种,五官和脸型都极有棱角,皮肤呈现出一种健康的麦色,下巴冒着不少青色的胡茬,棕发被抓得乱七八糟。他身材魁梧健硕,即使坐着也能看得出身量很高,目测超过了一米九,身穿深蓝色格子衬衫和牛仔裤,肩上还披了件有些褪色的鹿皮大衣。

    苏逝川笑意吟吟地看着那名星盗,那名星盗也在笑着看他,一时两人之间莫名有种狭路相逢的遭遇感。

    最终,星盗先生给自己灌了一大口啤酒,打着酒嗝道“我叫麦克格雷,这区的人基本上都认识我,因为但凡是他们想要的都可以从我手上买到,不管是人是物。”他朝苏逝川举杯示意,十分轻佻地说,“宝贝,你想要什么除了这条命,我都可以给你。”

    那显然是的耳边话,风月场里甜言蜜语的嫖客比比皆是,自有一番对着昨天还躺在别人身下承欢的美人海誓山盟的功力,反正是一句废话,说出去不要钱也不要命。

    苏逝川不动声色地抿酒,轻声反问“麦克先生觉得我想要什么”

    “宝贝你来的时间不错,我身上的货清空了,除了钱就只剩下”这话说得将完未完,他眸光瞥了眼靠墙摆着的鲛骨瓶子,抿住下唇,痞气十足地啧了一声,“你胃口不小啊。”

    闻言,苏逝川表面没什么反应,心底难得有了丝讶异这人很精明嘛,既没有精虫上脑,也没有酒精上头,看来不是个简单的星际骗子,难不成这鱼龙混杂里的龙,不偏不倚还就让他给撞上了

    不过这么一来,这搭讪的方法就得跟着换了。

    想到这里,苏逝川放下酒杯,抽了根烟点上,深吸一口,呼出烟雾。

    两人对坐,麦克格雷靠在宽大的沙发背上,卷起衬衣袖子,露出两条肌肉结实的花臂,两臂环胸,饶有兴致地看着苏逝川,那眼神既像个挑人的嫖客,也像个等待亮底牌的痞子。然而苏逝川比他更痞,而且痞得邪性妖冶,举手投足,一呼一吸,低眉抬眼间,仿佛他吸的不是烟,而是一株催人发瘾的罂粟。

    “麦克先生说对了,”苏逝川磕掉烟灰,笑道,“我确实看上了你最后的货。”

    麦克格雷了然一笑,道“你要它做什么普通人一辈子都不一定能用上的东西,本来就是有价无市才对。”

    “卖家不问买家的原因,这是交易的规矩。”苏逝川说,“重点在于您想不想脱手”

    “要想脱手我早就脱了。”麦克格雷也不兜圈子,直言道,“换一样,我这人挺大方,不太过分都能满足你。”

    苏逝川想了想,说“那些钱呢”

    麦克雷一惊,下一秒直接笑出了声“你对这玩意儿感兴趣”他指了指卡座里边被塞得满满当当的特大号双肩包,满脸不可置信,他的表情很明显,意思是原以为有什么本事,想不到还是给钱就卖。

    走私交易的支付方式按价格划分,通常十万帝国币以下都算小额,以现金为主。如果超过了这个价则可以支付支票,或者先付部分定金,剩下的等卖家送货上门以后在钱货两清。那只背包里少说装了二三百万,并不是个小数目,如果是出去找乐子的话足够在十三区玩个小半年了。

    “听意思,麦克先生对这玩意儿不感兴趣”苏逝川说。

    “不感兴趣是假的,但是这玩意儿只有用对了地方才能换来乐趣。”麦克格雷拎了瓶啤酒,绕过酒桌坐到苏逝川旁边,大手一挥毫不见外地落上了对方交叠的大腿,然后抬起其中一条,架在自己腿上,继而明目张胆地抚摸起来。

    苏逝川很配合地向后依靠上那面脏兮兮的墙壁,右腿微曲,以军靴坚硬的前掌踩上男人裆部,时重时轻地辗转碾压。

    这动作性感露骨,再配上军靴这种带着点调教意味的特殊道具,麦克格雷本身没有字母倾向,但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么嚣张桀骜的妓,难免血气上涌,整个人都被撩拨得兴奋不已。

    “实话告诉你,”他捉住苏逝川被靴筒勒紧的脚踝,绕后按在沙发上,栖身压进他两腿中间,“我那些货假多真少,本来做的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出一晚上的血不心疼,你要是喜欢就都拿走。”说罢就要下嘴。

    苏逝川撑着他胸口气定神闲地将人推开,烟蒂按灭,笑着说“换个地方,我只卖个人,可不卖现场直播。”

    “酒馆里可没有单间,难道还要再出去找”麦克格雷不耐烦道。

    “卫生间,”苏逝川说,“拿上你的东西,我们走。”

    “我现在只剩下两件东西了,”边说,麦克格雷边伸手取过最里边的半瓶鲛油,在苏逝川眼前晃了晃,道,“这个和你。”

    话音没落,他痛快地站起来,掸了掸鹿皮大衣上的花生皮,吹着口哨拐进了更深处的一条走廊。

    苏逝川心里不太痛快,总觉得在这星盗面前没占到多大便宜。他跟着起身,低头看了眼那只赚来的特大号钱袋,有点嫌弃,但还是弯腰把东西拎了起来,快步穿过光线晦暗的卡座区,朝后面的卫生间走去。

    待到两人相继离开,关注了一整场色诱技巧的三殿下冷脸灌下最后一口啤酒,撂下现金,带上自家那位不让人省心的老师的外套,也匆匆跟进了走廊,顺带落锁与卡座区相连的那道木门。

    酒馆的卫生间男女混用,环境堪忧,两只水龙头全坏了,自来水注满洗手池,沿台子边缘哗哗淌下,在地面积了一层水。顶棚的一只黄灯泡忽明忽暗,还不如旁边的逃生指示灯持久管用。

    苏逝川一进门,正看见麦克格雷推开了一个隔间的门,看着他朝里扬了扬下巴。

    “得站着,一晚上可能有点累。”星盗先生贱兮兮地说,“要不然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事后我再给你补点钱”

    “不用了。”苏逝川把背包搁在洗手池的没水的地方,右手垂下的瞬间轻轻一振,然后径直走了过去,“一晚上”他侧头看向麦克格雷,“你行么”

    麦克格雷笑着把他推了进去“开玩笑。”

    这里是鲜少有人经过的偏僻位置,光线晦暗,水声隐匿了绝大多数的响动。

    苏逝川脊背抵着冷冰的墙壁,右腿被抬起,麦克格雷歪头盯着自己花大价钱包下来的美人,不确定地说“我怎么好像从来没再附近见过你”

    “今晚我也是第一次过来。”苏逝川主动搂过他的脖子,绕到男人视野死角的手腕极不明显地一翻,一根寸长的钢针滑出袖口,与此同时他左手回扣扯下袖口别着的袖扣,用力碾碎。

    那是伪装成扣子的微型器皿,里面盛着少量无色无味的麻醉药,没什么副作用,但足以撂倒一头成年雪地灰狼。苏逝川把麻药揉开,手指捏住钢针,从头到尾地细细捻过。

    “我就说你不像这地方的人。”麦克格雷撩开他大敞的衬衣前襟,朝更深处瞄了一眼,非常满意。

    苏逝川道“那麦克先生认为我是哪里来的”

    “一开始觉得是条子,后来觉得像同行。”麦克格雷道,“然而现在不管你到底是什么,总之先把男妓的身份扮演好,剩下的等完事了再说。”

    苏逝川没做回应,嘴角一扬笑得娼气十足。

    麦克格雷看不透他,只觉得这眉眼勾人的美人一笑起来是真他妈的妖孽压抑了一整晚的精虫等不及争先恐后地钻进大脑,他伸手下去解自己那根碍事的腰带,埋头进对方颈间,正打算现在那截雪白的脖子上咬上一口。

    就在这时,后颈没来由地一疼,麦克格雷动作顿住,视野内影响涣散,然后他听见那个人说“其实我什么都不是,就是想要那瓶鲛油。本来能温和一些,结果您太精明了,非逼着我动手,那就只能冒犯了。”

    麦克格雷的脑子完全僵住了,没有一点思考的能力,紧接着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接歪倒在了马桶旁边,不动了。

    少将大人整理过被揉乱了的衬衣,一颗一颗系好纽扣,他弯腰从男人身上搜出鲛油,推门,径直从对上头顶跨了出去。

    西法站在盥洗室的出口,眼睁睁看着苏逝川从隔间里走出来,人已经恢复成了衣冠楚楚的模样,其淡定程度完全不像是“约炮交易未遂”,反倒是更像他把那个可怜的星盗给睡了,然后再轻松愉快的一拔,翻脸不认人。

    苏逝川见西法出现一点都不意外,把鲛油往洗手池上一立,松开衬衣袖口挽起,非常仔细地将手上残留的麻药冲洗干净,头也不回道“这个星盗还不错,难怪靠卖假货也能在十三区混得如鱼得水。”

    西法默不作声地走到他身后,看了看装钱的包,又看了看到手的鲛油,最后把风衣给苏逝川披上,说“老师,我想过了,你说得没错。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如果真有你说的那种任务出现,不管是谁,都没有说不想的资格。”

    闻言,苏逝川抬起头,透过面前污迹斑斑的镜面看身后的西法。

    西法又道“但我就是不想。”他从后面抱住苏逝川,于镜中跟他对视,“我不会让你留在情报部,等你在军校的执教结束,我会立刻把你调走,至少调到不用色诱那种家伙的地方去。”

    “你还不如把我关起来,”苏逝川抬起一只的手,向后抚摸着西法的侧脸,“让老师只对你一个人做那种事,不是更好”

    西法听得出来他没有认真,可莫名就被这么一句玩笑话点燃体内那股沉寂已久冲动。

    旁观苏逝川诱导星盗上钩的细节历历在目,那些可以而为的言行举止犹如一根根淬了药的银针,不偏不倚地刺进心底,至于这药效是什么,那被切了宝贝的星盗知道,被折磨了整个晚上三殿下也知道。

    “确实更好。”西法侧头吻了吻苏逝川的掌心,“要不要实践一下”

    苏逝川感觉掌心有股濡湿的痒意,意识到对方是在舔舐以后不觉皱了皱眉。

    “你对他做过了,我也要。”西法从掌心吻向指间,极其暧昧地含住其中一根手指的指腹,如惩罚般用犬齿用力一硌。

    这一口咬得猝不及防,苏逝川出于本能想要把手抽回来,却徒然被对方扣紧了腕子。西法笑得眼睛弯起来,凑到他耳边说“我是你不精明的学生,不管老师做什么,只要你做了,我都会乖乖就范,任你摆布。”

    话音没落,苏逝川只觉得腹部被人大力勒紧,那件犯披上来的风衣被身后的小混蛋用做束缚,两条袖子交叉反绑,将他的手腕死死固定在身后。苏逝川试探性地一挣试了下打结类型,非常惊讶地发现这小子果然是长进了,竟然打了个一时半会儿解不开的死结

    苏逝川倒也淡定,从容接受了捆绑的设定,缓缓开口“就在这里”

    “不敢耽误,不然谁知道老师又会弄出什么幺蛾子。”西法把人拦腰抱起来,大步走向里面的单间,选了装有昏迷的星盗先生隔壁的位置,进去后关门落锁。

    “对了,”他忽然想起件事,“别再提那个一分二十秒,我记过好几次时了,现在没那么快。”

    苏逝川“”

    苏逝川本来还有点生气,一听这话瞬间没绷住,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西法被他笑得各种恼火,总觉得这道貌岸然的混蛋是故意的,非得嘲笑他一辈子,看来是永远过不去“初夜不及格”的那道坎儿了。

    苏逝川靠着隔间的木质墙壁,神态落落大方,丝毫没有即将被人强上的颓势,游刃有余地笑道“既然你不嫌弃这地方条件差,那就凑合来一次。只不过”他主动抬起右腿踩在旁边滴水的破水箱上,眸底的笑意加深,“你得先满足了我,咬得好,我自然也会满足你。”

    西法“”

    太流氓了

    这么流氓到底是跟谁学的

    妈的那混蛋到底教了这货多少龌龊东西,竟然全用到他身上了

    tobetued

    作者有话要说  三殿下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我今年才十八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其实我已经提到过两次了,有关于从男孩变成男人这个问题,还有一个词是“打碎梦境”,苏苏现在做的,就是把上一世西法经历十几年学会的东西,快速交给他。

    当然色诱肯定是没什么必要,所以本质肯定是有点戏弄他的成分在里面的,就是要把他撩得吃醋生气,然后一冲动把人睡了。换句话说,高冷如少将大人这辈子依然没有追三殿下,是撩得三殿下来追他

    这场肉不展开写了,加入这本能出个志,我会在个志里面补上。

    第30章 chater30

    我想喜欢你

    从沉船酒馆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凌晨三点, 巷子里仍然是那副歌舞升平的艳俗景象,之前的小雪所有转大, 下得纷纷扬扬,落在污黑泥泞的石板路上, 让肮脏的十三区看上去更脏了。

    苏逝川将风衣系得一丝不苟,撑起黑伞,也不管西法会不会淋雪, 出门后径自走了。

    跟在后面的三殿下一脸餍足,像偷着了腥的大型猫科动物,温顺下来, 摇晃着毛茸茸的大尾巴,亦步亦趋地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他边回味滋味,边欣赏美人衣冠楚楚的背影, 再跟衣衫半露、被压在逼仄隔间的墙壁上狠操的形象一对比啧, 只能说同样的角度, 这穿与不穿的风景,果然是各有千秋的。

    后半夜气温低很低, 雪片斜刮在皮肤上十分冻人。

    苏逝川脸色苍白, 下唇多了块可疑的咬痕, 洇着血迹。他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唇,用舌尖抵住创面, 把已经略有凝结的血痂舔舐干净,就着丝丝缕缕的疼在心里骂了句“小兔崽子”。

    三个月而已,这混蛋确实长进了不少, 敢情是披着羊皮在他床上装了几十个晚上的乖。

    方才提出要求后看他沉默不语,还以为是本性单纯,被那种露骨的要求吓到了。没想到这小混蛋非但没拒绝,再乖乖给他咬了两次以后,竟然直接把他翻过来折磨了俩小时,还次次计时

    想到这儿,少将大人缓了口气,继续挺直酸软的腰胯,双臀夹紧,以免射在里面的东西流出来。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一路上都没有任何交流。

    直到返回停放车子的地方,苏逝川心里的火气消了大半,再看罪魁祸首时不至于直接动手了,他在转身看向西法,淡淡道“就到这儿了,三殿下也早点回去吧。”

    立在便道旁的路灯坏了一盏,剩下的那只灯泡也因为能源不足而变得非常昏暗,西法站在暖橘色的灯光下,面容逆光,垂顺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和脊背,他的发梢上落着雪花,雪花低温未化,映衬着西法年轻英俊的容貌,看上去有种不言而喻的温柔在里面。

    “没人知道我今晚出来,父皇命令禁止我夜不归宿,现在回去肯定会被他抓个正着。”西法看着苏逝川笑,“不知道老师介不介意收留我一晚”

    苏逝川盯着他沉默了足有一分钟,总觉得同意就是引狼入室的行为,不过老皇帝对这位幼子严格倒也不假,这点回双月殿,被守卫传到某些人的耳朵里,西法确实是少不了一顿惩罚。

    苏逝川拿他没办法,遥控解锁后拉开车门,说“上车。”言罢,他矮身准备进驾驶室,却被西法按住车门拦了下来。

    “我来开。”三殿下笑得一脸乖巧,非常体贴地说,“老师辛苦,路上就好好休息就行。”

    苏逝川“”

    苏逝川当然清楚那句“辛苦”指什么,只是冷战到了现在对他也没什么脾气,闻言倒是不怒反笑了。苏逝川没跟这口头卖乖的小混蛋计较,把车钥匙扔给他便径自绕了一圈去了副驾驶。

    两人开门上车,西法打开能源阀预热引擎,又顺便把空调温度调高。苏逝川被折腾得身心俱疲,索性闭目养神,脑子里提前思考怎么跟罗叔解释会把三殿下带回来这事,想着想着,他忽然感觉车里太安静了,而且也迟迟没有起步。

    苏逝川疑惑地睁开眼睛,一偏头,正看见西法也用相同的姿势坐在驾驶位上,一瞬不瞬地侧头看他。

    车厢里光线晦暗,只有少许泄露进来的路灯光,西法的脸完全隐匿在阴影下,漂亮的五官被暗光柔化,而眼睛却愈发明亮起来。

    “有话直说,”苏逝川道,“在老师面前不用藏着掖着。”

    西法闻言笑得眼睛弯起来,没着急开口,而是执起苏逝川的左手,脱去手套,再用自己的右手贴合上去,跟他十指相扣。苏逝川垂眸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心里不禁一颤,真就是一点也不生气了,想,就由着他折腾吧,这都是欠他的。

    “老师,”拇指摩挲着男人细腻的手背,西法轻声开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苏逝川抬眸看他,不答反问“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对你好”

    “实话实说,我认为老师接近我是有目的的。”西法坦言道,“我看过你的简历,知道你今年也不过二十四岁,进入军部一年,还没转正。但是你给我的感觉是个很理智的人,跟简历比起来有点少年老成。”他顿了顿,倏而改口,“不对,你太老道了,我见过的那些行事作风跟你类似的人,他们至少比你高两级军衔,阅历还得再多个六七十年。”

    苏逝川笑而不语,没有打断他。

    西法也笑了,笑得颇有几分无可奈何“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也把我当成了任务目标”

    说完,他安静下,盯着苏逝川,等待答案。

    苏逝川说“不是。”

    西法轻笑出声,也听不出是信了还是没信“从晚宴那天开始,到附加测试,再到后来我正式入校,我能感觉得到,老师一直在关注我,也一直在关照我。最开始的时候我觉得自己运气很好,跟哥们儿打赌都能遇见你这么极品的”他没把那个词说出来,像是被逗笑了似的,伸手扶额,双肩抖得十分夸张。

    片刻过后,西法的笑声止住,他向后仰着头,目光漫无目的地落在车顶某处。

    苏逝川能感受到扣在指缝间的力道加大,将他的手指挤压得生疼。

    “然而你给我灌输了太多有关特工的理念,让我知道你有假戏真做的本事。有时候听你阐述那些理论,我甚至会相信你就是你口中那种不会被感情支配的人,我觉得你理性得可怕,冷漠又无情,但是这种想法又会在我单独去公寓找你的时候被动摇,因为你对我真得太好了”

    “之前在进行加试的那片林地里,你说你没有在陌生环境入睡的习惯,这说明你的警惕性很高。可是在我的怀里,你睡熟了,我抱着你,我觉得你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不会犯错的机器。”

    苏逝川怔住,胸腔里恍然浮起一种被捏紧心脏的憋闷感。

    “你再说一次你不是,”西法抬起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我就下定决心喜欢你。”

    苏逝川哑然失笑,没有回答。他伸手抚摸上西法左侧的脸颊,指间挑开遮挡住他眉眼的那缕发,然后倾身过去浅吻住西法的唇,就着唇瓣轻触的狎昵姿势低声道“善于伪装的人,可以把谎言当做承诺复述一百次,而且一次比一次更真,也更动听。”

    “至于你的问题,老师只说一遍。”苏逝川合上眼睛,防止渐渐酸涩的眸底滚下泪来,声音弱得仿佛呓语,“你只管信,老师保证不会再辜负你一次。”

    西法没有注意到那处不恰当的措词,也没有彻底轻信了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但毫无疑问的是,苏逝川是个很善于诱导人心的人,就算他的答案避重就轻,西法也还是心甘情愿地安下心来。

    这是喜欢么

    他在心里问过自己很多次。

    苏逝川对于他来说,就好像某天这世界上无端出现了一个非常了解你的人。他像是他的影子,深谙他的喜怒哀乐和脾气秉性,他又似乎比影子的覆盖面更广,不安于藏匿在背光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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